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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强]

36．不要迷失自己
2005年3月15日
距离高考只有84天了。
晚上，女儿回来后兴致勃勃地告诉我：“博最有意思了，为了庆祝自己戒网20天，特意打电话为自己点了一首歌。”
“哦！他戒网30天你还要请他的客啊。”我打趣地说。
“是啊！他戒网30天，我一定请他的客。他为我们班的男生树立了一个好榜样，为那些戒网不成的人树立了榜样，应该为他庆贺啊！”女儿很自豪地说。
“还有上网的？”我吃惊地问。
“有啊，偷偷去玩啊。网络游戏真的不能碰！我们班的贺本来成绩很好，从县里考进我们学校时的分数是800多分，你就可以知道他当时的成绩了。他家在农村，从来也没有玩过电脑，更别说是网络游戏。谁知没有人管他，染指了网络游戏便一发不可收拾，连学费都被他包机玩掉了。”女儿长叹了一口气很惋惜地说。
“这样怎么能参加高考啊？”我问。
“参加完毕业会考他就回家去了。唉！有书读的时候不珍惜，现在没书读，回家务农了，反倒用心读书了。早知道今日又何必当初呢？”女儿叹息着说，满脸的惋惜。
“还有80多天，只要他不放弃也许还来得及。就怕到了今天还不幡然悔悟，放任自己，那才可惜了。”我说。其实很多话我是说给女儿听的，我希望女儿能从他的故事中吸取点什么。
“是啊。这一次考试我们班很多同学没有考好。阿义这次数学只考了12分 ，他整个人都霉了。我一个劲地鼓励他说：别放弃自己！我最担心张老师放弃我们，我对张老师说：别放弃我们！张老师说：我怎么会放弃你们呢？你们都是我的希望啊。只要自己不放弃自己，别人放弃你都是假的；如果你自己放弃自己，别人不放弃你也是枉然！”
“千万不要放弃自己！如果自己放弃自己，那真的是回天乏术彻底完蛋了，你的一生就注定只能在生活的最底层挣扎了。”我说。
“我不会放弃自己的，你放心好了。妈，爆搞笑。我们在一起想象十年后各自是什么样子，谁会最先结婚？谁会秃顶？谁会是这个学校的校长？妈，你们想过这些没有？”女儿突然问我。
“没有！都什么时候了？你们一点也不紧张，整天想一些无聊的事情。”我有点不解地说。
“真没有情趣！这哪是无聊？多有意思。唉！你不懂，要毕业了，高考后就要各奔东西，这种心情是很复杂的。最搞笑的是他们说到十年后还没有结婚的是谁时，竟然异口同声地说：龙姐！我说：嫁不出去就嫁不出去。阿义说：龙姐等你结婚的时候，我送你一个大红包，你要多少钱就给你多少钱！小唐则说：龙姐结婚的时候，我送一台奥迪A6。真过分！”女儿笑着说。
“你没说：到时候你老婆能同意吗？有人送房子吗？”我笑侃着说。
“真的，下次他们策我的时候，我会问谁送我房子。”女儿笑着说。
“你看：车子、票子、房子三子都有人送，你挺豪华的哟！”我说。
“还有更过分的。他们几个说：如果龙姐结婚，我们就和他老公说，我们出钱给他买一份人身安全保险，受益人是我们，我们稳赚不赔！”
“这是什么话？”
“他们说我有暴力倾向，虐待了他们两年了，因为我一发脾气就掐人、踢人。小朱说：这个世界上只有一个人掐过他，连他母亲都没有，那个人就是我。我说：那就请继续让我保持这种荣幸……妈，我真的会嫁不出去吗?”女儿话锋一转，语气中似乎有点茫然。
“什么话？他们是狐狸吃不到葡萄就说葡萄是酸的。你看你啊，你的成绩总是压着他们，他们没办法透气，就想法子打击你，让你气馁。”说到这里，我的脑海里忽然闪现出毕淑敏的《寻找优秀的女人》一问。于是，连忙翻开书，对女儿说：“我给你念一段毕淑敏的文字：优秀的女人还需要勇气。在这颗小小的星球上，什么矛盾都不存在了，男人和女人的矛盾依然欣欣向荣。交战的双方永远互相争斗，像绳子拧出一个个前进的螺纹。假如你是一个优秀的女人，无论你朝哪个领域航行，或迟或早你将会遭遇到这个世界上最优秀的男人。不要奢望有一处干燥的麦秸可供你依傍，不要总在街上寻找古旧的屋檐避雨。当你不如一个男人的时候，他会宽宏大量地帮助你；当你超过一个男人的时候，他会格外认真地对抗你。这不知是优秀女人的幸与不幸，善良的智慧的有勇气的女人，要敢在黑暗的旷野独自唱着歌走路，要敢在没有桥没有船没有乌鸦的野渡口，像美人鱼一样囚过河。”
