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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航]

東飛伯勞西飛燕
◎張 航◎
一
宋志平在故鄉就家財萬貫，由於戰亂，他攜帶了不少黃金美鈔，隻身來臺，闖蕩江湖，打天下，時局的變遷，他挺會隨風轉舵而滿腦子變、變、變；於是賺錢取財之道也跟著變、變、變。所以朋友們一致公認他腦子靈光，膽大心細，跑在商場尖端，賺錢委實輕鬆，不出幾年，他可成了暴發戶啦！
他有了錢，頗想成個家，來溫馨浪跡天涯的孤寂。但天總是不如人願，因他人地生疏，語言隔閡，又不是英俊小生，想覓個中意寶島姑娘是談何容易。可是憑他富豪身價，能呼風喚雨，氣勢凌人的，怎肯認命打光棍王老五一輩子？
他深信，有錢能賣鬼推磨。在眾多媒婆穿梭介紹，好不容易在千挑萬選中，相中了位婷婷玉立，風姿綽約，溫馴文雅的蔡淑英小姑娘。
淑英雖然是百般不願意嫁給志平，但她父母在他慷慨、超大方的，送來一筆而能紓解他們全家經濟拮据的聘金誘惑下，又不得不接納答應這樁婚姻。
結婚是人生一件大事，志平百依百順按照岳家禮俗，毫不吝嗇，辦理婚事，來討好新娘子一家人。
志平道上的摯朋好友，齊自動自發地來忙這、忙那的，很快便把禮堂佈置得琳琅滿目，喜氣洋洋。賀客們也紛紛湧了進來，直等到過了晌午，還沒見到新娘的倩影，真令人大失所望，人人可饑腸轆轆，怨聲載道。
望穿秋水，終於見到新郎官，面帶惆悵，步履疲憊狀進到了禮堂。霎時熱烈的掌聲如雷，志平掛著苦笑，向賀客打躬作揖，連賠不是：
「對不起！抱歉！讓諸位久等啦！謝謝！謝謝！」
司儀攏過來問：「志平兄：新娘子呢？」
「她不舒服。」
「不舒服？怎可不來？今兒是大喜的日子，就是派花轎也要把她抬出來呀！」
「她不肯來。」
「怎會這般不通情達禮？簡直是開玩笑！」
「唉！」志平嘆了口氣「她存心要出我洋相。」
「志平兄：她人在哪？我去請，包準可把新娘子接過來。」
「她人已逃跑了，連個鬼影子都找不到啦！」
「他們這樣做，簡直是在騙婚，我們可以告她；連她父母一塊兒告到法院！」
「這不能怪她父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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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麼？」
「她父母找不到她，還不是心急如焚，急得吐血、直跳腳。」
「她父母準備怎樣處置、擺平？」
「她父母再三保證，衹要找到淑英，一定把女兒交到我手上：除非她死了，也會把聘金、手飾……等，悉數退還給我。」
「今天婚禮怎辦？」
「照常舉行。」志平斬釘切齒地決定。
「沒新娘還舉行？」
「一切如儀。」志平沉思片刻吩咐：「宗明兄：請你快把她父母、小弟、和親朋好友全接過來，還有新娘、捧花、禮服也請你整箱帶過來；有關典禮進行方式，請子豪兄跟我到休息房來研商。」
賀客們議論紛紛，大夥兒可都在側目以待，沒有新娘的婚禮該如何進行？真是要破天荒的大開眼界啦！
樂隊奏起了結婚進行曲，賀客鴉雀無聲，簇湧到紅地毯兩側，伸長脖子，端睨新娘子是誰來裝扮？
跟在新郎後面的是，滿面愁容的新娘老爸，抱著淑英最喜愛的洋娃娃，手上還拎著一個小包袱、捧花，象徵嫁出女兒，正如潑出去的水，是該嫁雞隨雞，嫁狗隨狗的作法，絕不可三心二意，真虧老先生用心良苦。步行到新郎前，他老人家淚眼盈眶便把新娘娃娃遞到志平胸懷道：
「志平：放心，我一定會儘快把淑英送到你家裡來圓房、團聚。」
婚禮進行到新郎新娘互換信物，新郎滿臉愁霧、尷尬地把串金項鍊套在冷冰冰，新娘洋娃娃脖子上。他做夢也想不到，婚事會辦到這步殘局，幸好新娘父母挺感禮虧，深抱歉意，再三安撫新郎演完此場婚禮大戲。此時他也深深體會到，金錢並不是萬能，他不知如何去搏取淑英的芳心？他苦惱、鬱悶，無法解開這道心靈的死結。這下子腦袋可斷路、不靈光，而神氣不起來了。
司儀宣佈：「主婚人致謝詞。」
新郎沒親人在臺，新娘父親蔡老先生，心情沉重，聲音顫慄嘶啞地道：「各位貴賓，諸位親朋好友，今天是小女淑英，跟年青有為宋志平先生，結婚喜慶的日子。因做父親的我，過於溺愛，才讓小女養成隨便任性的出國旅遊，迄未返臺趕不上婚禮，真是家門不幸，出此破天荒的糗事。不管怎樣？既然今天我已把小女的生辰八字，付託給了賢婿志平，無論小女是生是死，總而言之，她生是宋家媳婦，死是宋家鬼魂。蔡家如此失禮失敬，恭請諸君鑒諒。」蔡老先生行九十度鞠躬禮。「並請諸位儘情多飲幾杯，謝謝，謝謝！」
全場掌聲如雷，更搏得賀客不少熱淚。
婚禮在這般極度不和諧、違反常理的氣氛中進行，賀客們對新娘的失約，可議論紛紛：
「這樣新娘還要她幹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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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志平又不是窮小子，虧他還委屈求全，跟活死人完婚！」
「喜帖都發出去，賀客已滿堂了，能不結婚？」
「要是我才不這樣做。」
「你說該怎辦？」
「婚禮不舉行，酒宴照開。」
「志平面子往哪擱？」
「難道這樣，他面子就光彩？」
「說的也是，還不如改為敘舊餐會，讓大夥兒天南地北談個痛快，說不定另可替志平物色到位美嬌娘吶！」
「志平婚都已結了，還談這些幹啥？」
「憑心而論，新娘父親是挺夠意思，做得四平八穩的。」
「他得了志平一筆可觀的聘金，不這樣行嗎？」
「真是騎虎難下啊！」
「今後還有好戲可看啦！」
「大夥兒就騎驢看唱本……等著瞧吧！」
「………。」

二
淑英可悠哉、悠哉挽著表哥李玉麟，在海濱觀日落，彷彿今天的婚禮跟她毫不相干。世間怎會有如此懵懂不識時務的女子？她可不知，已急煞好多人喲！
一輪夕陽，漂浮在海際，映紅了半壁蒼穹；淑英的臉龐洽似赧紅的夕陽，依偎躲進表哥溫馨的懷裡，企盼尋覓失落的戀情，並試探表哥對她取捨的心意：
「表哥：我活得挺乏味，真不想活了！」
「怎可這般傻想？」
「喜愛的人，不能儘情地愛；不喜愛的人，卻要我去適應。人生委實好悶、好苦啊！」
「天下哪有解不開的死結？凡事在人為，祇要有信心地堅持，定會如願。」
「可是爸媽要我嫁給別人。」
「不嫁行嗎？」
「不行！」
「你肚子的孩子怎辦？」
「墮胎呀！」
「不可以，我跟你表嫂桂花結婚已三年多了，她也沒跟我生下一男半女；我跟你好不容易已經有了，怎可隨意墮胎？」
「你又不能跟我結婚，你要我怎麼辦？」
「嫁過去，我倆還可照樣來往；孩子也可名正言順，順理成章生下來。」
「生下孩子姓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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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管他跟誰姓？祇要他是我的種就可以了。」
「你、你、你太自私了；怎不可娶我？」
「我何嘗不想娶你，但我跟你表嫂已有了婚姻約束，總不能重婚吧？要知道，此時此刻的結合，如讓桂花告到法院，我丟職事小，害你我坐牢，可就不划算了。聰明人要識時務，委屈嫁過去是多全俱美的唯一選擇。」
「你忍心我嫁過去？」
「我怎會捨得？事實逼到這地步，是萬不得已，而讓你去避避風頭。」
「此話怎講？」淑英狐疑，猜不透他的心意。
「你過去，我要他替我養兒子，不但養我兒子，還要養我的小老婆。」
「自私鬼！」淑英小拳雨點般灑打在表哥身上。
「哈！哈！哈！」玉麟強裝酸笑。
「虧你還笑得出來。」淑英雙手摀住玉麟苦笑的嘴臉：「過去後的日子，要我怎樣去熬過？」
「我們照常可約會見面呀！」
「我看不會像你這樣天真想法，打如意算盤吧！」淑英依偎在玉麟懷裡：「表哥：我們永不要離開，就這樣永遠、永遠廝守在你身邊。」
「不要傻想，這衹是暫時的，先把孩子生下，到時把家中累贅除理掉，再娶你回來。」
「你把我當什麼人？要我去跟位不心愛的人共同生活，你說嘔心不嘔心？」淑英一把眼淚，一把鼻涕地哭訴。
「一切要為孩子設想，請你得忍耐點。母愛是最偉大的，你說是不是？」玉麟掏出面紙，替淑英拭淚，隨即以熱吻，來安撫熨平她忐忑的心靈。
夕陽無限好，祇惜近黃昏。一輪夕陽漸漸沉沒到了海底，拉下了夜的垂簾。一對畸形熱戀的男女，便這般踏上了黑漆漆不同的歸途，任憑命運之神捉弄，而在怒潮駭濤中泳渡人生。

