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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在零度空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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uu阿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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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入时间: 2006/03/01
文章: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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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章时间: 2006-3-01 周三, 下午2:17    标题: 爱在零度空间 引用回复

爱在零度空间

又是一年的春天,在冬天还没有完全退去的时候,春天已经走近。
独自站在春天的河流里,我终于看到了春天那满是痛苦的暧昧,如同早晨的冷雾,打湿我没有温度的心。看着水里没有轮廓的倒影,我孤身颤抖,多么期盼你那温暖的拥抱,可是我们如此遥远,我再也碰不到你的手,一个人的双手,无法拥抱。
校园的柳树又发芽了,像在恪守一生的诺言。我呆呆地望着它们,原来春天是为它们而来的。
忘记了的生命轮回,那也只是简单的从头开始。而生命却丧失了轮回的能力,像撒入大海的烟灰,瞬间就无声无息地消失,不会再现。
飘荡在走了无数遍的油柏路上,找不出我们车轮的痕迹。两旁的高楼,倾泻下一片暗淡的影子,凉飕飕的。看不见两个人的身影,只有孤寂的移动,阴影布满整条的街道。
我告诉你的传说,我已经忘记。忘记了所有的传说,连回音都不再响起。我脑子一片空白。
天国真的遥远,遥远得如同一个我多年的梦境,那一直都是人类最后的一个港湾,你却急匆匆的去了那里。
忘记吧,忘记一些言语,忘记一些拥抱,忘记一些情感,我却没有能力忘记你。如果我变成了一个傻子,也许我也会流泪,因为有些东西永远都无法忘却,有些 东西总伴随泪水。
一年九个月零七天。好长,好短。一个故事,留下一个人一生的回忆;一段情感,留下梦里的久久哭泣。那些少年的梦,在一年四季的交替中被磨平了棱角,圆得我无法抓住,眼睁睁地看着它在面前飘逝,我使劲伸出的自己手,抓住的却是空空的气体,我什么都看不见。
我记住了你的祝福。
如果可以,在天国里继续祝福我吧。
在以后的梦里,我会捎去对你的思念和回忆。但是已经没有了传说。

放下话筒,我发现自己在流泪。我已经记不清自己有多少年没有流泪了,然而在我流泪的时候我却忘了自己在流泪,我模糊的眼睛只看到莫水在不断地摇手,一步步地离我远去,走进另一个还没有属于我的世界里,那个世界,莫水本应该是陌生的,可是现在她却到达了那个地方,而永远地离开了地球。
人的生命真的很奇怪,有时候我们还没有弄明白什么是生命,它就匆匆地走了,在自己根本就不能预料的人生岁月里,不知谁又被遗弃在了茫茫的路途中。
离去的人离开了痛苦,留下的人承受的却是两个人的痛苦。我一个人去追忆她那短暂的青春生命,这种残忍如同把我置身与没有任何阳光的冬天,那里,将是我的人生尽头。
我宁愿没有了记忆,这样我就可以把她从我的心里彻底地抹去,然而我始终是没有能力把自己变成那个我想要的另外的一个自我,她已经像一枚钉子钉在了我的心上,没有人为我拔去那颗钉子,也没有人能够做到。
我知道生命是没有轮回的,可是我多么希望轮回是存在的。生命有了轮回,那么一切都只是时间的等待而已,那样我就有足够的耐心去等待,可是现在,等待只是我的一个幻想罢了,她已经不是可以等待的了,除了一个人的回忆,我什么都没有了,关于莫水的一切,都在十月十九日消失得没有任何挂牵,留给我的是她那关于什么好呢?我真的不知道。游泳池里的水被换了好几次,以往的笑声已经变成了孩子们的嘻水的快乐,那里没有莫水的影子。

高一时候开始我和莫水同班同学,之前我们没有认识,我们是两个陌生人 。
那天,我是最后一个报到的学生,下午17点光景,老师已经开始整理桌面的注册表之类的,老师就要下班了,等等,老师,我说了一声,我冲向老师的办公桌。在我冲跑的瞬间,我视线的余光里有个影子也在努力向着这个方向奔来。对不起老师,我迟到了,她在还没有喘得过气的时候就说了,声音有点模糊,但很美。她拿出印有九中校门风景的录取通知书交给老师。老师看了看,笑着说,没事,还来得及。然后转向我说,你也是来报到的吗? 哦,是的,我说,刚才因为那个女生的缘故,我一直都只是看着它们。几乎是忘了之前的一点点惊恐,我马上递上通知书,老师在注册簿上了一个三角号后说,你们是同班同学。认识一下吧。老师看看我又看看她,笑笑。
我叫莫水,不是墨水,而是莫水。她一脸的笑容可掬,两个浅浅的小酒窝很是迷人。
你到底叫什么,既是墨水又不是墨水,我笑着说。她听后撅了撅小嘴,我叫莫水,是莫文尉的莫,那个明星,知道吗! 哦,我知道的。你叫莫水,我叫索浪,是绳索的索,海浪的浪。索浪,恩。有意思,她自顾嘀咕着,好耶,浪,水!我们的名字有点相似哦。是不是?我耸耸肩,我们一同向校门口走去,你寄宿还是走读?我走读, 一样的。我说,在校道上我感到有很多双眼睛在跟着我们,他们也许会想我和莫水有着什么样的关系吧。而且还是不一般的那种才是。他们知道我和莫水是刚刚才认识的两个人而只是在明天开始的同学而已吗?我们现在什么也不是的。我不禁多环视了一下,他们一直都在用奇怪的眼神看着我们。我感觉我和莫水就是一某种特别的关系而在一起走路的。
六路车站只是一个小小的候站,一个玻璃料做的拱型棚顶,下面的宣传栏里都是一些小广告。人们在自己的路上等候着即将开往要到达自己目的地的公交车。车站离学校500米左右.走出学校后,我和莫水不再说些什么,默默走着.我们还不知道该说些其他什么好。车站已经站另外几个人。他们在望着车驶来的方向,也许他们在等着回家,或者,要到哪个地方吧,人们总在等待下一辆车的到来。
你不骑车吗 ,莫水问我。今天不骑而已,明天上学就骑了。 恩,我也骑。 奶奶,奶奶,车来了,你看,一个小女孩很是兴奋,边跳边扯着奶奶的衣角,指着车来的方向。 小孩真幸福,小小的一件事,都可以让她感到快乐,车来了是如此简单的事情。莫水望着小女孩说。我微微一笑,说,我们曾经也有过的。
车上只零星地坐着几个人。我和莫水在小女孩后面的座位下坐了下来。 没有人说话,只听见小女孩在哼着儿歌,不时地叫她奶奶看车窗外她觉得新奇的事物,奶奶总不厌其烦地点点头。莫水一直看着小女孩,好象在回忆什么,她看起来很安静。会是多愁善感的那类女生吗?脑袋里闪出这个问题。我没有问她,我想是吧,女孩总是多愁善感的。
番塔坡到了,下车的乘客请准备。车内的喇叭放出这样的提示来。我到了,再见,莫水笑着说,我再次见到那两个小酒窝,明天见,我说。莫水下车后,我看着车窗外面不断往后树和商铺,它们被车子抛在后面。看了看莫水坐过的座位,我感觉像少了点什么。
我家住在九湾街中段,旁边有一个很大的体育场,下午5点后,这里总是热闹不已。灯光球场上有人呼喊个不停,当然也少不了因为投进球而发出的叫声。篮球场左边是游泳池,只隔10米高的铁丝网。这是为防止那些不买票而从这里溜进游泳池的无赖小子而建的。叔叔是这个体育场的管理员。所以游泳时我从不买票,叫叔叔带我进去就可以了。为此,有时候我也觉得自己挺无赖的。不过,在游泳时总能把这些忘掉的。
教室里已经坐满了人,惟有我那张桌子是空的。我坐下来才发现,莫水就在我前面,她在看着语文课本,很认真的样子。不久,走了近来,是昨天报到时见到的那位老师。
“同学们,学期开始的第一节课,我们准备开班会,主要是选班干,有哪位是自告奋勇的吗?”班主任看着我们,我们不时地东张西望,“哎,你呢?”莫水轻轻敲了敲我的桌面,小声地说,我耸耸肩,莫水点点头。大家都安静了一会后,一个很帅的帅哥走上了讲台,我们不约而同地鼓掌起来,没的说,他成了我们A8班的班长,接着又有几个人自告奋勇,他们都做了班干。我和莫水只是鼓掌。做班干并不是一件美差。
坐在莫水的背后,望着她一缕缕乌溜溜的长发,有一种我不知道如何形容的香味。我感觉空气很甜。
九月,天刚入秋。初秋的天空仍然一片蔚蓝。南方的秋天还是炎热不减,偶尔的一阵风,并没有多少秋的凉意。
索浪

