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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载]惊天绑架案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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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正文
毛驴上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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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入时间: 2007/01/24
文章: 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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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章时间: 2007-3-26 周一, 上午10:56    标题: [连载]惊天绑架案3 引用回复



宋家豪宅内宋妻和家人一起正在紧张地为宋虹做饭。他们认为这次没有报案,宋虹应该能平安地回来了,这些天孩子生活在惊魂的恐惧中,她肯定没吃下什么饭,身体一定虚弱得很。
宋妻在切菜,她手里的刀飞快地剁着。
宋虹的妗子擦了擦手,走到宋妻的跟前,要她歇一下,自己来帮姐姐切菜。
宋妻连忙说不用,虹虹这么多天没吃她做的饭了,她要亲手做给宋虹吃,要亲自看着宋虹把她做的饭吃完,直到宋虹撑得实在吃不下为止。
宋虹的妗子心疼姐姐,想帮她干点什么,就说:“姐,你知道虹虹的口味,你去掌锅,我来切菜吧。”
宋妻用身体遮挡着弟媳妇,不让她把自己手中的活儿夺走,说:“都不要你们摸,我自己干,我要亲手给虹虹做饭。”
餐厅的桌子上,已经有很多菜了,宋妻还在不停地做着新花样的菜。
宋妻一边做饭一边不停地念叨:“虹虹都五、六天没吃饭了,我得多给她做点好吃的。 这个是虹虹最喜欢吃的,放在虹虹那一边,这个也是虹虹最喜欢吃的……”
宋虹的妗子把宋妻炒好的菜接过来后,送到餐厅的大桌子上时。宋妻每递过去一个菜,都要叮嘱一次宋虹的妗子:“这个是虹虹最喜欢吃的,放在虹虹那一边。”
餐厅的桌子上已经是满满的一大桌子菜了。
宋妻还在煎炒着。
这时,客厅里电话响了。宋妻急忙扔下手里的厨具,往客厅跑。她看到宋千万的哥哥已经拿起了电话。
宋妻的眼泪一下子就夺眶而出了,她嘴唇颤抖着说:“我接!我来接电话,是虹虹被救下来了,让我要和虹虹说话!虹虹没事了,问他们什么时间能回到家……”
宋千万的哥哥正在客厅里接电话,他的脸色变得越来越难堪。他无力地把电话交给了宋千万的妻子。
宋妻对着电话大声地呼叫着:“喂!喂喂!虹虹——我的娇娇……”
电话里传来宋千万的哭泣声……
宋妻一下倒在地上,不省人事。
电话机的话柄垂在半空中,摇啊摇……

“9·28”专案组的聂德超、张峰、晁友福、万洪东、武晓东、张忠义等主要领导,正在讨论着案情。他们的发言很激烈,各抒己见,甚至针对一些问题发生着争论。
聂德超让大家分析总结一下,看能否找到绑匪的蛛丝马迹,达到破案的目的。
有人却认为,绑匪的作案手段固然高明,但仍然不能排除我公安内部人员泄密。虽然他们已经做了对我公安局内部人员的防范,一是把指挥部移师到了砀山宾馆,再就是对有可能泄密人员也进行了暗中观察和监视。
虽然还不能排除公安局内内部人员泄露,但也有人认为还是绑匪狡猾异常,有可能是他们在试探耍诈。因为当时我公安人员的指挥车,距离送款车两公里以外,路上根本就没碰到任何可疑人,即便绑匪在路上设有暗哨,指挥车在黑夜中快速行驶,也不可能被发现指挥车的车型、颜色以及车号。
如果没有灯光照射,在距离较近的情况下,也只能看到车的轮廊。那么绑匪怎么能断定那辆车就是公安人员的车?断定宋千万报了案呢?
有人说作贼的毕竟心虚,也有人认为绑匪有可能是在试探。
那么绑匪这几天都在干什么?他们躲在什么地方?人质被藏在什么地方?这些对于我公安人员来说都是未知数。有人认为人质肯定会被藏在一个固定的地方。如果绑匪平常和宋千万较熟,就不排除他现在也许就在宋千万的家里,假惺惺地对宋家人劝说安慰,以达到进一步观察宋千万报没报案的目的。
张忠义认为,绑匪这几天要么是在寻找再次交易的地点和时间,要么就是在对宋家作进一步的观察。
公安局通过技术分析,现在已经掌握了绑匪使用的手机机型,绑匪使用的是松下GT50手机,该手机是通过徐州的经销商分销到砀山的,我公安人员已经对砀山的经销商进行了传讯,但在经销商那里没有得到有价值的信息。绑匪使用的SIM卡是不需要做身份登记,就能买到的中国移动公司的神州行卡,该SIM卡是在宿州被售出的。
目前的这些线索太少了,离破案要求甚远,他们也在寻找新的线索。张大队已经派李效勤正在朱楼镇进行全面摸排,但没有发现可疑人,也没找到任何有价值的线索。
这时,砀山县县委常委、公安局局长晁友福的手机响了起来。大家把目光都注意到了他的身上。晁友福掏出手机看了看来电号码,是市局的来电。时任宿州市公安局局长王启顺来电话对他说:今天早上受害人的家长宋千万给他打了一个电话,昨天晚上,宋千万由于救女心切,私自与绑匪进行了一次交易,但未成功。此案已引起了市领导的高度重视,市局决定再派人支援砀山。
王启顺局长要亲自挂帅了!
聂德超的神情立即严肃了许多,引起了市领导的高度重视,这足以说明此案的严重性,聂德超要求大家要做到把握已知、求索未知、争取尽快破案。他命令张大队去接触一下宋千万,一定要把昨晚交易的路线、以及交易未成的过程,详细地了解清楚。

张忠义和武晓东着便装走进宋家豪宅内时,宋千万、宋妻及其家人正在撕心裂肺地哭喊着。宋妻凄惨的声音哭叫着:“虹虹,我的娇儿,你到底在哪里呀……是啥人把你给藏起来了?虹虹——你怎么这么狠心啊——你爸爸拿着钱怎么还换不回来你呢……虹虹——你回来吧……”
宋千万的朋友不下百人,他们在宋家豪宅里进进出出,个个脸上布满阴云,他们在同情的同时,也尽他们最大的努力安慰着宋千万和他的家人。
豪宅外停放着许多轿车、摩托车。
其中一辆带着警报器的桑塔纳,车门上喷着‘公安’两个字,桑塔纳挂的是地方牌照。
大门口有很多围观的群众。
老虎和围观的人们一起,他的目光注视着院内的一切动静。
院内到处是宋千万的朋友和哀伤的家人。
老虎旁边几个人在窃窃私语。
有叹真可怜的,也有人问是不是小孩没有了的,
还有人肯定地认为百分之百小孩是没了!
“据说他们昨天夜里把钱给了人家,小孩还是让人家给害死了。”
“宋千万这次没报案,听说宋千万是要和人家一手交钱,一手接小孩,人家说他耍花招,一怒之下不要钱了,要了小孩的命。”
“肯定是人财两空!他家小孩那么大了,回来把谁谁绑架她的一说,绑架她的人不就露馅了?”
“肯定是熟人干的。”
老虎听了一阵后,没有理会这些七嘴八舌的议论,悄悄离开宋千万的家门口。他还要去公安局看看那里的情况。

老虎来到砀山县公安局大门外后,站在砀山县公安局对面,一个不太引人注意的地方,他注意观察着进出公安局大院的警车。
从砀山县公安局大门外就可以看见停放整齐的各种警车。
警车有进有出,警察也有进有出。公安局里气氛祥和,公安人员表情柔和,形态正常,一点也看不出有大案发生过的迹象。
大门内一块“外来人员登记处”的牌子隐约可见。牌子旁边放了一张桌子,桌子后边坐着两名警察。他们认真地让外单位每一个来访人员进行登记注册。
中午12时左右,公安局下班, 很多警察走了出来,在大门外的自行车栏内,有的警察开自行车锁,有的警察在发动摩托车。
负责外来人员登记的警察,收起登记册,离开“外来人员登记处”。
老虎乘乱缓步走进公安局,他向公安局大院纵深处走着,并迅速地对停放着的警车牌号进行扫视观察。
老虎在公安局大院里走了两个来回,他没有发现他们家乡那个地方牌号的警车。
从公安局大院出来后,老虎消失在大街上的人群里。

张忠义和武晓东在宋千万的一间装饰豪华的房间里记录着宋千万的口供。
宋千万身体很是疲惫,一只胳膊肘顶在沙发的扶手上,那只胳膊上的手托着再没有一丝力气的头颅,整个身体陷入进沙发里。他神情沮丧地坐在张忠义和武晓东的对面。
宋千万告诉张忠义,他来来回回找了一个多小时,最后才在路沟里找到那些树枝,到涡河大堤后,无论如何都和他们联系不上了。
张忠义让宋千万分析是什么原因、什么因素,致使绑匪不敢上前和他交易的?当时都发生了什么情况?
宋千万认为:一个可能的原因就是他找到树枝太晚了,没按他们规定的时间内到。再一个就是邻村的几十条狗那时也不知啥原因,同时一个劲地狂叫!深更半夜的如果没什么动静,狗也不会叫得那么狂。宋千万认为也许是狗的叫声把他们吓跑了,不然的话他们怎么能会放弃交易呢?
宋千万不明白绑匪什么胆子都有,怎么会怕几条狗呢?
宋千万给张忠义提供了这次绑匪使用的新号码。
这个号码还是136的神州行卡。
这天下午,时任宿州市公安局局长王启顺赶到了砀山。
砀山县县委副书记等主要领导也都赶到砀山宾馆,和市、县公安局的同志在一起开会讨论了案件的重要性,以及案件所产生的恶劣影响。
时任宿州市公安局局长的王启顺,传达了市委领导和省公安厅领导对此案的重视和关注,督促成立专案领导小组。
经过商议王启顺决定,王启顺亲自任专案领导小组组长,市公安局聂德超副局长、市刑警支队长赵殿瑞、技侦副支队长万洪东、砀山县公安局局长晁友福和砀山县刑警大队大队长张忠义任副组长,其他刑侦人员为专案组成员。
随后,张忠义召开了全县刑警大队骨干人员会议,要求大家进一步振奋精神,加大干劲,一定要把这个案件拿下来。并介绍了现在又出现的两条新线索:一个是绑匪使用的新的手机号码,第二个就是绑匪指定的交易路线。这两条线索都要派人去摸排查证。
张忠义决定让王健、方君启等人去宿州,他们的任务是摸排查找绑匪所购手机卡是何人售出,售给什么人的。并再三强调了这项工作的重要性,一定要搞清楚买卡人的体貌特征、年龄阶层、操什么地方的口音、买了几张卡、号码分别是多少等等情况。
张忠义让陈磊、何健两位精干公安干警,沿第二次交易路线赶赴淮北市、宿州市、淮北百善矿的加油站、涡阳等地进行摸排查找。要求他们要对收费站、加油站的录像仔细调阅,特别要注意送款车经过时,它前一个小时内和经过后的一小时内,所有经过车辆的车型、品牌情况和车牌号码。一旦发现可疑车辆,要密切关注车上司机和其他人员的外貌特征,一定要翻录下来,争取发现绑匪的踪迹。

