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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厉如良]

品茗侃三国之五：另一种笔法
经常看到一些话本小说写校场比武的情节，比武的目的无非是检阅军事力量，选拔元帅出征；比武过程只不过是武将一一出场，各显其能而已。
读到《三国演义》第五十六回，其写法别具一格。
说的是曹操自赤壁败后，常思报仇，但又害怕孙刘联合力量过大，不敢轻举妄动。建安十五年春，铜雀台竣工，曹操就把文臣武将都招到邺都，设宴庆贺。曹操坐于台上，文武立于台下。曹操想看武官比试弓箭，就叫近侍把一件红锦战袍挂在垂柳枝上，下设一箭垛，以百步为界。台下武官分为两队：曹氏宗族的一队穿红，外姓武将穿绿；各带弓箭鞍马，听候指挥。曹操传令：“有能射中箭垛红心者，即以锦袍赐之；如射不中，罚水一杯。”曹休先射中红心；文聘不服，也射中红心；曹洪又不服，也出马射中红心。你说这锦袍该归谁呢？这时张郃出马了，背射一箭也中红心，超过前三人。夏侯渊出马，一箭射在四箭之间，更胜一筹。看来锦袍归夏侯渊无疑了，不料徐晃出来，一箭射中柳条，锦袍坠地，他拾起来就往身上披；许褚不服，飞马来夺，两人把锦袍扯得粉碎。曹操命二将上台，两人仍互不服气，各欲相斗。其他诸将也都认为锦袍应归自己。曹又命诸将都上台来，每人赐蜀锦一匹，命各以位次而坐，大吃大喝起来。一场锦袍争夺，结果是皆大欢喜。
其实，这也是曹操为报赤壁之仇而策划的一次武力检阅。因那时“千军易得，一将难求”，打起仗来都是双方武将单挑，兵士不过呐喊助威而已。曹操通过武将比试，见手下将领弓马纯熟，岂不高兴！所以，碎了一件锦袍，搭上几匹蜀锦，他还在乎吗？
罗贯中的写法，与一般话本小说不同在：一、表面上看不出比武目的，目的只在曹操心中，诸将并不知情；二、有赏有罚，胜者赐锦袍，败者喝白水；三是平息了争夺锦袍的矛盾，皆大欢喜。
罗贯中的这种笔法，对我们很有启示：生活中发生的同样一件事，写起来不可能千篇一律。文人各有各的风格，各有各的文采，不必去模仿别人，更不必效法古人笔法。只要另辟蹊径，变换笔法，就能高人一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