三
散席後，賀客紛紛賦歸，留下十來位附近摯友，特陪新郎到新房聊天，來解除他成天的鬱悶。
想不到，大夥剛進門，新娘父母扶持著包紮滿頭紗布的淑英也跟了進來。
「爸、媽：淑英怎麼啦！」志平驚訝地問。
「車禍！」蔡媽搶先回話。
「怪不得新娘子趕不上婚禮。」賀客們霎時頓悟，揭開了謎底。
「新娘子傷成這樣，我看今天鬧新房就免了吧！」
「怎可免？哪有洞房花燭夜不鬧洞房？」
「對呀！是該鬧，新娘掛了彩，更要鬧，好讓新娘子開心、開心啦！」
「你們看，新娘還沒上戰場便掛彩，並自行裹傷繼續戰鬥，你們說她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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巾幗英雄？」
「是！」大夥兒雷聲貫耳。
「既然是巾幗英雄，新郎便應把她高高擎起，讓咱們瞧瞧來替新娘子歡呼！」
「對！現在就看新郎官的表現了。」
「要我怎樣把她高擎？」志平笑咧了嘴。
「你想辦法啦！」
於是志平把新娘抱起，大夥可回應：「不行！不行！太低了，看不到。」
「要我怎辦？」志平放下新娘，雙手一攤。
「騎馬嘟嘟呀！」
「怎樣騎法？」志平裝蒜。
「你鑽到新娘褲襠下，讓她騎在你肩上，不就得了嗎？」
志平猶豫了半晌，在大夥兒按壓下，終於蹲下使勁地把她肩了起來。
「新娘子：千歲！千千歲！」大夥兒可樂了。
「進入洞房！」於是賀客們簇湧推擠，新郎、新娘進到新房，繼鬧洞房。
志平放下新娘，他已是累得滿頭大汗。
「這樣鬧，新郎太辛苦了，如今是文明時代，該換文明的。就是請新郎、新娘，共同吃下懸掉在線上繫好的這粒紅棗。這個節目，也就是恭禧新娘子早生貴子。」
新郎可老老實實按旨令咬牢紅棗，靜侯淑英來分享；但新娘卻彆彆扭扭不肯就範，鬧新房賀客，上前把新娘扶扯起來，讓她跟新郎對上了嘴唇，大夥兒可樂得叫好、鼓掌。
棗子吃完，有位賀客早備紅、綠糖各一顆，塞進新娘口腔，命新郎用舌頭，把新娘口內糖一粒捲出來，此節目就是所謂的甜甜蜜蜜，如捲出來是紅糖，表示先弄璋；否則，便是弄瓦。
新郎在大家三催四促下，好不容易，從新娘口裡舌捲出了顆紅通通、濕濕、圓滑滑的紅糖果。
「好哇！恭喜你倆一定早生貴子。」又是滿堂喝彩歡樂聲。
「剛剛完成了，甜甜蜜蜜、早生貴子、弄璋弄瓦節目，下面這個節目是步步高昇，要新郎抱起新娘子，摘下三朵不同高度的花朵。」
第一朵很低，新郎抱起新娘輕而易舉便摘下了；第二朵小花，新郎抱起新娘登上小板凳，好不容易才把花兒採下；第三朵花，插得偌偌高，新郎抱起新娘登上書棹，尚夠不著，再要向棹上椅子攀登時，新娘子可花容失色驚慌地道：「不行！不行！我已有了呀！」
「哈！哈！」群眾譁然大笑：「好哇！你倆原來是先上車後補票，不守秩序，該當何罪？要重罰！」
「罰什麼？」
「遮羞酒席兩棹！」又是一陳熱烈掌聲，可逗得新娘子臉兒羞赧似如熟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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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紅蘋果。
鬧完洞房，志平心中好似打了個解不開的悶結，可按奈不住性子，便單刀直入地問：「淑英：剛才你說有了是啥意？我們從未同房，怎會有了？」
「難道不可以？」新娘也沒有好話而火星四冒。
「這怎可能？」新郎語氣緩和，竭力抑壓情緒，不想破壞洞房花燭夜的氣氛。
「不可能就得了。」新娘也不希望把事情鬧僵，而知難而退。
「淑英：你為何說有了？」新郎聲音有些低沉、懇求狀。
「不說有了，難道還要讓你抱我上去，踤下來鬧笑話不成？」
「原來如此！虧你想出如此好點子。」新郎順勢把新娘子摟在懷裡，於是他倆便跨進到綺麗五彩繽紛的夢境了。

四
一群鬧洞房的高手餘興未盡，漏夜還神出鬼沒的，潛入洞房，如能偷到新娘、新郎外衣外褲，就算是妙賊了。想不到，翌晨，這夥絕德鬼，已把新房內衣服，全被搬光了，連新娘內衣褲，都懸掛到院前的檳榔樹上啦！並敲響鑼鼓，招惹不少人來圍觀，看熱鬧。
吵得新娘、新郎無法入夢，醒來可找不到衣服，新娘直責怪新郎：「都是你，把我的衣服藏到那兒去了？」
「明明放在椅子上，怎會不見了？」
「死鬼！快到衣廚把我的套裝取過來。」
「糟糕！衣服全沒啦！準是那群絕德鬼扮的好事。」
「這還是好事？」新娘氣極：「不中用的傢伙，連我衣服都看不牢，今後你怎能讓我安全？我真後悔，嫁到你這樣一個窩囊廢。」
「怎可罵人？」
「我已恨你入骨，真想把你宰了，剁成肉醬。」新娘可似如潑婦般發飆。
「好好好！算我怕了你。」新郎舉雙手表示降服了。
「沒出息！」
新郎祇好平息怒火，尷尬兀自走到陽臺吁吐悶氣，遠眺新娘衣服，像萬國旗般，掛在樹梢上迎風招展。
「新郎官，要衣服吧？我們可有個條件。」
「請開出來。」
「衹要新娘子走出來，亮亮相就行啦！好讓大夥兒開開眼界。」
「沒衣服穿，新娘怎走得出來？」志平老實回話。
「難道春色祇讓你一人享樂、飽眼福？」
「不然，要怎樣？」志平期盼有其他變通辦法。
「大方些，請新娘子走出來亮相，讓大家眼吃冰淇淋呀！」
「好啊！」群眾掌聲齊鳴，並燃放鞭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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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行呀！不行呀！」志平連連搖手。
「光講不行，怎可以？」
「我向大家敬禮、鞠躬。」新郎紛忙敬禮、打躬作揖地求饒。
「哪有這麼簡單就放過你們呀！」
「要怎樣？」
「請大家吃喜糖、分紅包！」
「那很簡單。」新郎滿口答應。
「我們盜洞房的，可要擺棹酒席啦！」
「可以！可以！」
「可要訂滿漢酒宴一棹。」
「乖乖隆的咚！」新郎可伸舌頭。
「新郎可不是哪容易當的？」
「真不好當啊！」志平撥浪鼓般地搖頭。

五
鬧洞房本來可以增加新婚夫婦的樂趣，與幽默感。想不到新娘子淑英，卻百般不如意，剛起床，她嘴巴蹺得偌高可掛把夜壺，倒楣的新郎衹好任其發雌威，還要向她賠不是說好話，仍是沒法熨平她的忿恨。
今天是歸寧的大喜日，回到娘家，淑英便跟她娘，滔滔不停地數落，盜房賀客們的野蠻、沒水準；還有新郎官的孬種，無能力當個護花使者。
「孩子，這是志平家鄉婚禮的習俗，怎可怪他？」
「不怪他？難道怪我活該承受？」淑英嘟著嘴：「娘：昨晚他差點把我老命都折騰死了！今晚打死我，也不跟他同道回去讓他摧殘！」
「怎會有如此偏激想法？結婚是人生終身大事，要做賢妻良母……」
「昨晚，如果不是您二老的好說苦勸，我才不會心甘情願去任他蹂躪！」
「孩子：結了婚，你倆就是夫妻，怎可有如此傻想？」
「總之，我寧死也不會過去！」
「其實志平人品挺好的，又有經濟基礎，雖然年歲大些，但年長會疼老婆呀！」
「是！他年長得可以做我老爸，教我如何跟他相處？」
「生米已煮成熟飯，這是沒辦法的事。」
「昨晚老爸為何要逼我嫁過去？」
「志平下了偌大一筆聘禮，能不嫁過去嗎？說實在的，你小弟是急需要這筆錢來繳學費，及貼補我們拮据的家計。古諺云：『嫁雞隨雞、嫁狗跟狗。』孩子：就認命吧！」淑英母親仍有守舊傳統美德。
「我可不認命！」淑英咬牙切齒，雙手捏拳。
「你要怎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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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改變命運！」淑英杏眼圓瞪，氣憤地回應。
「這怎可能？」
「衹要爸媽不干涉我，我自有辦法。」淑英拭淚。
「爸媽怎可放手不管？你這樣鬧下去，會讓人家看笑話。」
「我寧願讓人看笑話，也不會跟這個老鬼！」
「萬萬使不得，否則，你會把你老爸活活氣死！」
「昨晚，你二佬千不該，萬不該逼我嫁過去。」淑英仍在埋怨雙親。
「孩子：你是我最乖巧的女兒，你可要為我們家計設想，要不然，你老爸不知要兜牛到何時啊？」
「媽：我的命怎會此般苦？」
「看你怎樣想？其實志平隻身在臺，他的還不是全是你的，你這輩子榮華富貴，準是享用不盡。再說，你要什麼？他從未打過折扣，一切遵辦，他對你總是百依百順。」
「要我與不中意的男人廝守一輩子，這是多麼痛苦、慘忍的事實？娘！要我
如何是好？」說著說著，淑英又聲淚俱下。
「孩子：相處久了就習慣啦！當初我嫁給你老爸，還不是彆彆扭扭，如今還不是跟他生兒育女，夫唱婦隨已三十年了。總之，習慣成自然。」
「娘！我好命苦啊！」淑英有些哽咽。
「孩子：忍耐，要多忍耐………」母女可抱頭啜泣哭成一團了。

