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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荣宪]

东 成 西 就
荣 宪


身体被劈成两半
左脑对右脑说：“风侵透了我弥漫的思绪，细胞分裂成恐怖的撕咬
就象蛟子叮着我的伤感，让我在又痒又痛中看见一片白色的海市蜃楼。”

右脑并没有回答
而是对右手说：“你悔恨吧！无可救药的法西斯，你的所作所为只不过是
一种行尸走肉的龌龊表演。”
“你有什么资格在我面前说长道短，你仅仅是扮演了一位装满了猪脑的猴子角色。”右手挥动着拳头。

左脚极力的支撑着属于自己一边的身子
它想试着走一下
结果跳了起来
它无法用喜悦来传达自己内心的情感
它惊讶地又跳了几步
它感觉自己就快要飞起来一样
并不象开始的感受，却感到从未有过的自由刚刚从分裂开始
“你在晃什么？我的朋友，你就不能蹲下休息一下吗？也让我喘喘”
左脑并没有想到刚才左脚是怎样在感受着一个鲜活的世界
心脏说：“你想那么多干啥？要走才走得出一个全新的世界”
“你忍着点我踮着脚尖走。不走快一点它们会追上来的。”
左脑突然大悟：“那你就跳快点到那块横木下去休息吧！”

右脚看见左脚的跳动
也迅速的摹仿
但却一步也没有迈动
一只蚂蚁叮在它的小趾上了
况且右拳已经打掉了右脑的两颗门牙
它昏了过去

蚂蚁越来越多起来了
它们发现了一块极好的生日蛋糕

左手挥舞着向右手再见
说了一声“哥们儿，我先走一步了”
左脚一下停了下来
左脑问：“怎么了？”
左脚说：“前面有一截斧柄，是劈开我们的那个……”
左脚说话显然已经颤抖
左脑说：“怕什么？狗也只咬一口。你还怕它再咬你一口吗？”
左脚说：“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呀”
心脏说：“亲爱的勇敢点！我支持你。我会一辈子记着你的”
左脚显然被心脏的软语打动了
它鼓了鼓小肚子的气一弯腿刚想跳
却意外的发现了那斧柄上还粘着一块带血的眼球
它哇一声吐出一口鲜血
这就是它们的眼球呀

它们众口一致的骂了一声狗日的刀斧手

心脏几乎要昏厥过去
哭道：“我的心灵之窗呀！你眼睑那深邃的皱纹曾深深地打动了我内心的荒凉，你让我那白宫的哈尔滨终于看见了爱情的星星之火，你为什么在我们还未到达欲望的森林之前……就先行枯竭在这块令人作呕的发着铜臭的腐木上面，难道你不知我对你的痴情可以用苍天来作证吗？”
悲哭声撕裂了中午2点半的太阳
左脚仿佛从梦中醒来，问心：“如果躺在那里的是我，你会一样伤心吗？”
心说：“我对她的感情和你不一样。你知道你的香港脚是怎样被传染，又是怎样熏得人难受吗？”
“香港脚怎么了，那不是一种时髦吗？况且眼睛也不是象你想像的那么美丽，它不是每晚都要流眼屎吗？”
“我不许你说她的坏话！她怎么都比你要强。”
左脑听着它们的对话脑袋嗡嗡直响
大声吼道：“你们这些市景小人，死到临头还谈什么爱情，简直是乱弹琴”
左手不爱听了“我又没说话。你说话得分个彼此，不要一杆子打倒一遭人。
我这人从不惹事，一向遵纪守法，28了光棍一条至今还没谈过恋爱。”
“左手兄弟，我这样称呼你行吗？你每天瓜娃子一样，就象那个农兮兮的赵本山，把女人的秋波当成秋天的菠菜。你光棍儿一条也是活该！”
左脑说完这话，感觉有些过火，便又补充一句：“不过像你这样的童子也不好找了，我想东山庙子的老和尚还差一个徒弟传授真经呐。”
“呸！你不会讲人话吗？我左手再说是个堂堂正正的汉子，还怕没有漂亮的女子爱吗？我哪天生出一只铁手来不揍扁你才怪。”
“说到感情方面的事个个都是呕着一团火的，惹不得。”左脚也跑到这边来插一句。
“我偏要惹你能把我怎样？背时你也是竹蓝子打水一场空！简直是癞哈瘼想吃天鹅肉。”
左脚骂道没脑髓的东西，让人家开了个拳打镇关西，还美滋滋的以为自己在卖豆油麸醋。

这时蚂蚁们抬着右边的躯体过来了
他们咿咿呀呀就象日本皇军搬家
打着快要落山的太阳旗
雄赳赳的抬着它们垂涎已久的生日蛋糕
唱着：“八格牙路，咪息咪息得……”



20050318于井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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