我们推着自行车走着。你要考大学才来这里读书的吗?
我还不知道,你是吗?
恩,我妈说很想去一次上海,所以我决定,三年后考一个上海的大学,然后带她去走走,完成她的心愿。莫水很是自豪的说。
我连是不是要考大学都还不知道,是不是很没出息
不是啊,每个人总有自己的想法,而且现在才只是高一,说不好,会在什么时候发生了什么事也不知道的。你说是吧。
和莫水一起骑车,我又看见她那头黑溜溜的长发,随着微风轻轻飘着,望着她的背影,格外美丽。
莫水,你头发真好看。我追上前去说
是吗。我从不扎头发的,我喜欢飘的感觉,她笑着说,
我也是,看着她的,我在对自己说,
你家在哪,远吗
不远,就在九湾街
哦,在体育场旁边
是的
我打算去那游泳一次的,但总没有去成,有空带我去好吗?莫水转入了番塔坡街,好啊,
一言为定。
我看着她的背影在番塔坡街中穿行,那是一个快乐的背影。我想这个年龄的她是快乐的吧。我一直望着她的背影想着一些关于莫水的事情,直到她的背影消失在街道的拐弯处。
在回家的路上,我脑子里全是那个有着长发飘飘的美丽的背影。
学期不到一半的时候,我听到有人说我是莫水的男朋友。班上好多人都这样认为,还半开玩笑地说,索浪,不错哦。好几次我听了以后都偷偷往莫水那看看,她总低着头,我感觉脸红烧人。别瞎说。我知道我是一脸窘态,但我并不没有极力去否认它,我甚至有那么一点点的希望。希望他们说的是真的。
在以后的一段日子里,我总禁不住要多看几眼莫水,我越来越想看她,哪怕是在上课中。这样的欲望如此强烈,以至与在周四的数学课上,老师的提问我无从回答,结果被老师批评上课走神。
哎,在看我吧,莫水向我桌上递了张纸条
我想是的,我把纸条传回去 ,
别乱想了,认真上课。纸条又传了回来,我把纸条揉成一小团放进裤兜里,莫水知道我的想法,是不是很丢人?我问自己,我知道我在干些什么,但我不太清楚我到底在想一些什么,那种感觉好象漫游外太空一样。
是不是很意外我的纸条?回家的时候,莫水问我,我的脸一下红到了耳根后面
是有那么一点,我看了看莫水。莫水没有回答些,望着远处的天边,落日下的云彩把夕阳的余辉烘托得美不胜收。几度夕阳红,夕阳太美了。
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
谁说的,走,我们去桥边,看夕阳好不好,莫水看着我,我并不想拒绝。
桥边上的小贩还没有撤摊回家,他们在等着最后的几个可能帮他们买东西的行人。我和莫水在桥边不远的地方放好车子,在水边找了一块干净的、石板块。莫水用嘴吹了吹上面的尘埃
坐吧,她总笑着说话,夕阳把她的脸映得淡红淡红的,非常温暖的感觉。西干江的水在轻轻地流淌,这些水将流向远方,然后在一个我们不知道的地方汇入茫茫的海洋里。
看,西干江里的夕阳。莫水用手指点点我的手臂,指着水里的夕阳要我看,它是不是比天上的那个更大点,莫水问我。不知道,我说,不过我想是吧。为什么?
因为她在水里啊,莫水说。恩,莫水摇摇头,往水里扔了一块石子,波纹一波一波荡漾开来,但马上又被正在流淌的水淹没了
水里的夕阳比天上的夕阳大吗。也许吧,如果我们总那么认为的话,又何必去找那些烦琐的科学依据呢。
你经常这样看夕阳吗,我问莫水
不是,其实在10岁那年以后,就没真正在水边看夕阳了。
其中有故事?
10岁那年,我差点就死在这里。莫水又往江里扔一块石子。那年的夏天,我妈妈正在岸边洗衣服,我偷偷地下了水去,我想捡水里一块很漂亮的石头,待我下水后我才发现那简直就是一个陷阱,那个地方全是淤泥,很深的淤泥,我又不敢喊我妈妈,我感觉自己在逐渐往下陷,我使劲地拍着水。莫水停了停,她好象又回到了10岁那年的一幕。我的脚越是挣扎,沉得越快,之后我什么都不知道了,我醒来的时候,已经躺在了医院,我以为我到了天堂,当我看到我妈妈那模糊的样子的时候我才确定我还是地球人。我没有死,但我妈妈却成了一个泪人,我想她肯定是害怕极了。莫水盯着对岸呆呆地看
好多年过去了我又回到了这个,但我可不是为了当年那块美丽的石头,而是那个东西哦。莫水转而一脸笑容,指了指水里的夕阳。这是一条生命之河,还有一个奇怪的名字,西干。我说,莫水沉默了一会,像个小女孩一样摆着自己的脚,我能想象,如果她还是个小女孩,肯定在这个时候唱着歌谣,边抚着自己的秀发边摇摆着双脚,还看着水里的夕阳。
虽是近黄昏,夕阳无限好。莫水念着一句诗句。再掉进这江里会害怕吗?我问。你说现在吗?我点点头。“不怕”,“因为已经长大了?”不是,是因为有你啊,你在这里就肯定有人救我,我还怕吗?我笑了笑,我想,如果掉下去,我肯定会捉紧的。我们不在说话,只安静的看夕阳慢慢地掉到西地平线的后面。不久,傍晚来临。

