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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创]外号背后的故事(11)老腮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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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uhuaqia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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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章时间: 2009-3-04 周三, 下午10:31    标题: [原创]外号背后的故事(11)老腮壳 引用回复

               11老腮壳

  老腮壳看起来实在是显得老,他有个只比他小几岁的弟弟,和他站在一起的时候,不知道的人一定会认为他们是父子俩。他们家是富农成分,所以,兄弟俩到三十多岁时还是光棍,即使他的兄弟长的牛高马大,一表人才,还是没有媒人登门。兄弟俩的家是单家独户,穿逗木结构的老房子,早已严重倾斜,似乎随时都可能垮掉。然而,在我的童年十来年的记忆中,那房子竟一直未变。
  乡下人给人取外号,有的一听就懂,有的则只可意会,不易言传。老腮壳名叫季中印。他这个外号的得来,其实现在我都还只能去意会,而很难说清楚来龙去脉。“老”,不用说了;这“腮壳”应该就是指腮帮子,大概也就联想到了他那过于显老的面部长相。腮帮子又与嘴巴有着直接联系。老腮壳的嘴巴的确值得一提,他是个大舌头,发音含混,粗得像牛叫。说话慢一点,别人还能够基本听懂,要是他一发急,那就简直像缺嘴巴吹牛角号——咿里哇啦,把人完全整懵。其实,这个外号还暗含着另一种意味,就是老实巴交。老腮壳的确是个老实巴交的人,即使三十多岁了,见到本队的人,面对面打招呼,他那张腮壳老脸还会发红。他点头哈腰,嘴里发出含混的声音,并总是突然将身子一侧,闪到路边,让出路面的全部宽度给你,即使对小孩子他也是如此。这并不是队上的社员有谁欺负他的缘故,这是他长期养成的习惯;队上的人其实还很尊重他兄弟俩的。这种习惯,与其说是他性格老实,不如说是他性格谦卑。
  他谦卑大概源于他的父亲生前的为人。他的父亲在解放前是个精明透顶的人,据说还与山里的土匪暗中勾结,那时我们老家一带被土匪抢劫的事件大多与他父亲有点干系。不过,这终归是怀疑,始终没有被证实过。后来他父亲突然出手置下了三百多石水田的家业,也只是加重了人们的怀疑和畏惧而已。他父亲自从置下了田产之后,就开始抽大烟,一直抽到解放前三四年的时候死去了,而他们家也就基本上没有什么田土了。据说,他父亲临终时抓住老腮壳的手交代,要他一辈子与人为善。老腮壳记住了他父亲的话,便逐渐形成了他后来的性格。也幸好他形成了这样的性格,要是他张狂一点,他们家后来的成分大概就不是富农而是地主了。
  成了富农的老腮壳和他的弟弟,过着一贫如洗的凄惶日子。每年生产队分得的口粮很少,两个大男人的胃口又大得惊人,这样,他们的粮食就严重不足。听说老腮壳曾经坚信煮稀饭多羼水,只要能胀饱肚子就可以缓解饥饿感觉,于是就天天顿顿喝清汤寡水的稀饭,结果弄得兄弟俩每天要屙几十泡尿,直到有一天俩人都躺床上起不来了才被迫停止这个“试验”。别人取笑他,老实巴交的老腮壳竟然说了一句经典笑话——小便淋菜,要多少有多少!
  大概是1973年吧,老腮壳那时都四十岁了,却突然惹了一场大祸。生产队打谷子,又热又累的几个男人在劳动的间隙,坐在田坎上突然起了打赌的兴趣。赌喝凉水,谁输了就拿出二十斤谷子给赢家。结果,可能因为曾经有过狂喝稀饭的训练,老腮壳竟然咕嘟咕嘟地连喝了三大瓢凉水没事,而与他打赌的他的一个体弱多病的远房堂弟,在喝了一瓢半的时候就已经瘫在地上起不来了。那人躺在树阴下,嘴角一直在淌着清水,脸色青紫,一动不动。乡下人一直都认为水是“稀”的,只胀人不死人的,所以竟然没有引起这几个人的警觉。好一阵过后,几个人看到那人还没有动静,过去一看,已经没气了。不久,他被公社的杨公安五花大绑地押走了。过了几天,他竟然又回来了,只是听说他被打了一顿,但公安说并没有犯什么法。我那时就有了这样的印象,天下人打赌,只要双方约定,无论结果如何都是不犯法的。后来自然知道这样的认识是错的,但是,作为富农的老腮壳,竟然在那样时期那样的灾祸中得到保全,实在是一个令人费解而又幸运至极的事情。
  更为幸运的是,老腮壳还因祸得福。在别人的撺掇下,老腮壳居然成了那因打赌而死去的远房堂弟家的当家人。女人比老腮壳小十岁,能干诚实,还有一儿一女。女人毫不计较老腮壳的过失,认为那是打赌,是双方自愿的。更幸运的是,那一双儿女也很接纳老腮壳,一开口就脆生生地叫大爸爸。这让好多人意外而又嫉妒,说老腮壳这便宜捡得太大了,就有些不良的男人找机会在女人面前去挑拨,也想去占点便宜。结果遭到了女人狠狠地训斥,后来这些人也就断了念想。成了家的老腮壳比以前更加勤劳,一家四口的日子过得虽是清寒,倒也快乐。
  后来,长大了的两个儿女到云南昆明的建筑工地打工,再后来都成了不大不小的包工头,在昆明安了家。几年前,已经七十多岁的老腮壳和他的老婆,被儿女接到了昆明。听说现在他的身体都还很硬朗呢!