六
夜幕低垂，淑英像隻夜盲小雞，無意識悻悻地進到籠裡棲息。
自嫁給志平後，淑英失去了少女的純真、活力，成天憂鬱、悶悶不樂，心情總是無法舒坦、開朗。
為了打發空虛、無聊、寂寞，衹要志平外出忙商務，她便在電話中跟玉麟表哥訴苦、哭泣；如她先生出遠門，總是邀約玉麟表哥來住上好幾天，衹要表哥一來，她便如魚兒得水的哪般活蹦活跳地雀躍。
「表哥：我等得你好苦啊！」玉麟剛跨進門檻，她便迫不及待，踉蹌飛躍躥進到他的懷裡。
「我還不是一樣想妳！」玉麟擁抱給她一個深深的長吻，來補賞久別的眷戀，良久、良久，玉麟索性抱起淑英問道：「這些日子委屈妳了，還習慣嗎？」
「習慣？」淑英推開玉麟：「虧你還問得出口，讓我跟陌生人、和不喜歡的人在一塊兒生活，會習慣嗎？好多個夜晚，我看到他就想嘔吐！」
「嘔吐？是因為妳已有了我們的孩子，才會嘔吐呀！」
「才不是吶！每當他跟我接近，便起雞皮疙瘩，想吐。」
「有沒有吐？」
「吐得出來就好囉！」淑英說著、說著就氣得捶打玉麟：「都是你編導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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戲，把我折騰得不像人樣了。」
「真抱歉！這也是沒有辦法中的辦法呀！」玉麟向淑英舉手敬禮賠不是。
「我們總不能這樣過一輩子吧？」
「慢慢來。」
「要慢到什麼時候？難道要把我憂鬱悶死不成？」
「不致於吧！每天我們不是尚可通話，還可幽會住在一塊兒，讓妳開心，怎會憂鬱悶死？」
「如把我換成是你，你會有何感想？」
「我哇！可一箭雙鵰呀！」玉麟調侃她，盼淑英忘掉哀怨，向好的一面去想。
「你壞死了！難道我是哪種人？」又是拳腳交加捶打玉鱗：「表哥：你跟我說良心話，你還愛表嫂嗎？」
「怎會？要是愛她，怎會跟妳好？哪不是自尋煩惱、自討沒趣、自找罪受？」
「不是就好了，否則，我這樣忍辱地熬生活，還不如死了的好！」
「淑英：妳絕不可傻想。如沒有妳，我活著又有何意義？說不定我準會同時跟妳殉情！」玉麟表明對淑英用情的彌篤。
「我們死了，孩子誰扶養？」淑英可也耽心起孩子的未來了。
「所以我們要為孩子勇敢地活下去啊！」
說著說著，兩人乾柴烈火，又熔鑄成一團了。

七
志平老來得子，喜上眉梢。誰也沒有料想到，為了孩子報戶口，夫婦倆可吵得不可開交。志平什麼事都可忍讓，唯有孩子要冠母姓，他卻有堅持的原則：「是妳跟我結婚，兒子生下來，便應該隨父姓，再說我已四十好幾歲了，兒子是該繼承我宋家的香火。」
「兒子是我生的，怎不可隨我姓蔡？」
「哪家孩子不是隨父姓？要知道，是妳嫁給我，不是我入贅蔡家啊！」
「什麼？」淑英杏眼圓瞪，高分貝怒吼：「是我嫁給你？誰跟你拜過堂？行過婚禮？甭在臉上貼金！」
「是你老爸，帶著你的生辰八字，跟我合的婚呀！聘金聘禮妳爸媽全收了，婚宴也請過啦！婚禮上妳父親還以主婚人身份，向賀客們致謝詞，有錄影為證。」志平可一五一十數落出事實，證明婚姻是合法的。
「別笑煞人啦！新娘未到場、不同意，還能算結了婚？」
「賀客鬧過新房，總算數吧！」
「哪是你們的惡作劇。」淑英強辯，提到鬧洞房，可火星四冒。
「妳跟我同床這麼久，孩子也有了，還不算已圓過房？」
「哪衹算同居，沒有婚姻約束，和則合；不合可分。」
「古時候，像我們現在這樣情形，就認定我倆是夫妻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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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是什麼時代？還在開時代的倒車！」
「我在開時代的倒車？難道妳走在時代的尖端？」
「是呀！一點也不錯。」淑英洋洋自得，嘴不饒人。
「妳簡直在破壞中國傳統的美德！」刺激得志平也有點兒光火。
「要知道，沒有破壞，哪能建設？我要革命！我要革傳統給女子不平等的命，我要掙扎、我要突圍，爭人權、爭平等、爭自由……..」淑英更慷慨激昂。
「嘿！嘿！」志平冷笑：「我看妳活得不耐煩，想造反啦！」
「跟你在一塊過活挺乏味，沒樂趣，深感格格不入，我早就活得不耐煩了！」
「妳想怎樣？」志平探討她的心意。
「離婚！」淑英終於說出了內心話。
「離婚就離婚！」志平從沒如此強硬過，說完又頗感失言，有些反悔：「離婚可有條件。」
「有何條件？」淑英反問。
「聘金要悉數退回來。」志平想藉退聘刁難她。
「我不向你索贍養費，已是便宜了你。」淑英機智反駁。
「孩子歸我所有。」志平也知道，孩子是她的命根，特提出要求來阻止離婚。
「你甭做白日夢？」母子連心，淑英怎會同意忍痛割愛？
「以上條件辦不到，妳就甭想離開我！」志平堅持，嗓門也昇高了分貝。
「我又不是你身上的附件？腳長在我身上，我想到哪？便走到哪？你休想管我！」淑英嘴可不饒人。
「哪就等著瞧吧！」志平也不示弱。
「我可不吃你哪套！」淑英抱起孩子，氣嘟嘟的便要離家出走。志平急忙上前擋駕，驚嚇到孩子：「哇！哇！」大哭。
「別嚇壞了孩子？」志平頗心疼孩子。
「是你無理取鬧。」淑英瞪眼，火星四冒。
「妳才無理取鬧！沒事找渣兒，蠻不講理的。」
「你才蠻不講理，拖到我幹什麼？」
「妳要走，儘管走，祇要你把孩子留下。」
「辦不到！」淑英奮力甩脫，便瘋狂奪門而逃。
志平可不忍心，讓淑英抱孩子出去淌風著涼，於是跑過去，奪回孩子，想不到淑英情急，便在志平手上狠狠咬了一口；志平血流如注，痛得失去了理智，順手擎起板凳竟想不到可砸斷了她的右腿，淑英倒在地上慘叫吼哭，再也跑不動了。
這下子，淑英可有離婚的理由了。玉麟得知，紛忙趕到把表妹送醫，裹傷。志平內疚，再三向淑英賠不是，而她頗不領情，從此夫妻之緣絕份斷，淑英堅決要離婚。
傷勢一天天好轉，痊癒後她便搬回娘家，志平雖然每日買這送哪的給淑英，她卻對他冷漠無語，心寒意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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志平早已洞穿，淑英是不安於室，對玉麟時常的瞇來眼去，她的芳心早屬她的表哥了。志平想要挽回這樁婚事是比登天還難啊！但總得有個了斷呀！終於他們心平氣和，坐下來談判。
「有關我跟淑英家務事，是該怎樣調解？」志平首先打開了話匣子。
「離婚！」淑英毫不思考，鏗鏘地吼出（離婚）兩個字。
「好！依妳的。」志平頗有男子氣慨，但他仍有堅持：「離婚後，孩子依法由我撫養並歸屬於我。」
「不可以！辦不到！孩子是我生的。」淑英堅特已見。
「辦不到！離婚就免談。反正，我也不打算再婚。」志平氣勢凌人地，指著淑英鼻子警告：「未辦妥離婚手續，妳休想再有越軌行為，如被我抓到，你們可就吃不了，兜著走！到時甭怪我心狠手辣了！」
「什麼？你瞻敢說我不正經？」淑英也氣勢兇兇，逼近志平。
「小姐：甭這樣兇！」志平可丟下一句暗語：「咱們都是瞎子吃湯圓 ― 心理有數。」
「如你拿不出證據，我可跟你沒完沒了！」淑英怒氣難忍地咆哮。
「甭把我當傻子！」志平乾脆把話抖出來：「徵信社早已錄到你倆不可告人的事實，要證據還不簡單。」
「你拿出來呀！」淑英仍像，死鴨子嘴硬。
「證據我怎會輕易交出來？如妳我真撕破臉，大家不想做人，我會送到法院及招待記者，由法律與輿論來制栽你倆，到時咱們喪了面子，也失了裡子，讓大夥兒都不要做人……」志平是幹情報出身，行事是挺謹慎，證據不在手，怎可講狠話？
「你！你！你…….」說得淑英臉紅耳燙。玉麟上前拉她到一旁，密談商議，不久便由玉麟從中調解：
「志平兄：這樣好了，離婚後，孩子依你原意由你撫養，你總得給淑英付筆贍養費吧？」
「可以，你說說看。」志平是個有情有義的人，滿口答應。
「五百萬！」淑英搶先伸出一隻手叫價。
「把我當掉，也付不出這多錢呀！」
「你說多少？」玉麟試探志平意願。
「五十萬。」志平也回伸了一隻手還價。
「太少了，免談！」淑英氣極，放聲大吼！
「免談就免談！」志平可不吃這套，也不示弱。
「志平兄：五十萬是少了些。」玉麟拍志平肩膀：「你最高能出多少？」
「好！一百萬，行就行，不行就拿倒！」志平伸出雙手，道出他不二底價。
「好！」玉麟轉身握牢淑英雙手：「就這樣決定吧！」
「不行！」淑英甩開玉麟的手：「我的腿子被他打斷，就這樣了事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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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說，該怎辦？」志平徵求她的意見。
「你總得把我的腿子治好呀！」
「全部醫藥費由我負擔，另加給你半年生活營養費。」志平是挺厚道，滿有誠意，尚念舊情：「今後可不能告我傷害罪啊！」
「那當然，我會在離婚協議書上，寫得一清二楚，你可放一百二十個心。」玉麟安撫志平，很快便擬妥離婚協議書，由男女雙方簽字，並覓了兩位證人簽字蓋章後，各執一紙，同到法院公證，便完成了合法離婚手續，向戶政事務所註銷婚姻關係。
完成了註銷婚姻手續後，志平好似有失落、歉疚感，趨前向淑英道：「謝謝妳這些日子給我的歡樂，與關懷，我會永記得妳的好；忘掉一切的磨擦、不愉快，但願妳珍重。」
「你可要把孩子帶好，你也要多保重！」淑英也恢復理智、釋出了人性味。
「我會的，謝謝！」志平揮手，聲音有些沙啞。
「珍重！再見！」淑英擺擺手，點點頭，亦有不捨感。