在侦察现场,陈磊、何健仔细观看了S103省道上毫州收费站内录像。交易当日晚,所有过往车辆的录像资料都被两人看了一遍。
录像资料上出现了送款车。送款车匆匆地驶进收费站后,车上的司机把一张十元的人民币递给收费人员。收费人员给了他一张小票后,司机没来得及接收收据,就急忙开车走了,收据飘落在地上。
送款车急速开出收费站后,驶出画面,从电视屏幕上消失。
送款车前面没有发现可疑车辆,陈磊和何健把注意力集中到送款车过后,期望发现可疑车辆。 各种车辆在荧屏上一辆一辆地驶来驶去。直到调阅完当晚的所有录像,他们也没有发现可疑车辆和可疑人。
陈磊、何健无奈地离开荧屏。

在另一个侦察现场,王健、方君启通过对宿州市通讯市场经销商询问后,了解到那个神州行号码,是宿州市火车站附近的一家通讯城里经销的。王健和方君启随后来到火车站附近寻找那个通讯城。这家通讯城,招牌很醒目,一下子就被他们确认下来。王健和方君启打算和卖卡人进行接触,对卖卡人进行秘密问话。
王健和方君启走进通信城内,两人走到卖卡人的柜台前。
卖卡人在柜台内,王健和方君启在柜台外。
王健主动介绍他们是砀山公安局的,问这个神州行号码是不是他销售出去的?
卖卡人看了看号码,点头说是他卖出的。
方君启让他配合回忆一下,买卡人的是个什么样子的人,都有什么基本体貌特征。
在这里说话不方便,王健让卖卡人找一个安全的地方谈。卖卡人喊来一个人帮他照看摊位,自己从柜台里出来。他和方君启、王健走出通信城,来到了方君启、王健居住的宾馆,据卖卡人回忆说,卡是在两天前被一个农民打扮、四十岁上下的人买走的。
那个人的体貌特征是:留短发,皮肤较黑,脸盘较大、双眼皮、身高1.70米左右,身体偏胖。操苏、鲁、豫、皖接合部的口音,也就是淮北这一带。说话音调属于男中音,使用的手机正是松下GT50型。
那个人在宿州总共买了两张卡,都是神州行卡。另一个号码是136……

永城境内某村村口,红色昌河面包车在村口停放着,驾驶员位置上的老邵和副驾驶位置上的老狼,分别倚靠在座位上正在酣睡。
从外边可以看见,挡风玻璃后边放着的交警穿的马夹和白腰带,还有一个交警用的“停”字的指挥牌。
面包车驾驶员后面的所有玻璃、以及驾驶员的身后全部用红绒布挡着,从外面看不到驾驶员后面的一切。
老邵从睡梦中醒来,他睁开惺忪的睡眼后,下意识地急忙扒开身后的红绒布,探过头去看后排座位上的人质是否还在。老邵看到的是:人质被绳子捆着手脚,胶带封着她的嘴巴和眼睛。宋虹正在安静地睡着,从她细微的呼吸,可以断定她睡得很香。
老邵松了一口气,扭回头,猛然发现面包车外站着二、三十个人,他们有的端着饭碗,有的手里拿着馒头正在吃饭。他们围在面包车前,用疑惑的目光正在注视着车内老邵和老狼的一举一动,显然他们已经对面包车观注好久了。
老邵用膝盖碰了碰老狼。
老狼惊醒过来,睡眼艨胧地抬头看老邵。老邵动作隐蔽地向他努了努下巴,老狼随着老邵的目光看到了车外的人群。
老狼抹了一下脸,正襟坐好。
车外的人群见老邵他们醒了,纷纷围了上来。
车外的人群围住了老邵他们的红色昌河面包车。
其中有几个胆子大的人贴着面包车前边和车门的玻璃站着,看架势是要问他们是干什么的。须臾,有一个人果然趴在驾驶员旁边的窗口上,敲他们的车窗问老狼他们是干什么的?
老邵镇定了一下,反问那人看他们像是干什么的?
那人大胆地说他们这儿接连发生冒充公安、交警的盗窃案件,问他们是不是……
老邵继续反问那人看他们像是冒充什么的?
那人预言又止疑疑惑惑地说自己看不出来,只是觉着老邵他们实在太可疑了。
老邵不慌不忙地问他,说:“是吗?我们可疑在什么地方?”
“哪儿都可疑!”那人表示了自己的怀疑后和其他人一起问老邵。“你们倒底是干什么的?有没有证件?”
老邵看了看挡风玻璃那边的交警马甲和“停”字牌。村里的人根本就不相信他的那些道具。老邵正不知怎么和这些人解释,这时老狼从口袋里掏出一支五四手枪,又摸出一块软布,用软布擦拭起手枪来。他擦几下,又故意吹了吹上面的灰尘,然后举起在眼前瞄一瞄准星。
老狼一副爱搭不理的样子,眼睛只盯着自己手中的枪,懒懒散散又口气很硬地问那些村民:“你们都要什么证件?谁有资格要我们的证件?”
趴在窗口上的那人看到老狼手里的手枪后,首先直起了身,往后退了退,说:“我还以为是冒充的呢?不是冒充的。”
其他人也陆续地离远了一些,但却仍然往这儿张望,到了一定的距离后,他们都站住了,三、五人一堆,也有抱膀的和有抄手的,隐约可听见他们议论:“车没牌照,不像好人。”
“用红绒布挡这么严能是好人吗?。”
“在这儿睡了不知多久了,车后面不知道拉的什么呢。”
“不知道是干什么的呢!”
“有枪,应该不会是假的吧?”
老邵和老狼则故作镇静,一个抽烟,一个伸懒腰,他们使劲往座位上靠了靠。
老邵小声对老狼说不下去吓唬吓唬他们,他们是不会走的。
老狼担心地问他怎么吓唬,村上的人这么多?
老邵满不在乎地让老狼说看他的。
老邵打开车门从面包车上下来,往人群那边走了过去,目标直逼一个年轻人。年轻人脸色果然吓得蜡黄,神色异常紧张,眼睛躲避着老邵威严的目光。
老邵严肃地问那年轻人叫什么名字?
那年轻人显出慌张的神情,结巴着嘴说:“问……问这干啥?”
老邵严厉地逼上去,说:“我就想问你!回答,叫什么名字?”
年轻人怯怯地回答老邵他叫小松。
“你们村有多少没牌照的机动车辆?”
“我……我不知道。”
“不知道?你是这村里的人,你怎么会不知道?”
这时,人群开始有人离开,往村里走去。他们刚一离开老邵的视线,就撒腿往村里跑。一位年龄稍长的人过来给小松打圆场,说他们这村里机动车不多,有车的都上了牌照。
另外一人也过来给叫小松的打圆场,说小松整天只顾和一帮年轻人玩,别说村里没机动车,就是有,他也不会知道。
老邵态度稍微温和了一点,说:“你们村真的没有没牌照的机动车?”
其他人和那两个人一起回答,说真没有!
老邵缓下语气说没有就算了,有就得赶快去办牌照,交费用。他们几个在这里等一夜了,如果发现谁家的机动车辆没牌照,被他们查到了,马上就给扣下。
老邵说完转身往面包车走过来,他身后围观的人一下作了鸟兽散。
老邵上了面包车后,老狼说,他算服了老邵了,看刚才把那个小松吓得脸色都变成什么样了,老狼和老邵会心地笑了起来。
老邵微笑着说,不吓唬他们一下他们还不走。老邵估计几天内,这村子里的机动车是没有人敢往外开了。
绑匪意识到,他们现在还是得挪挪窝,不能再呆在这个地方了,怕一会儿这些人回过味来,万一报警就麻烦了。再说他们也要吃点东西,给人质松松绑,让她活动活动手脚。
老邵决定他们还走乡间小公路,按他们的习惯在省与省、或县与县交界的地方徘徊,然后找个离村较远,路上没有人的地方,等着老虎那边的消息。



一个四十岁左右,温柔端庄的妇女走进砀山县公安局大院。
院内警察碰上她,都和她打招呼,开玩笑地说:欢迎领导前来我局指导工作。
妇女笑容可掬地说着谁敢指导你们?径直往刑警队方向走去——她就是砀山公安局刑警大队长队长张忠义的妻子孔繁翠。
孔繁翠推门进来时,张忠义、武晓东、万洪东、张峰正在分析案情,孔繁翠皱着眉挥打着眼前的烟雾,说:“呛死了,关这么严的门,你们怎么受得了?”
张忠义问她怎么来了?
孔繁翠说:“我怎么不能来?一个多星期没回家,你也不打个电话。”
“9.28”绑架案件发生以来,别说张忠义,所有的参战刑警都没有回过家,也没有往家打个电话,这个案子让所有参战刑警和领导都牵肠挂肚,寝食难安。这个案件不但是对我公安干警能力的一次考验,也是对全县老百姓心理承受能力的一次考验。现在街头巷尾都在议论这件事情,大部分老百姓表现出了对这个案件的恐惧和担忧。
张忠义让大家继续讨论,他从座位上起来绕过办公桌,和孔繁翠一起走了出来。
张忠义向妻子解释案子太棘手,市局局长亲自坐镇指挥,他怎么能回家?工作一忙就什么都忘了。并关心地问孔繁翠,最近身体怎么样?
孔繁翠叹气说:“能好到哪去?刚动的大手术,你又不是不知道。”
张忠义让妻子把重活给他留着,等破了这案子,他立马就回家干。
孔繁翠娇嗔地剜了张忠义一眼说,只要他还知道有个家就行。她不防碍张忠义他们的工作了,他们女儿的学习还可以,要张忠义不要担心,她抓女儿的学习抓得很紧。
张忠义让孔繁翠告诉女儿,要她劳逸结合,也别让她太累了。末了,又感慨地说几天不见他的丫头,他还真的有点想女儿了。
孔繁翠有些吃醋地说:“眼里就只有你女儿啊?!”
张忠义笑着安慰孔繁翠说:“当然还有女儿的妈妈,糟糠夫妻,我咋会不想呢?”
孔繁翠要张忠义如果抽空能回家一趟就回去,老爷子打电话这几天就要从大连过来看他的儿子和孙女,如果来了不见他儿子,老爷子会骂人的!
张忠义让孔繁翠先回去,老爷子来了,让孔繁翠电话通知他,回头他去火车站接老人家。
孔繁翠深情地告别张忠义,然后款款地走下楼去。