元旦的前些日子。班长吴明说要排练一个节目,是为元旦晚会准备的。莫水被叫了去,班长希望她编台词。莫水的文采很好,庆国庆时就拿了个特等奖,那篇《如果我是太阳》的文章我读了好几遍,我喜欢她那美丽流畅的文字。
要编什么样的台词?莫水回来后我问
是关于梁山伯与祝英台的。
哦,千古绝唱的美丽爱情。我轻声说,主演定了吗
他说还没有,不过先编台词再说吧。
接下来的日子里,莫水不再按时回家,为了编好台词,她必须留下来和吴明在放学后一起研究。
我等你吧,我说。
不用了要不你就跟我们一起设计对白吧,多一个人也好
我看我不行的。我本不想拒绝,但是我却这样回答了,我说不清那种感觉。我一个人骑车回家,在路上,我的心有点乱,我胡思乱想,我能看见吴明在编台词后送她回家的一幕,我感到失落无比。不久,传说谁都不愿演主角,都说有难度,怕演砸了。最后,自然而然的,吴明和莫水成了主角。整个年纪都在议论这件事情。因为年级里只出了两个节目,最终是要给年级评分的。好几个夜晚的自习课,我前面的座位是空着的。吴明的桌椅上也没有人,望着两张空桌,我感到刺眼,他们去排练那个千古绝唱的爱情故事了。莫水是女主角,而我是观众。男主角不是我。
元旦晚会,他们的演出得到了最高分。我必须承认他们演得很棒,但我的心酸溜溜的,特别是当我看到吴明把手搭在莫水的细腰上时,我全身都不舒服,我很想揍他一顿。
之后他们常走在一起。同学中间开始流传他们已经相好。听到吴明和莫水这四个字连在一起,我的耳膜刺痛般难受。我很想与莫水说说话,可是我最终什么也没有说,我不知道说些什么好,我甚至找不出一个我们都喜欢的话题。为避免尴尬,我全心投入学习,似乎忘了他们的存在,我骑车在回家的路上总以最大的速度。我不再等待,我们不再同路。
如此一来二去,在紧张而疯狂的学习中结束了第一学期。寒假跟着开始。
寒假和父母去了外婆家。外婆家在一个名为朴树的岛上。上面到处是朴树。
冬天的海不会因为寒冷而干涸。每天仍然潮涨潮落,望着海水,我想起莫水。多么希望在这个时候见着她,和她一起看海浪翻滚,潮起潮落,海上日出。我知道,我在幻想。本想去划船,但那种欲望因为莫水而没有消失得没有踪迹。
假期连带春节,我找不出快乐的味道。整个寒假,我都在想着一个人。

2月10日,寒假结束。
天还没有亮的时候,推着车走在大街上,又回到了这条熟悉的路上。见到莫水,但愿不要尴尬就好了,我祈祷着,在番塔坡路口,一个影子站在路边,还有一辆自行车,我知道那人是谁了。
那么早。莫水首先说话。
你比我早嘛,你早在这了。
是啊,我要比上学期更加勤奋,然后在勤奋中去忽视去忘记一些人一些事。
不知道你想说什么
你少装啦,莫水笑了,那样的笑声我太熟悉了,这个时候,这样的笑声让我愉悦不已。
正栋教学楼还是黑糊糊的。教室里还没有人,莫水和我都没有钥匙。
等会吧。莫水趴在走廊的护栏上,感觉真好,又是上课的日子了。哎,寒假到哪里去了?
我一直在家里哪都没去。我撒谎。
你撒谎,我往你家打了好几次电话都没有人接,还说在家,明明撒谎。
莫水由我家的电话让我吃惊不小,我一直都没有告诉她的。
说吧,去哪了
去外婆家了
我哪都没去,呆在家里过了一个很枯燥的春节,打电话找你又没见人,好失望。
对不起。
不是已经过去了吗,但是,以后不许对我撒谎。
善意的谎言也不行吗
谎言无论多么善意,它始终是谎言总伴有伤害的。

刚开学,同学都互相寒暄。班长吴明在讲台上发表一通。我并不喜欢听到他的声音,不是因为他很帅,而是因为他也在追求莫水,这让我在内心就想敌视和排斥他。
我望着窗外,不远的西干江上,季节已悄悄在流水中发生了变化,冬天冷飕飕的水意大概已经消失了吧。四季又完成了一个轮回。它又回到了起点。
2月14日,情人节。晚自习课放学后,莫水提议到桥上去看看。桥上很安静,这座城市并不繁华,夜市很短,街上也只偶尔几辆车奔驰而过,不知道他们是在忙碌还是娱乐。江面漂着很多很多的纸船,一对对的恋人正面对流水许愿。
还是到那块石板上坐吧。莫水说。
我们像上次一样,坐着,看缓缓南去的流水把江面上无数的纸船送到心愿的地方。
漂流的纸船,许下的心愿,恋爱的男女,在情人节里构成一道炽热而美丽的风景线。他们都许下了什么愿望,是天长地久,天荒地老的爱情吗?愿望都应该是美好的吧。
恩,莫水碰了碰我,她拿着一块很大的巧克力,一起吃,她说
你买的?
不是,是吴明送的,我沉默一会,我并不想说话,我不可能在莫水面前发火,那样我的气量是不是太窄了,可是,爱情总是自私的,气量不窄的爱情是真正的爱情吗?
干嘛,不想吃是不是。莫水有点生气地看着我,
我。。。。。。。。
我不管,我可不买巧克力的,你又不买给我,现在有了你又不高兴。
可是
你是不是想让我一个人独自吃别人在情人节送我的巧克力。莫水用她的腿压着我的腿,你说是不是
不是啊
不是就好。你要是不想吃,我也不吃算了,我把它仍到水里去好了
不要,我抓着她的手臂。莫水盯着我看了一会,我感觉身上燥热,迅速把眼光移到水面的纸船上,莫水突然呵呵的傻笑起来。
笑什么,我边吃巧克力边说
我笑你。莫水把一小块巧克力放进嘴里,看着对岸。对岸,有一对恋人正把纸船放进水面。快点,闭上眼睛,女的说,男人哦的一声。
他们肯定是在祝福爱情。莫水说,是不是很浪漫?
你问我吗?
你好傻啊,难不成问这块石头。
也对。
莫水噗嗤笑了出来。
那对恋人走了,载着他们的爱情祝福的纸船也不知道漂浮到了哪里,它会被流水涌翻吗?但愿不要发生为好。
索浪,你许愿了吗
我又没折纸船。
江面上不都是吗
那是别人的
世界上的恋人对爱情的祝福都是一样的,他们都希望能永远快乐地在一起。我们一起许愿吧,来双手合十,放于胸前,把你的心愿告诉这些飘向远方的纸船吧。
要说出来吗
傻瓜,说出来就不灵了
我照着她的话,许了一个愿望。这是我人生的第一个愿望。
许完愿后,我们又静静地看不断从上游飘然而至的纸船。莫水打了个喷嚏,不时用双手搓着两个小小的肩膀。初春夜晚的江面上,去年冬天的寒气还没有完全退去。夜晚的春天是有点寒冷的。我把外面的一件厚料衬衫脱下披在莫水的身上,只穿了一件坎肩的篮球服。
真暖。莫水说
暖吗?只是一件衬衫而已
你那么傻,当然是不知道的。

三月,学校发生了两起悲剧,两个走读的学生在相隔不到一个星期里先后被车撞死,整个学校都在悲伤之中。葬礼安排在3月12日,正是植树节。全校师生都去参加了。莫水说,生命真的很脆弱,一不小心,它就有可能无声无息的走了。
据警察说,他们都是由于车速太快,在街道拐弯时慢不下来而别撞到的。为此,学校在葬礼后不久就下了规定,学校三公里内的走读声不允许骑车来校。莫水正好在受禁范围之内,虽说多少有些不情愿,但毕竟生命太脆弱,大家也就没有抗议什么。
也许这是我最后一次骑车在放学的路上了。走出校门的时候,莫水叹了叹气,无不感慨的说。以后可能坐公交车了。
好象有学生卡吧,
是有,但那毕竟是不同的。
今天,我送你回去吧。
怎么,是最后一程吗
你说什么,不让我送?
我可没说
番塔坡37号,一栋别致的两层了楼房。
以后怎么办?我想告诉她,如果可以,我想带她。
能怎么办,公车,跑步,无所谓了。
要不你可以在番塔坡等我
看情况吧,哎,可记住我们家了
我想没问题吧