八
志平總算化錢消災，結束了這樁親家變冤家姻緣，日子隨即清靜、踏實起來，雖然孩子成天哭鬧，倒也消弭了他不少寂寥，也增添了他父子之間天倫之樂。
為了遵守離婚協議，志平請淑英覓來了奶媽照顧寶寶。的確她請來的奶媽，潔潔淨淨、老老實實，沒幾天她便把他家理整理得有條不紊，志平才能放下心情，而出外工作，來擴展商務。
淑英離婚後，更明目張瞻跟玉麟泡在一塊兒了。
「表哥：現在我已跟老鬼離婚了，以後還有誰敢愛我呢？」淑英有些悵然。
「我呀！」玉麟順勢把淑英摟在懷裡，霎時淑英彷彿進到了避風港般安逸。
「光愛我，也不能當飯吃，後半輩子，要我怎樣過活？」她仍不放心。
「包在我身上。」玉麟拍胸膛。
「表嫂會同意？」淑英愀然望著玉麟反應。
「她敢不同意？」玉麟擺出大男人獨裁模樣：「否則我就把她休了！」
「表哥：您太好了。」淑英真會乘機，替玉麟灌米湯。
「怎還可喚表哥？」
「叫什麼？」淑英嬌羞地反問。
「麟哥。」
「麟哥。」淑英便在玉麟臉頰印了朵唇花。
「不！應稱老公。」玉麟得寸進尺，擁吻淑英可喘不過氣了。
淑英推開玉麟說：「沒結婚，您還不夠格做老公。」
「……」玉麟吱唔無語可對。
「麟哥：何時我倆可結為夫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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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了！快了！」
「是今天，還是明天。」
「當然不會這麼快。」
「要我等到何時？」淑英性急，有些不耐煩。
「總得跟妳表嫂辦妥離婚吧！」
「哪要多久？」淑英追問、緊逼。
「慢慢來呀！」玉麟把淑英愈摟愈緊：「我倆這樣，不就是一對同命恩愛鴛鴦？誰家夫婦還會有此般親蜜？妹子，妳說是不是？」
「這樣偷愉摸摸的，名不正，言不順，遭人指指點點，過這宗生活太緊張恐怖了，久了真會得心臟病啦！。」淑英可憂心忡忡。
「忍耐點，我會儘快說服她。」玉麟安撫淑英。
「還有，我們的孩子怎辦？」做了母親的淑英，委實惦記著寶寶。
「讓他跟我們撫養，不是很好？樂得妳輕鬆，這樣我倆還可無牽無掛的遊山玩水，來享受人間天堂的生活。」
「不能這般自私，不跟孩子接近，他怎會認我們？我看，還是設法把他要過來。」淑英頗耽心寶寶長大後不認爹娘。
「離婚協議書，明文規定由他撫養，如想要回來，是與法不合的。」
「哪該怎樣辦？」
「他年歲這麼老了，又遭此打擊，老命也折騰得差不多，祇要他一閉眼，孩子也不就是咱們的。說不定連他全部錢財，都歸我們所有，如現在把孩子要過來，到時想佔他的錢財，可就難囉！」玉麟不懷好意，打著如意算盤。
「說的也是。」淑英腦子急轉彎過來，亦有同感。
「既然這樣，妳還得忍耐些，祇要有空暇，我們就去看孩子，等他長大後，也就不致於對我們生疏了。」玉麟道出兩全俱美的辦法。
「一切就順其自然吧！」說得淑英的確已開懷多了。

九
吳媽照顧孩子真是細心，很少聽到孩子吵鬧哭啼了。自她接近寶寶，總會逗得他嘻笑。每當他老爸回家，寶寶更會手舞腳蹈，「格格」大笑起來，而讓他爸爸也忘了整天的辛勞。
時間一年年的過去，寶寶進進出出都追在吳媽的身邊，而成了跟屁蟲，連晚上睡覺，都黏著吳媽，小孩子已是帶上了感情，吳媽總是放心不下寶寶，索性連老家都不歸了，志平頗為感激，也有些詫異：
「吳媽：好幾個月妳都沒回家，妳孩子誰照顧？」
「我家絕德鬼，怎跟我生得出孩子啊！」從吳媽口氣，便得知他們夫妻失和。
「妳真的沒孩子？」志平心想年青人結婚這多年，怎會沒生？
「我騙你幹啥？」吳媽抱起寶寶：「做人要有良心，好心才會有好報。像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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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半，他好話說盡，壞事做絕，不絕子絕孫才怪呢！」
「吳先生會哪般壞？」
「我先生不姓吳，是姓李。」
「寶寶娘帶妳來時，不是介紹妳是吳媽？」
「沒錯，我是姓吳。」
「真抱歉，我也太大意了，連寶寶奶媽身世都沒弄清楚，其實我是信得過寶寶的娘，定會找位像妳這樣整潔、認真、細心、熱忱、有愛心、犧牲奉獻的好奶媽。」這是志平多月來觀察，而從內心發出的稱讚，吳媽是位天下難覓的好奶娘，他便關懷道：「妳先生在哪高就？」
「宋先生：您真的不知道？淑英沒跟你介紹說清楚？」
「淑英把我當仇人，她怎會跟我多說話？」
「我那半，就是淑英的表哥呀！」
「會是他？」志平頗感驚訝：「厲害！厲害！委實大厲害了！」
「怎個厲害法？」吳媽可摸不出頭緒。
「他用了個調虎離山之計，的確是太厲害了！」
「誰是虎？」吳媽驚奇地問。
「妳呀！」志平指看吳媽。
「我怎稱得上虎？在他們李家，我連一隻病貓都不如。」
「不致於吧！有妳在，淑英總不敢跟妳先生，明目張膽地泡在一塊兒吧？」
「說的也是，有我在家，他們倆從不敢在我面前，做出輕浮動作及越軌的行為。其實我也知道，他倆竟常在外幽會到深夜才歸，為了此事，不知我跟他吵了多少次。」吳媽終於道出了家醜不外揚的心裡話。
「妳日日夜夜，盡心盡力照顧寶寶，他倆可毫沒有顧忌地胡作非為了。」
「管他去，早晚他終會跟我離婚，衹怪我肚子不爭氣，沒跟他們李家生下一男半女。唉！回去，他總是扳著閻王面孔、找岔兒。說真格的，在你家帶寶寶，挺踏實、滿溫馨的，比在我冷清的家裡要自由、自在、快活多啦！」
「怪不得妳不願回家。」志平豁然大悟。
「寶寶長大後，回去的日子我不知將要怎樣打發？」吳媽嘆氣俯首絮語。
「沒有關係，我可繼續請妳，妳可永遠照顧寶寶和管理我的家務呀！」
吳媽合掌「阿彌陀佛！」感恩志平永遠收留她的恩情厚意。
寶寶有吳媽悉心照顧，志平才能專心一意，毫無牽掛的去奮力工作。他對吳媽除了感謝，還是感謝，而對她的遭遇深為痛情，但從不願批評她先生的不是，因為志平對人厚道，不道人短，相信因果輪迥的報應。
從此他倆頗有同命相憐之感，於是見面便有話可說了，談的愈多，便瞭解更深，對各自不幸的遭遇，互為憐憫、痛情、安撫。志平對吳媽用錢也就愈加大方，視如親信了。但吳媽用錢，仍是照往常樣，該省便省，日日記賬，絕不浪費。他倆已達到了互信、互賴、互助，而互相關懷地步了。均有相識恨晚之憾，志平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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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與吳媽相見不在她未嫁時？這一切，祇怪命運的作弄，來接受這坎坷歲月的折磨。他倆心想，黑夜過後就是黎明，而望穿秋水般，癡癡地憧憬欣欣向榮、新生活的蒞臨。