被红色绒布后面挡着玻璃的红色面包车,一磕头一翘屁股地行驶在永城境内一条坎坷的乡间小公路上。
这一带距离村庄比较远,面包车速度减了下来。
老邵边开车,边前后打量附近有没有人。这一带离村庄较远,也比较避静。如果附近地里没有人干活,他们就准备停这儿歇息一下,顺便吃点东西了。
这一带没有什么人。
老邵把面包车往路边靠了靠,停下后。他从驾驶员位置上下去,打开车后门,把人质叫醒,要给她松绑,让她放松一下。
人质宋虹卷卧在后排坐上,已经醒了。她的眼睛被两块风湿止痛膏封着,手和脚都依然被绑着。
老邵给宋虹解开了捆绑她的绳子。
宋虹为了讨好绑匪,故作感激地对他们说:“谢谢叔叔。”
宋虹用左手搓了搓右手腕,又用右手搓了搓左手腕。宋虹问绑匪,她爸爸给他们钱了吗?如果没给就让她和他爸爸说话,她让她爸爸快些给他们钱,好救她回去。
老邵没有回答宋虹的问题,只是让她先下来活动活动。
宋虹只好问绑匪,现在是白天还是黑夜?
老狼告诉她现在是黑夜。因为只有黑夜人质才更担心自己的处境,不敢不配合他们。
宋虹继续问绑匪是晴天吗?
老狼回答是晴天。
宋虹天真地描绘说,那月亮一定很亮,大概连牛郎星和织女星也看不到了。她让绑匪说说王母娘娘狠不狠心,一根簪子那么轻轻一划,就在人间留下千古的爱情悲剧。
老狼不屑地说她这么小的孩子,懂得什么叫爱情悲剧?笑问老邵,现在的中学生是不是都有点早熟?
老邵笑笑,问宋虹:“你们班同学有没有谈恋爱的?”
宋虹回答说,他们那只能叫异性爱悦,应该还不能称作爱情。
老邵问宋虹什么样的爱情才是爱情。
宋虹好象也不太懂,说不太清楚。她认为,就应该像她爸爸当初追求她妈妈,而她外公外婆又极力反对,但最终制止不了他们的结合,两个人你死我活的,那才该叫爱情。
宋虹说的这个话题引起了绑匪老邵的兴趣,他让宋虹详细地说说她爸爸妈妈的爱情故事,宋虹听她妈妈说,她妈妈和爸爸是同学,妈妈长得特别漂亮,而爸爸又很丑,可妈妈是农村户口,爸爸却是城市户口,就这么一互补,妈妈又耐不住爸爸的死缠硬磨,终于答应嫁给他了。爸爸家当时穷得很。听她妈妈说,当时他爸爸家就几间破房,住着老少几口子,家里穷得叮当响。妈妈说她当时第一是被爸爸的花言巧语给迷住了;第二也是被爸爸的真心给打动了。
老狼讥笑着问宋虹:“你知不知道你爸爸发了财以后又在外面找情人,背叛了当初和你妈妈的爱情?”
宋虹听后很久都没有说话,她不想让任何人说她爸爸的坏话,因为她爸爸是最疼爱她的人了。他从不对宋虹大声说话,就连宋虹的妈妈有时说宋虹一句,他知道了也要和她吵一架。吃穿用就更不用说了,只要宋虹提出来,他就给宋虹买。
爸爸天天忙着包工程、请客、送礼,但是只要他一回家,第一句话就是‘虹虹呢?妈妈的,过来让老子亲一下。’有时半夜回来,他也要把宋虹弄醒,一定要宋虹亲过他才可以再睡。宋虹妈妈有时都有点吃醋。
宋虹妈妈平时待宋虹也是一样地好,宋虹是她的掌上明珠嘛!她整天说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里怕丢了!
宋虹给绑匪在滔滔不绝地讲一个她家的事,她沉浸在幸福的回忆中了。

那是刚过去不久的一个晚上,已经几天没回家的宋千万,急忙赶回了家。宋千万一进门就满处寻找、喊叫:“虹虹,虹虹——她妈妈的!不在家?”
宋虹藏在妈妈的腋下,嘻笑着看宋千万着急的样子。宋千万发现躲在妈妈身后的宋虹时,用一个手指头指着宋虹过来了。
宋千万幸福地笑骂宋虹:“在家也不答应一声,居然想急死你老子!看我不收拾你。”
宋虹抱着妈妈,在妈妈的身后躲,两只脚快速地踢打地面,口里发出幸福的喊叫声,让她的妈妈快救命!
宋千万让宋虹过来亲他一下,不亲就决不算完。宋虹仍然只顾搂着妈妈的腰,在她周围嘻笑着躲闪宋千万。
宋千万的妻子幸福地看着爷儿俩闹。
宋千万离得稍远一些,宋虹就伸过嘴去逗宋千万,等宋千万走过来时,她又急忙躲开,总是让宋千万够不到她。
宋虹撒娇地说:“不亲、不亲!就不亲......”
宋千万用他的那根手指,指向宋虹的胳肢窝。问宋虹亲不亲?再不亲他就真胳肢了。
宋虹继续撒着娇说:“不亲,不亲,就不亲。”
宋千万就不客气了,他的手指头直奔宋虹的胳肢窝,还没碰到宋虹,宋虹就已经笑得再也抱不住妈妈的腰了,她的身体慢慢地笑瘫在地板上,讨饶说:“亲,我亲……”
宋千万俯下身子闭上眼,等待着宋虹亲他,没想到宋虹嬉笑着站起来后又准备逃跑。宋千万这次机灵,一把抓住了宋虹的胳膊,宋虹挣脱不了。
宋千万不依不饶地说:“想跑?看你往哪跑?!不亲老子一下?就跑得了你了?”
宋虹站起身,轻轻地亲了一下宋千万的脸颊。
宋千万跟女儿耍起了蛮横,说不行!他好不容易抓住的宋虹,就蜻蜓点水似的亲一下哪行?还有另一边,要宋虹重重地亲他。
宋虹只好又重重地亲了宋千万的另一边脸颊。

宋虹讲完她的故事,便不再说话了。她回味起了她在家里时的那些幸福时光,那是多么美好的回忆啊!她在父母翅膀的呵护下无忧无虑地生活,她就像父母的一只快乐的小百灵。父母是那么地溺爱她,那么地娇宠她。她同时是父母的希望,也是父母可以享受天伦之乐的源泉。她是父母的骄傲,也是父母的感情寄托。
老狼要宋虹再为他们唱歌,宋虹唱了几首流行歌曲后,老狼和和老邵意犹未尽,让宋虹再唱一首。宋虹唱起了《妈妈再爱我一次》的主题歌《世上只有妈妈好》。
宋虹的歌声婉转低沉,充满忧伤,她唱着唱着眼泪流了下来,她又想到了自己的妈妈,又想到了她那个给她温馨、给她快乐、给她安全的家。又想到了给她无限宠爱、给她炽热关怀的爸爸,想到了她活泼可爱的弟弟,想到了她的所有亲人。但是她却不能回到他们的身边,不能…..
她的歌声变得越来越哽塞,直到大哭起来。
老狼不许她哭!说再哭就杀了她!
宋虹越发地哭得厉害。哭着说她要回家,她哭她的妈妈、爸爸,问他们在哪里,怎么不来救她啊?快来救她呀!她想她的妈妈,她想她的爸爸啊!
老邵看宋虹哭得太厉害,怕给自己带来不必要的麻烦,他急忙走到宋虹身边,劝她不要再哭了,说她这么漂亮又聪明、善良、还幽默,他们早把她当成自己的小孩了,他们不会伤害她,说他们很快就要让她回家了。
宋虹听到这些,哭得更加厉害,让老狼和老邵有点不知所措了。
宋虹知道,她爸爸不给绑匪钱,绑匪肯定不会放她回家的……
老邵劝宋虹说,他们和宋虹都处出感情来了,他们再跟宋虹爸爸谈一次,无论宋虹爸爸给不给钱,他们都送宋虹回家。他们放了宋虹,再去绑架别人。
宋虹太想念她爸爸妈妈和她那温暖的家了!她依然大哭着,一点也没有停下来。
老狼看老邵劝不下来,着急了,怒对宋虹说,宋虹的爸爸不老老实实掏钱,她又在这儿跟他们哭闹,回来老虎来了就让老虎把她杀了……
老邵也威胁宋虹说:“你如果再哭,一会你那位叔叔来了,我们可管不住他啊!”
然而,预感到了不妙的宋虹,依然只顾大哭。无论老邵怎么哄劝,老狼怎么威吓,她也停不下来。
老邵看实在让宋虹停不下来,就向老狼使了一下眼色,老狼领会,野蛮地走到宋虹的身边,一把携起宋虹,欲往机井那边拖。
老狼一边拖一边说,不等老虎了,他现在就把宋虹扔到机井里去。
宋虹收敛了哭声,急忙抓住车门不撒手。
老狼恶狠狠地边拖边说:“要哭就让你哭个够,你哭完了我们就把你杀死,头往下扔进机井里,让你爸爸妈妈永远也找不到你!”
宋虹的小手怎么能拗得过老狼啊!他只稍微用了一下劲,宋虹就被他拽了出来,然后径直挟到机井边,把宋虹大头往下送到井口。宋虹的头接触到机井的水泥预制的井筒。她惊恐地往后挣扎着,声音凄惨地向绑匪老狼求饶:“叔叔!我求求你了叔叔!我不哭了,别杀我,别杀我,别把我扔到机井里,叔叔、叔叔……”
老狼继续故意地往机井里扔宋虹。宋虹的半个上身已经在机井里了,她的手拼命地扣着井沿不撒开,使劲地往外挣扎着。
可怜的宋虹一边求饶一边凄惨地喊自己的妈妈、爸爸:“俺妈妈!爸爸你在哪里啊——爸爸你和俺妈妈快来救我——你们别杀我!那个大叔叔——你叫他别撒手,我听话,我不哭了——”
这时,老邵走过来,探下头,看上半个身已经在机井里的宋虹。老邵问宋虹还哭不哭了?如果不哭他就让这位叔叔把她提上来,如果还哭,他没有办法也就不再问她的事了。
宋虹连连说不哭了!让把她提上来,她说她听话,真的不再哭了。
老邵说只要宋虹听叔叔的话,她就没事了!他让老狼快点把宋虹提上来。
可惜路上的行人并不多,只有远处隐约可见一、两个行动缓慢的人。宋虹这么大的哭声没能让任何善良的人听到。
宋虹不哭了,她是不敢哭了。她委屈地啜泣着,在车门旁按照老邵和老狼的吩咐活动了几下手脚后,绑匪老邵让她上车吃点东西。
在老邵的引领下,宋虹先上了车。
老邵和老狼也从侧门上去,并关严了车门。
老邵问她想吃点什么?有方便面、月饼。宋虹不想吃,她现在什么都吃不下。她怎么也不相信,爸爸会为了几十万块钱,而不顾她的死活,她知道她在爸爸心目中的地位。她不想就这么死了,她才十四岁啊!下次她要亲自再对爸爸恳求,让爸爸不要报案,等自己长大了,挣了钱她会加倍还给爸爸的。
这些天来,宋虹基本没有吃任何东西,她也知道只有吃点东西,她才能维持下去生命,尽管她没有任何食欲。在老邵的一再劝说和威胁下,宋虹问还有没有苹果,她平时就爱吃苹果。
正好车里还有两个苹果,绑匪老邵拿给了宋虹。
宋虹吃完了苹果。
老邵和老狼要坐到前边去,他们准备开车去果园摘苹果,为宋虹的午餐作准备,他们发现只有苹果宋虹还能吃一点,现在他们也需要宋虹活着。
两次交易老邵认为宋虹的爸爸都报案了,是他不想让宋虹早一点回家的,如果他真的那么看重宋虹,他就应该按照绑匪们的意思前去交易,如果他们绑的是宋虹的弟弟,钱也许早就到他们的手里了。
在河南省夏邑境内骆集附近,这里距离砀山县城只有不到十公里的路程,这是事先老邵、老狼和老虎约好的聚集点。
老虎骑着摩托车从砀山县城先来到了这里,他要把这次去宋千万家和砀山县公安局侦察的结果汇报给老邵和老狼。

