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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释行者]

第四卷: 心 心 相 映
画外音：
爱情有时就象在等公交车。
不想坐的公交车接二连三频频为你停留，而真正想坐的，却怎么也等不到，像是一场存心的恶作剧。
等到公交车终于姗姗来迟时，却像约好似地结伙成行连来两三辆，让人不知如何是好。
无论坐上哪一辆，都抹不去心头淡淡的怅惘，总担心错过的是否才是最好。


第十章、2006年1月26日晚上20时
(农历2005年12月27日)

喂——你这两天搞什么鬼啊！我以为你突击结婚了，不想跟我们一起举行集体婚礼。
出差去了深圳？哦——参加《深圳电视台》与《中央电视台》联合举办的春节联欢晚会采访，这是好事啊！说明社里领导看重你这支笔，才委以你重任派你去。
怪你？没有，我怎么会责怪你？这是你的工作职责。我只是担心你，整日这样跑来跑去，身体是不是吃得消呢？
没问题？那就好！但也不要掉以轻心，有时间一定要去做个身体检查！千万别忘记了啊！
中午你还有事要做？那你就不要过来了啊！
你过来陪我过小年？我知道上次你讲过，跟你讲过你不用担心的，我爸爸、妈妈和阿华爸爸、妈妈都来了。
没看到他（她）们？我们一家人刚刚吃过早餐，老人家结伴一起去买年货去了吧？
看来，老人们还比较积极面对，我的心愿就是：只要老人们开心就好。
嗨——叫你中午在这一起吃饭，你又忙着要工作。
哎——你男朋友呢？他在下面停车，马上就上来了。那好，我们现在就开始吧！
上次插了一段英雄外婆的故事，今天还是继续讲我的故事吧！上此讲到我又回到村寨口大榕树下，练习阿华教我的一些基本指法，也顺便复习一下久违的《二泉映月》等曲目。
没有想到一曲接一曲，每拉一首曲子都好象非常陌生，那优美动听的曲子，怎么听、怎么听，也根本不是我原来的水平。
到这时，才知道自己的琴艺有了突飞猛进般的进步，说真的，心里那高兴劲，真想跳起来大喊、大叫几声才过瘾。
但我还是忍住了要疯颠的动作，继续我的演练，我当作自己是在面对上千人的舞台上演奏。从现在开始，就要学会调整心理状态，克服胆怯等不良的心理因素。
讲心里活，自从感觉到自已的二胡演奏有了飞跃的进步，在我的心里，已经悄悄地产生了一个天大的秘密、许下了一个绝对狂妄的心愿，那就是：无论如何我都要学好二胡，就算不做画家，也不能不做二胡演奏家！
是啊！当时我虽然只有十五岁，但我的心里思维，自觉已经趋向成熟，我自以为自己已经是大人了，所以，需要对自己的言行负责任。
当时，我下定决心，不管压力有多大，困难有多艰难，我此次许下的心愿，到死也不会改变。
是啊！许下这个心愿的目的，并不真是为了要做一个二胡演奏家，而主要目的，就是为了能够与他常在一起。
如果，不考上中央音乐学院，日后，又怎么能成为二胡演奏家？不成名成家又怎能引起他的注意？要不然，又怎么能跟他常在一起？
是的，不怕老朋友笑话，当时我的想法就这么简单，就这么执着！
啊——你讲我的主要目的，是能够嫁给他？
没有，当时，绝对没有这个想法！
真的，我不骗你！当时绝没有想过要嫁给他。
只是想与他常常在一起，就心满意足了。那时我才十五岁，哪里就想到嫁啊娶的，那时候，一是觉得可以跟他学习二胡，二来又有机会教他绘画，大家在一起交谈的时间、机会也相对多了，同在一个年龄段的人，相对来讲有共同语言啊！再讲爱好也差不多，这又多了一些可以交流的话题。
哈哈！——不是讲笑话，而是当时年龄尚小，少不更事。
从当时的情况来看，我还真的自以为思想成熟了呢，实际上还幼稚着哩！
现在看来是有点幼维。
可再当时，却真以为自己已经不小了，自己的思想应该成熟了。
其实，我们是青春期的少男少女，那时的心、身正处于青春判逆期，正处于蒙胧的青春幻想时期，对自己的言行，根本没有约束能力，反而自以为前卫、自以为时髦新潮，这也是青春期的少男少女们，容易做错事情的主要原因。
你别说，如果，此时期有长辈或朋友出言阻止你的行为，反而，你还会认为是害你而不是在帮你、救你。
正因为这时候尚无定性，易冲动、无理性，也无理由可讲，你看现在的少男少女们还不是一样！处于判逆期的少男少女，无论是哪个朝代、哪个时期、哪个国家都是一样的，谁也没有办法，可以纠正这个现象。
没有啊！你是搞文字工作的，我在你面前说教，那不是班门弄斧？
哪里！我是讲到这里顺便发表一下感悟而已。
那一天晚上，我依约又去到他家，可刚刚坐下来，他爸爸就推门进来。
当时，已来不及躲藏，我只好硬着头皮，低着头坐在那里，连招呼都忘了，更别讲是基本的礼节、礼貌，大脑差点一片空白。
“你就是小华常说的那位画家的女儿，曾经每晚来偷师学二胡的小琴吧！”他爸爸讲话一口京腔，普通话讲得很正，语气很是慈爱，看来他跟他爸讲过我的情况。