在路上一直没有见到莫水,多么希望在某一个天刚亮的早晨,我远远地看到一个熟悉的影子站在路口安静地等待我的出现,然后她坐在我的后坐上,我们一起乘着凉意犹在的晨风在还是寂静的安详的街道上小声哼着流行歌曲快乐上学。可是,没有,我期待的那个影子没有在路口出现。
每次我们总错开!你总比我先到,当我提前的时候你却在最后一刻才走进教室,我和莫水坐在柳树下,球场上一群正在疯狂体育的学生,他们在青春的岁月里呐喊奔走,用汗水述说年少的心。
我妈坚持送我到学校。莫水用手拨了一下下垂的嫩柳枝,柳枝摆了几下有停了下来。我感觉停无聊的。莫水说
你妈妈很爱你
我想是吧。
三月的路上,我没再听到莫水的笑声,没有再次到西干江边看夕阳,生活在郁闷中缓慢的发生。我很想改变,可是我还小,我还没有能力改变
三月的最后一天,莫水没有来教室上课,我问班主任她去哪了,班主任说莫水请假了。她生病了吗?我不敢猜测,我没能管住自己往坏的方面想的念头,似乎莫水就躺在医院一样,我使劲用手拍脑袋,口里不停地念着,怎么可能,不会的。我生怕那是现实。晚上,我辗转难眠。
4月1日,我忘了今天是愚人节!
莫水一如既往的笑容让我放了心。
能告诉我请假的原因吗?晨读下课后我问莫水
我病了,莫水显得很轻松的样子,并不在意地说。
真的吗,医生怎么说?我的心一下子又绷紧起来
别紧张,医生说没事,可能是最近、锻炼太少了,而且学习也毕竟忙,休息一会就好了。你看,我不是很好吗
谢天谢地。我对自己说,尽管莫水看上去有点虚弱,但我宁愿相信她说的
我昨天有点担心。我小声地说
我知道啊,所以我感觉挺幸福的。
幸福?生病还挺幸福,你没被烧晕吧
当然不是了,你不知道,拥有别人的挂牵是件非常幸福的事情
哦,我点点头。
傻瓜,莫水笑了笑,咬着自己的小手指,看着对面高三的教学楼,外面一个人都没有。
告诉你,我跟我妈说了,以后我要走路上学。我妈也同意了
她能放心吗
她不听我的,可是医生建议我多锻炼。所以她只好同意了
真的?
真的,高兴吧
有一点点明明非常高兴,还说一点点。莫水推了推我的肩膀笑着说。
莫水总知道我在想些什么,好多次她都说准我的心思,这是女孩的敏感吗
日子一下子又回到了我和莫水的过去。我没有更多的欲望,我只想和她在一起,即便只是随便走走,那也是快乐的。

雨季比往年来得早一些。四月中旬,天空就开始连续的下雨。道路上经常拥挤不堪,骑车不太方便,加之路面甚滑,所以,坐公交车上学,车上几次碰见莫水,那当然是快乐的公交车之旅,虽然只是不常的时间,可是由于塞车过多,于是总能在车上了得很开心。
坐公交吗?6路车站里由于下雨的缘故,花花绿绿的雨伞把这个小小的上下站排得寸步难行。每个人都在自己的雨伞下观望,等待,没有交流。和陌生人说些什么好呢,我们并不喜欢和陌生人搭讪,在雨天的车站,大家不再把自己的心扉向外人敞开,每个人都把自己裹封起来。谁与谁都是孤独的。
走路好吗。我看到她眼里的期待。最好的选择,我说。她的提议,我从没有考虑过拒绝。
街道很干净,没有垃圾,甚至连尘埃都看不到‘两人在雨中走着,这个世界显得安静之极。
雨,是为情人下的吗?莫水问
我想是吧,别人都这么认为。
我也觉得是。一个人走在雨中,多少是孤寂和伤感的,我想,天,下雨,是看到了人间的有请人。索浪,你喜欢下雨吗

哦什么,如果我们就这样走下去的话。会累吗
不会
那就好
我和莫水个撑一把伞,我们走得很近,两把三交集在一起,我想让她把伞收了,到我的伞下,我来为她撑伞。我此时的想法她知道吗?当我决定说的时候,她突然像个小孩一样走着地上的六边型板砖,我的话刚到喉咙又咽了回去。算了吧。我们即便只是这样走着,各执一三,我的心里也有一份欢乐。

加籍外较小熊的英语课大家都喜欢。小熊可以在出其不意的时候把一个男生和一个女生叫起来,对男的说:ARE YOU LOVE HER?或者问女生DID YOU LOVE HIM?我们都很不好意思,被问到的同学会从额头红到耳根,但并没有十分尴尬,我们喜欢这样的提问,尽管回答总是含糊不清。班长吴明曾被这样问:DID YOU HAVE A KISS?吴明望着我们,我们望着他,他回答说,YES ,I HAD。小熊听后马上大声说:YEAH,GOOD!WELL DONE!
我们都哄的笑起来,大家哦,哦,哦地指着吴明。
属于我们这一届的人,即使是一个简单的KISS,都回引起爆炸的议论来,比我们高一届的学哥学姐们开始说我们落后得快不行了,连打LISS都觉得新鲜,都已经二十一世纪了还这样保守。
于是00级和01级的小作家们因此打起了笔墨丈,校刊《团讯》在一段时间里手到了大量稿件。连续好几期的内容都是关于纯洁关系是怎样一种关系的辩论,闹得是沸沸扬扬。
不想发表点什么吗?我问莫水
你觉得这种话题不是很无聊的吗
可是这不应该关注一下吗,在这个说不清楚的年代了,在这个灰暗的天空下,连打KISS都被污染了,更何况爱情呢,在没有触碰爱情的时候,关注一下接吻不也可以考虑一下。

不知道在什么时候,争论停止了。没有得出结论,但是年轻的学生们却为纯洁的爱情打了一丈,没有谁战胜谁。他们都在试图捍卫一些属于成长中的东西。就那么简单而已。
四月的下午,是个说不清楚的日子。一个老师在讲台上倒下了,从此离开了人间。我们除了哀悼以外,就是默默地祈祷,在连续的两个月里,我们的生命周围,一些可爱的人在岁月的匆忙中飘然而去。到了天国,那个有着没有任何人可以逃离的世界。
五一放假的时候,南方已经酷暑难耐。
索浪,还记得曾经说过要带我去游泳的
记得
明天就去
游泳馆门口早早排了长长的买票队伍。由于叔叔的关系,我和莫水不费力气就进去了。
到小孩池还是成人池?我问。你觉得我应该到小孩池,是不是?
我立刻抱以傻笑。我问了一个超级没有智商的问题。莫水从换衣间出来时,我愣愣地看着她,我感到一个青春少女的气息在我面前荡漾。我的心扑通、扑通、扑通跳个不停。我竟然忘记了不好意思。
喂,别那样看着人家嘛?莫水拍拍我的手说。
哦,我马上回过神来,移开视线。我着实失态了。
莫水游泳的姿势好看得不得了。我宁愿把她比做一条美人鱼。我站在岸边告诉莫水,你很漂亮!不知道水里的她是否能听见。我正想着,莫水突然钻出水面,你刚才说什么?我听得不怎么清楚,在说一次好吗?我想听。
是的,你很漂亮。女孩都爱听这样的话?
女孩都爱漂亮,但更爱别人说她漂亮,那你很漂亮。
诚意不够
你-很-飘-亮!!!我一字一字地说
这我知道
莫水又重新钻进水里。
索浪,哪天我们去海边游泳,你说好不好
去我外婆家就可以。

