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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秀美]

石头与财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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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辞永泰,午至崇武.
"美矣!"不知谁惊讶的呼叫声,把一车昏昏欲睡疲乏已极的众人振醒,大家睁开睡意朦胧的双眼,但见车窗外忽地闪过一排排惟妙惟肖的石雕,分别展列街道两旁,形象生动:有喜庆无比的福娃;各具神态的十二生肖;慈眉善目,衣带飘飘,脚踏莲台的观音像;更有那窈宨淑女从容梳理青丝者;威仪赫赫,神威毕现的石狮......可谓目不睱接,呼之欲出,似真亦幻.聪明的崇武人以此权当广告,招徕一批又一批四方游客.
车上的男女无不雀跃,叹其鬼斧神工,精湛的艺术天才.于是睡意顿消,心灵却犹如洪炉点雪,醍醐灌顶般为之振奋.
能泽禅师在《石经五训》中总结说：“奇形，怪壮，无言能言，石也；雨打风吹寒暑，坚固不移者，石也；质坚而能完成大厦高楼之基础，石也；默默伫立山中或庭院，增加生活趣味，并能抚慰人生者，石也。”
石头有如许诸多品性，故而自古以来倍受文人雅士青睐，石头也便衍化为一门绝妙的艺术。推崇备至者,当首推苏州园林也，应该说石头乃苏州园林之筋骨：置石园中,风标独具,或与其奇者掠胜,或与其怪者标出,力求石之瘦,漏,透,皱者,与园中之雕梁画栋，小桥流水，亭台楼榭，池水碧潭，怡然融合，成异曲同工之妙，大自然的鬼斧神工，人为的艺术处理，使苏州园林饮誉千古，羽化登仙。而传说中的米芾拜石已家喻户晓.此皆天然自成之石，众里寻它千百度，慧眼识珠靠机缘，须千呼万呼始出来，绝品希世，弥足珍贵。
生产于福建寿山的寿山石，价值连城，蜚声海内外。雕刻艺术家们据石之形，石之质，石之大小，因才施艺，创作出千姿百态，栩栩如生，各具形态的绝妙艺术：或开怀畅达的弥勒；或假山亭台楼榭；或踏莲而立安祥高妙的观音；或古朴浑厚的印章；有一细雕成挂，浑圆熟透的葡萄，粒粒饱满，颗颗浑圆，葡萄中犹见滚动的露珠，葡萄叶青翠亮绿，恰与徐渭之“满腹珠玑无处卖，闲抛闲掷乱藤中”的葡萄名画艺术创意上可谓不分伯仲，异曲同工。据说一田黄冻石曾拍卖至千万元的天价，温润如玉的质地，优良希世的才质，经由雕刻家的妙手神创，无不神态逼真，迥然神似。
然把石头大规模艺术地推向千家万户者非崇武的艺术家莫属.想那本被弃置荒郊鄙野的石头,栉风沐雨,无人问津,闲置千古，而今却经能工巧匠之手,匠心独运,化平凡为神奇,丑陋之石,成为他乡之玉,成了一件件可人的艺术品,成为滚滚的财源.
晌午时分,车驻崇武工艺城.
一下车,但见琳琅满目的石雕艺术品沿街一路延摆,五彩斑斓，琳琅满目。走近一处摊位,随手拿起篮内的鸡蛋,拈一拈,沉沉的,凉爽光滑,方知此乃石制也,讶其真,握之,抚之,惬意 甚焉.又见一白兔光洁莹润,洁白如玉,心犹喜之,置之掌上,活脱脱一活泼乖巧的尤物,跃跃欲跳!喜不自禁掏钱买下,宝贝般纳于怀中.
不经意间却抬眼憋见了悬挂墙上的一幅幅"山水画"，一贞贞'惠安女的画象":风景如画的海滩,嬉戏着的惠安少女,微风轻拂,撩起少女又窄又短的衣角,憋见了惠安女粉白的小肚,沉沉下坠的腰间的银裤链,似乎听见惠安女那小旗般肥大的黑裤筒,猎猎作响......如痴如醉的我刚欲揭画而视,店主却示意制止.我一时顿悟:此乃石刻画也!神似如是,叹其磐磐乎真,飘飘乎韵,沛沛乎神,景之高致,刻之精妙,无以伦比.一问价值:几千元几百元钱不等.咋舌吧!然物有所值,我却亲见一位老外买了几幅.此时,你却不得不佩服崇武人精明的商业眼光.
回家路上,看见鳞次栉比的高楼大厦无不显示这方土地的富足与无限的商机.
如何把一块廉价的石头打磨为高品位的昂贵的艺术品这便是崇武人富足之所在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