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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富强]

飞天

始建于十六国前秦时期的敦煌莫高窟，肯定是全世界最完美的佛教圣地了。在没有到过莫高窟之前，我对敦煌的了解，大多来自一部舞剧《丝路花雨》，剧中那个反弹琵琶的造型，美仑美奂，令人难忘。从此，飞天的形象，就在心里落地生根。以至于我第一次进入莫高窟，最渴望看到的就是那个飞天了。
第一次到敦煌，我是从青海穿越柴达木盆地抵达的。在敦煌市区，我看到了一尊雕塑，其形象就是反弹琵琶的飞天女。于是，我想，在莫高窟寂寞舞蹈了几千年的飞天，是不是依旧舞姿翩跹？
飞天，是佛教中乾闼婆和紧那罗的化身。乾闼婆，意译为天歌神，紧那罗，意译为天乐神。原是古印度神话中的娱乐神和歌舞神，是一对夫妻，后被佛教吸收为天龙八部众神之一。乾闼婆的任务是在佛国里散发香气，为佛献花、供宝，栖身于花丛，飞翔于天宫。也许因为飞天的这个任务，所以，飞天也有被称为“暗香神”的。而紧那罗的任务是在佛国里奏乐、歌舞，但不能飞翔于云霄。后来，乾闼婆和紧那罗混合，男女不分，职能不分，合为一体，变为飞天。这个飞天的形象，也许就是莫高窟里我们所见到的。
我先后三次进入莫高窟，第一次的解说员似乎更专业，也更敬业。她是敦煌研究院的一位研究生，她带领我们在洞窟里感受先人的杰作。被问到飞天，她的回答是不同朝代，其飞天形象也有所差异。
比如北魏时期的飞天，其形象虽然还保留着西域飞天的特点，但已经发生了变化，逐渐向敦煌飞天转变。典型如北魏226窟北壁后部说法图西侧上方的一身散花飞天，脸型由椭圆变为长条但丰满，鼻丰嘴小，五官匀称，身材修长，衣裙飘曳，横空飞翔，豪迈大方，势如飞鹤，鲜花飘香，姿势优美，动感特强。而隋代飞天正处在融合、探索、创新时期，主要表现在体型不同，身材修长，比例适度，腰姿柔软，绰约多姿。脸型有的清秀，有的丰圆。服饰不同，有上身半裸的，有穿大袖长袍的，有穿短衬长袍的。而飞态也不同，有单飞的，有群飞的，有上飞的，下飞的，逆风飞的，顺风飞的……。到了唐代，敦煌飞天已完成了中外吸收、融合的历程，完全形成自己独特的风格，达到艺术的顶峰。唐代洞窟的四壁画满了大型经变画。飞天不仅画在藻并、佛龛、四披上，大部分画在经变画中。佛陀在极乐世界正中说法，飞天飞绕在上空，有的脚踏彩云，徐徐降落；有的昂首挥臂，腾空而上；有的手捧鲜花，直冲云霄；有的手托花盘，横空飘游。那迎风摆动的衣裙，飘飘翻卷的彩带，使飞天飞得轻盈巧妙、潇洒自如、妩媚动人。五代、宋以后的飞天，在造型动态上已无所创新，逐步走向公式化。总之，飞天的风格特点虽不同，但一代不如一代，逐渐失去了原有的艺术生命。
尽管如此，飞天依旧是莫高窟的标志性艺术形象。后人写过一首诗，唱的是飞天：
如果沧海枯了，还有一滴泪
那也是为你空等的一千个轮回
蓦然回首中，斩不断的牵牵绊绊
你所有的骄傲只能在画里飞
大漠的落日下那吹箫的人是谁
任岁月剥去红装无奈伤痕累累
荒凉的古堡中谁在反弹着琵琶
只等我来去匆匆今生的相会
烟花，烟花，满天飞，你为谁妩媚
不过是醉眼看花，花也醉
…………

但是，从中国神舟五号飞船升空的那一刻起，同处于甘肃的酒泉与敦煌，就有了一种割不断的联系。航天员进入太空，他们的舞姿，也许没有莫高窟的飞天婀娜，但是他们却比飞天舞得更高。
而随着神舟七号的发射升空，苍茫的宇宙间，将第一次出现一个中国人的身影，他将出舱行走于太空，他的飞翔，将沿续千年的飞天姿态，梦想的翅膀在太空绽放。莫高窟的飞天，从此不再孤独，她们与中国航天员在太空的相遇，将成为最美丽的绝唱，没有葡萄美酒，来一个反弹琵琶，也可沉醉13亿人的眼睛。

[墨竹淡香]

没有去过，但向往。有机会一定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