晚上把老师布置的作业一股脑都做完了。看看表,已经是午夜两点。想想莫水,想想明天我们去公园,我自己笑了笑。我的思绪乱飞。我想象着我和莫水一起到外婆家划船游水,还有那我第一眼看到的少女的身段
这一夜,我失眠了
第二天8点整,我到中山公园。莫水早在那等了
昨晚睡得不好吗?眼睛里不满了血丝。
熬夜做作业了。我说,我怎么能直接告诉你说我是因为岁你胡思乱想才弄成这样的呢?
进去吧,我说
索浪,莫水站着没有动,低着头看自己的脚。
索浪,

拉手好吗
在公园里,看什么都无所谓了,因为我一直拉着莫水的手。那是我第一次拉着女孩的手。

一段时间里,学校突然流行起折纸飞机。他们把飞机折好,然后在飞机上写一些他们也不怎么懂的晦涩文字。
那天,教学楼的走廊护栏上趴满了人。许多人在把一张张纸变成纸飞机,一时间,在教学楼前的一片空间里,飘飞的都是纸飞机。他们在放飞什么呢?,他们的梦想吗,那么多翻飞的梦想会实现吗,也许他们是想告诉手中的纸飞机此时此刻的心情吧。不管怎么,所有的事情都有起因的。
莫水看得相当入神。我看着她也相当入神。
他们在放非一种心情,一份温暖的追求。莫水说,他们努力把关于年轻岁月的希望告诉即将开始的夏季,因为夏季是放哥的季节,只有夏季才能奔放,才有青春。春天太暧昧,秋天总有感伤,冬天,则干冷。只有夏天是年轻人美丽流淌的日子。而纸飞机就是他们一份纯洁的情感。
莫水的话引来了周围人的耳朵与眼光。也许只有莫水才能告诉我,人生的季节还没有交替的忧虑。但是城市太焦虑了不知道带有梦想的孩子会不会在毫无准备的时候走进了死胡同,花季雨季的少男少女,是否朝着一个模糊的方向奔跑。也不知道哪是尽头。也许根本就没有尽头!
大家不在说话,我们无所悟但有所思。我们在思忖一个没有清晰的季节,而那个季节没有轮回与交替。人生只有一次!
纸飞机只飞了一个星期。什么都很短暂!
清洁工叔叔把我们告到了校长那里。我们无精打采地听着校长助理的批评。纸飞机不会再有了。那是青春的微风轻轻飘扬了一下我们的衣脚。我看到许多人正手托下巴,眼睛盯着一个什么方向看。
高一在炎热而又时有雷雨的夏季走过。绿意依旧,数场伴有雷鸣的雨帘在天空中摇曳瞬间的色彩。我们有无数瞬间的感动。
在和莫水分享时间的路上,我们拥挤的街道甩在了她飘柔的黑发背后,我们骑着脚踏车,走过一条条街道,里面,留下我们的笑声。
可以拉手的日子里,生活总充满了期待与小小的奇迹。耐心地等待,一点都不放弃。站在桥边看着两个人的倒影正和逐渐西落的夕阳同在一条西干江里,我们安静地欣赏对方的影子,还有伸出舌头向水里的夕阳述说水的故事,这个时候的夕阳太安详了,因为它是夕阳。
偷偷过一个别人浪漫的情人节。没有玫瑰也没有情话。但第一个情人节却在分享他人送的巧克力与学着许愿的时间里无声无息地发生。
这样的日子,什么都不缺!这样的日子里总有明天的希望!

暑假开始的时候,虫鸣把夏季的校园叫得甚是寂静祥和。几个小孩追逐与操场上,玩着我们小时候还没有知道的游戏。教学楼空荡荡的,听不见任何响声。我牵着莫水的手,走在昏黄的内室走廊里,于是,只有我们的脚步声在回荡,仿佛听见谁的呼唤。莫水停了下来,贴着墙壁而站。索浪,日子是不是过得太快了。莫水抬起头,望着天花板说,就像里面的桌子上,仅仅一年就已经满是涂鸦了。
不知道,如果岁月真的走得太快太急,那么生命不是就因此充实吗
我们席地而坐,看着天花板。天花板上苍白的粉饰遮不住岁月的流逝。一个灰黑色的蜘蛛在疯狂地编织它的网窝,蜘蛛知道自己有多重所以清楚要编织多大的网。
索浪,你快乐吗
快乐。
来到这个世界上,只是为了快乐而活吧。
不是,但人都应该是快乐的。快乐是我们的天分。
可是,我们去哪找快乐呢
我啊,有你就快乐啦。
恩,我也是。因为我们在一起
西南的风吹起静静的窗帘,那是唯一的窗帘。整栋教学楼里就A8班有,那是我们亲手做的,它那么独特,在风中摇摆不停。我们因此看到了夏风的舞蹈。楼梯不再往日的拥挤。莫水拉着我,走在前面,脚踏地板的声音在楼层间传扬回荡。校园里的那棵樱花已经败落。
传说在很久很久以前,有一个叫木花开耶姬的美丽而又聪明的姑娘,用了半年时间,从冬天到夏天,自南到北走遍了整个日本,沿路撒下了樱花的种子,自此以后,日本各地便盛开樱花了。莫水说,可是樱花终是熬不过仲夏的,莫水用手轻轻地碰几尽枯黄的枝条。
没关系,明年的樱花还是会那么烂漫的
可是,人却会变的。莫水望着我,我肯定了我第一次的想法,莫水是个多愁善感的女孩。我们会变吗?
会,我说,但是有些东西是不会变的。我们不会变。
恩,一年又过去了,我们还是原来的我们。是吗
时间流逝得真快,樱花轮回了一次。谁又少活了一年,谁又多活了一年?谁人又知道?

索浪?为什么叫索浪呢?有特别的意识吧。我和莫水坐在足球场上,几个玩耍的小孩不知道跑到那里了。足球场上没有了同学的疯狂。草坪,绿意,如水般青透。
在小的时候就读三毛的作品,喜欢她那流浪的风格。那个时候,总幻想着能像她作品里的人物一样,去流浪。
流浪,是一种追求吗
恩,我一度认为流浪是个跟了不起的追求。
其实,这个时代的很多年轻人都喜欢去流浪,可是没有几个是真正流浪的。
是啊,但是,我觉得自己在体内的那份用动还是没有平息下来。我梦想着在某一天,和自己心爱的人去浪迹天涯,在这个缤纷的世界走一走,花一辈子的时间走遍这个神奇的球体。东方的神韵,美洲的狂热,澳洲的野性,非洲的原始,欧洲的诗意,丝绸之路以及路上的驼群,撒哈拉沙漠以及虚幻的海市蜃楼,北极的苯熊,南极的企鹅,冰岛的浪漫,威尼斯的小舟,等等,这个世界有太多我们可以看的东西。然后在满头花发的时候写一本名叫《走过的人生》的回忆录。
那为什么还要索浪呢
因为并不是每个人都可以流浪。
如果流浪的日子真的来了,你会去吗。
不知道,现在,我发现我很害怕孤独,一个人去流浪,也许我会害怕。
其实,人,无论在什么时候,都会害怕孤独的。
两个人在一起,就不在是流浪了,要承担岁月,找寻生活。而不可能再是玩度岁月,流浪生活。
所以你把那颗曾经可以流浪的心给锁上了。
恩,是在初三改的名字。理想的追求,却寻求不到出口,惟有放在心中可以尘封的角落里,才是最好的安慰。
现在就不为流浪梦想了
我现在只能在睡梦中去缅怀它了。因为流浪太遥远。
恩,人的一声中,有些理想,也许在开始的时候就已经注定是个美丽的理想而已。
你呢,只是靠一个上海的大学吗
我目光比较短浅。
流浪也是一种颓废的追求。
莫水躺在草坪上,望着遥远的天空。夏天青蓝的天空中数片白云漂浮着。索浪翻飞的云朵会在什么时候停下来歇歇脚呢
我想应该在夜晚,在人们的梦乡里吧,那个时候,云朵成了一种寄托,一个只有自己的世界
来,你也躺下吧,我们也把希望写给这些飘飞的云彩。莫水拉了拉我的衣角我们躺在草坪上。一片片的云儿从远处走来又飘到远处,它们是无家可归的孩子,它们一生都在飘荡,直到下雨的时候,才把自己交给了落下的雨滴。天空像一台相机,把草坪上的两个躺着的人定格在2003年8月14日的一个时刻里。
8月19日,雨过不久,莫水把电话给我说想游泳。
可是刚下过雨,水很凉,而且人不多,可能不怎么好玩哦
我只因为今天而去游泳,你也游,算我求你了
好。我把电话挂了,我想,今天是个重要的日子。

