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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亚夫]

《妄解贾绍玉诗集“第六季灯笼果”》――亚夫读诗札记之十


我是12月12日收到贾先生诗集的，日子仿佛有点儿特殊，一些历史的枪棒虽已不着边际，但还是让我痛痒了一个黄昏。慌忙沉下心来翻阅，跳过序目，直奔诗的内堂，而我这个不速之客，竟一头撞进了诗人的《除夕夜》1――“孩子们蹦跳着找年/一片灯笼/撞红了半个天”，借灯笼的光火，就隐约瞅定了诗人的一张脸，那是在沧桑中举着火把翻越坎坷又欣然而笑的一张脸，那是在怆然独立中怀揣爱心痛定思痛又苦中作乐的一张脸，他不须再去“找年”，岁月的流光已亮透了他的心脯，而童年的欢笑正羽丰了不息的翅膀。从童年开始启程，又懒在童年的梦想中伸展腰身，这或许就是诗人不竭的诗源吧！

未及饮尽诗人的乡酒，遂又被一阵爆竹炸翻，2――“爆竹把空气炸翻/又一些黑暗/被痛痛快快点燃”，笼罩心头的？还是深埋肺腑的？且罢！3――“邀明天入席/让日子/从这杯酒中开犁”，诗人的心是净明的，唯净明方能明心见性，唯明净方见骨子里的豪气，而我又将从何时向何处开犁呢！趔趄几回，我终究还是被诗人的除夕之夜灌醉，《醉春风》“归来 牛刀小试/趔趄了一路的/摆来摆去”，谁能扶我醉归？那憨态、从容，真正的大自在！

我是随着自己的感觉去感受诗人的，根绝了一切理论的杀伐和装璜，趁性而来，兴尽而去！无论黑夜白昼，我自挑着我的灯笼，径直穿越春夏，与《秋》撞了个满怀，“成熟饱满了明月/一池肥鲤/争吻满天星”，非宅心仁厚者不能为也！何以故？唯仁厚者“两忘”！净明中你看不到哀伤，喜悦间你摸不到浮躁，这就是心灵反照的景观吧！即使在《冬》天，我也触摸到了这种让心颤然疏放的美妙，“印满雪原的梦/吧嗒吧嗒嘴/就是个香”！咀嚼，暗香的流动，能惊动整个东北旮旮旯旯里的馋虫，吃白山黑水，饮松尖风声。

打开门就是山，翻过山就是春，且听吹吹打打的《迎春曲》1――“仰望中测定高度/热度 留给脚/踏碎残存的苍白”，自信甩开了白发；2――“远方那抹晨曦/可是/春的黄嘴丫？”，是的，从她一开嗓的第一声嘹亮，便唤醒了满山的希望；4――“始终未曾降温的恋情/让每一次翘首/充满初绽的感动”，感动于生活的每一个情节，感动于生命的每一次恩赐，感动于真情的每一次顾盼；5――“看到的都是种子/圆润的饱满/内心的骚动秘而不宣”，发出来就是芽，开出来就是花，蹦出来就是果，又何须一个赤脚的大士来指点轮回！6――“提速的想象一路向南/直到冬天的向阳坡/那里 春天正缺主持”，谁来主持春天呢？诗人吗？你，还是我？不，7――“那些花儿草儿们/面对熟悉的冷幽默/暗中笑作一团”，笑谁呢？自然的谐和音，只好留于天籁，弹弹手指，曲曲腰身，A调太躁，G调显蠢，独奏能否捻动诗人的心魂？我又一次犯了自以为是的毛病，从诗人蹙起的眉梢，我分明看到了一个急欲逃脱的春天，沉寂了一冬的犁铧耸直了铁打的肩膀，12――“犁铧渴望再试尖锐/翻开一垄浓香/依然 不饮自醉”！



亚夫于矮檐诗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