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斯厚人

从走进一首诗开绐说起
----------也谈山城子诗歌写作的心灵轨迹

澳洲彩虹鹦第六届文学作品研讨会正在举行，山城子的搏客里人头躜动，热烈活泼的气氛盖前五次之

盛。我是揣着前来学习的心情，花了几天的时间浏览了整部文集。慕仰作者敏锐洞察的思维和朴实求精的

文风，学习诗人是如何把握题材、如何的在运用语言。
作为一个文学爱好者，一个搞业余创作的作家，山城子能把自己的作品提高到这样的一个高度，是充分

的自信和不懈努力的结果。在他的背后一定付出了鲜为人知的艰辛。有付出就有收获，他在写作上取得的
成绩赢得了大家的尊敬和赞誉。如果说山城子是一个有功力的诗歌评论人，那他应当首先是一个出色的诗

人。要对诗歌作出恰当的评论，就必须熟悉诗歌的写作作为前提，要想进入别人的作品，在别人营构的意

境里重新挖掘，搞开发，除了要敏锐的洞察和丰富的想象，还要有谦虚谨和的心态。从下面的这首诗里我

们可以看出山城子很具备这种心态
走进一首诗
——读梅边吹笛《野刺梨》

走进一首诗
就走进了一种说不出的亲切
和熟悉

熟悉
是清瘦之前开花的肥艳
和肥艳之后田埂的沉寂

这片我曾陌生的高原热土
让我触摸到科斯特地貌的
贫瘠和坚硬

亲切于这种性格与人品
无论如何都是长久生成的
地域根系
……
如果走进一首诗能让人有说不出的亲切，这首诗是成功的，因为它所体现的美学价值能被我们接受，它

的意境必定是从我们熟悉的生活中拓印出来的。只有熟悉，才能知其肥瘦的因果、有了熟悉，才可能
牵出更深层次的思考。山城子把走进别人诗中的感受用诗歌的形式表达，语言活泼意境别致，情趣之中有

着诙谐的风雅，数尽了在诗歌里徜徉的心情和对诗意的理解。
诗人写诗如同书法家写字，都是要借助创作的意象，抒发自己内心的灵感，无论是动或静，或刚或柔、

悲郁与欢畅，都是要在相对的感应中引起震憾，从而产生心灵的共鸣。至于诗歌的写作，就更需要创造出

这种成熟的感应条件为介质，把你所表达的思想和内在的价值，传给读者使其乐意接受。一个诗人，特别

是一个曾经在写作风格上追求自我完美的诗人，在不但的学习和探索中能走出自己的诗歌，坦荡的进入他

人的作品，此刻，除了袒诚与谦卑之外，自我封闭的意识全无，也就是在这个时间，你正在把趋向成熟的

坐标，从原来的位置上移向高速的快车道，提高进程的速度
“我孤独地等着一部车 /知道有一位诗人打从这里经过 /奔驰的时代已经无法停下疾驶 /你盯着远处的

渺茫 /在高速中处理突来的哲思 /所以你忘记了停车 /但我还是启动了心的程序/ 紧急地坐了进来 /你暂

时还没有发现我/ 我正把你突然打开的思想捉摸 /哦！分明是一种穿透 /在无边夜色里有一双眼睛/
看人生如何稍纵即逝…… 《坐上一部车》——品老皮《黑夜里我行驶在高速公路上》 ”
生命是暂短的，只有追求无限。在上个世纪，持别是生活在八十年代以前的年青人，常处在文化缺失的

饥饿感里，渴望精神有所寄托，很多人都有文学青年的梦想，磨出了一批知青作家。更有甚者，仅凭三年

小学功底，靠自强不息的追求也实践了夙志。当今网络上的“大龄”文友，绝大多数应是在那个时代萌发

的文学胚芽，只是未逢知时节的雨露，难以伸展抱负。
感谢二十一世纪这个伟大而全新的时代，给这一茬已经憔悴，几近枯萎的苦旅之恋，带来了复苏的契

机。于是，在现代网络这个无形的空间里、在网络文化圈里，出现许多纵横驰骋的大龄骑手，他们在论坛

上叱咤风云。他们的出现，给现代的文学阵营，又补充了一支强劲的生力军，是文化论坛上的一道亮丽的

风景。这个层次的作者以及他们的作品大多数都是充满了热情与自信，有厚重的沧桑感，也带有风霜经世

之后留下的苍凉，在他们迭宕起伏的情怀中，重叠交差着复杂的思想纹理，字里行间，总能清晰的见到他

们曾经为之奋斗过了的那个时代的烙印。他们有着丰富的阅历，喜欢在寂静的时候重温或回味，梳理流逝

的光阴，如《享受子夜》
“孤独小屋无声/ 退去了所有墙壁/ 一寂万里 /此时通体透明 /看得见心血 /敞亮的奔流那是我的河

/穿越一段湍急 /雪白的浪花 /开在一茬又一茬的春季 ……”
这是一段心灵的描述，对生命经历的回溯，因为内心囤满了许多的困惑和压抑，希望得到解脱或释放

，发出一寂万里的感慨。正是这一声叹息，泄露了他半生的坎坷；我也从这条穿越一段湍急的河流里找到

了承载诗人生命历程的帆影。一个踌躇满志的青年，带着实践使命的自豪，追赶属于自己时代的潮流

，完成了一部悲欢交响的青之歌。多少辛辣酸楚，塞满了从农村到城市、从关外到黔中的山山水水，一串

串深深浅浅的脚印缀满了从童年步入花甲的漫长岁月。从一些回顾人生的诗句里我看到了他跋涉的全过程

，理想与现实、奋斗与期待，更多的还是面对现实的惘然。这些情形，用诗歌的“表情 ”作了表达
“一只眼残留着/ 童年的泪 /另一只眼燃烧着 /理智的火 /嘴角，抿得严严 /脸在溶化 /渗入六十年前