莫水在早早的时候就到了游泳馆。
不好意思,让你久等了。我说
没有啊,我突然觉得,等待有时候也是幸福的。
那刚刚幸福?
恩。莫水笑着点点头。
你笑的时候真好看。
是吗?那我以后要多笑才对。
我们都笑了。我喜欢莫水的笑声。5点的时候,游泳馆准时开门。叔叔把我们叫了进去。换衣服吧,这次不要看傻了哦。莫水依旧是笑着说。我记得了。
莫水换泳装出来后,我一直望着她的眼睛,我不敢把视线往下移,我有点害怕。莫水噗嗤地笑了起来。别那么拘谨啦,开玩笑的了,我先下。莫水扑通一声跳进了游泳池里。
游泳池里只有我们两个人,这是两个人的世界。我已经在这里游泳了无数次,我今天并不想游泳,我只想静静地看着莫水,这个名字里带水的女孩,看她优美的划水动作。
下来啊,快点。莫水钻出水面水,我们比赛,从这游到对岸,看谁快。
可是,我喜欢看你游泳,我想这个看着你游。
不行,我要你和我比赛。
那好吧,不过你输定了。我说
是吗?莫水拨了拨湿漉漉的头发。
一,二,三,开始。我使劲的划水,我相信那个对岸就在我的眼前。
好象还没有分出胜负哦。我说。
我赢了。莫水从水里跃到岸边,坐在水边的石头上。说。
喂,不对吧,我记得我们是同时到达的。
我就是赢了
可是,有裁判吗
有,莫水指着游泳池里的水。告诉他,是莫水赢了。莫水把双手放在嘴边,对着水说。索浪,你听到了吗。游泳馆里回荡着莫水的声音。那输了该怎么办,莫水接着说,她好象在跟水对话一样。恩,对了,罚他拉着莫水的手游到对岸去。好,就这么定了。莫水放下说,转身过来对着我,你服罚吗。我耸耸肩。好,他没有话说,没话说就表示默认了。莫水又对着游泳池大声地说。
该你了。莫水往我身边移了移。拉着你的手,一起游过去?
恩,莫水使劲地点头。
好。我、迅速抓起她的手,跃如了水中。
雨过后的水是那么清凉。拉着她的手,我感觉有一股暖流正源源不断地从一个女孩的手心传到我的心里。在水里,我丝毫没有寒凉和颤抖。我正握着一个女孩的手。她给我力量,我要把她带到对岸去。我看到她在水里微笑,我也在笑,水里只有我们的心在交流,我说些什么,那说什么。只有无声无息,但我却能感觉到,那是快乐的声音。30米宽的游泳池,我们勇了好久好久,我带着莫水,牵着一颗心,在水里,划出美丽的小波浪。游到对岸的时候,一直都没有累。我仍握着她的手,那是什么样的感觉?我只知道,我并不想放开她的手。
索浪,今天是我的生日。莫水突然说,我愣了一下。哦,可是我什么也没有准备。
这么凉的天还一起游泳,这已经是礼物了
可是
别可是。莫水把手放在我的嘴上。想接吻吗。莫水看着我,那水汪汪的眼睛如同一湾清澈的灵水,脸上泛着淡淡的红光。
再给你三秒钟。
我吻!
我迅速把嘴唇印在她不厚不薄的双唇上。

晚上我打电话给莫水。
那个吻算是礼物吗?莫水问
如果你觉得是,那我告诉你,那是我的初吻。
我真的好高兴。礼物可以重复买,但是初吻却只有一个。明年的今天,我一定送你一份我的礼物。
明年再说。哎,今天晚上会想我吗。
我保证会。
说那么大声干嘛,我又不是没能听见。
12点的时候,走出阳台,看处女座的星星好吗。
哦,知道了,你属处女座的。
算你还不够傻
生日快乐,12点正的时候,我们同时拿起了电话
谢谢你。索浪
傻女,有些东西根本就没有必要说谢谢的,我把话筒放在右手。“你让我说,谢谢你昨天的吻。那也是我的初吻。地球上有很多的人,但是每个女孩只想把自己的初吻给一个她全心全意想给的人。有些许凉意的游泳池里,哪个带有水珠的 初吻,我只想给你。给一个我喜欢的你。”“对我来说,那是一个温润的吻,我发现第一次的感觉是那样平静,真的,谢谢你,莫水”“我也觉得很平静,感觉好极了,哦,看到处女座的星星没?”“那一颗才是,我并不知道。”“在今晚,所有的星星都属于处女座的。太多了,天上有太多的星星在说话,他们一辈子都在守侯着一个人。”“恩”“索浪,人死了以后,会变成星星吗?”“不知道,但是可以到其他星座去的。”“恩,如果是这样,我肯定是到了处女座上了。等我死了。”“哎,别那么假设,那是傻话。”“人毕竟是要死的。而死后到了自己梦想的天堂,不是一件好事吗。还记得《星雨心愿》那部电影吗?如果在那也有抽奖,如果我恰巧中奖了,那我一定选择再回地球。”“天堂太遥远,我们还年轻,死亡太过沉重,我想我们还没有能力去承受得起”“可是谁知道呢?生命太脆弱,它很有可能在瞬间就消失,这个世界有很多东西我们是无法把握的,生命更是如此。”我望着漫天星辰,我不知道看哪一颗,在那些星星的上面,都有着人死后的第二人生吗?他们每天晚上都在眨眼,是在告诉我们什么,灵魂的快乐吗?我不知道,谁知道了呢?星星离我们很远,很远,很远!
“听到了吗?”“什么?”“星语,它在告诉我,处女座的爱情总是不顺利的,那个星座的爱情没有美满的结局,只有传说的美丽,而我却属于那个星座”莫水停了下来,继续说,“所以,我好害怕,我害怕没有结局的爱情”“放心,我会陪着你。”“但是”“没有但是,我对着漫天的星星发誓,我会陪你,陪你到永远。”我听到了哭泣的声音,“莫水,你怎么了,你别哭,别哭好吗”“我就想哭”“哦,那我听你哭”
在那满天星辉的夜晚,在她的生日的夜晚,我聆听了一个女孩的哭泣声,脆弱,真实。
星星总能约定明天的出现。可是人不能。

