趋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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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入时间: 2006/10/13 文章: 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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根的长梦
文/趋向
急促的轰鸣声合着我急切的心跳,穿过那沉沉暮野的长梦。列车喘息时,我走了下来。前不久还在写,“明月不常有,秋来最扰人。登高看故里,往忆听泉琴……”转眼我已走进了故乡,走进了几十年的梦里。
涉步那条朝阳周而复照的九曲大河时,我看到匆匆东逝的水面留下我的影,象历史的长河,我的影子愰了愰就消失了。穿上鞋定了定方位,向村子走去。
看到沐浴在炊烟里的大槐树,激动的心情使步子轻快了许多。那条散发梦中气味的小溪里,几只大鹅高声惊喊着。孩子们象山林中飞出的小鸟,嬉闹着,簇拥着,一直走近老屋。
窗上,一条条,一方方,一格格填满了窗花,是孩子们红彤彤而生动的脸。
外间里,风箱一阵即停。巨大的锅盖掀开,浓浓的,腾腾的,拥满屋子的乳白色蒸气,映衬出对面灶下的烈火,那样红火,那样炽热,那样艳丽。
那掀开的大锅里,黄澄澄的,红朴朴的,白生生的,绿油油的,甜滋滋的,香噴噴的,长长的,圆圆的,毛毛的,滑滑的,锅贴的,架蒸的,水煮的,罐煨的,碗“火通(teng)”的,盘馏的,扎眼的,点红的,压边的,扣花的……。全年的丰色似乎全都展现出来,这是故乡有名的一锅炖。多么亲切!多么情深啊!
里间,炕上炕下挤满了慰脸、笑脸。喜悦的气氛热烈而升腾。一声长哭,象似呐喊,震撼整个“世界”。人们一下沉静下来,但马上哄笑起来。嫂子、姑姨们一拥而奔过去。而外间忙碌的婶娘更是挤的急切,并念叨着让别人免动,匆忙里抱起胖乎的白小子,顺手拉开胸衣毫不吝啬的扒出温暖柔润的乳房,乳头还未塞进堂弟的嘴里,白炽的乳汁已喷致嫩嫩的胖脸上。看到这一连串的动作,似乎有个力量在涌来,这力量来自远古的祖世,又似乎来自地心的热核,来自无尽的星空,这力量推动泪水难以抑制,像北极圈冬夜里涌出了温泉,温暖了所有情感的历史。
这就是伟大的母爱的感召!
是这样,温柔的姑娘一旦成为了慈母,她便弃羞抛弱,用自己纤柔的驱身,铸成一道盾墙,任凭风霜剑刺打,任凭伤口的血肉外溢,时刻保护着襁褓的儿女。一旦儿女们远航,她又挺立起柔哀的身躯,任凭岁月的鞭痕更新,任凭电闪雷暴的撞击,迎着墨夜的骤风,挺立在海岸之巅,高举起那颗万丈光芒的“心”照亮遥远的航程。
眼前的一切,更让人体会到,这就是故乡,就是母亲,就是孕育我们的根。没有故乡或没有离开故乡者是难悟道这种情感。
再过十几年,那白胖的小子,也要同我一样,奔走四方。正所为:慈母枯秋水,儿杰走四方。漫长的岁月里,会永远走进思乡的梦里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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