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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佳]

34、首先一点的是：你必须退出！——《不平凡的平凡》

屋里就剩下援朝、文革、凯录三人了。谁也没吱声，静了一会。援朝开门见山地就问道：”文革呀！你说说，你打算怎么办？“文革看了一眼凯录，停了一会说到：”你说能怎么办？第一我这是积极参加文化大革命。援朝呀，你还不知道吧！张队长不就是因为不会文攻，更反对武卫，就知道抓生产，让人家给拿下了么，去抓生产去了，整天还牢牢骚骚，说三道四的。现在我可是在文化大革命的第一线呀！第二我现在不干，都不行了！虽然，并不像他们说的那么厉害，我是个中队长不假，我还是第一中队的队长哪！等过几天'坦克’做好了，首先配给我们中队，我还要去开坦克哪！……”文革小声一些的还没有说完。“什么？什么！开坦克？”援朝真急了大声的打断了文革的话。“不是真的坦克，是把一辆新式的解放卡车四周装上钢板，设有枪口，前面挡风玻璃是进口的叫什么钢化玻璃，枪打不透的。……”“你们都有什么枪么？哪来的？”援朝紧跟着就问。“我们中队配的最齐了，有十二支步枪，都是以前各厂武装部的，还有十五支厂子自制的单子扣，再有就是我的手枪了。”“手枪带回来了么？”援朝与文革一问一答的说到。“你等会。”文革说着就出去了，一会拿着一个书包回来了，关上了门。从书包里拿出了一把五四式手枪，麻溜的推出了弹夹，剔除了子弹。递给了援朝说到：“你看看吧！换个人我是不会让他看的。保密的！”文革看了凯录一眼。“这是手枪呀！不说是两把盒子炮么？”援朝拿着枪笑着说。“那是他们瞎说的。只是一把五四式手枪。”援朝把手枪还给了文革。“你也看看吧！”文革又把手枪递给了凯录，凯录翻来过去的看了看，文革就又把枪拿了回去。“出去执行过任务么？”援朝问，“还没有，只是我带队组织去靶场实弹射击了两次，我与大队的人去靶场实弹射击了有三次。”“还有什么，你都说说。”援朝接着就问道。“也没什么说的了。你说吧，援朝！我现在能退出么？我知道那是在玩命的。我就是想退出，他们也不能让我退出呀！”援朝、文革、凯录都不吱声了。过了好一会。援朝咬牙、肯定、决心的说道：“文革！首先一点的是：你必须退出！”文革疑视着援朝。“先说你的第一点，你现在所做的，不论是以前，还是现在，还是以后都是错的，甚至是要判刑进监狱的！你知道么！佳鹏的爸爸就因为买卖枪支被判了十八年徒刑，就是一例。我国政府任何时候都不会准许民间私藏有枪支弹药，你明白么！？……““那是'联指’安排的呀！“文革插话说到。”什么？'联指！？’还有'联总’'八一八’什么的，都算个什么呀？！现在说是三结合，军人、干部、群众组织，群众组织只占三分之一呀！还要三家、四家的分，能起什么作用？那就是个摆设？你明白么？！你这等于是私藏枪支！！！还好你一次行动都没有，你要是有一次行动，枪子不认人呀！你不伤，别人伤了，你说的都说不清呀！文革呀！你太危险了！我告诉你，你听着，用不多久肯定要收你们的枪支弹药，我估计现在就要统计你们了，谁拿抢了，抢在哪？干什么了！马上就要”三支两军“了，你知道么？能让你们如此胡闹，啊！“”现在要求的一是：抓革命促生产，张队长所做的，以后更会证明是对的！你记住了！现在要求的二是：要文斗，不要武斗。你现在不但是武斗了！啊！还拿抢了！'都是革命群众组织’反复的说了多少次了。你拿枪对准谁呀！对准革命群众组织呀！啊！这是大错特错！非常危险呀！文革你知道么！！？”