绑匪老邵和老狼还没有来到,老虎见四处没有什么人,停下了摩托车,倚在摩托车上,掏出手机,拔打老邵的手机,问他们现在到什么地方了?。
没有几分钟,绑匪老邵和老狼的红色面包车由远而近,就来了到老虎跟前。三个人在离摩托车和面包车不远的地方分析商议他们下一步的计划。
老虎跟老邵和老狼汇报,说他听见宋千万家看热闹的人说,这次宋千万好像真的没报案,是狗叫声把绑匪吓跑了。宋千万家里人特别多,没有一百也有七、八十人,外面还围着很多看热闹的人。他只听见宋千万家里人哭得很厉害,跟锅里滚了似的。
老邵根据老虎汇报的情况,分析认为这次宋千万真有可能没报案!是他们自己吓唬自己了。老邵做沉思状,也真是有点后悔了。他啧了几下嘴,摸了一下头,叹了口气,嗨!做贼的就是心虚,白白地浪费了一次大好机会,还把自己吓了一回!
老邵突然想到宋千万家那么多人,他们是宋千万的朋友还是公安?他急忙问老虎:“你在宋千万家还看到什么了? ”
老虎想起来,有一辆警车在宋千万家门口停着,但挂的牌子不是公安局的牌子。公安局那边没什么情况,正常的上下班,没发现有什么特别不一样的地方。警车清一色的是当地牌号,没有发现他们那地方的警车。
既然宋千万没有报案,现在他当然要去做第三次交易的准备了,这次说什么他们也要把钱拿到,不要犹豫了。他们认为宋千万肯定会老老实实给钱赎人。
下一步他们准备在哪里和宋千万交易呢?前两次选择的方向在砀山东南,这次绑匪老邵要给他们来个大调换,住西北方向。老邵是军师,他知道山东有个成武县,成代表成功,‘武’与‘吾’同音,成武就是‘成我’,预示他们的成功。
老虎说,他们对那儿不太熟!
老邵认为不熟没关系,他们对单县和曹县比较熟,立足这两县交界的地方,把宋千万调到成武。如果发现他报案,就让他到曹县交易,预示着你如果不成全我,我就让你女儿到阴曹地府。
老狼问老邵在砀山的那个租住点怎么办?
老邵要放弃那个租住点!他准备让老虎再回去一次,对房间的每一个角落都彻底打扫一遍,不能留下他们的任何痕迹,尤其是手碰过的地方,一定要仔细擦拭一遍,绝不能留下他们任何人的指纹。
他们每次放弃一个租住点,都要这么干,连他们吸过的烟头也要打扫、销毁掉。
老邵回身去面包车上取来地图,用手指着地图,与老虎和老狼合计:由绑匪老虎骑摩托车再次潜回砀山后,完成放弃租住点的任务,然后立即到单县老虎的租住点,让老虎在那儿休息一晚上。老邵和老狼沿着砀山和夏邑的交界区的乡间小公路,进入虞城和砀山的交界区,然后到达单县和曹县交界的地方,约好明天在这个地方碰头。碰头后,老邵和老虎一起骑着摩托车,去寻找适合交易的地点,并弄清撤退的路线。一天不行两天,两天不行三天,他们一定要找到合适的交易点,这个交易点还必须要有利于他们的撤退。
老狼则在距离他们十几公里的范围内,开着车慢慢地溜达,只有在接到他们的电话后,他才能到别的地方去。
晚上没办法找交易的地点,他们每天还要赶到一起,以防发生意外。

十一

翌日,绑匪老邵和绑匪老狼驾驶着面包车,沿着砀山与夏邑的交界区,正缓缓地行驶着进入单县和曹县交界的地方。突然,面包车前方出现一辆山东牌照的交通稽征车,四、五个交通管理人员走向路中心。
其中一人手里拿着“停”字牌,很远就示意停车。
老狼和老邵同时发现了前面的交通稽征车,以及走向路中心手里拿着“停”字牌的交通管理人员。
老狼脸色一下大变,连连问老邵怎么办?
老邵让他赶紧调头往回跑!
老狼把车往路边靠着,然后猛地打方向盘,面包车快速调过头来,加大油门后往刚才来的路急驰。
手里拿着“停”字牌的高个交通管理人员见面包车逃跑,他挥了一下手,其他交通管理人员同时也登上了交通稽征车。交通稽征车开足马力追了过来。
面包车在乡间小公路上飞驰。
交通稽征车在后面紧追,距离越来越近了。绑匪老狼和老邵都很紧张,老狼头上紧张地出了很多的汗水。
眼看交通稽征车就要追到了,老狼声音颤抖着问老邵怎么办?
老邵也很惊慌,急中生智,他让老狼下土路!
下了土路,他们的面包车不是跑得更慢了吗?
绑匪老邵有他的道理,土路比较窄,不能同时行驶两辆车,那样后面的交通稽征车就不能超车,也就不能到他们前面,而拦住他们的去路。还有土路上沙尘也多,扬起的尘土会影响交通稽征车的视线,交通管理人员就追不上他们了。
老狼一边紧张地开车,一边在紧张地寻找浮沙比较多、沙化比较严重的土路。说什么他们也不能让交通管理人员追上。
 前边就有一条土路!老邵让老狼下那条土路。
老狼虽已看见了土路,也急忙打着方向盘,但他还是紧张地问了两句:“哪边?在哪边?”
面包车驶上土路,身后果然扬起了浓烟一样的沙尘。交通稽征车又追了几十米,便退了回去。
老狼松了口气,抹了一下脸上的汗水。
好险啊!多亏老邵临危不乱,不然的话,今天如果被交通管理人员追上,可就露馅了。他们决不能让交通管理人员逮着,实在不行他们就得拼上动家伙。
他们驾驶着面包车继续在小土路上往前走着,前面是一个不知名的村庄,这是一个只有一条穿村土路的村庄,路两旁都盖满了房子。
老狼驾驶着刚脱离了交通稽征车追赶的红色面包车,缓慢地驶入村中。
面包车进入村中刚一半,前面突然出现了刚才那辆追赶他们的交通稽征车。交通稽征车迅速迎着面包车驶过了来。
老狼一双手正把着方向盘,发现了迎面驶过来的交通稽征车。他的脸色这时又变得蜡黄。 这回完了! 由于路太窄,打方向调头一时是调不过来了。
调不过来也得调。
老狼失机得不知怎么办才好,两只手胡乱打着方向盘。交通稽征车已经来到面包车的跟前。面包车此时横在了路上,进退两难。
老邵急忙在座位底下摸东西,说:“跟他们拼了。”
交通稽征车抵住面包车后,那个原先手里拿着“停”字牌的高个交通管理人员,快速从车上下来,来到面包车旁,抓住面包车绑匪老狼旁边摇下一半的车窗玻璃,两手猛一用力,只听‘啪’的一声巨响,老狼那儿的车窗玻璃被掰断。高个交通管理人员在窗口看到了车内的老邵和老狼。高个交通管理人员拿出执法人员的口气说:“跑啊!再跑个给我看看?”
突然,交通管理人员神色异常地立刻离开面包车,原来,坐在副驾驶位上的老邵,正举着冲锋枪对着他。
高个交通管理人员急忙要离开面包车,绑匪老邵这时扣动了冲锋枪的板机。
枪却没响。
也是高个交通管理人员命大,原来情急之中老邵忘记打开枪的保险了。
就在老邵准备打开保险的时候,吓得惊慌失措的大个交通管理人员,快速离开了面包车。 他抱着头边跑边声音异常地说:“你们走,你们走,不查你们了……”
大个交通管理人员情急之下,抱着头跑进离他最近的一户老百姓家的大院中。
老狼和老邵虽也出了一身冷汗,但还是盯着冲锋枪奸笑一下。
老狼已不再惊慌失措了,他随即倒车,前进,面包车终于艰难地调过头来。
老狼驾驶着面包车准备从原路离开这个村庄,没走太远,就在刚入村口不远的地方,三、四个交通管理人员已设好路障。
几根水桶粗的大木材,横卧在道路中央。一名交通管理人员神气地一只脚蹬在路中央的木材上,一只手里拿着“停”字牌。另几名交通管理人员也抱着肩膀在路中央站着。
  回去的路也被堵上了。
老邵决定放两枪吓一吓那些交通管理人员,他让老狼继续往前开。
面包车距离交通管理人员和他们设置的路障越来越近了。
这时,老邵从车窗口伸出冲锋枪,往交通管理人员头上方稍偏的地方开了两枪。
清脆而又巨大的声音吓呆了车外的所有的人。几个交通管理人员反应过来后,扔下路障,慌不择路地惊叫着抱头撤进附近老百姓的家中。
老狼驾驶着面包车驶至路障前,停下。老邵一个人从面包车下来,他一只手里提着冲锋枪,来到路障前,用脚蹬开了路障。
 彰显着杀机的老邵上车后,面包车扬起一溜沙尘,消失在沙尘中。