/泰山一样的脊梁 ”-------《表情》
这种表情是诗人的自我写照。壮志难酬去日，雄心犹在已白头，天时不与人愿，抱负难以成为实现，半

畦野草半畦遗憾。
人生没有不夹裹风雨的岁月，风雨可以锈蚀堕者的心志，让其飘摇直下，唯有松柏得风雨而挺拔。诗人

自谓有着泰山一样的脊梁，让半个多世纪的风雨洗除了征尘，净化了灵魂和情操。他依然还挺立着，而且

在文学诗歌里找到了自己的位置，这就诗人为什么要写诗的理由。当一个人确定了立场和位置之后，思想

和意识也将随之改变，只要心中长存向上的动机，明天必定会给你一个新的平台和高度
“把自己摆上新筑的楼顶 /放眼坝子农田层叠近岭远山/ 世界总是形态以具体 /今天散步乡间熟识尼

庵 /不看身后双龙戏珠凌空 /不看肩上莲花云卷飞檐 /里边佛祖菩萨照例香火享受/ 铅色天穹太阳暂未露

面 …… ” -----《登高》
这是一个思想的高度和宽阔的心态视野。只有在样的视野和世界观里，人的心境才能够平静下来；获

得这样平静的心情就不会因名利而困惑，可以轻松地置身于大自然之中、可以在一时间里无我无欲。但要

在充满各种诱惑的社会里，做到六根净绝又谈何容易！大凡写诗的人都有承续先贤的秉性，在这首诗里诗

人也在构拟心中的桃花源，明知这是不入世的无稽之约，但诗人的窗口总是朝着美好的愿望敞开，诗人也

太需要有这样一个美好的愿望来抚慰曾经许诺过了的心灵。可是，“里边佛祖菩萨照例香火享受”，你又

能奈他如何，你也不是还要给菩萨上香吗？无奈之极，用 “铅色天穹太阳暂未露面 ” 一言掩之，轻抿

一笑自我解嘲。
我很感佩诗人的乐观与豁达，但我更惊讶于诗人放在山水之间的纯净心灵，以超脱的意境，创造出如

童话般美丽的浪漫，在《白鹭》一诗中人与自然所产生的和谐足以涵盖所有唯美的理想
“有什么不可以？高兴 /你就栖于我肩 /梳理羽毛 /或者日丽草地 /我枕你雪背 /轻轻打鼾 -----《白

鹭》 ”
但我看到的是，在这种浪漫的情怀里，隐藏着诗人极力回避世俗，厌恶尔奸尔诈的市井喧嚣，希望摆脱

精神羁绊的思想，希望在大自然里、在山水之间把那些曾经失去了的东西重新找回来，诗人的这种心理我

们可以从他《相亲》的诗中得到了证实
《相亲》
知我要来看你
披一头黄花的长发摇曳溪岸
无数八个窄瓣
隐喻了瘦弱而清贫的情感
携你一路回家
暗香几许腼腆
共一室的日子相安缄默
胜过万语千言

逝去的青春的确是无法找回，温馨依稀还在回忆中游离，少小出门老大未归“我的视线 /弯曲成辽西

的童年”（---《野望》）这是刻骨铭心的记忆，里面包含的尽是沧桑的感受，那种对故土的渴望和思念

是没有经历体验的人无法感受的，即使同样的漂泊人生，不同的生活遭遇对乡愁的理解和感觉也是不一样

的。杜甫的《春望》贺知章《回乡偶书》都是以漂泊人生为背景，二首诗都有着让人战栗的艺术效果，但

二首诗的诗歌意境和作者当时的心态，以及对现实的感觉是迥然不同的。前者“感时花溅泪”，后者“笑

问客从何处来”，这是苦乐相背的二种意象，是不同人生的感受。
千百年来诗人们都喜欢用各种形式把这种感受写到自己的诗行里，乡愁成了诗人们开发不竭的永久题

材，现代诗人也不例外，山城子的《接站》取材于另一种形式，把乡愁放到沉如铅块的文字里，抒发对乡

土、对亲情的眷念，概括半生漂泊的感悟

《接站》

老省城的老车站
一双眼挂在出站口儿了
一年多前说的再见
望不到边儿的辽西平原

力气，一直往大山里使用
惦念，却一直留在遥远
惦念，忽然登上一份电报
我登上工厂的大客

抱过两岁的小女儿她不认
说爸爸在“大南边儿”呢
五岁的大女儿对妹妹说
我们坐了三天的火车
已经开到“大南边儿”了

我的泪一下子流到心里去
至今还咸咸的
淤积在岁月的伤口上

现代诗歌的写作，习惯把所要抒发的情感隐蔽在对物象描写的陈述之中，但我们还是能从诗歌的感觉

里，得到了诗人对人生对生活所作出的暗示，这是诗歌中的潜在分子，是作品的内核，它代表着诗人的世

界观和价值取向。我们也只有扫描了一个诗人的全部作品，才能完整地把握他写作的心灵轨迹。山城子二

十岁前就开始创作发表作品，有几十年的创作经历，或许存有大量的原始稿，记录着他生活的全过程。这

次研讨会上展出的只是他近些时期创作的成果，即使是全部浏览完，也只是揭开冰山一角，我也只能在他

的作品里翻出几篇能代表个性风格，又明显的带有历程的痕迹，用以探索诗人写作的思路，诠译诗人的情

怀，作一番自以为是的引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