不但是文革，整个里外屋都是一声不响，静得可怕。“你这不是在参加文化大革命，而是在为某些个人争权夺利卖命哪！你知道么？！！啊！你的那些哥们都是在利用你的无知和鲁莽啊！你知道么？！你这一脸抹不开的肉是要害了你的呀！你知道了么？啊！“”说的太好了！“”我大舅来了。“文革站起来说道。”我早就来了，听半天了，你这个同学呀！文革呀！这才是你的真正的朋友呀！“门一开进来一位又高又膀的警察，一看与文革长得太像了。”援朝呀！这是文革他大舅在区分局上班的。是你叔叔给找来的，在门外听半天了，不让我招呼你们。“文革妈妈跟着进来说道。”啊！警察叔叔您好！“援朝很风趣的伸手说到，大家都跟着笑了。文革的大舅却没有笑，而是握住了援朝的手上下打量着援朝，说到”哎呀！文革呀！你这个同学真是了不起呀！这番道理讲得如此深刻简要激动人心，我自愧不如呀！“”大舅！你说得太过了，我和文革很早就是好朋友的，我知道了能不来劝他么！“”文革呀！你还行！你真的交到了一个好朋友呀！你的那些朋友都是一些狐朋狗友的酒肉朋友呀。“文革大舅愤愤地说道，又接着说道：”淑媛呀！来吧！把桌子摆上吧，我们先喝着。“援朝经文革的大舅介绍，才知道文革的妈妈叫吴淑媛，爸爸叫魏忠厚，大舅叫吴树德。文革马上帮着爸爸抬进来了一个圆桌面，大家动手支开桌子架，放好桌子摆好凳子。援朝好不容易的才把文革的舅舅，拉到靠窗户的正座坐了下来，大家这才都坐下了。比文革小两岁的弟弟魏方义帮着妈妈忙乎着，一会儿，就摆上了一桌子很丰盛的饭菜。文革的爸爸打开了一瓶”汾酒“说到”这是他大舅刚拿来的，还有啤酒。喝吧！“文革接过来，给大家都满上了酒。”方义呀！去把你妈喊过来吧！你也坐下。“我这就来，这就来了。”文革的妈妈随着话音，端来了一大盘子热气腾腾的槽子糕，放到桌子中间。“这就是俺家他爸的手艺，来吧！先尝尝。”“来援朝先来尝尝，不但松软，而且筋道得恰到好处。别的地方你吃不到。”文革大舅向援朝说到。援朝用筷子夹了一块槽子糕，咬了一口说到：”真好！好筋道呀！有点像黏糕但又不黏。“”来！援朝！看来呀！你的这番话呀！文革是动心了，为文革有你这样的好朋友，还有这位叫……”“大舅，他也是我的同学叫钱凯录。”文革有些蔫了，马上介绍说道。“好！这个时候来劝你的，都是好朋友，咱们干一个。“大家都喝了点酒。这时挨着文革坐的凯录，看了文革一眼对着援朝和挨着坐的文革大舅，说到：”我先不敬酒，我是想说，现在看来援朝这番话，确实是起作用了。我也叫您大舅啊！我和文革是没说的好朋友。我们两一样是谁也没服过，但是都服援朝，真是佩服他。我看，文革现在是想回头了，可是怎样才能让援朝退出来呀？我听了都愁死了！啊！援朝。“这一句话让大家都放下了筷子，和文革大舅一样都看着援朝。援朝这下子可有些慌了，静了一会，援朝试探着说：”外地有亲戚么？“”有呀！我们老家是山东省济宁市泗水县的，我弟弟现在在县公路段上班，就住在县公路段大院的家属宿舍，和我父母也就是文革的姥爷和姥姥住在一起。以什么理由去哪？以前也想过……，不过……“文革大舅犹豫起来了。”那就行了！“援朝有些信心的说到。”怎么办？“援朝的妈妈着急的问。”援朝想了一会说：“大舅啊！那就得撒个弥天大谎，而且要撒谎撒的天衣无缝。”“以他姥姥有病为由？以前也想过，但是，怕瞒不过。”文革的大舅有些忧虑的说到。援朝看了看文革的妈妈，说道：“你们看这样行不行，大舅您和阿姨看谁去好？马上去邮局，给文革他老舅打个长途电话，不知道老舅能不能马上接到电话？今天又是周日……。“”能接到电话，周日休息更能了，他在家就住在公路段大院里的家属宿舍。“文革大舅马上说道。”