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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山流水]

从老家“走”出来，特别是参加工作20年来，几乎年年要回到乡下的老家过大年，这是因为我是家中惟一的男丁，且老家就只有年近七旬的双亲住家了。在我的记忆中，就只有两次因为有事没能回去过大年，一是那年腊月我儿子出生，尚未满月；二是那年住房改革，新购了一套旧居室，双亲理解，让我们在“新家”过年。

送走羊年，迎来猴岁，又是一年新春到。无可例外，我依然是带着妻儿回到乡下的老家和双亲一起过大年。腊月廿八，是个难得的好天气，天空阳光灿烂，带着简单的行李和几瓶白酒、零食等物品，高高兴兴地乘车往老家赶。

从我工作的城市到乡下的老家不过50公里路程。往年单位派车送，近两年说是车子紧张，就不送了。好在回老家的中巴车多（最保守估计也有80台），用不着换车与挤车。其实，我以往回老家，是乘座的那些半新不旧的小中巴，可今天到车站一看，“旧貌换新颜”，春运全部换成了崭新的“少林客车”，高靠背的座位上罩着雪白的新护套，车上设施也有很大改观，安装了空调，在驾驶室的上位还配备了VCD。平坦的公路上，荧屏里播放着《九百九十九朵玫瑰》、《来生缘》、《找一个字代替》等熟悉的歌谣，优美动听的旋律，伴随着回家过年的人们，一路欢歌一路笑，一个小时的旅程，在不知不觉中就悄悄地过去了。

回到老家，过年的气份已经十分浓厚了。家家户户大门口都贴上了大红的春联，堂侄家的新楼装修得如同别墅，堂侄正忙碌着在大门口挂大红的灯笼。我在自家的门口贴上春联后，顺便到左邻右舍走走看看，这是我多年养成的习惯。乡里乡亲的，拉拉家常，问问近况，总是受欢迎的。在老家，在乡邻的眼中，我算是一个在县城工作的“干部”，虽然帮不上大忙，但乡邻不这样看，你能上他家走走、看看，他们认为是你这个当干部的看得起他们，这使我“受宠若惊”。我扪心自问，我这个在县城工作的“笔杆子”，手中一无权二无钱，能做到的也就只有这些了。好样的，我的慈祥、善良的乡亲！

在儿时的伙伴邓德明家，他告诉我，“良木匠”（杨光良）2003年在长沙一家建筑工地承包木工活，纯赚了十几万。他说，自己在家搬弄着一台“小四轮”拖拉机，为乡邻建房拖沙子、送公粮、贩运稻谷，一年也能收入1.5万元；女儿技校毕业后，工作换了好几个地方，现在长沙一家文化用品商店做收银员，每月工资五、六百，儿子在一所高中读高二，高一时成绩是班上的前十名，这一期因为迷上了网络游戏，成绩下降了。说到此处，他唏嘘不止。在只有一沟之隔的易国良家，他2003年新建了一栋两层高的楼房，工程早就完工了，只有楼上的门窗尚未安装好，因为建房欠了点债，只好丢下小孩子在家读书，夫妻二人到长沙打工，据说是帮舅子宰狗，每天要屠狗1000斤，尽管比较辛苦，但两人每月可赚取工资1500元，也就累有所值。西邻是一个年长于我的杨姓“建筑包工头”，多年的建筑生涯赚足了腰包，家中的住宅一年一个样，这不，去年又对旧宅进行了一番“改造”，还建了围墙，开挖了渔池，据说还要“堆假山”。东邻是本家堂侄国辉家，他去年新建的“别墅”，在乡邻看来，那是一栋十分漂亮的楼房，装修高雅，设施俱全。堂侄在其姐夫的“庇阴”下，从事着“小包工头”的生计，据说也赚了不少的“米米”，日子过得很是红火！他家的建房地基就是家父“无偿划拨”的。

燃放鞭炮是乡下过年的“优秀传统”，过年的气份首先也是从燃放鞭炮中“显露”出来。在老家，燃放烟花与鞭炮的高潮有两个十分集中的时段：一是大年三十的早上。在凌晨二、三点钟，家家户户早早就起了床，准备好煮熟的鸡、鱼、肉和水酒，点上香烛，祭祀已故列祖列宗，当然还要燃放一挂万子鞭炮。在燃放鞭炮之际，子子孙孙要跪在祖宗的牌位前顶礼膜拜。过去讲究看哪家燃放鞭炮最早、燃放鞭炮的时间最长，近年来有所改革，似乎没有那样执着了，但是凌晨起床燃放鞭炮祭祀列祖列宗的做法却依然未改。因而大年三十早上，乡下的鞭炮声从凌晨二三点开始就震天的响彻云霄，一直要持续到早上的七、八点钟。二是大年三十的晚上，即除夕之夜，新旧交替之际。一家人吃完团年饭，围座在电视机旁边，收看CCTV的“春节联欢晚会”。当时钟指到11时45分左右时，家家户户的鞭炮声再次响了起来，加上乡下近年来兴起的烟花，乡村的夜晚刹时沸腾了，腾空而起的五色烟花，此起彼伏，在天空中争奇斗艳。过了0点15分左右，乡村的夜晚，又重归于往日的寂静。

今年过年天气格外的好，晴天多，没有下雨的日子，更显得其乐融融。正月初一，拜年的本家侄儿们、乡邻们东家进西家出，很是热闹。忙过了这事，大家就坐下来静静地玩牌。春节期间，既是走亲访友的好时光，也是回家过年的乡邻“切磋牌技”、增进情谊的好机会。由于我一向无意于牌技，就独自坐下来看书看电视。老家的彩电“抛了锚”，但黑白机仍旧可用，虽然只能收看到一个湖南经视台，那也不错，那是我最爱看的一个电视台。屏幕上正在播送着历史剧《江南京华梦》，好像播到了第二十六、七集了。此时，乾隆皇帝南巡到了扬州。侍卫鄂容安在扬州护驾牺牲，被封为“护国公”，盐运使李伯康监守自盗，还企图弑君，乾隆帝下旨：“诛灭九族”。鄂容安护驾牺牲后，莲儿梦想与其共渡终生的希望破灭，显得十分伤感。小玉奉刘统勋之命，经乾隆恩准回扬州护驾。后宫娴妃偷走太后“懿旨”私下扬州，与紫霞姑娘争风吃醋。“三个女人一台戏”，皇帝“麻烦”多多，荧屏甚是热闹！

正月初二，我和妻儿一起到岳家拜年。初三，再到叔伯岳家拜年。初四，到镇上的妻舅家拜年。下午，一家人从乡下返回城里。猴年的春节在乡下的日子就这样紧张的过去了。

本文篇幅：226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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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4年1月28日

[坊山居士]

爆竹声声，泥土飘香，好热闹的村年。问好高山流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