在绑匪约定好的地点,老虎和老狼、老邵三绑匪如期碰了头。老邵告诉了老虎他们差一点出的大事,和暴露了枪支。他们得赶快离开这一带。弄清刚才出事的地方归哪个县管辖,他们暂时就不能在这个县的辖区内活动了。
再往北走一段,就进入成武境内,他们必须迅速找到交易点。由老邵去成武买卡,老虎和老狼慢慢地寻找适合交易的地方,一旦找到就通知宋千万交易,成败就在此一举了。他们意识到久拖下去对他们越来越不利了。
老虎去面包车上拿来地图,递到老邵手中。老邵翻到山东省专页,用手指在仔细查找。他的手指停在了一个地方。老邵告诉他和老狼如果找不到合适的地方,就在约定的地方等他,千万别再开车到公路上乱走动了。
老邵还叮嘱老狼和老虎,现在就开始往老邵手指的地方那里赶,路上要边走边留心看一下,看有没有适合交易的地方。到了这地方后,找条土路从小公路上下去,把面包车开到离小公路较远的地方,先隐蔽起来。到时大家电话联系,一定要注意安全,决不能露了馅,不到万不得已不要乱动家伙。
绑匪老邵骑摩托车去成武县城买卡。
绑匪老狼和老虎来到山东省成武县境内一条乡间土路上,这里距离附近的村庄也要有一里多路。他们把红色面包车停在这条乡间土路上。
到了约定的时间,老邵驾驶红色的摩托车咆哮着正在向这边开过来。老邵把摩托车熄火后,摘下头盔,挂到摩托车的反光镜上。SIM卡已经买来了。
老虎比较心急,现在就要给宋千万打过去。
老邵问他找到合适的地方了吗就打电话?老狼和老虎摇头。
老邵说,那就只好按他的方法办了。

老邵打开面包车侧门上了车。他要先给宋虹解绳子放松放松。老邵边给宋虹解绳子边语气温和地和问宋虹想不想回家?
宋虹惊喜地问老邵:“是不是我爸爸给你们钱了?”
老邵说还没有。
宋虹泄了气,她知道只要他们不拿到钱,是不会放她回家的。她可怜兮兮地跟绑匪说:“下次让我和我爸爸说话,我让他给你们钱,叫他一定不要再报案,再报案我就要死了。”
问宋虹他们现在就和宋虹的家里人联系怎么样?老邵答应宋虹只要他爸爸不报案,能按他们说的去做,他们今天就放宋虹回家。老邵说:“现在你家和你大伯家的电话都被公安局监控起来了,你得另想一个电话让我们跟你爸爸联系。”
宋虹说那就打她同学赵梅家的电话吧,她和宋虹是最好的朋友,她家和宋虹家离得不远,只隔一条胡同。宋虹说出了赵梅家的电话。
老邵拿出笔和笔记本,记录宋虹说的电话号码。然后他就拨通了赵梅家的电话,传来的是一个男人的声音。
老邵镇定地回答,说他是赵梅的老师,问赵梅在不在家。
男人说赵梅在家,并让赵梅接了电话。
老邵听到赵梅的声音后,问赵梅认不认识宋虹?
赵梅说她当然认识宋虹了,她和宋虹是同学。赵梅反问他是谁?
老邵问赵梅知道不知道宋虹出事了?在赵梅回答说知道,绑匪老邵告诉赵梅,宋虹是在他们手上,问赵梅愿不愿意帮宋虹一个忙?
赵梅吃惊地问绑匪:“是你们绑架了宋虹? 你们把她怎么样了?”
绑匪老邵告诉赵梅,他们把宋虹照顾得很好,宋虹没什么事,让赵梅不要担心。
善良的赵梅激动地问绑匪,宋虹家里人都快急疯了,你们怎么还不放了她?
绑匪老邵说他们今天就准备放了宋虹,并告诉赵梅说,他们绑架宋虹不容易,他们放宋虹也是有条件的。
赵梅感激地说:“那我就替她家里的人先谢谢你们了!你们有什么条件?我能为你们做什么?”
老邵跟赵梅说,是宋虹让她帮的这个忙,并让宋虹跟赵梅通了电话。
听到赵梅的声音,宋虹再也抑制不住了自己的情绪,她边哭边断断续续地说:“赵梅,现在……就只有你能救我了。”
赵梅正在接听宋虹边哭边打来的电话,而赵梅的父亲在旁边冷漠又专注地听着她和宋虹的通话。
赵梅问宋虹他们打她了没有?
宋虹要赵梅先不要管这些,问赵梅愿不愿帮她的这个忙,救她回去。赵梅当然愿意帮忙,只要她能做到,她就会尽自己最大努力去救宋虹。她问宋虹要她都做什么。
宋虹哀求赵梅,按照绑匪们说的去做,就能救她了。
电话里传来一个男中音,是绑匪老邵接过了电话,他说如果赵梅帮了宋虹这个忙,宋虹回去后,她们又可以继续做好朋友了,宋虹会感激她一辈子的。
 老邵要赵梅去宋虹家,在没有别人知道的情况下,让赵梅悄悄地通知宋虹的妈妈,让她到电信局新买一张手机卡,让赵梅记住新号码,回来把号码告诉绑匪就行了。
  赵梅问绑匪她怎么和他们联系?绑匪老邵告诉她不用和他们联系,他们会主动给赵梅打过去的。并约定明天中午12点,绑匪会准时给赵梅打电话的,要赵梅一定保好密,不要让任何人知道,更不能报案,然后就没有赵梅的事了,赵梅也就算对宋虹帮了最大的忙了。
赵梅问绑匪,如果她按照他们说的做了,他们会不会放了宋虹?
老邵答应赵梅,他们肯定会放。
赵梅很是高兴,感激地对绑匪说:“就这么说定了,不过你们可不许再虐待宋虹,更不能做她不愿意做的事。”
老邵让赵梅放心,说他们待宋虹挺好的。要赵梅不要想那么多,他们是讲职业道德的,不会对宋虹做赵梅想象的那种事情的。
赵梅并不放心绑匪的话,但她还是答应了按照绑匪说的去做,她让绑匪明天中午12点打电话过来!
放下电话后,赵梅看到不远处的父亲正在用警惕的眼光盯着她,从父亲的表情里,赵梅看到她父亲的不同意。原来从只言片语中,她的父亲已经推测出了是谁打来的电话。他走到赵梅身边,问赵梅绑匪们想干什么?
赵梅怯怯地告诉她的父亲,绑匪要她通知宋虹的妈妈,不准让第二个人知道。
赵父厉色斥责赵梅,要她不要参与这些事。
平时就比较害怕父亲的赵梅,低着头不敢看父亲。这是宋虹求她帮忙的,她父亲是知道她平时和宋虹的关系的。赵梅不敢看父亲,只怯怯地、声音极底地问父亲:“为什么?”
赵父认为宋虹的爸爸平时为包工程不知得罪了些什么人,他的事让他自己解决。
赵父质问赵梅:“她怎么不求别人? 你们班里她就你一个好朋友吗?”
赵梅想说她和宋虹是最要好的朋友,但话到嘴边,她又涩涩地咽了下去。
赵父厉声叱责赵梅,小孩子家,不知道社会的复杂性,不知道世事的残忍!叫赵梅不要管,免得惹火上身。明天来电话,赵父要亲自对他们说,让赵梅就别管这事了。
赵梅愧疚的泪花湿润着两只眼睛,透过朦胧的视线,她面前浮现出和宋虹交往中的一件往事……
一天中午,在宋虹和赵梅放学路上,一个七、八十岁老太太,在向行人乞讨。
宋虹和赵梅正好路过,她们见老太太确实可怜,从口袋里掏出仅有十几块钱,交给老太太。她们还是学生,只有这么点钱,她们全给了老太太。
宋虹和赵梅边走边谈论,现在的社会咋还会有不孝敬老人的子女呢? 禽兽不如啊! 等她们长大了,一定要孝敬自己的父母啊。
她们约定谁要是不孝敬自己的父母,到时侯可别怪另一个不理她啊?!
宋虹和赵梅都说自己肯定会孝敬老人。
赵梅越想她和宋虹的亲密故事,泪花越是浸润了她的两只眼睛。她不敢在父亲面前哭,她的父亲是这个县的副县长,平时对她管教甚严。