高二学年开始的时候,班上转来一位新同学,郑依。听母亲说,仔细算起来,我应该称她为表姨。我哦的一声,我实在分不清那种辈分亲疏之类的关系的。
“我跟你是亲戚。”星期四的早上,郑依笑得很甜的坐在我旁边椅子上说,“听我妈说是这样的”我说。“你并不关心这些吗,其实,我们,可以好好聊聊的,你说是吧”“哦”“我有空可以去你们家吗”“这个随便”
莫水一直都在看着我这边。我并不想让莫水有什么猜测。课间休息的时候,我去莫水的座位,莫水什么都没说,只看着我,“干吗,傻了”我说,“你才傻呢”“那怎么不说话”“我在想,明天会不会有雨?”“想下雨?”“恩,想认真看一看簌簌而下的雨滴,看它们飘着消失。”“我跟她,不是”我指了指郑依“谁要你说什么了”“不是”“不是还说”“那我不说了”莫水微微一笑,那两个小酒窝又是那样美丽。
路上的车还是很多,人拥挤,这是这个城市最繁涌的时候,人们都在穿梭着离开一些地方,走进一些地方。
喂,生日礼物送什么给你好。“恩,还早呢,其实我倒没有想过,而且坦白讲我并不知道我想要什么。”“那好,我来想”
我还需要些什么?在有你陪伴的日子里,生活总充满了幸福的阳光,连吹着的风都是暖的,甚至有些时候骑车穿越在潮湿的晨雾中,一想到你,都觉得自己能把雾的尽头看穿了。没有歌的时候听你哼着罗大佑的《童年》已经是在享受音乐。我还需要什么,不需要什么了。每天早上,生活充满着到底会到来的等待,一想起两个人走在一起的平和,我浑身都是劲。我已经够满足了。
星期六的早上,凉爽秋天的早晨。街边稀疏的落业在微微的秋风中飘扬。“落叶总是归根的”我和莫水推着自行车散步在寂静的秋晨中,这样的早晨,不说话而只是散步也很美。莫水看着落叶说道,“不知道哪里才是它们的根,如果仅仅是土地,那实在也是悲凉的”“如果落叶不回归大地,那么就不叫落叶了”“它们应该非到遥远的天空,然后消失得无影无踪,对于一生都在空中的落叶而言,这才是美满的结局,从哪里来,回哪里去,这样的生命圆圈并不美丽。”“那你觉得我们死了,应该去哪里才是美好的?”“去自己想去的地方,至少不要回到泥土里面,反璞归真,重新变成泥土,太无奈的结束了。”
落叶时不时从树上脱落,一叶落了,不久,另一叶又离开了树枝,我想对于落叶,他们向往的永远都只能是大地,回归大地是它们一生的希望,在大地初开以前,它们就已经在大地的肚子里扎根了。
我仍然叫不出街边这些树的名字,在我的印象里,它们都是这座城市的守护者,它们每年都开花但却都不结果,开花的季节是它们的深秋最冷的时候。它们从不打算在冬天孕育来年的果实。
准备参加班篮球队吗,国庆要打年级联赛。莫水问我。“随便了,队长是吴明,由他安排吧”“恩,到时候我会为你加油的。”乘着凉凉的晨风,我们不再说话,西干江的水流缓缓地往南延伸,水,没有生命的周期。
9月26日,天气突奇的冷,第一场篮球赛推迟到了明天,如果天变暖的话。“好,明天加油。”莫水说。“你觉得我可以拿多少分”“当然越多越好了”“你要我拿多少分”“10分就够了”“索浪领命,一定拿到”莫水听了咯咯直笑。9越27日的天作美,尽管秋意十足的西北风扫飞起落叶,但是秋天的太阳把城市照得暖烘烘的。我披上21号的球衣,那是莫水喜欢的号码。
结果很惨,我在拿到6分后,正准备中投时被一个没有球德的流氓学生把我在半空中拽了下来。我眼睛一花,接着就是右手脱臼并骨折,迅速被送到了医院急诊室。莫水赶到的时候,医生正给我上夹板,绷带一圈一圈地绕着,最后绕到了脖子上。“没事,一会就可以回家了”我笑着说,莫水手捂着嘴,我看见她的眼睛在不停的打转。还好啦,是不是?坐吧。莫水坐了下来,眼眶里噙满了泪水,都。“都怪我。”“别傻了,又不是你的错,我啊,技不如人。实在惭愧,只投了6分。”“我不应该说你能拿10分的”“哦,你是不相信我了”“你行吗?”莫水扭过头去抹泪水。“你干嘛,别哭了,眼泪是很珍贵的,不要随便流泪”“你还说,这下好了,看你怎么办。”“没事,不就一点小伤嘛,可惜我小时侯没练就左手也能写字的本领。”“笔记你不用抄了,有我就可以了。但医生说什么时候可以痊愈?”“就两三个星期吧,不能骑自行车带你了。”莫水抽噎着不断抹眼泪。“傻女,别哭了。”“你管”
吴明和其他队友都来了,脸上写了胜利的喜讯。“怎么样,很严重啊”“没,小小的骨折,小意思的”“兄弟给你出了气了,70比32大胜”“谢谢你们”“可惜接下来的比赛你无法参加了”我笑了笑,“看球也是一种享受。”医生开了一些消炎药和维生素含片。那些药根本就没有用,我以为。第二天回到教室,同学的关心,安慰与热情,忽然觉得自己真像一个受伤的英雄。
“疼不疼?”郑伊说,“白痴啊你,能不疼”我笑着说。“那个垃圾实在可恶,他就是故意去撞你的,”“球场如战场,什么都会有,别说了。”“那十月份的会考怎么办,你偏偏又是右手受伤。”“不是还有二十多天嘛,急什么。”“二十天能好?”“我啊,年轻,新陈代谢旺盛无比,这点小伤,很快就会消失的。”“这,跟新陈代谢有关吗?”“猪头猪脑的”我在心里说。
9月30日是最后一常场球赛。球场边围满了球迷,我根本就没有办法挤进去。在离球场不远的双杠站着,听他们的呐喊。他们多么的兴奋,但兴奋是他们的,我什么也没有。莫水和所有女生一样,不停的加油呼喊:A8好帅,A8,好帅。。。。。。我根本就不应该来这里看热闹,我感到自己已经完全被球迷疯狂的助威给淹没掉,自己晾在了一旁。我回到教室,身后是一片掌声和欢呼的声音。拿出语文课本,翻了几页,完全不知是讲些什么。摸着受伤的手,白色的绷带裹住了一些东西。教室里没有其他人,黑板上还清晰地留下上节课老师没有擦去的几个潦草的粉笔字:关于文学的价值。语文老师的字实在写得差,倒像接头上那些小孩的涂鸦。黑板很黑,字很白;教室里很安静,球场上热闹非凡。我呆呆地看正在亮着的一支光管。有些东西正在不停的燃烧。灯光是灰烬,如同苍白的晨雾,无精打采,散漫地铺洒在教室里,在不是夜的时间。
喂,看什么呢?郑伊用里跺一下地板。“没有啊”“还说没有”,郑伊拉过同桌的椅子坐下。“好安静的教室,安静的时候最容易产生寂寞了”“说什么嘛”“不是吗,想找人聊天的时候,偏找不着,把自己一个人置身于没有人的空间里,以为可以享受寂静,可没想啊,那种感觉就好比黄昏后的夜晚一样的寂寞,泼墨般蔓延开来”“好象你自己正在寂寞似的”“那,被我说中了。”“没”“那你干嘛自己一个人呆在教室里,外面的球赛很精彩的。”我耸耸肩,再次盯着黑板看。“那几个字有特别的意思吗?”“没有,只是几个无聊的粉笔字。”“那你看什么。哦,听说你要写小说?”“听说而已”