我仍然低着头不敢正眼看他爸爸，只是点点头，不敢开声讲话。
“真想不到现在这个非常时刻，像你这么出身好的好女孩，不仅敢接近我们一家，还想跟小华学二胡，也不怕连累你！真的得谢谢你！”没想到他爸爸把我的到来，看着是一种荣幸，我心里一时不明白是怎么一事。“阿华，既然小琴看得起我们一家，看得起二胡，你就好好带带她。小琴姑娘，谢谢你能来我们家！”
“伯伯！应该是我谢谢你们才对！阿华肯收我这个学生，肯教我拉二胡，是我的福份！”我都不知道该怎么讲话才对。
说实话，我并不清楚当时的社会环境，也不想去了解和参与，我爸爸、妈妈也有意不让我在外面参加一些社会活动。所以，对社会上发生的一些不寻常的斗争，不甚了解。
“哪里？小琴姑娘，你是革命的红色画家的女儿，敢来我这个出生不好、根子不红的黑五类家，已经是看得起我们家了，我们家阿华哪有资格做小琴姑娘的老师？叫他带带你是可以的。”
阿华爸的话，让我成了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了。
“伯伯客气！”既然他爸爸这么迂腐，我就当他是在开玩笑：“哪——我要是收他做学生呢？这是不是我的荣幸呢？”
“那好啊！不！应该是我们小华的荣幸！”他爸好象非常认真地说。
“爸——好象妈妈在叫您！您去看看，是不是妈妈有什么事找您！”阿华一边说，一边往外推着他爸爸。
“好——你们慢慢练！”阿华爸刚跨出了门坎，又回头对小华说：“好好带她练习！”
等他爸关上门，我再也忍不住“咯哧”笑出了声。
见他不高兴地板着脸，，我赶紧用手捂住嘴，小声地对他说：“你爸是个好人呢！他讲话真逗！”
“对不起！让你笑话了！唉——我爸被批斗怕了！”看到阿华垂头丧气地样子，我心里也不好受，再也没有胆量笑出来。
“能给我讲讲你爸爸的故事吗？”我好象觉得他爸爸讲话好客气、好可爱，所以，想迫切了解一下他爸爸。
见我态度恳切，他不讲都不行了。于是，他向我讲途了他爸爸的故事：
“我爸出生在北京，十二岁时，就曾获北京市东城区青少年音乐比赛“二胡独奏一等奖”，十五岁那年，又获北京市民乐演奏二胡组的“二胡独奏一等奖”，十六岁考入中央音乐学院民乐系，二十岁被特招进入北京歌舞团，三十岁才与我妈结婚，后转业到湘南民族歌舞团，文革时期因出生问题，常常被押去陪斗。两年前被揭发有历史问题，再次被揪出来批斗，后来就被押送到这里来劳动改造，接受贫下中农再教育......”
阿华反复强调，他爸不懂政治，不会阿谀奉承、不懂溜须拍马，是一位纯朴的、正直的音乐家......
他讲的是什么故事？
仅直就是在读他爸的简历，或者说是在介绍他爸的个人简介。
索然无味!真是的。
后来想想，他爸的前半生，也算很是丰富多彩啊，过得也并不算平淡，说来应该属阅历丰富，生活精彩，只不过受了点磨难啊。
他见我没有什么表情，就喃喃地对我讲:“我有我爸不善言语表达的遗传，对不起！我想......我想......也听听你爸爸、妈妈的故事，可以吗？”
我晓得,介绍了他爸爸后，他就会籍口了解我的爸爸，或者讲要了解我的家庭，说白了就是想了解我。
我早作好了准备，我就是要让他了解我及我的家人，他要是真了解了我，以后的日子，就不会不记得我。
因为，我的另一个心愿，就是要让他永远记得起我.......
啊——你讲我讲错了？
你说，我的那个心愿，是要他永远想着我？永远爱着我？
我那时那有这个想法？我的想法非常简单，只要他以后能记得我，我也就会心花怒放、开心死了!
什么情啊，爱啊什么的，那时候的少男少女想都不敢想。
我记得，有一次，看到一男一女被人五花大绑去游街示众，罪名就是谈情说爱、伤风败俗，那一对男女都被剃了阴阳头。
你问什么叫阴阳头？
哦——在那个年代凡做出什么伤风败俗、虐待长辈、偷鸡摸狗的事来，被捉到，都要在头上用剪刀剪一个十字出来，或将头剃一半留一半就叫阴阳头。
所以，在那个只讲阶级斗争的时代，是不能讲爱情、亲情、恩情、感情、人情的，否则，随时都会被你所信赖的人和所爱的人告发。最后而被揪出来，批斗、游街，严重的会被判刑、坐牢。
没那么严重？我不是讲笑，是真实的！
我们当时只是正常交往，应该没有想到谈恋爱这一层上。
不过，我估计他也没有往这方面想。
他是喜欢我，但还没有到谈情说爱的这一步。我确定，我们的思想是单纯的，纯对没有不纯洁的想法。
再讲，我们也并不是那么笨的傻瓜。在那个时代，还敢越雷池、闯敌阵，玩被冠以资产阶级的那一套，那不是拿自己的名声和命运去赌搏么？
我将我的爸爸、妈妈和英雄外婆及我个人的情况，原原本本地以讲故事的形式告诉了他。
我讲完后才发现，他非常吃惊地望着我。见他吃惊，我一时也不理解，为什么他会如此吃惊？
是吃惊我的根子红？还是惊讶我的出生好？我怎么也猜不出他吃惊的原由。
他只是吃惊地张大着嘴，静静地如同一尊雕像，什么也没有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