老邵、老虎、老狼三人,还在山东境内的曹县与成武、单县交界地方的乡间小公路上。
老狼驾驶着摩托车在前面缓慢地行驶。
老邵驾驶着面包车,老虎坐在副驾驶位置上,也缓慢地跟在摩托车后大约一公里的地方。
老狼正行驶着,突然发现一辆交通稽征车靠在路边。车内坐着几名交通管理人员,其中一名站在路上观察着稀少的过往车辆。
老狼驾驶着摩托车过去后,扭头看了看那名交通管理人员。交通管理人员并没有令其停车接受检查,也没有人认出他来。
老狼在驶过去五、六十米的地方停下来,掏出手机急忙打老邵的手机,告诉老邵,前面有情况,一辆交通稽征车停在路边,就是他们上次碰上的那一辆。
老邵问老狼车上有几个人,能不能肯定就是他们上次碰上的那辆。老狼回答,连司机一块,大概四、五个人,还是那几个交通管理人员。
老邵认为只要还是那几个交通管理人员,问题就不大,他要闯一闯试试,不行就再放两枪,这回一定要让他们有挂彩的。
老狼要老邵把握准,有没有必要这么做。老邵无所谓地说,没事! 便径直驾驶着面包车,由远而近开了过来。
车下站着的那名交通管理人员见来车了,立即招呼交通稽征车上的人下来:“来了一辆红色面包,没牌照。”
第一个下车的正是几天前掰断老邵面包车车窗玻璃的那个大个交通管理人员。
大个交通管理人员盯着越来越近的面包车,急忙小声告诉车上的人:“别下了,别下了,还是那辆面包车,不知他们是干什么的?有冲锋枪。”
这时老邵驾驶的面包车从大个交通管理人员面前驶过。
老邵微笑着向大个交通管理人员点了点头。
大个交通管理人员侧过身去装作紧自己的裤带,他点点头示意老邵过去。
如果追究法律责任的话,不知道该怎么处理这样的交通管理人员,在他们第一次和绑匪遭遇后,他们就发现了绑匪的冲锋枪,并差点成为烈士。但他们并没有报案,也没有对他们的领导做任何汇报。致使绑匪在山东境内活动的信息,没能让我公安人员及时掌握了解。据悉,至今这几名国家工作人员也没有受到任何处罚。

第二天中午12点钟,赵梅的父亲上班没有回来,绑匪的电话打了过来后,正是赵梅接的电话。
绑匪老邵问赵梅,宋虹托付她做的事,她做了吗?赵梅遗憾地告诉绑匪,她没有去做,是她爸爸不让她参与这件事,她害怕她的爸爸!
老邵说:“你的意思,你不帮宋虹了?!”
赵梅无语,伤心地哭了起来。她真的觉得太对不起宋虹了。
绑匪老邵问她还和宋虹说最后一次话吗?
赵梅伤感地说她还是要跟宋虹解释一下的。
宋虹的声音从电话里传来。
赵梅抱歉地对宋虹说,自己对不起宋虹,宋虹说了一句“你不愿帮我就算了!”的话后,宋虹的痛哭声一下就传到了赵梅的耳朵里。
赵梅一万个对不起地跟宋虹连连说着道歉,但宋虹痛哭的声音却越来越厉害。
老邵、老狼、老虎三人都进入到面包车后厢里,劝说正在痛哭的宋虹。泪水从宋虹被胶布蒙着的眼睛里流出。
老邵安慰宋虹不要哭,虽然赵梅不帮她,他们再想别的办法。
宋虹边哭边说:“赵梅是我最好的朋友!在关键时刻这点忙都不帮我!” 真是‘人心隔肚皮,虎心隔毛尾。’她没想到赵梅连这举手之劳都不愿做,她还没步入社会就第一次知道什么是世态炎凉了。如果她长大了,也许更多的生活坎坷等着她去历经。那时,她也许会明白什么是社会?什么是人情冷暖了! 如果不是赵梅亲口说的,宋虹亲耳听见的,打死宋虹也不会相信赵梅会这样做的。
赵梅的爸爸是砀山县的副县长,她家肯定有钱。绑匪说他们下次就准备绑架赵梅。让宋虹告诉他们,赵梅的家在哪里?
宋虹说什么也不愿说赵梅的家在哪里,她哭着说:“不!我不会告诉你们的。她不帮我,绝对不是发自她的内心的。”
老虎不屑地说:“她都不肯帮你,你还护着她?”
宋虹认为赵梅不帮她,赵梅自己心里会愧疚的,但她不会做伤害赵梅的事。
老邵不想在这个问题上和宋虹扯这么多,他打断话题说:“算了!宋虹是个讲义气的女孩,你们就别问她了,咱们不提赵梅了,以后如果咱们打算绑架赵梅,我们以后自己找她。”
老邵的目的是,赵梅不帮宋虹,不代表别人也不愿帮她,他们要再找宋虹的其他同学。便问宋虹还和谁关系比较好。
宋虹还有一个同学叫杨柳。杨柳长的很帅气,是班上最英俊的男生,宋虹挺喜欢他,他也很喜欢宋虹。宋虹知道,谁不帮她,杨柳都会帮她的!
老邵问宋虹,杨柳是她朋友吗?会不会帮她?
宋虹有些羞涩地对绑匪说:“就给杨柳打吧!我们是同学也是朋友,他是男生。”
老邵进一步地问宋虹:“杨柳肯定会帮你吗?”
宋虹肯定地说杨柳一定会帮她的。
宋虹说出了杨柳家的电话号码。
老邵在笔记本上记录后,一边看着笔记本上的号码,一边用手机拨通杨柳家的电话后。杨柳正在吃饭,听到有人找他,他用一只手端着饭碗一手去接电话问对方是谁。
绑匪老邵在电话中问他认得宋虹吗?
杨柳说当然认识,他们是同学。
绑匪老邵问杨柳最近见到宋虹了吗?
杨柳情绪低落地说:“没见到宋虹,她被人绑架了!”
老邵问杨柳知道他是谁吗?他告诉杨柳,他就是绑架宋虹的人。
杨柳一下把饭碗顿到电话桌上,情绪激动起来,对着电话吼骂:“妈的x!我告诉你,不许你动宋虹一下!否则的话,让我知道了你是谁,我一定要亲手杀了你!”
老邵让杨柳别激动,告诉杨柳是杀不了他的。说杨柳平时不是很喜欢宋虹吗? 宋虹说她也挺喜欢杨柳,既然是这样,他问杨柳愿不愿意帮帮宋虹?
杨柳说要他替宋虹死他都愿意!他要绑匪把宋虹放了,来把自己绑架走。
老邵说他们不会来绑架杨柳的,只是要杨柳帮宋虹一个忙。
他们要杨柳悄悄地告诉宋虹的妈妈,一定要记住只准告诉宋虹的妈妈一个人,就是宋虹爸爸也不许让他知道……
杨柳答应了绑匪的条件,并和宋虹通了电话,对宋虹进行了许多安慰。杨柳放下电话后就一路奔跑去了宋家。

宋千万家豪宅大门被剧烈地敲响了,他们家里却没有一个人去开大门。杨柳固执地继续使劲敲门。
 很久,一个胖乎乎的女人来为杨柳开了门,她是宋虹的妗子。
 神情很激动的杨柳不等大门敞开,就从门缝里挤了进去。
 杨柳边往里走边说:“我是宋虹的同学,我要找阿姨。”
 宋虹的妗子在后面追着杨柳说:“宋虹出事了,有事以后再说吧!”
 杨柳的情绪还很激动,他急急地说:“不行!是要紧事,特急!”
 宋虹的妗子问他什么急事?
 杨柳告诉宋虹的妗子是关于宋虹的事,他只能告诉宋虹妈妈一个人。宋虹的妗子急忙把杨柳往里边让。
杨柳进到宋家豪宅内。
目光呆滞、神情沮丧的宋氏一家人,有坐、有卧、有倚门而立,谁也不说一句话。
杨柳看到宋家人都在,慌慌张张地说:“我要找阿姨。”
宋虹的妗子从后面快速地跟了进来,她忙补充说:“是和虹虹有关的事!”
宋家人呆滞的目光突然一下子精神起来,共同盯着眼前这个小孩。
杨柳无奈地对宋家众人说:“我只能跟阿姨一个人说。”
宋虹的妈妈一轱辘爬起来,由于身体虚弱,又一下子跌倒在地板上。其他人和杨柳一起把她拉起来。
宋虹的妈妈迫切地追问杨柳:“你见到虹虹了?虹虹在哪里?虹虹呢?她什么时间回来?”
杨柳告诉宋虹的妈妈,刚才宋虹把电话打到他家去了。
宋千万把杨柳拉到自己的身边,亲自给杨柳搬来个凳子让他坐下。宋千万温切地让杨柳慢慢说。
宋虹的妈妈在旁边一个劲地追问杨柳,她一连串地发问,狠不能一下子从杨柳嘴里把他知道的一切都给掏出来。宋家其他人也都围了过来,问虹虹来电话都说了些什么。
他们的一连串的追问,让杨柳无法把话说出来。
关键时候宋千万还算比较镇定,他让大家都不要急,听杨柳慢慢说。
杨柳向宋家人讲述了和绑匪的通话内容。
杨柳说:“他们只准阿姨一个人知道,要我单独和阿姨联系,还说不准报案。”
宋千万听完杨柳说的情况后,吩咐人赶快去买卡,而他立即掏出手机拨打了砀山县刑警队队长张忠义的电话。
杨柳瞪大眼睛看着事态的发展,心里在矛盾着。他没有按照绑匪说的去做,宋虹的安全是否可以受到保障?他现在太担心宋虹的安全了!
神情迷茫的杨柳,没有听清宋千万和张忠义他们在电话中都说了些什么。
宋千万指挥着司机把车开了过来,扶着杨柳的肩膀上了车。按照砀山县刑警队队长张忠义的吩咐,杨柳被宋千万秘密地用车载到了公安局刑警队。
在砀山公安局刑警队,杨柳受到张忠义热情接待。张忠义对杨柳和绑匪的通话内容做了进一步的询问。
杨柳把他和绑匪通话的内容重复了一遍后,说:“他们就是让宋虹的妈妈新买一个卡号,然后告诉我号码,再让我转告他们,剩下的就没我的事了。”
张忠义谦和地问杨柳和宋虹通话了没有?
杨柳的脸上立马注满了忧伤和怜悯的表情,他低声说:“通了,宋虹让我快些救她,她——哭了。”