十
淑英存心安排桂花表嫂去做寶寶奶媽後，她可獨佔表哥，誰也不會管這檔子閑事。其實桂花也不願待在家裡慪氣、受罪，所以她在志平家帶寶寶，已是快半年了，尚未回過家，就讓他表兄妹倆糜爛成一團吧！
玉麟、淑英倆膩在一塊兒，好吃懶做，得來的錢財，很快便坐吃山空了。於是他倆又動起志平的歪腦筋了。
深更半夜，玉麟邀約淑英倆跑到派出所報案：「玉麟之妻吳桂花，被宋志平載到他家通姦，請派員協助捉姦。」
當警員隨同玉麟、淑英，從志平家後門，潛入進到了客廳，再敲房門，志平從夢中驚醒問道：「這麼晚了，你們來幹啥？」
「來幹啥？你心理有數。」玉麟抖著腿，嘴邊刁枝煙，扮成一副流氓樣。
「我既不偷，也不搶，行得正，站得穩，半夜不怕鬼敲門。」
「你把我老婆，拐到哪兒去了？」玉麟兇巴巴的興師問罪。
「我拐你老婆？說話可要客氣點。」志平氣急仍有分寸地問。
「這檔子事，怎讓我客氣得起來？」玉麟氣勢凌人，大聲地吼。
「甭吵！」警員阻止：「吳桂花在哪？」
「她帶孩子，睡在嬰兒房。」志平指著嬰兒房。
志平推開房門，大夥兒眼睜睜看到吳桂花衣著整齊，摟著寶寶呼呼大睡：「你們看，吳媽不是跟寶寶睡在一塊兒嗎？」
「吳桂花怎會睡在你家？」警員詢問。
「是我的離婚妻子她，」志平手指淑英：「在離婚協議書上，特定要求由她請奶媽來照顧寶寶起居生活，吳媽住我家陪寶寶這是理所當然的呀！」
「吳媽為何這麼久沒回家？」警員繼問。
吳媽睡眼惺忪步入客廳：「我才不願回去看他端醜架子，擺鬼臉，成天不得安寧；再嘛，寶寶離開不了我，我回去寶寶誰帶？」
「警員先生：你看，她吃到了新鮮野味，就忘了丈夫。」玉麟硬跟自己扣綠帽子。
「李玉麟，你對著燈光說亮話，可要憑良心，別這般沒分寸，口無遮攔的血口噴人？」吳媽氣得臉色發青，聲音顫懍。
「你看，她做了虧心事，還敢這樣狡辯、囂張！」玉麟張牙舞爪氣焰逼人。
「誰是誰非？誰好誰壞？你對不起我，還說成我對不起你，這檔子醜事，衹有你知、我知、天知了。」吳媽對著燈光說亮話。
「警員先生：我們不要跟這種無知女人窮磨菇，還是請你進行檢查、鑑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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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在同一屋簷下這許久，定有越軌行為。」玉麟無邏輯地斷論催促警員。
「怎可輕舉妄動？」警員經驗老道：「要知道：抓賊要抓贓；捉姦要捉雙。」
「孤男寡女久同一屋，不做出不可告人的事，才怪呢？」玉麟仍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風：「警員先生：請立即帶我老婆到醫院去檢驗，便可知有否越軌行為了。」
「……」警員苦笑沒吭聲。
「你不帶她去化驗，我們不是白來了一趟？」淑英心急，也火上澆油。
「是呀！拜托您跟我查個水落石出，不然讓我戴綠帽子，真是心有不甘！」玉麟再三懇求。
「吳媽：我們是主僱之分，是規規矩矩、堂堂正正的君子。甭讓小人陷害咱們！要化驗就隨他們去，真金不怕火煉，也好讓化驗還給我們清白。」志平慫恿吳媽去接受化驗。
「好！要查便依你們意思去醫院化驗，但是話我要說在先頭，如果我查到是清白的，你倆便構成誣告罪啊！」桂花頗不示弱：「請警察先生錄音、筆錄存證，同時我也要告蔡淑英拘引我丈夫李玉麟，亦請同道去醫院化驗，如查出她子宮有我老公污物，我便要告蔡淑英防礙家庭及李玉麟遺棄妻子罪嫌！」
「對！對！對！就這樣辦。」志平雙手豎起大拇指。
「我們是表兄妹，還有什麼查頭？」淑英可無理應對了。
「表兄妹？」吳媽揭穿他倆關係：「你還瞞得過我呀！你們是八輩子扯不上關係的親戚，祇是你們父母是要好鄰居，而表來表去親暱稱呼而已，哪談得上是真正表親。就是表親，也不允許有越軌行為呀！」
「好吧！你們的對話我全錄下了，請你們仔細閱讀筆錄，無訛再簽字。」警員給當事人過目後，讓他們一一簽字：「現在隨我一同到醫院去檢查。」
「還要我去檢查呀？」淑英可心慌駭怕了。
「嗯！」警員點頭。
「是我請你來捉姦的，我是原告，他們是被告，怎可要我們去檢查？如此辦案是不太妥當吧？」玉麟強辭奪理，企圖擺脫化驗。
「因你夫人已反告了，所以你既是原告，也是被告，要打官司，便應查個水落石出，是非分明。」警伯可是公公正正的。
「對！」志平捏緊雙拳，高擎振奮：「今晚，咱們非要爭回公道不可。」
到了醫院，吳桂花大大方方接受液檢；輪到蔡淑英檢驗時，她卻推三阻四而想偷溜，幸好桂花眼快手快，力氣又大，可逮個正著，押回手術檯抽取精液化驗。
離開醫院，大夥兒不歡而散，衹有靜候法醫檢驗結果了。

十一
這次糾紛，真是惡人先告狀，玉麟、淑英萬萬預料不到，偷雞不到蝕把米，反遭老實忠厚的桂英倒來一耙，搗得滿身腥、滿頭包。這也正應驗了：「善有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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報、惡有惡報；不是不報，日子將到。」
檢驗結果出來了，吳桂花未發現異物，證明她是清白的；而蔡淑英的陰道卻取到李玉麟的精液，足證他倆有超友誼、不正當越軌行為。
案情真相大白，吳桂花堅持要告到底，首先請庭上准她跟李玉麟結束婚姻關係，再要求把李玉麟名下現住房屋，過戶到她名下作為贍養費。
玉麟為了減輕自已暨淑英罪狀，滿口答允桂花的請求。經庭上判決後，桂花姑念跟玉麟夫妻一場；再加上淑英是寶寶生母，大夥兒以後還要見面做人，便當庭和解撤銷了刑事狀而息事寧人。
吳媽解除了跟玉麟的婚姻，她可全心盡力來帶寶寶。志平也可正大光明傾力的來追求桂花。每當寶寶入睡後，他倆總是在花前月下互吐真情，兩人生活也充滿了喜悅、幸福、踏實感，他兩同命、同病相憐啊！正在編織綺麗夢幻的遠景。
「吳媽：」志平忙改口：「不！我該喚桂花，自從妳來到我家，我便把妳當作我生命的另一半，妳給宋家帶來了希望，迎進生機，尤其寶寶失去母愛，能即時獲得妳的關懷、體恤，把孩子引領到溫馨、歡樂，無憂無慮的領域，讓我這個破碎的家，恢復正常的家園生活，這是我們父子倆，將永遠難忘妳的恩賜。」
「那裡、那理，我拿了你的佣金，便該把寶寶帶好，這是我的本份，我的職責，何足掛齒？」桂花俯首感激道：「其實，我該謝謝你肯收留我，助我脫離苦海。」
「對！我不但要收留妳，我還想娶妳！」志平順勢大膽向桂花求婚。
「祇怕，我高攀不上。」桂花頗感羞赧。
「桂花：妳答應了我的求婚囉！」志平緊握桂花顫抖冰冷的雙手。
「……」桂花頷首羞答答地默許。
「明天，我們就到地方法院，去辦公證結婚。」志平樂得，摟著桂花跳起交際舞而滿場飛了。
「不行！不行呀！」桂花頻頻搖頭。
「為何不行？」志平可猜不透桂花心境。
「我跟他離婚協議書，不是載明半年後，才可以男婚女嫁？我們應遵守信約。」
「說的也是，咱們是該遵守協議，免得於節外生枝。」志平亦有同感。
半年是個漫長的歲月，為了落實，志平特邀幾位摯朋好友，和桂花家人在大飯店，請了棹酒宴，辦妥了訂婚手續，志平、桂花可都安心多啦！

十二
不是冤家不聚首，天下便有這般撞巧的事，玉麟、淑英；志平、桂花的結婚日子不但選在同日、同時，還選同家大飯店、同層樓，祗是廳堂不同而已。賀客泰半都是雙方熟悉的好友，真不知賀儀送哪方？到哪家喝喜酒？真是尷尬萬份，笑話百出，雙方招待們可大叫大吼，拉搶賀客而起爭執，搞得整個禮堂烏煙瘴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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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好，志平立即察覺，執起麥克風宣佈：「各位摯親好友大家好！今天是玉麟兄和我倆家的大喜日子，咱們原是親戚，今天又可以說，是我們換美嬌娘的喜宴。好日子，當然要讓大家分享，大家可不要破費，咱們決定，不收賀禮，全部讓我請客，希望大家要暢飲，不醉不散，謝謝！謝謝！」
賀客掌聲震耳，齊吼叫：「好哇！」
玉麟臉上霎時一陣紅一會兒白，深感沒面子，而奪過麥克風，不甘示弱地說：「諸位鄉親貴賓，今天酒席費用，不能全由志平兄開支，應該由我們兩家平攤，請諸位先生、女士儘量痛飲幾杯，如招待不週，請多包涵，謝謝！非常謝謝！」
「好啊！」賀客掌聲如雷，頻頻叫好。
誰也預料不到，這對冤家竟然還會相互謙讓起來了。常言道：「冤家宜解，不宜結。」所以他們四人的婚禮，在和諧、歡樂、熱鬧氣氛中進行，賀客可吃得開心、暢快。兩對新人都是梅開二度，花結並蒂，並無悔痕，但卻自我慶幸，尋覓到了意中伴侶而笑靨羡煞不少人。
曲終人散，玉麟、淑英兩人卿卿我我，切切私語，情話綿綿；志平、桂花兩人相敬如賓，規規矩矩，大大方方同到櫃臺結清酒席賑單。
玉麟可慢半拍牽著淑英走近賬房說：「會計小姐，今天酒席一半開在我的賬下。」
「宋先生已全結清了。」會計小姐回話。
「這怎好意思？」玉麟有些羞赧。
「玉麟老弟，我不是首先聲明，今天酒席錢，全歸我付嗎？」志平說話算數。
「哪不是給我沒面子？」玉麟假惺惺。
「下次你請客就是了。」志平可替他留面子。
「也好，這次我可要先謝啦！」玉麟自圓其說。