索浪你的生日快到了没,索浪。“郑伊碰了碰我的肩膀。想什么那,呆呆的。“哦,我一直都不重视生日懂得,那是我母亲的苦难日。我从没有庆祝过”“不考虑一下?”“你看我这个样子,会有那种想法吗?”“也是”“问你一个问题,你为什么是我的表姐的?”“这个其实我也不怎么清楚,听我妈说,我妈的堂姐的母亲是你外婆的妹妹。所以虽然说我们是亲戚,但我们并没有任何的血缘关系。你听明白吗?”“不知道”“那是明白还是不明白?”“我的判断能力很差。”“不管了,反正又不是很重要的,是吧”我自个点点头。“可以问你一个私人问题吗?”“说吧。”“听说你跟莫水关系不错。你摔伤的那天,莫水还哭了”“我说过我的判官能力很差。”国庆假期怎么玩?听说去年有个非常个性的学生在国庆时花6天时间徒步到了一个120公里外的城市,然后玩了半天,接着乘车回来,是不是太搞笑了!“好象是有那么一回事,至于是否可笑那就不好说了,仁者见仁,智者见智。他享受的是在途中中的时间,,而不是在那个城市的半天。怎么?你难道也想效仿吗?“一个女孩有那个能力吗?露宿野地?有时候我连独自走在街上都有些害怕,更别提离开人群独自上路了。”“那就,什么地方也不去落”“假期到你家一趟,同意吗?”“你说了,我们是亲戚。”
走出教室,球迷已经散去。莫水正和吴明说些什么,她边听边不停的记着。这个时候她忙得不可开交。
看来你是喜欢莫水!
喜欢?我并不知道,可是我却清楚在我受伤的时候我最想见到的人是他,在床上辗转难眠的时候,我想到的也是她,一个人走在路上的时候幻想着偶遇的女孩可能就是她。我的心里可容纳的一个人,那绝对是她。“还是有点朦胧吧”莫水向这边走过来拿着一本笔记本,“索浪,哦,郑伊也在啊”“是啊,在听别人对你的赞美呢”莫水咬了咬嘴唇看着我笑。“以后可不要乱讲哦”“放心,他啊,赞不停口呢”我把视线移向校门口,既然她们高兴说这些话,那就说好了。
你好点了吗?在6路车站候车时,莫水站在我的面前,用手轻轻摸我的右手。这段时间一直在做采访,因为团委要求全面地报道球赛的过程,所以很忙。“老样子,才几天嘛,不可能期待马上就可以重新摸球。整天这样到也好,心总可以安定下来,不再想关于篮球的事情。就是睡觉时太难受,这手不知道放在哪才好,有时候一个晚上都无法入睡。“那天都怪我了”“别这样说,塞翁失马,焉知非福。我啊倒突然觉得自己心平气和了好多。哎,明天就是假期了,有什么准备没有”
“吴明和一些同学去海滩玩,叫了我,但是我说假期有约会,没空!”“是和我吗?”不知道哦,不过可以跟你去公园看枫叶,如何?莫水轻轻一笑。
国庆节,人们都选择到外地观光旅游的多,公园里冷冷清清,干冷的假山旁,小水池的喷管停止了喷水。不远的一个更到水池里停抛着两艘划船,船身上黄色的油漆已经剥落,锈斑点点。“是不是太冷清了!”莫水搂着我的左手“谈情说爱需要热闹的人流和嘈杂的声响吗?”“谁跟你谈情说爱来的,我是来看枫叶的”莫水把我的手搂得更紧,笑着说。
在一棵很高大的枫树底下,一张木椅孤单的等待人的到来。木椅已经被磨得光亮亮的。想必无数的人在上面留下过自己的体温和气息,许多的恋情也在上面发生过吧我甚至可以想象在每年枫叶见红的时候,北来的秋风吹落叶飘满地的日子里,一对接一对的恋人坐在上面,轻搂着彼此,观看树枝在秋风中摇摆,落叶在风中飘飞。而在傍晚时分,一对头发花白的老人背靠着椅子,互相抚摸着已经长了许多老人斑的手,回忆两个人在已经知道一些红尘之事的年龄里,那曾经闹多的笑话,羞涩地注视过对方的渴望以及独自一人时彼此想念的岁月。这张椅子也许真的见证了很多的爱情。莫水把几片不知何时就落在上面的叶子拿掉,用纸巾擦了擦上面的灰尘。“索浪,索浪,干嘛呢。坐吧”莫水把我的思绪拉回现实“刚才怎么了,看你很入神的样子。”“没,就只是胡思乱想,想一些关于发生在这棵枫树下的这张椅子上的恋情”“看着张椅子也许在上面真的发生了许多的爱情故事”“那我们算是故事的续集吗?”“不是续集,而是另一个我们的故事,也不知道曾经在这里留下爱情的人是否还在一起,他们恋爱的故事是否还在继续,也许他们的一切在开始的时候已经就注定了一个无法改变的结局。他们相爱只是在演绎这个结局的过程罢了。有时候,回首踏过的路途,会发现,其实在路上即使有曲折有岔口,但我们却沿着一条直线在走,我们的人生岁月一直都在沿着那条已经为我们画好的直线发生,爱情树也许会在这条直线上生根,发芽,长叶,茂盛,成熟,但人并不知道爱情会在哪个季节就会枯萎消失,直到爱情结束了,人在抚慰心伤的追忆中才会发现,原来冥冥之中这一切就已经注定了,或许在一开始的时候,错误就发生了,而走完自己的一生,回手的一瞬间,他肯定能够发现,这只不过是他人生的一个小小插曲。生活就是由无数的小插曲组成的。我们和我们的故事”莫水咳嗽了几下,“你怎么了是不是感冒了我陪你看医生去。”“没事的”在秋风中,我把莫水搂着更紧。她小鸟伊人般的温柔如同暖风一样轻轻吹过我的身体。我们的故事,我想应该是一个完整的故事,于我而言那也许就是我一生的日子。
我们真能走一生的。一愿意陪我走一生吗?我发誓,秋天在上我索浪愿与莫水走一生。莫水听完扑哧一声笑了笑,我看见她眼中的泪水,马上就要哭出来似的我们靠得更紧,我听到她心跳的声音。“索浪你以后会写小说吗?”是有过那种想法,但不知道自己能否坚持。“如果写的话,把我们的故事写成小说,行吗”好,而且我相信我们的小说的结局肯定是完美的。“完美固然是一种追求,但我想如果要写的话,还是要尊重现实的哦”恩。莫水接连着咳嗽,也许真的受了风寒了。我还是陪你去看医生吧。不用了。可是。别说话,抱紧我好吗。不知道为什么,我觉得我们身体之间的任何间隙都是罪恶一样,我不要我们有任何的距离。我们互相依偎着。公园仍然安静无比。偶然的几声秋蝉的鸣叫划过寂静的空气如同平静湖面上的一个小小涟漪一会就不知道在那里了。冷吗?我问莫水。莫水摇摇头。假山石缝里几株孤单的狗尾草在秋风中无力地摇曳。两片枫叶徐徐飘下,落在我的手臂上。它们的一生已经结束。莫水的头靠了靠我的肩膀,拿起这两枚枫叶。“一起飘落的叶子。它们是如此的相象。叶子内的脉络在火红的叶肉上清晰可见。可惜已经是落叶了。生命就是这样。当一些东西看得清清楚楚的时候,已经失去了很多很多。
往年的候鸟海鸥没有到来。有些生命已经在稍有寒意的秋风中渐渐走到了生命的尽头。莫水仍不时的咳嗽。“索浪,你说天会下雪吗?”不知道,天总有不测风云。“一生都还没有见过真正的雪,如果有一天,真的下了第一场雪,你陪我看好吗”恩。“恐怕一生都不下雪的。“没关系,那样的话我们就到北方去看学。恩,待到我们都等不及了,就到北方去看一场雪。这是约定。一生的约定。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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