那就好极了，在电话里大舅你说明情况，让他撂下电话，就去当地邮局，给援朝爸爸的单位打个加急电报，就说：母病已入院，想大哥、大姐。这边接着电报后阿姨你装作很悲痛的样子，去请一周的假回老家看望母亲，必须要文革陪去。文革再拿着电报去你们队里请假，注意！文革你一定要装着又着急，又不情愿去的样子，还要像你往常那样大大咧咧的，表示马上就会回来的。把你的枪交出去，你队里的事情，尤其是枪支弹药的数量等事情，要当着大队领导的面，交代给一个你认为能负责的人。事不宜迟明天你和你妈妈必须马上就走，夜长梦多呀！不知几点有火车？大舅你看行不？”“我完全同意，就这么办！明天还是那趟十二点五十多分钟的火车。”文革大舅忙上就说。文革与爸爸、妈妈都站了起来，文革大舅停了一小会，看着援朝说到：“援朝呀！我看还得你与我去，你的思路缜密，我怕说不好……误会了就不好了。”“行！这就走！”援朝立马站起来就要走。“你看！饭还没吃哪！”文革爸爸说到。“忠厚呀！你把饭菜都给我留着热好，我俩回来再好好的喝一顿。走！”文革和妈妈也要去。“别人就不要去了，人多生疑。”援朝边说着边与文革大舅走出门去。邮局离文革家不远一会就到了，办完长途电话手续，文革大舅在电话亭里拨通了电话，一会儿，那边文革他老舅也接通了电话。文革大舅说明了情况，援朝接过电话，与文革老舅客气了一番，就把情况详详细细地说了一遍，直到文革他老舅完全听明白了，又嘱咐了一句“马上打加急电报，啊！”援朝才撂下了电话，与文革大舅出了邮局，回来了，还不到下午一点。把菜又热上了，文革大舅说：“全靠援朝了，办的利索、麻溜、把握，这回就等着吧！估计也就三、四个小时就会接到电报。”“我上单位去等着吧？”文革爸爸着急地说。“你不能去，去就假了，就在家等着，装不知道。最晚明天一早你也会看到，明天走也不晚。注意！千万要保密呀！”援朝又强调的说到。“你看看，人家援朝想的多周到，来文革，我们都敬援朝一杯酒。”“来！援朝！你就是我的小大哥！”文革一仰脖就干了一大杯白酒，“来，也是我的小大哥。”凯录也干了。“你俩才是我的大哥哪！”援朝无奈的说着喝了一口。“你们谁大呀？”文革妈妈问道。“人家援朝是五一年一月的，我和文革都是五零年的，但是我们俩跟援朝比差老了，所以，叫小大哥呀！”凯录说解释到。“应该，论见识呀！你俩真的差老了。”文革大舅真是有感触的说到。“人家是干啥的呀！那是高级干部家庭，咱家是逃荒来的。能比么？”文革妈妈看不起自己的说到。“阿姨不能这么说，都一样的。各有长处的。”“咳！文革这回能回头呀！多亏了你呀！援朝，你不知道呀！我们家真的是，六一年从河南老家逃荒来的呀！那困难的呀！真是不容易呀！这才好了几年呀？你就瞎折腾呀！啊！方仁……”“妈你说那事干啥呀！”文革不满意的说。“妈说这些干啥！你知道么？为了你，妈都愁死了！你自己把你姥爷给你起的名都改了……啊！今天多亏援朝劝你，你能回头了，妈的心里呀！就像一片乌云散了的敞亮呀！那年多困难呀，你和你弟弟都在长身体，穿穿不上的不用说，吃吃不上那可要命呀！草根都挖尽了，前后村子饿死了多少人呀！……”文革看到妈妈抹着眼泪也低下了头。文革的爸爸也憋不住了，接着说：“咳！刚解放的那几年呀！挺好的，分了地，收了麦子，你姥爷还在县城城边子开了个糕点店，我就在那学徒认识你妈的，后来不知怎么的，都入社了，开始还算行！糕点店归社了，还是我和你姥爷俩干。再后来让我和你姥爷去大食堂做饭了，又大炼什么钢铁，把锅都砸了，炼成了铁疙瘩。那闹腾的……”“得了！得了，你别说那个了，……”文革大舅打断了文革爸爸的话，”来！援朝喝酒。“文革大舅与援朝碰了一下杯，与大家一起干了一杯酒，接着说到：“那时候呀！