十三
結婚多年，玉麟、淑英倆忙打發生活，倒處覓工作，動點子，耍花樣，就是找不到如意僱主。所以頻頻換工作，生活頗不安定，小倆口子時有磨擦、爭吵，久而久之，夫妻失和，再也開不出花，結不了果；桂花月事不順，無法生育，她在志平再三鼓勵、慫恿下到醫院檢查、矯正後，雖然化了大把、大把的鈔票，但終於如願以償生下了個白白胖胖的毛毛。
自從桂花生下了毛毛，她內心壓力負荷愈來愈大，時時捫心自問，不能偏心，絕不能偏心，所以她對寶寶份外付出愛心與關懷，舉凡有好吃、好穿、好玩的先依寶寶，剩下來的才輪到毛毛。志平早已看出桂刻意用心良苦，也看得有些過意不去：
「桂花：不要太溺愛寶寶，對孩子要一視同仁，一般看待。」
「我怕別人說，寶寶不是我生的，對他怠慢，偏心，不疼他。其實寶寶挺乖巧，討人喜愛的。」桂花道出了內心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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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寶寶比毛毛大，比較懂事，當然也就乖巧啦！」
「我看寶寶委實可憐，有媽，得不到親娘的疼愛。」
「妳不是比他親娘還疼愛他嗎？如果寶寶交給，祗顧自己瘋野玩樂的娘養，有一餐沒一餐，冷暖乏人照料，他不生病才怪吶！如今，寶寶有妳悉心關懷、教養，這是他的福份，我真要代寶寶感激妳。」
「我就是耽心，帶不好他。」
「妳把寶寶教養得太好了，他活潑、天真，又懂事、有禮貌、守規矩；同時我衷心希望妳，帶毛毛也要像帶寶寶一樣，不然，毛毛可會吃醋啊！」
「我最怕的，也就是顧此失彼。嫁過來，我早就跟你商量，既然我不能生孩子，便不要浪費金錢去做什麼？檢查、手術、矯正，那樣我更可專心一意來照料寶寶，深信長大後，他也不會忘記我們養育的恩情。」
「在我想，一個孩子，容易養成他的孤僻，寶寶沒有玩伴，也是怪可憐的。尤其妳還年青，也該有個親生兒女，若干年後，寶寶長大，萬一他要去認他的生母，妳也不致於沒有依靠呀！」
「你想的也是太多了。」
「做什麼事都該設想週到，才不會有任何省失，妳說是不是？」志平得意洋洋自我標榜。
「但你娶淑英，怎沒設想週到？」桂花可也那壺不開，提那壺，說到了他的弱點、痛處。
「還不是她爸媽，再三催促，設法要我跟她成婚，要不然在結婚當天，她逃婚，我便不會原諒她而跟她吹啦！」志平緊繃繃的苦瓜臉，瞬即豁然綻放起笑靨：「話要說過來，如不跟她結婚有了寶寶，我怎可能認識妳？我也萬萬娶不到溫馴有禮、賢妻良母典型的妳呀！」
「我可沒有像你說的那般完美，否則，烈女不許二夫。」桂花內心甚感愧疚遣憾。
「這怎能怪妳？」志平安撫桂花：「甭這般自責啦！」
「為何李玉麟一直排斥、不能接納我？」桂花至今尚猜不透玉麟的心境。
「那是他有眼無珠，狗眼看人低，說穿了是他沒有福份擁有妳。」
「說出來，你可不要見笑。打從我剛跨進你家大門，便感到我倆似曾相識，彷彿這個家才是我的家，我真巴望著，咱們將會是有緣有份的伴侶、祈盼夢幻能成真。」桂花也大膽說出藏在內心的感懷。
「的確，妳一進門，見妳幽雅、純樸，便吸引住了我對妳傾慕的心，這也許就是緣份，愛神送來的厚禮吧！」志平說著、說著便把桂花攬在懷禮，啃食熟透、甜蜜的紅蘋果，而進入到了綺麗、溫馨的夢鄉了。