狡猾的绑匪再次通过电话,向宋虹的同学杨柳问清了宋虹妈妈新买的手机卡号。就在宋虹的妈妈将卡刚装进手机不久的时候,她的手机就响了。
绑匪老邵问她是不是宋虹的妈妈?
宋妻哀伤地问绑匪老邵:“是我,我是宋虹的妈妈,我的虹虹呢?”
绑匪老邵说宋虹在他那儿很好,让宋虹的妈妈不用担心。说前两次宋千万跟他们耍了小心眼,他们不能怪宋虹的妈妈,那是她丈夫舍命不舍财。现在绑匪只愿意和宋虹的妈妈一个人就宋虹的未来进行谈判。
宋妻哀求绑匪只要不伤害虹虹,他们说什么她都答应。
绑匪老邵说宋虹的爸爸心狠,可以要钱不要女儿,但宋虹是妈妈身上掉下来的肉,做妈妈不能不心疼。
宋妻听到此突然失声痛哭起来。她心疼女儿,她都快疼疯了!她要绑匪快来把她杀了,把她的虹虹放了吧——
老邵在电话那边有点不耐烦了,他质问宋虹的妈妈:“怎么回事?你还想不想让虹虹活着回去了!”
宋妻强忍着泪水,不再哭泣了。
绑匪老邵说,他们决定最后再给她一次活的机会。他们是坚决不再与宋虹的爸爸打交道了,说宋虹的爸爸太不守信用。他们也知道妇女的心都是软的,所以,他们才同宋虹的妈妈交易。换句话说,就是把宋虹的生命递到她的妈妈手里,愿捏让她的妈妈就使劲捏,不愿捏让她的妈妈就大把地放。
宋妻表示她要救虹虹的命,愿意听绑匪们的调遣。
既然这样,绑匪老邵问她打算和谁一起来?
宋妻茫然地说:“我不知道!”
老邵知道妇女都没有什么主心骨,知道她脑子反映得可能比较慢,就对着电话说:“什么叫你不知道?你就和宋虹的妗子一起来吧!”
宋妻依然很茫然,她真的不知道怎么跟绑匪打交道,她问绑匪:“你让我们上哪去?”
老邵无奈地说:“你和宋虹的妗子先把钱准备好,两个小时后我再跟你联系,你千万不能让宋千万知道。”
宋妻说:“喔!我知道。那我现在就去筹钱。”
电话随即被挂断了。
在砀山县公安局刑警大队队长办公室,张忠义、武晓东、万洪东、张锋、赵殿瑞、王健、赵亮道等几个人,几乎把大队长室填满了。在反复鉴听了绑匪和宋妻的通话录音后,他们的脸上充满了兴奋。
刑警们纷纷表示,一定要抓住绑匪这次交易的有利时机,掌握更多的信息和证据,尽快救出人质,抓获绑匪。
我公安人员个个磨拳擦掌,情绪激昂,决心揪出绑匪,看看他们到底都是些什么东西变的。
张忠义紧锁双眉地苦思冥想:现在绑匪急于求成,这次只让两个妇女前去交易,心理上是不是觉得妇女比较容易对付?

十二

绑匪老邵确实是这么想的,他认为妇女比较心软,救孩子心切,也没有男人们猾头,也比较容易摆布。绑匪们打算让她们坐公共汽车先到单县,然后他们去一个人,到单县和她们同乘一辆车到成武或菏泽,路上一定观察有没有别人跟着,再就是保护钱的安全。
这个办法也许是好办法,但她们会不会照着办?也是绑匪们所担心的,只要是宋虹的妈妈真心救女儿,绑匪老邵估计应该没什么大问题。
两个小时后,老邵把专用与受害人家长联系的手机打开了,他要观察是宋虹的妈妈主动给他们联系,还是等他们跟宋虹的妈妈联系?
这是有区别的,如果宋虹的妈妈主动跟他们联系,说明她已经准备好了钱,急着同他们交易;如果相反,就是她可能把这事告诉了宋千万或者报了案,绑匪老邵这次下定决心,宋家如果再报案他们就撕票,决不能再拖延下去了。因为老邵的手机都快被两个情妇打爆了,这个说你再不回来我要怎么怎么样了,那个说你再不回来,我就回家了。两个你要死,她要活的。闹得老邵心情很是烦躁。老狼虽然没情妇,但三个老婆不是这个哭就是那个闹,轮番打他的电话,他也被搞得整天心乱如麻。
时间到了,宋虹的妈妈没打电话过来。
绑匪们只好给宋虹的妈妈打过去,看是不是有什么情况。
此时,我公安刑侦人员张忠义、武晓东、万洪东等,也已经做好了对绑匪电话通话内容的监听录音工作。
张忠义在进一步地嘱咐宋千万和宋妻,要尽量多地同绑匪说话。
宋千万和宋妻正不停地点头,突然,宋妻的手机响了起来,其他人立即摒住呼吸。
宋妻接电话。
绑匪老邵问她钱准备好了吗?
宋妻说钱她已经准备好了,但是这事让虹虹的爸爸知道了。
老邵生气地问她怎么又让宋虹的爸爸知道了?
宋妻跟绑匪解释说这么多钱,不经过宋虹的爸爸,她提不出来。
老邵无奈地说,既然宋虹的爸爸知道了,就让宋虹的爸爸把电话接过去。
宋千万接过电话问绑匪老邵:“大哥,你这次让我们到哪里去?”
老邵语气强硬地对宋千万说:“宋老板,如果你没有诚意就不用来了,搂着你的钱睡一辈子吧。”
宋千万连忙说自己当然有诚意,上次他也没有报案,他在那条路上找了一个多小时,最后才在路壕沟里找着那些树枝。
老邵试探宋千万说,他们从公安局内部获悉,宋千万上次报案了。
宋千万赌咒发誓说,上次他真没报案,要说一句瞎话他就不是人养的。
老邵转换话题说:“就别说上次了,这次你打算怎么来,都有谁?”
宋千万征求绑匪老邵的意见,允不允许他和妻子以及司机三人去。
老邵认为上次就都坏在那个司机手里,他怎么开的车,为什么就让宋千万找不到树枝?让宋千万这次别让司机去了,要他两口子坐公共汽车前去交易。
宋千万带着几十万块钱,担心公共汽车上太不安全了,他的意思还是开车去,这样也方便。
老邵最终同意了宋千万开车去,让他今天晚上先到成武文亭湖宾馆住下,在那儿等他们的通知,接受他们的秘密监控。到了后,还要用当地电话跟他们联系,登记后,立即告诉他们住几号房间,来了几个人,都是什么人,他们得证实宋千万说的是实话还是瞎话?然后再说交易的事。
宋千万表示这次坚决要把孩子赎回来,一定会按他们说的去做。
在宋千万的请求下,绑匪让宋虹跟她的爸爸妈妈通了电话。
宋虹哭着求爸爸快来救她,要爸爸这次千万别再报案了,花的钱,等她长大了加倍报答爸爸妈妈的。
宋千万语言梗塞了,他泪流满面的对电话那端的女儿说:“虹虹,爸爸一定去救你。”
宋虹在电话那端哭着说:“爸爸!我难道不是你的亲生骨肉吗?你让我在这里受这么多天的罪,难道你从前对我的疼爱都是假的吗?”
宋千万哽咽地再也说不出一句囫囵话:“虹虹……快别说了……爸爸这就去救你!”
宋虹哭着说,绑匪如果当初绑的是她弟弟,宋千万就肯定不会报案的,也不会让她弟弟受这些天的罪的。
宋千万呜咽着说:“虹虹,手心手背都是肉,我……我能不疼得慌吗?你不知道,我和你妈这几天都快疯了……”
宋虹按照绑匪吩咐的继续哭说:“爸爸?你这次能把我救出去,我还是你的乖女儿,否则的话,咱俩的父女情缘以及我和家里所有人的一切就都要断了,从此咱们生死就在两个世界里了,爸爸我在那边害怕,我不愿意去那个黑暗的世界!”
宋千万听到此处,不禁号啕大哭起来。
老邵看宋虹说得差不多、够让宋千万难受的了。他从宋虹手里接过手机跟宋千万通话:“宋老板,你女儿的话都听到了?她现在求生欲望很强烈,希望你能满足她这个幼小又可爱的小生命对生的渴望。”
宋千万连连满口答应,说他一定做到,一定按照绑匪说的去做。
最后,绑匪让他现在就从家出发。
今天,宋千万和绑匪通话时的话特别多,也特别镇静,总是问这问那,特别担心宋虹的安全,这使狡猾的绑匪料到宋千万这次又报案了。然而今天他们却要冒一次风险,强吞也要把这笔钱给吞下来。无论怎样,他们都要把这笔钱拿到手。

砀山县公安局刑警大队大队长室里,张忠义正在紧急下达命令。35名集结的干警,已经整装待发。
张忠义命令第一组警力,由王健带队,女侦察员张萍、吴长虹分别化装成宋虹的小姨和伯母前往成武文亭湖宾馆住下,秘密观察所有的可疑人员。
赵亮道教导员带一组警力,到单县摸排情况。要特别注意,单县与曹县交界处,因为绑匪一直在那里活动。他这一组要尽量争取能发现可疑人或可疑车辆。
李效勤副大队长带领一组警力到菏泽,跟当地警方联系,摸清卖卡人的情况,并同卖卡人进行接触,最好能找到有价值的线索。
张忠义、武晓东、万洪东他们几个带领指挥车先到单县,然后在成武、菏泽开展工作。
公安局大院内,35名干警民准备就绪,各种警车已经发动。
晁友福局长在进一步对干警讲话部署:他要求同志们这次一定要打个漂亮仗回来,各组分头行动,成犄角之势,相互策应,一旦发现绑匪踪迹,立即听从调遣,向绑匪包抄,希望大家不要辜负人民对我们的期待,在保持人质安全的前提下,争取一举擒获绑匪,为民除害。        
分管副局长邵珠峰问张忠义计划是否严密?
张忠义向他汇报,除了主要人员外,都是刚刚得到的消息。
邵珠峰问张忠义做没做两手打算,防止绑匪声东击西?这个是张忠义估计到了的,他已另派了一组警力驻进河南永城和山东曹县。
众刑警上车,接连发出强有力的关车门声。一辆辆警车威武地驶出砀山县公安局大院。

山东省成武文亭湖宾馆院内,停着各种车辆,人员有进有出,看不出有任何特殊迹象。只隐约可见宾馆房间内的有色玻璃窗后面,有人密切注视着进、出宾馆大院的每一个人。其它楼层,不同的角度也有人同样在秘密地监视院内的动静。
其中一人,就是砀山刑警队刑警副队长王健。
宋千万住的房间门敞开着,宋千万、宋妻、司机、化妆成宋虹小姨的张萍和化妆成宋虹伯母的吴长虹,时而进入房间内,时而出现在走廊上和吧台旁。她们也在留意每一个住宿的人员和出现在宾馆的人。
宋千万正在用宾馆的电话拨打绑匪的手机。少顷,电话通。宋千万告诉绑匪,他现在已经到文亭湖宾馆了。
绑匪老邵在电话中故意说,他已经看到宋千万和他的车到宾馆了,问宋千万住在几号房间。
宋千万告诉绑匪,他和妻子住在宾馆的3 16房间。
绑匪老邵让宋千万现在抓紧时间休息,等他的电话,他什么时间叫宋千万出发再出发,让宋千万往哪里走,宋千万就必须往哪里走。