“我才不希罕和他们一般见识。有时候我在想，你别生气啊，我丝毫没有贬低你的意思。像你这样长的不是很好，性格不是很好的女人，不照样有一个这么帅这么高大的男人疼爱你吗？其实，上帝是很公平的，他为每一个人都安排了一个懂你爱你疼你的人，只是看你能否找到。我不相信学生时代的爱情，它离我想象的爱差太远了！我倒要看看，十年后他们还是否是一对？这个反倒让我有点好奇。”女儿说完，头往上一扬，鼻子里哼了一声，露出很可爱很顽皮很好奇很天真的笑脸。
看她这神情，我忍俊不止，又想到了毕淑敏的另一篇文章《孤独是一种兽性》。于是，我又翻到这篇文章。
“我再给你念一段：人是软弱的动物。因为恐惧，拥挤一处，以为籍此可以抵挡自天而将的风雪。即使无法抵御，因为共睹同类也遭此厄运，私心里也可生出最后的快慰。”
“这一点很真实。”女儿打断我的朗读。“有一个很著名的实验：有A组和B组。A组的钱币比B组多一倍。这时，有两种选择：第一种是把A组的钱全拿过来，而自己的钱却要减半；另一种选择是维持现状。实验结果是，几乎所有的人都选择了第一种，把A组的钱拿过来。这种心理是：即使我原来的都没有了，但我拿过来的仍然多于我原来的。至于A有没有钱那不关我的事。这种心理很不可思议哟。妈， 你会如何选择？”女儿反过来问我。
“我在不得已的情况下会选择第一种，一般情况下选择第二种。我这个人对金钱一直都很麻木。”我对女儿说。
“什么情况才是不得已的呢？”女儿很好奇地问。
“比如……”我一边快速地搜索着合适的比喻一边慢慢地说，终于想到了一个比较好的词。“比如，我的一个亲人遇到了生命危险或要钱才能逃免一难时，我会奋不顾身地去拿A组的钱。没有选择！”我很坚定地说。
“没有万一呢？”女儿逼问。
“当然保持原状喽！”我很干脆地告诉她。“试想：我抢夺了别人的财产，他身无分文一无所有，于是，他的兽性就会战胜人性，会失去理智地去抢回自己的财产，于是伤害、虏杀、残暴甚至战争便开始了血腥的蔓延。”
女儿也平和地说：“我也选择第二种，和平共处多好。”
我一边和女儿说着话一边翻阅着《我很重要》，我把思维定格在了《孤独是一种兽性》上，选择了其中的几段念给女儿听：
孤独是属于兽的一种珍贵属性，表达一种独往独来的自信与勇猛。在人满为患的地球上，它已经越来越稀少了。
也许有一天，人性终于消灭了兽性，孤独就像最后的恐龙，销声匿迹。
孤独是一种源于兽的洁癖和勇敢……很低等的动物，多半是合群的。比如海洋里庞大的虾群，丛林中的白蚁，都是数目庞大的聚合体。随着物种的渐进化，孤独才悄然而至。清高的老虎，高傲的鹰隼，狡猾的狐狸，威猛的狮子，你见过成群结伙浩浩荡荡组织起来的吗？
念到这里我话锋一转，说：“你不是海里的虾，不是丛林里的蚁，你是那清高的老虎、高傲的鹰隼、狡猾的狐狸、威猛的狮子，代表着进化的结果，所以，你不要在意他们的打击。”
“你在读毕淑敏的文章吗？”女儿问。
“是啊！我再给你念一段：孤独是某个生命个体，独立地面对大自然的交流。自然是永恒而沉默的，只有深入他的怀抱中，在万籁寂静之时，你才能感觉他轻如发丝的震颤。”
“真的是这样。”女儿赞许地说。“当你一个人静静的时候，你真的能够听到大自然的声音，心情会变得特别宁静。”女儿很平静地告诉我。
“所以，每当考试前，你就要一个人在小屋静静地待着？”我很好奇地问。
“不。在小屋不会有这种感觉的。只有当我一个人静静地坐在树底下的时候，才有这样的感觉。”女儿告诉我。
“那在小屋是怎样的感觉呢？”我问。其实，我一直很好奇：女儿在小屋究竟在感受什么？
“那是一种空灵！灵魂出窍飘游在宇宙之间，我可以任意地翱翔，心情特别愉快。第二天走进考场就会身轻如燕，心情极为平静。”
我无法想象女儿的空灵是怎样的境界。或者说，考试前真的能有这样的空灵吗？如果有，我真得很敬佩女儿了。能有这样胸襟的人，不会是一个碌碌无为的人。
毕淑敏在《孤独是一种兽性》中写道：孤独是某个生命个体，独立地面对大自然的交流。女儿用行动告诉我：空灵是一种境界，它是某个生命个体，独自地飞翔与天地交流。
我在心里深深地祝福着她。

陪读心语：
1．贺是一个很聪明的孩子，染指了网络游戏，又没有家长在身边监督，于是，自己放纵自己，最后只能退学回家（这样看来，陪读是很有必要的。孩子的自制能力是有限的，家长不在身边孩子就成了一个完全自由人）。
2.孩子们也常常会受到某种奚落与打击。家长要学会与孩子进行沟通。当你无法帮助孩子解脱困境的时候，请拿起书本！书本是你与孩子沟通与交流的最好武器。
37．架起心灵的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