十四
志平、桂花夫婦倆勤奮努力，又能開源節流，生活處境一天比一天寬俗，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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寶、毛毛生活在這個幸福家庭是備受寵愛。想不到好賭成性的玉麟，家中錢財被他敗光，手頭拮据，借貸無門，於是不得不到志平家中來找碴兒，探財路。
「志平兄：恭喜你跟桂花，添了個壯丁，你倆已有了親骨肉、寶寶便該還給我啦！」玉麟以要回寶寶威脅志平。
「此話怎講？」志平丈二金剛，摸不著頭緒。
「甭水仙不開花，裝蒜啦！」玉麟認為志平在裝糊塗。
「真的不知你在講什麼？」志平拍腦袋，還以為在做白日夢。
「開門見山，明明白白的告訴你，寶寶是我跟淑英生的！在沒嫁你前，便懷了我的種。」玉麟把寶寶生世抖出來。
「你甭胡鬧？明明是淑英嫁我後才生的呀！」志平據理力爭。
「你何時結婚，孩子什麼時候生的，算一算他生下未滿十個月啦！」
「大夫說是早產兒呀！」志平堅信：「寶寶是我的孩子。」
「別這般肯定，你看看淑英驗孕單的日期。」玉麟攤開驗孕單塞到志平手中。
「要開驗孕單，還不簡單呀！要十張我都取得到，甭這般唬人？」志平怎會相信這張驗孕單，便把寶寶交給他？
「你如不相信驗孕單真實性，我們可到醫院去驗血型，比對寶寶是否與你符合。」玉麟再追問：「你是何血型？」
「O型！」志平爽直回應。
「告訴你，我是AB血型，如果寶寶查出是AB型，便足證是我的孩子。」
「但還要看寶寶母親是何血型呀！」
「淑英也是O型！」
經過血液化驗，寶寶血液的確是AB型，志平仍不敢相信，明明寶寶長相像志平，他怎會是玉麟的骨肉呢？
「志平兄：這樣你總該相信，寶寶是我的兒子吧！」玉麟得意洋洋，露出一抹奸笑。
「不可能，絕不可能！」急得志平心慌，不知如何是好。
「你可問淑英。」玉麟拉出淑英，推到志平跟前。
「問她有啥用？淑英跟你當然是同一鼻孔出氣的。」志平怎會信任淑英？
「如不乖乖把寶寶交還給我，逼我告到法院，我可就不會這麼好說話了。到時你名譽掃地事小，我一定會要求庭上判你，賠賞我的精神損失，可就難算了。」玉麟變本加厲要脅志平。
「你的意思是要寶寶。」志平氣得聲音有些顫懍。
「對！」玉麟點頭，接著又加碼要求：「不但要寶寶，而且你總得給寶寶一筆教育基金及生活費，因寶寶在你家享受慣了，因我沒有積蓄，無法達到他的生活水平，深信你一定不忍心讓寶寶過來受苦吧！說來說去，寶寶也跟你過了好一陣子的父子生活呀！」
「……」志平不知該如何是好？兩眼癡癡地望著桂花，看她有何意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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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志平：既然證明寶寶不是你的骨肉，我們又不是沒有自己的孩子，何苦去跟別人養孩子？」桂花可想得開。
「說的也是。」志平也有同感，但他跟寶寶父子一場，委實有些難忍割捨：
「玉麟老弟：能不能讓寶寶在我家過活？」
「你的意思，是要我賣兒子不成？」玉麟兩眼圓瞪。
「不要講得這般難聽！」志平繼說：「寶寶跟我生活這麼多年，要他到你家去，我看他定不願意去的。」
「怎會？」淑英插嘴：「我是寶寶親娘，誰家孩子，不是跟娘長大的？」
「我耽心寶寶過去，生活不習慣。」志平是有情有義老實人。
「衹要你多撥些基金過來，寶寶定會習慣的。」玉麟可是貪得無厭的孬種。
「要多少錢？」志平探測他的口氣。
玉麟不便啟口，僅伸出一手掌。
「五千元？」志平猜。
「這些錢哪夠他塞牙縫？」淑英接腔。
「五萬？」志平再估。
「……」玉麟搖頭。
「難道要五十萬？」志平再出價碼。
「這還差不多。」總算說中了玉麟的心眼。
「未免太多了吧？」志平不得不說清楚：「就算寶寶是你的骨肉，我替你養兒子這多年，按理你要給我的扶養費。想不到，你倒還要我給什麼教育基金，真把我看成是天下的大白癡了。」
「難道我的寶寶稱你爸爸，是白搭了？我這些年，我失兒的痛苦，你有沒有替我設想過？」玉麟可假惺惺的紅了眼圈。
「唉！」志平氣得跺腳。
「志平兄：甭生氣，我說句實在話，寶寶過來，總不能讓他跟我過苦日子？如你真想寶寶，你可到我家來看他，寶寶一樣會叫你爸爸。五十萬，在你眼裡並不是個大不了的數字，這樣不但仍可保持我們兩家的友誼，也可紓解我經濟的拮据呀！此一舉數得之事，你何若而不為？」
桂花早知玉麟的為人，如不跟他一刀兩斷，說不定還會有更多的麻煩事惹上身，所以她勸說丈夫：「志平，算了吧！錢是身外之物，生不帶來，死不帶去，為了寶寶幸福，能過好日子，也了卻我們這樁心願。」
「好！就依妳的。」志平也勉強同意。
自從打發玉麟這尊瘟神後，志平、桂花生活歸向平靜，這個家也日愈興旺、昌盛起來了，真也羡煞好多人啊！
東飛伯勞西飛燕（短篇小說）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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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 航 2003/05/30 16.48 電腦清稿畢於
高雄市苓雅區和平一路110巷1之2號
Fly to the west of butcher bird to fly to the swallow in the east
Zhang Hang
One
Song ZhiPing passes through on ten thousand of home wealth in the homeland, because of the chaos caused by war, he has carried much gold U.S. dollar, comes to Taiwan alone, make a living away from home in the towns and villages all over the country, seizing state power, the changes of the current political situation, he can trim one's sails very but becomes, becomes, changes; Then make money the way to draw wealth follows to become, become, change. So the friends generally acknowledge his brain halo unanimously, bold but cautious, run in the peak of the market, it is relaxed to make money really, within several years, he can become the upstart!
He is rich, quite thinking into a family, warm loneliness that rove all over the world comes. But wishes that it is always not so good as people, because of he being unfamiliar with the place and the people, language barrier is not a handsome personated young man, it is that it's not at all that easy to want to look for a good girl in treasured island. But needed his rich and powerful people's personal value, can exercise magic powers, insulted people in imposing manner, how willingly to is it remain a bachelor king old 5 all one's life to accept one's fate?
He is deeply convinced, rich can sell spirits and turn a millstone. Is it recommend to shuttle back and forth numerous woman matchmakers, choose ten thousand to choose in a thousand with great difficulty, take a fancy to the graceful jade in the location and stand, the graceful bearing is graceful, the pure little girl of Great Britain of docile and elegant Cai.
Pure Great Britain though by every means unwilling to marry will to be flat, she in he generous, ultra a in good taste one parents, send here one but can Shu solve their whole family's hard up enticement of betrothal money for the bride's family down, have to admit and promise this marriage again.
It is a major issue in life to get married, the will is flat to be docile according to wife's parents' etiquette and custom of home, not stingy at all, handle the marriage wedding, to please new wife's whole family.
Sincere friend's good friend on the flat way of the will, is busy with this, busy with that automatically and spontaneously together, decorate the auditorium a feast for the eyes, seething with joyly soon. Have congratulated the guests too and poure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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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n one after another, straight one been midday, see the bride's beautiful image yet, very made people greatly disappointed, everybody is very hungry, cries of discontent rise all round.
Keeping gazing with great anxiety, saw bridegroom's officer at last, it is disconsolate to wear, the tired out form of stride is entered to the auditorium. Warm applause thunderous in a twinkling, flat to is it force a smile to hang will have, to congratulate serving bow to, even apologize:
' unfair to! I am sorry! Keep you waiting! Thanks! Thanks! '
The master of ceremonies combs to ask: ' flat brother of will: Where is the new wife? '
' she is uncomfortable. '
' uncomfortable? How to come? Today is the day of the great rejoicing, even if send the bridal sedan chair to lift out her! '
' she is unwilling to come. '
' how can it reach gift? Joke! '
' well! ' the will is so flat as to sign ' her intentions want my silly sight to happen. '
' flat brother of will: Where is her? I go to ask, wrapping up will definitely connect over bride's son. '
' her has already run away, even a spirit's shade can not be found! '
' they do it in this way, defrauding of the wedding, we can sue her; Even her parents inform to the court together! '
' this can't blame her parents. '
' why? '
' her parents can not find her, it is not still burning with anxiety, so anxious as to spit blood, stamp one's foot directly. '
' how do her parents plan to handle, balance? '
' her parents guarantee repeatedly, so long as find pure Great Britain, must send the daughter to me on hand: Unless she the dead,too can pairs of betrothal money for the bride's family, jewelry Wait, return me in full. '
' wedding of today what is to be done? '
' hold as usual. ' will flat to is it is it determine gnashing one's teeth to nail to cut.
' do not have bride to hold yet? '
' everything is in accordance with rites. ' the will is put down and pondered for a moment and told: ' Zong Ming's brother: Please connect her parents, little younger brother, and relatives and friends completely over quickly, there are brides, please hold spending, full dress the whole case is brought over; Relevant ceremonies carr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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on the track type, ask son's bold brother to reach the room of having a rest to come to grinding trader with me. '
Congratulate the guests and talk about endlessly, everybody can be in order to treat in the sidelong glance, how should the wedding without bride go on? The ones that really want for the first time broaden horizon!
The orchestra has played the marriage march, congratulating guests, it became so quiet that you could hear a nutterfly, form a cluster and well up to both sides of the red carpet, extend the neck, who of the new wife of Ni of end comes to dress up?
The ones that followed bridegroom are, daddy of the bride with the woeful expression, have the pure most favorite doll of Great Britain in arms, still carrying a small burden, holding flowers on hand, symbolize and marry out the daughter, just as water that is splashed out, practice that should follow the man one marry, be he fowl or cur, can't shilly-shally definitely, really lose the old gentleman and have given much thought. Whether get bridegroom on foot, the old man tearful eyes full of socket of the eye pass get will flat mind dish bride baby.
' the will is flat: Rest assured, I am sure to send pure Great Britain to your house consummating, reunion as soon as possible. '
The wedding gets bride and bridegroom exchange the keepsake, bridegroom whole face worry fog, of clusters of gold necklace suit icy awkward, bride at the neck doll. He can not dream, the marriage wedding will do the mess of step, bride parents feel gift lose, sorry purpose deeply, pacify bridegroom play the role of the wedding full-scale drama repeatedly very fortunately. He realizes deeply too at this moment, the money is not omnipotent, does he wonder how to fight the sweet-smelling heart which fetch pure Great Britain? He is worried, gloomy, unable to untie the fast knot of this soul. By now head but broken circuit, skilled, but the expression will not stand up.
The master of ceremonies announces: ' preside of a wedding ceremony people sends to the thanks address. '
The bridegroom has no relative in Taiwan, bride's father old Mr. Cai, with a heavy heart, it is hoarse and genuine that the sound trembles: ' every honored guest, relatives and friends are little daughter pure Great Britain today, with young to is it for Song ZhiPing Mr., marry joyous day to have. Because become father's me, overly spoil, just let the little daughter form the careless and wilful travel abroad, can not catch up with the wedding without returning to the platform so far, it is really that the door is unfortunate, offer this solid food thing for the first time. In any case? Since I have been already a little woman's date of birth and the eight characters of a horoscope today, the will is flat after entrusting and giving the virtuous son-in-law, n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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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atter the little woman is dead or alive, in a word, it is the Song s' wife that she is given birth to, it is the Song s ghost to die. The Cai s' such impoliteness is sorry, ask ancient bronze mirrors of ladies and gentlemen to I expect respectfully. ' 90 degrees of competent gift of bowing of old Mr. Cai. ' ask you to drink several more cups heartily, thanks, thanks! '
The whole field applause is thunderous, can congratulate a portion of many hot tears even more.
Wedding in so extreme, congratulating failing to keep an appointment to the bride of one, can talk about endlessly:
' what does bride like this do to also want her? '
' the will is flat not a poor boy, lose he return grievance demand perfection, with die people get married while being living! '
' like the cards to all send out, have congratulated a already full hall, can not get married? '
' if I do not do it in this way. '
' do you say how to do? '
' the wedding is not held, the feast shines and holds. '
' where does the will level son put? '
' so, he face on the splendor? '
' say too, is it is it talk about the old days meal can, let everybody far apart discuss to one's heart's content to switch over to to it would be better, it maybe can be flat for will another to look for and put the American delicate mother in place! '
' the flat wedding of the wills has all already been formed, discuss what these are done? '
' need the heart and talk about, bride's father is very terrific, can stand stable. '
' he achieve one's ambition flat a considerable betrothal money for the bride's family, like this OK? '
' difficult to extricate oneself from a most embarrassing situation really! '
' will have good plays that can be seen in the future! '
' everybody rides the donkey and reads the libretto or script of a ballad-singer Let's wait and see! '
' . '

Two
Pure Great Britain can be holding cousin Li YuLing leisurely, leisurely, at the seashore view sunset, walk back and forth Buddha's today's wedding have nothing to do with her. How is there so muddleheaded woman ignorant of current situation o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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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rend in this world? She does not know, already urgent very many people!
A round of the setting sun, float in sea border, has shone red in half the firmament; The face of pure Great Britain is arranged with as the blushing and red the setting sun, nestles and hides from into cousin's warm chest, seek the love lost in hope, sound out cousin's compliment to her choice:
' cousin: I live very dully, do not really want to live! '
' how can like this silly think? '
' person liking, can't love heartily; The person not liked, but want me to suit. It is very stuffy really life, hard! '
' fast knot that can not untied where to have all over the world? All achievement depends on human effort, so long as insist on confidently, will achieve one's goal definitely. '
' but parents want me to marry others. '
' marry OK? '
' not all right! '
What will ' child with your stomach do? '
' have an abortion! '
' all right, I sweet-scented osmanthus it gets married to be already over three o'clock with sister-in-law, form of you, she give birth to one man and one woman with me too; I have with you with great difficulty, how can have an abortion at will? '
' you can't marry me, what if you want me? '
' marry over, we can also come and go all the same; The child can grow naturally with right titles and proper words. '
' give birth to child what is surname? '
Who does he follow in ' tube surnamed? So long as he is that my kind is all right. '
' you, you, you are too selfish; How can't marry me? '
' I really want to marry you, but it is as you for form sister-in-law in I it restrain for marriage already,not the total can bigamy? Know, the combination at this moment, such as letting the sweet-scented osmanthus be informed to the court, I lose the post littly, I am imprisoned to hurt you, but not worthwhile. The wise man wanted to know the trends of the times, what the whole all beautiful only choice to marry hurt and wrongedly in the past. '
' do you bear me to marry over? '
' how can I be willing to? The fact forces and gets into such a mass, it is out of absolute necessity, and let you dodge the brunt. '
' how are this words spoken? ' pure doubt of Great Britain, unable to guess his complimen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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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you go over, I want him to raise the son for me, not only raise my son, raise my concubine. '
' selfish spirit! ' shed hitting on cousin like the small fist raindrop of pure Great Britain.
' Kazakhstan! Hm! Hm! ' jade Ling strong to load with acid laugh at.
' lose you. ' look of forcing a smile that jade Ling lives in the pure both hands of Great Britain: ' go over day after, want how about is it endure to go I? '
' we can date and meet as usual! '
' I will not see the innocent idea like you, indulge in wishful thinking! ' pure Great Britain nestles in Ling's chest in the jade: ' cousin: As soon as we never leave, we so keep at your side with each other forever, forever. '
' do not need thinking sillily, this is only temporary, give birth to child first, burdensome is it lose to pay attention toing family then, marry you come back and then. '
' who do you treat me as? Shall I live together with a person not loved, do you say whether to exert one's utmost effort or not? ' pure a handful of tears of Great Britain, a snivel is complained tearfully.
' everything imagines, please must restrain oneself to click for the child. The mother love is the greatest, do you say? ' jade Ling draws and appears the paper, wipe away the tears for pure Great Britain, by kissing warmly immediately, to pacify and press her perturbed soul.
Being limitlessly good, the setting sun cherish close dusk only. One the setting sun is it get sea floor to sink gradually, leave behind hanging down the curtain of night. The courting couple of a pair of deformity, set foot on pitch-dark and different homeward journey like this, let the god of destiny tease, but swimming is spent life in the astonished great wave of angry tide.