我回了趟家，一看那，真不行了，还好，我弟弟吴树孝刚刚从郑州市中等技术学校毕业，我们家就供了这么一个学生，分配到县公路段上班了，在县城每月能有三十多元钱收入。和文革他姥爷、姥姥在一起生活，我再贴补点还行。我妹妹这一家在农村就不行了……”“咳！说好听点，是文革他大舅把我们这一家带到东北来了，说不好听的那就是逃荒！”文革妈妈抢过话头就说：“多亏他大舅了，这两间房原先是的大舅住的，让给我们住了。又给我们上了户口，再加上我和你叔叔都有点做食品的手艺，经他大舅的介绍，就在食品厂干上了。这才好几年呀！援朝呀！文革真听你的呀！那是谁说也不听呀！你这番话呀！文革能回头，我得怎么感谢你呀！……”“阿姨！可不能怎么说呀！这是大家，主要还是大舅的劝说呀！……对了，大舅呀！你也是当过解放军吧！”援朝为了转移话题，问道。“咳！我那兵当的，有意思极了。”文革大舅想了一下说道：“那是四八年吧！我们那突然来了国民党军队，我有个朋友叫赵宏骏还是很近的姑舅亲的哥哥是八路军，在家养伤，这下来了国民党军队，他就要去东北找自己的部队去，我就跟他来到了金都市。后来由于他有伤，就留在了金都市，就在市政府大楼里的公安处，没几天就任负责治安的副处长。也就是四九年五月份，也把我介绍加入了公安队伍。我也就是建国前参加革命的了。说我长得壮，就让我在门前站岗。站岗站了四五年吧！五五年就来到了东关区，下属的小桥派出所工作到今天。……“”魏主任在么？“门外有人喊道。”门卫汪大哥来了，我出去一下。“文革爸爸说道。”啊！四点了，电报道了。“文革大舅看了一下挂钟向文革妈妈挥了一下手说到。文革妈妈也随着出去了。”啊！汪大哥呀！来！进屋吧！“文革爸爸说道。”不了，这是你的电报，老张头才来接班，我一看……“汪大哥看了一眼也出去的文革妈妈，接着说”你看看吧？我得回家了。“文革爸爸把电报顺手给了文革妈妈，一手拉着汪大哥说到”来进屋坐坐，都这时候了哪能让你走呀？“”你快看看吧……“汪大哥的话音未落，文革妈妈就哭上了，”我妈住院了……“”啊！……“文革爸爸又接过电报。”我走了。“汪大哥推着自行车就走了。这时，文革的妈妈爸爸都进屋了。援朝说到：”真是一幕活话剧呀！太精彩了！“”她！演啥像啥！春节晚会什么的，就是个活宝。“文革爸爸笑着说。”你才是活宝哪！“文革妈妈笑怒着推了文革爸爸一把。文革大舅拿过电报一看，一字不差的是：母病已入院，想大哥、大姐。接着说”下一步你们就按照援朝讲的去做，一定要保密呀！“”凯录呀！都四点了，我俩也该走了吧？“”好！我们回去了，文革。“凯录拍了一下文革。”你们明天什么时候能到火车站。“援朝问到。文革看了妈妈一眼说：”八点吧！得早点去买火车票。“那我九点在纪念碑下等你们，送送。”援朝说。“不用了……”文革妈妈还没说完话。文革就是抢着说：“好！我有车送，凯录也去，有时间咱哥三会会。”“好！”凯录说。“你别管！”文革大舅向文革妈妈挥了挥手说到。“那也等一会儿。”文革妈妈出去，就进来了，两手拎了三个尼龙丝袋子，里面用油纸包着的兜子，说到：“这是槽子糕不多，你们三人每人一兜子。”“不用！不用！……这，这连吃带拿着呀！”援朝说。凯录也推让着说。“拿着！援朝。好吃。”大舅说。出了门文革大舅就把他那兜槽子糕，挂在了援朝的车把上了。“我还拿啥？我总吃，援朝这就是给你的。”大舅小声的说。援朝真就是推不过文革大舅那有力的大手。就这样援朝与凯录离开了文革家。凯录向援朝说“明天九点不见不散，啊！”“好的！”援朝回答着，分头回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