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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正文
刘云云

2008澳洲彩虹鹦十佳版主




加入时间: 2005/10/06
文章: 1598
来自: 中国广东广州市
积分: 9441


文章时间: 2008-7-21 周一, 下午4:09    标题: 选择(小小说) 引用回复

  昨天是星期六,早上八点了,玉珍还赖在床上。而在阳台上,老妈一边晾着衣服,一边和我闲聊。
  老妈说:“你们结婚快三年了,还没见动静?你香港的大哥,三年抱俩呢!”
  我说:“妈,你急什么,以后你带了孙子,就知道累的滋味!”
  老妈说:“哪个老人家不急抱孙?你们如果……”
  忽然后面传来了玉珍嗔怒的声音。原来她已站在后面,听了我们的谈话。
  “‘如果’什么?是要我找产科医生,是吗?谁说我患了不育症!当婆婆的,对媳妇的底细,都懵然不知,就别说三道四!”
  老妈着慌了,连连摆手:“不,不,我绝不是说你的坏话……”
  我连忙为老妈辩解:“老妈心急抱孙子,一番好意的,你别胡闹了!”
  玉珍一听就撒野了,哭着走进房间,还大声喊:“老懵懂、老糊涂!”
  老妈呆住了,不知所措,不停地眨着眼睛,满脸尽是疑惑。之后对我说:“我回老屋走一趟,去透透闷气!”
  我不放心,也陪着老妈去,一路上我切切劝慰,她的情绪才得以平复。
  一回到老屋,就接到岳母的电话,把我们叫去了……一直待到天黑,我才独自回家。
  回到家,已经夜深。玉珍一见到我,就气冲冲地发难来了。
  “你只顾当孝子,就把老婆抛在一边不理不睬了?”更叫我生气的是,她居然要我选择:“你说,你要老妈,还是要老婆?”
  本来有件事情,我是急于要向她讲的,可是,她却用这道选择题来为难我。于是,我干脆把心一横,把心里的气话都爆出来了:
  “我要老妈!人一辈子只有一个亲妈,再也找不到第二个了,”我坦率而坚决地说,“至于丈夫、妻子嘛,实话实说,如果一段婚姻破裂了,还可以再找另一个。可是亲妈,却无人可以替代的,即使她犯了错,她也是我亲妈……”
  意想不到的是,我这一番大实话,居然把玉珍“镇”住了。她没有反驳,而是对我杏眼圆瞪,努起嘴巴说:“嘘,看你这个较真的熊样,也够可怕的!”
  “玉珍呀,夫妻要恩爱,还得要善待双方的父母啊!”我说得蛮诚恳的。这时她却抡起双拳,频频地捶打着我的双肩:“别吹了,谁不懂呢,大教授!”
  “玉珍,其实今天你妈出事了,我才晚了回家。”
  我告诉她,早上接到岳母的电话,她说肚子疼得不得了,又说岳父和小舅子都去旅游了……于是,我和老妈马上前往看望。到了岳母家,只见她躺在沙发上,脸色煞白,在痛苦地呻吟。我们把她送进医院。原来她患了急性胆囊炎,经过三个钟头的手术,已经无大碍了。
  玉珍眼眶红红的,急于要去医院。我说,夜深了,明天才去吧,反正有老妈在照顾她,放心好了。
  此刻,玉珍瞪着我,眼神充满歉意,怯怯地问:“婆婆还生我的气吗?”
  “我妈才不像你那么小气呢,我的任性而傻呼呼的黄毛丫头!”
  第二天早上,我和玉珍到了医院。走到病房门口,玉珍站住了。她看见我妈正细心地给她妈喂吃着粥水,这情景叫她动容,眼里满是泪水。
  大家围坐在岳母的床边。岳母指着我说:“阿珍,昨天他给我输了血……”
  我贴着玉珍的耳边说了句悄悄话:“你妈就是我妈,这,小事一桩!”
  我妈这时握着玉珍的手,说:“嫂子,昨天让你误会了,那时我是想说,你们如果生了孩子,我就会尽心带孙儿的。可能是我先提到他大哥,就让你以为……唉,人老就没用了,说话就是缺个心眼……”
  “是我太冲动,太不懂事了,有了要紧事又不主动跟你说,还怪责你伤害了我的自尊心,还大发脾气让你受了委屈!婆婆,太对不起您了!”玉珍内疚地说。
  接着,我补充了:“两位老妈,玉珍要我告诉你们,她怀上孩子了!”
  眉开眼笑的老妈,想起昨天玉珍骂她“懵懂糊涂”,就点点头,喃喃自语:“怪不得,怪不得……是我太粗心了,应该骂,骂得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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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云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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