Three
After distributing the mat, congratulate guests to compose and return one after another, leaving about ten nearby close friends, specially accompany the bridegroom to go to the bridal chamber to chat, the ones that to remove him all day long are gloomy.
Unexpectedly, everybody just entered the door, it has been followed in too in pure Great Britain of the gauze all over the face that the bride parents is supporting and wrapping up.
' father, mother: What's the matter with pure Great Britain! ' the will is asked flat in surpris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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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raffic accident! ' Nanny Cai outbids answers.
' no wonder the new wife can not catch up with the wedding. ' congratulate one and have an insight in a twinkling, opened the answer to a riddle.
' the new wife becomes it so wounded, I thought I was at a disturbance of the bridal chamber and exempt today! '
' how can exempt? Where to have wedding festivities not to have a rough horseplay at weddings at night? '
' correctly! Making a noise, the bride has decorated with colored silk festoons, should make a noise even more, easy to make the new wife happy, happy! '
' you look, the bride has not gone to the front to decorate with colored silk festoons yet, and has been wrapped up in and continued fighting wounded by oneself,
you say whether she is
The heroine? '
'! ' everybody's thunder passes through the ear.
' heroine now that, the bridegroom should hold up her high, let us look at and hail for the new wife! '
' correctly! See the behavior of bridegroom's officer now. '
' how do I hold up her height yes? ' the will is so flat as to smile at the mouth.
' you try every possible means! '
Then the will is flat takes the bride in one's arms, everybody can react: ' not all right! No way! It is too low, can't see. '
' take I what is to be done? ' the will is flat to put down the bride, a lot of both hands.
' pout on horse! '
' how is it the riding law? ' will paper-back edition garlic.
' you sneak into it under bride's crotch, let her ride on your shoulder, must not? '
The will is so flat as to hesitate half on the day, until everybody press, is it is it stand up her shoulder not exerting all one's effort to down to squat finally.
' new wife: A thousand years! A thousand a thousand years! ' everybody's coke.
' enter the bridal chamber! ' then congratulate the guests and form a cluster and well up pushing and shoving, the bridegroom, bride enter to the bridal chamber, have a rough horseplay at weddings to continue.
The will is flat to put down the bride, he has been tired already with a face streaming with sweatly.
' make a noise like this, bridegroom work too hard, civilization era nowadays, this exchange of notes is bright. Invite the bridegroom, bride, this red date fastenned on eating any more and hanging on-linely together. This program, that is to say th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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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ew wife of respectful Xi has sons early. '
The bridegroom is very honest to make according to purport to bite the firm red date, quiet Hou pure Great Britain comes to share; But the bride is difficult to deal with unwilling to submit, at a disturbance of the bridal chamber and congratulate one, go forward and support the bride to tear, let she with between bridegroom and upper lip, everybody coke must applaud, applaud.
The Chinese date is eaten up, have location congratulate portions of for a long time fully red, green candy respectively one, fill in bride's oral cavity, order the bridegroom to use the tongue, candy come out by every one bride mouth, this program is the so-called happiness, if one comes out it is the brown sugar, show that gets the jade tablet first; Otherwise, get tiles.
The bridegroom is under the circumstances that everybody three urges four to urge, with great difficulty, tongue roll appear drops of bright red, wet, slick and sly slippery red candy from bride mouth.
' in order to! Congratulations on having sons early. ' bring the house down the happy sound.
' finish just, happy having sons early, getting jade tabletting not to get tile program, this program below gets promotion continuously, want the bridegroom to take the new wife in one's arms, take the flowers of three pieces of different height. '
The first is very low, the bridegroom takes the bride in one's arms easily and takes; The second tiny flower, the bridegroom takes the bride in one's arms and mounts the small stool, have a lot of trouble to adopt flowers; The third flower, insert such such high, the bridegroom takes the bride in one's arms and mounts the book oar, can not still reach, should be to the oar when the chair is climbed again, alarmed and genuine that the new wife can turn pale: ' not all right! No way! I have already had! '
' Kazakhstan! Hm! ' the masses in an uproar laugh: ' in order to! You two buy one's ticket after normal time after getting on the bus first originally, does not keep the order, what punishment do you think you deserve? Punish severely! '
' fine any? '
' hush up a scandal feast two oar! ' one old warm applause, can amuse face shy to
it likes to be very ripe while being blushing wife new
Red apple.
Finish making a noise in the bridal chamber, the will is flat to seem to type a stuffy knot that can not untie in the heart, but according to enduring temper, ask come strait to the point: ' pure Great Britain: Did you say just now what purpose there is? We have never had sexual intercourse, how to have? '
' permitted? ' the bride does not have a good word but Mars four rise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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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ow possible is ' this? ' bridegroom's tone is relaxed, do one's utmost to restrain and press mood, does not want to destroy the atmosphere at night of the wedding festivities.
' have to. ' bride is it get into difficulties thing to hope either, but beat a retreat in the face of difficulties.
' pure Great Britain: Why have you said to have? Some ' bridegroom's voices are low-spirited and imploring the form.
' do not say yes, let you embrace me and go up, will come down and make a stupid mistake? '
' originally so! Lose you and think out so good idea. ' the bridegroom takes advantage of a situation and holds bride's son into arms, then the beautiful and colorful dreamland that they have stepped into to.

Four
One past master lingering interest that have a rough horseplay at weddings to the limit, is it come and go like a shadow even night to leak, slip into bridal chamber, get bride, bridegroom trousers outside the coat secretly, is wonderful thieves. Unexpectedly, next morning, the spirit of this band of hopeless Germany, already been moved the clothes in the bridal chamber empty completely, even bride's underclothes, on the sesame oil tree that is hung in front of the courtyard! Beat the gongs and drums, cause many people to surround and watch, watch the scene of bustle.
So noisy that the bride, bridegroom are unable to fall asleep, can not find the clothes while waking up, the bride blames the bridegroom directly: ' you all, is it go there to hide clothes of me? '
' set free at the chair obviously, how to meet? '
' devil! Go to the clothing kitchen to fetch over my suit quickly. '
' terrible! There aren't the clothes! It must be the good thing that the spirit of that group of hopeless Germany play the part of. '
' is this still a good thing? ' the bride is extremely angry: ' the fellow unfit for anything, even my clothes can not be seen firm, how will you make me safe in the future? I really regret, married you such a worthless person. '
' how can scold people? '
' I have already hated you to the marrow, really want to kill you, chop into the meat paste. ' the bride can be like sending the hurricane like shrew.
' kind hard! Can be regarded as me and afraid of you. ' it has been expressed and subdued that the bridegroom puts up both hand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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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good for nothing! '
The bridegroom have to put down the anger, go to the balcony to appeal for vomitting the sulk awkwardly still, look far into the distance bride garment, as ten thousand national flags, hang at the tree-top fluttering in the breeze.
' bridegroom's officer, want the clothes? We can have a condition. '
' please open out. '
' so long as the new wife comes out, it is all right to expose! Let everybody open the outlook. '
' have no clothes to wear, how is the bride to walk out? ' flat honest answer of will.
' spring scenery let you indulge in material comfort, enjoy to the full alone only? '
' otherwise, how about taking? ' will flat to is it have other way of making changes according to specific conditions to expect.
' in good taste one, ask the new wife to come out to appear, let everybody's eyes eat ice creams! '
' kind one! ' masses' applause chirp together, set off the fireworks.
' good one! Not all right! ' the will puts down and shakes the hand repeatedly.
' not all right that the light talks, is it all right how? '
' I salute, bow to everybody. ' the bridegroom is busy with saluting, begging for mercy bowing to confusingly.
' where have so simple to miss you! '
' how yes? '
' ask everybody to eat the wedding candy, share out bonus to wrap up! '
' that is very simple. ' the bridegroom readilies promise.
' we steal the bridal chamber, must put the oar feast! '
' all right! All right! '
' must be fully booked an oar of Chinese feast. '
' well-behaved and grand Dong! ' the bridegroom can stretch the tongue.
' where is the bridegroom easy to act as? '
' bad to act as very! ' shake the head like the flat drum-shaped rattle of will.

Five
Having a rough horseplay at weddings actually could increase newly-married couple's enjoyment, and sense of humour. Unexpectedly new wife's pure Great Britain, but not as one wishes by every means, just got up, she mouth lift up such high to can is it pour chamber pot bridegroom of lintel has to let it take place female majesticall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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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o hang, will apologize and say the good word to her, it is resentful to be still unable to press her.
Today belong to on peaceful great rejoicing day, get back to her parent's home, pure mother with her of Great Britain, scold surgingly ceaselessly, steal the cruelty of congratulating one in the room, have no level; There are bridegroom's officer's cowards, does not have ability as one is partial to spending envoys.
' child, this is a custom of a wedding of flat hometown of a will, how can blame him? '
' do not blame him? Blame me to serve you right and bear? ' pure Great Britain is pouting the mouth: ' mother: He almost tossed about all my old lives very much last night! Will kill me this evening, will not go back to let him wreck with his people having a common goal either! '
' idea how to have to go to extremes so? It is a great event in one's life in life to get married, should be virtuous wife and good mother '
' last night, if not tried to persuade by two old OK bitterness of yours, I will not be perfectly willing to no longer hold the post he ravages! '
' child: Has got married, you two are the couple, how can be so silly to think? '
' in a word, I would rather die than can pass by! '
' actually flat moral standing of the will is pretty good, there is economic base, though the age is a bit older, but annual to can ache wife while being long! '
'! Is it can become I daddy, teach how get along with him I to w