此时,绑匪的面包车和摩托车已离开曹、单交界处,驶进到曹县东南方向的青固集和阎店集一带。
绑匪的车停下后,老狼问老邵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老邵让老虎驾驶面包车,顺着这边的一条小土路往下走,过前面的村庄,然后在没人的地方停车,等着他和老狼的消息。
由于前两次交易都没成功,这次老邵决定采取不同的交易方法。前两次失败,都是在深夜进行的,这次他要来个出其不意,白天跟他交易!
老狼、老虎都很惊咤。
老邵打算让宋千万搭乘能打开车窗的非空调列车。在列车行驶中他电话通知宋千万,在他预先设计好的地点把钱包扔出来。他知道,到时即使火车上坐的全部是警察,火车也不可能中途停下来。
老狼和老虎都竖起了大拇指夸赞老邵:军师就是军师,打死他们也想不出来这样的点子!
老邵说,这也不是没有危险,以前有过这样一个案例,警车跟随列车并驾齐驱,结果犯人束手就擒了。
“可是我们同他们不一样。”老邵自负地说。“咱们是谁?别人不能这么干,咱能!”
老邵的打算是:首先选择的投放点,必须是公路离铁路较远的地方,即使有警车与列车并驾齐驱,公路上的警车来到铁路旁时,他们也早就撤退得无影无踪了。如果来不及撤退,他们手中还有家伙可以保他们安全离开。
现在他们打算即便硬拼也要拿下来这笔款子,老邵说即使真来十个、八个警察,就让他们当烈士了!
老虎留下来看人质,面包车就在青固集与阎店集这一带小公路上徘徊。万一碰上查车的,能跑就跑,跑不了就动家伙,无论如何不能束手就擒。
老邵和老狼俩个骑摩托车,寻找交易地点和看列车时刻表。
老狼从面包车里取出冲锋枪,子弹上膛后,用麻袋包好,绑在摩托车后座上,然后他又多拿了几个压满子弹的蛋夹。
老虎摸出手枪和一枚手雷,在手里掂了掂,说:“只管去你们的,我这儿你放一百二十个心,大不了与他们同归于尽。”
从曹县县城往南,顺着京九铁路曹县段,有一条公路。公路距离铁路不太远,但也不是绝对的平行,公路的弯曲度相对铁路要大得多。在弯曲得比较厉害的地方,也就是距离铁路最远的地方,在这里几乎就看不到铁路也听不到火车的声音。
老邵和老狼的摩托车飞驰在这条公路上,两个人一边骑行一边向铁路那边观望。
前面出现一条土路,土路的一头蜿蜒着正好伸向铁路那边。老狼减下速度,慢慢地驶向小土路,铁路越来越近。
 这个地方是他们理想的比较合适交易的地方,这里铁路离公路大概有2、3公里,土路很窄,警察即使追上来,他们的车子也开不快。可这里也没有撤退的路,一旦警察追过来,就会把整条路堵死。
老邵的主意是:撤也不能往这边撤,他们得往铁路的另一边撤,不管多窄的路,只要他们的摩托车能开过去就行。
老狼驾驶着摩托车继续往前走,前面就要到铁路的跟前了,可是铁路都是全封闭的!现在的火车速度高,路两旁基本上都被封闭了起来。但对于一、两个空身人来说,它密封得再好,也会有带缺口的地方。
绑匪的摩托车停到铁路护栏附近,老邵先从摩托车上下来。他来到护栏前,用手摸了摸铁丝网。用手掰了掰本来就有些被人卸去螺丝的铁丝网,铁丝网被撕开了,很快老邵便把铁丝网弄出一个开口。
 老邵兴奋地说:“可以了,就让宋千万从这里往下扔。”
 他们设计:当他们看到火车影子的时候,就开始让宋千万准备,火车行驶到这里时,宋千万正好可以把钱扔到他们理想的地方。
 现在他们还要去看撤退的路。
摩托车载着老邵和老狼沿铁路旁边的人行脚印,与铁路平行着继续向前缓慢行驶。

当天下午三点刚过,焦急的宋千万终于等来了绑匪的电话。张萍、吴长虹也分别迅速凑到宋千万身旁,对他们通话内容进行鉴听。
绑匪老邵让宋千万马上去办手续退房,半个小时后宋千万的车从宾馆准时出发,四十分钟后赶到曹县火车站,等他们下一步的命令。
老邵已经精确地计算过了,如果宋千万不报案耽误时间,就不会超过两分钟到达。老邵让宋千万抓紧时间,晚了就是他又报案了。他们没有太多的耐心,成败就在此一举了。
张萍,吴长虹先期走出房间和王健一起登上了一辆地方牌照的车辆,急速地往曹县火车站驰去。
宋千万让妻子收拾东西,他去办退房手续。
宋千万的司机已把车发动起来了,他已经调好了车头。宋妻收拾好东西已登上了车,只等着正办退房手续的宋千万。
不一会儿,办好手续的宋千万,从服务台那边慌张地跑过来,十万火急地登上了轿车。
宋千万的车迅速驶出了成武县文亭湖宾馆。
便装的王健、张萍、吴长虹坐在一辆地方牌照的小车上,他们现在已经先宋千万一不向曹县火车站急驰了。
这时,张忠义呼叫王健,他让王健到曹县火车站后,要密切关注车站广场附近停放的车辆,尤其是各类小车,发现可疑情况立即报告。并要他们注意列车时刻表旁,都是什么人在观察时刻表。
现在,其他人员也在向曹县聚拢,晁友福局长和市王启顺局长、聂德超副局长也已从砀山出发向曹县赶来。

在熙熙攘攘的曹县火车站,老邵和老狼把摩托车停在售票大厅外,两人进入售票厅。摩托车后坐上绑着一条卷着的麻袋。老邵和老狼看了看列车时刻表后,认定了一个车次,然后他们从售票厅出来。
张萍和吴长虹、王健的车进到曹县火车站广场后。张萍和吴长虹从车上下来,往售票大厅走了过来。
老邵、老狼站在售票厅门口,向广场下通往成武方向的路口观望。
张萍和吴长虹进了售票厅,她们与老邵、老狼擦肩而过。
张萍、吴长虹到售票厅后,发现没人注意时刻表,随即出来,站在售票厅门口往站下观望,对附近的人用肉眼逐个进行扫描。透过绑匪老邵和老狼的摩托车,她们没有发现可疑人和可疑小汽车。
老邵、老狼站在距张萍、吴长虹几米远的地方也在往站下观望。
站下,王健正在边走边观察附近的车辆。
张萍、吴长虹从老邵、老狼面前走过,到一小卖部买了包香烟。她们的目光时刻扫视着火车站、以及站外和站内的每一个人。
宋千万的车出现在绑匪老邵和老狼的视线内。
老邵向老狼示意一下,他们走向摩托车。发动摩托车后,两人跨上摩托车。摩托车咆哮着驶出了曹县火车站。
宋千万的车驶进曹县火车站广场,直接开到售票厅门口,停了下来。宋千万、宋妻刚刚下车正茫然四顾,这时他的手机响了。
绑匪老邵在电话中问宋千万怎么晚了七、八分钟?
宋千万分辨说办好退房手续就往这儿赶来了。
老邵语气生硬地说:“别的咱就不说了,你现在就去买火车票,乘北京到郑州的火车,到车上后打开车窗等着,我让你在什么地方往下扔东西,你就往下扔。”
宋千万答应去买车票。
宋千万和绑匪通完话后,马上掏出另一部专用来和张忠义联系的手机,告诉了张大队绑匪让他上火车。
这时,车站已经开始广播了,估计几分钟的时间火车就要到了。
张忠义那一组警力现在正在往曹县赶的路上,他要宋千万想办法尽量与绑匪多周旋,要求与女儿通话。如果宋千万上了火车,就失去了警方的控制范围,调动的大批警力,也就没有了用武之地。
宋千万答应想办法拖延时间,尽量不上火车。
宋千万和张忠义的通话还没有结束,绑匪就再次打来了电话。宋千万急忙挂了张忠义的电话,接听绑匪老邵的电话,
绑匪老邵问他买好车票了没有?
宋千万说还没买,说他妻子吓瘫这儿了,上不了火车。
老邵厉声骂宋千万,说:“你是不是又想跟我们玩儿?你妻子天天早晨锻炼,怎么会吓瘫,上不了火车?”
宋千万说他妻子真的吓瘫了。经过这些天的折磨,妻子的精神已经到了崩溃的程度,现在他的司机正在满处找人救他妻子的命。
老邵在电话中骂说:“好!好你个狗日的!你就跟我们玩儿吧?!我陪你妈的玩儿到底!”
宋千万继续拖延说他也没同女儿说一句话,怎么能知道女儿现在是不是还活着?
老邵愤怒地告诉宋千万,想同女儿通话是不是?他们会让宋千万父女通最后一次话的。他们现在倒不想杀宋千万女儿了,他们要把宋千万的女儿培养成一个女流氓,培养成一个杀人放火、凶残毒辣的冷血杀手,电影电视上边的大姐大!今后宋千万的女儿也许就会变成那样的女人。
宋千万哀求绑匪,说他妻子是真的动不了!
老邵愤怒地反问宋千万:“动不了?那你为啥不一个人上火车?”
宋千万无奈地回答,说现在火车已经开过去了。
老邵认定宋千万就是故意的,是舍命不舍财。他恶狠狠地问宋千万:“你还有什么好遗憾的吗?”
宋千万无奈地回答:“我……没什么可遗憾的。”
老邵冷笑说:“没遗憾就好,你把手机交给你身边的警察吧。”他要问问警察,他负不负得起这个责任。
宋千万说他的身边真的没有警察,只有他的司机和吓得说不出话的妻子。
老邵没办法,只好对宋千万说:“宋千万你他妈的行!要钱不要命,你带着你的钱回去吧!咱们的交易结束了!我会让宋虹跟你讲最后一次话的,听她是如何骂你、狠你的。”
宋千万的手机里传出对方挂断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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