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ust Winner 澳洲长风论坛

[州来一夫]

修改稿 请大家继续批：


　　文/安徽凤台经济开发区胡焕亮 232121
　　上个世纪七十年代，皖北一个小县城的大街上，一个七十多岁，满头银发，精神矍铄的老人，身着灰色的中山装，足蹬黑布鞋，提着一个黑色的小包，边走边浏览着周围的环境，不紧不慢地顺着大街向东走去。
　　出了县城，凭着记忆，他一路走去，行了约有一华里，一条大河横在眼前。放眼望去，河面还是那么宽阔，对岸的山崖还是那样峭拔挺立，只是渡口的船只比原先大得多了，不像记忆中的小筏子，每次只能载几个人。硕大的木船有十几米长，三四米宽，前面有两个高高的铁架，悬挂着能够升降的跳板，后面悬着挂桨机，船工不断地吆喝着，载着行人、牲口、板车以及小型机动车，在水面上来来回回地渡运着
　　他来到河边，看到一艘渡船在船工的指挥下，已经上了半船的板车和牲畜，他静静地看了一会儿，发现有了空挡，便从跳板快步踏上了船板，刚想找个地方停下来，一个年轻的船工，斜眼看了看他，觉得从来没见过，就用右手拉了一下他的肩膀，左手向岸边一指，“下去，等上完了车子你再上！”没等他分辩，便被那个年轻人连拉带推地赶下了船。
　　就这样，等了约十多分钟，他终于有机会再次踏上跳板，登上渡船。
　　过了河，他沿着山边的村道向东走了近一公里，越走越觉得眼前的山是那样熟悉，但就是找不到自己记忆中的村庄了。他想，是这个地方准没错，就是庄子变化了，能记得自己的人肯定还会有。想到这里，他就往人多的地方走去，想找年纪大的问一问。结果提了几个人名都没人知道，后来一个年岁稍长的人还把他狠狠训斥了一顿：“你这人好不懂事，你问的人中有一个我知道，他早就不在人世了，可你不该叫人家的小名字，要是他的后人听到了，肯定会骂你的！”
　　一听这话，他不仅没生气，反而顿时眼前一亮：“快告诉我，他的后人在哪里？”那人说：“你是他家什么人？”
　　“我是他的本家，分别得太久了，不知道他们的名字了，快告诉我吧！”
　　那人用手向一处宅院指去，“哝，就那里。”
　　他立即向那所宅院走去，来到院落近前，见一个四十多岁的汉子正低着头撅着屁股在修理架车轮子。他上前问道：“这里是吴集吗？”
　　那人头也没抬地说：“是的，你找谁啊？”
　　“我说了怕你也不知道，附近有年纪大的人吗？”
　　“有啊，后院的我三爷八十多了，你去问他吧。”
　　“好的，谢谢你了，请你带我去好吗？”
　　那人很不情愿地放下自己的活儿，领着他来到后院，只见一个老者，正坐在门前晒太阳。他上前问了一声好，递上一支烟，说：“老人家，您一直就住在这里吗？”
　　老人抬起满是皱纹的脸，望了望他，“是啊，我打记事起就住在这里，你说吧，找谁啊？”
　　“您老还记得几十年前一个叫傻牛子的嘛？”
　　那老人沉思了半天，眨了眨眼，似乎自言自语地说：“有这样一个人，不过六十多年没音讯了，可能早死了。”
　　听到这里，他的双眼发热，颤抖着声音说：“我就是傻牛子啊！”
　　那老人立即张大了嘴巴，瞪圆了一双浑浊的老眼，上下打量了许久，说：“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我就是六十多年前的傻牛子啊！”
　　那老人颤颤巍巍地站起来，挪动几步，凑到近前，“你说的是真的？”
　　“真的，千真万确！”
　　“我的乖呀，你还在人世啊？我是你三叔啊？”
　　“三叔......”四只嶙峋的老手，紧紧握在一起，四行热泪潸然而下。
　　老人抹了一把脸：“这些年你到哪里去了啊？----九子，你还在那愣什么？快去拿凳子倒水，喊他们都回来，这是你二大伯啊！”老人激动得都不知说什么好了。
　　他正要向老人诉说，随着几声汽车的鸣叫声，三辆小轿车在院子外面停了下来，从车里鱼贯下来五六个干部模样的人，其中还有一个身着军装、精神抖擞的战士。
　　那战士立正身体，洪亮地喊了一声：“报告吴军长，县里领导来接你了！”那几个干部模样的人快步向前，紧紧握住被喊做军长的老人的手，“对不起老将军，我们来迟了，我们是专程来接您的！”那个战士介绍说：“这是县委程书记，那是县政府张县长，这位是县武装部曹部长......”
　　他话还没说完，吴军长就严肃地对着那个战士说：“就你嘴快，不是告诉你不要惊动地方政府吗？看我回去怎么收拾你！”
　　这时满院子的老乡都愣在那里了，还是县委书记面带微笑地打了圆场：“好了，老将军不要生气了，这不能怪小王，您想他的责任有多大啊？他敢不向地方政府打招呼吗？您的生活、身体和安全，哪一样也不能出问题啊！”
　　吴军长此时的脸色才稍微好看一些，对着县里的领导们说：“你们回去吧，我要和老少爷们好好拉拉家常，看望看望那些当年救过我帮过我的人。回头我再到你们那里去。”
　　县里领导们再三交代了小王，有情况一定要及时联系，等会儿就来接你们....然后才一步三回头地离去。
　　“小王，快把我的包打开，糖果香烟拿出来发给大家！”
　　眨眼的功夫，吴三爷家的院子早被挤得密不透风了。每个人都聚精会神的看着他，听着他的诉说。有趣的是，他抽烟总是用一个绿色的烟嘴，令在场的每一个人都觉得他这一定不是一般材料的烟嘴，看那碧绿的颜色，圆润的形状，不是翡翠就是玛瑙。
　　他一边抽烟，一边向大家介绍了自己这些年来的经历。
　　原来，吴军长自小就没了爹娘，一个哥哥大牛也因灾荒暴病，十多岁便早早夭折，剩下二牛孤苦伶仃，就靠着本庄的婶婶大娘你帮一把，她拉一把，总算把小命保了下来。在他幼小的记忆中，从来就没吃饱过肚子，没穿过完整的衣服，没睡过真正的床。因营养不良，他不像同龄的孩子那样精神有灵气，于是就落下个“傻牛子”的名字。
　　在他十四岁那年，赶上一只南下的部队从这里经过，他便悄悄地跟着部队走了，一去几十年没有信息，家里也没有直系亲人，因此也没有人去过问他的下落，甚至有人认为他早就不在人世了。
　　其实，傻牛子一点也不傻，加入队伍后，经历了无数次大小战役，他从来就不怕吃苦受累，作战勇敢，虽然多次负伤，但都无大碍，很快就得到了上级领导的器重，并逐步走上了领导岗位。到了上个世纪六十年代，他就成了一名军级干部，带着部队驻守云南边境，后来竟成了军区领导。这一切老家没有一个人知道。
　　如今，他离休了，便有了闲空思考自己大半生的经历和出身，思乡的念头越来越浓。于是，他决定返回离别几十年的老家，看看自己的父老乡亲，看看自己的家乡。
　　按部队规定，像他这样级别的领导，即使离休或退休，还是要配备警卫和工作人员的，可他坚决不要，坚持要微服返乡。大家拗不过他，就随了他的心愿，不过还是跟当地的县里打了电话，要求做好必要的保卫和生活安排工作。
　　他只带了一个警卫，到了老家所在县，让警卫到县政府招待所住下，自己就按照记忆，溜达溜达地回到了离县城不到两公里的老家----吴集。
　　人声鼎沸的院子里，男男女女，老老少少都处在一种极其亢奋之中，谁也没有想到，自己的家族中竟然出了这样大的一个人物！不断地有人挤近他的身边，向他介绍自己是谁谁的后人，和他是多么多么近的血缘关系，并且都恨不得立马把他拉进自己的家里，好好过上几天。他一边微笑，一边向大家表示着谢意。
　　天色将晚，县里来车接他了，他依依不舍地与大家道别，并承诺明天再来。出了院子，上车前他随手把那个碧绿的烟嘴丢在地上，随车而去。
　　一个小青年眼疾手快，弯腰捡起那个烟嘴，拿起一看，啊？原来是一节葱管！
　　

[刘云云]

扩写以后，故事有血有肉，可读性强了。人物、故事、细节和结尾——如果在这四方面都下了功夫，就能写出精彩的小小说。愿与作者共勉！

[州来一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