                            12小五儿

  小五儿,不是喊作“小-五-儿”,而是“小-五儿”,典型的儿化音。小五儿是我一个远房的舅舅,其实他比我还要小两三岁,我们常常叫他“小五舅”,从童年割柴打猪草开始就在一起,这样亲热地叫着他,也曾经这样叫着与他吵架甚至打架。小五儿排行第五,个子瘦小,就是长到十五六岁了,身高也不超过一米五,体重不超过60斤,这大概就是被队上的人叫“小五儿”的原因。他父亲看到他只吃不长,也并不着急,只是有一次淡淡地说了一句:“他就是他妈个老僵疙瘩,没得改!”
  小五的“横”是队上出了名的,从小就是这样。谁要是招惹了他,他就撒泼打滚,几个小时不收风,直到嗓子吼哑,桌子板凳摔坏,地面蹬掉一层皮才会罢休。按说,在那样的时代,像他那样的家庭,也绝对没有娇惯的可能,他有这样桀骜的脾气,也只能说是天生的了。他的二哥惹上了他,那时才十二三岁的小五儿,提了扁担就开撵,把他二哥撵了几面坡,持续的时间至少有四个小时,把他二哥累得脸色铁青,向他求饶,他才用扁担在他二哥的腿上猛砍了一下,丢了扁担,突然坐地,张开嘴抽着气,就是哭不出声来。这就自然可以想见,他与别家的孩子“各逆”时的样子了。因为他的“横”,因为他的死缠烂打敢拼命,所以在我的印象中,这小五舅总是战无不胜,远近几个队的小娃儿没有不惧怕他的。
长大后的小五儿,身高也没有多大变化,可能只是体重增加了一些,不过也不会超过80斤吧,还是一个老僵疙瘩。也还是蛮横粗暴,霸气冲天。别人都以为像他那样的模样,要找个老婆恐怕只有做梦了。可是他却很顺利地娶了个老婆,而且他老婆比他高出整整一个脑壳,人还长得很伸抖,白白胖胖的,也很勤快,一点也不嫌弃小五儿。这样的运气让所有的人都既觉得不解也有些妒忌。而且,即使婚后不久,小五儿的坏脾气就施加到他老婆身上了,他老婆也仍然一副无怨无悔甘愿承受的模样。别人怀疑他老婆是不是有什么“缺陷”,而事实上,她就是邻村的姑娘,知根知底的,的确是个好女人,并且一年后又给小五生了一个大胖儿子。小五能娶到这样的老婆,也不全是靠运气。
  小五儿有个远房的亲戚是做杆秤的,十八岁时小五儿就被他父亲送到了那里当学徒。对他的师傅,这小五儿却出乎预料地尊敬,他表现得极懂事,每天除了跟师傅学习手艺之外,还帮助师傅家做很多家务活,比如洗衣做饭,种菜挑粪,因此,在十多个学徒中,小五儿最得师傅的喜欢。一般的学徒要在师傅家学两年才能出师自立门户,小五儿只学了半年就把手艺全部学到家了,并且回家开起了杆秤作坊。我还记得在他家堂屋里成排地摆着大大小小的还没有加工的木棒,更记得他拿着一把很小的钻,在画好标记的木棒上飞快地钻眼的动作,记得他一手拿着一根铜丝,一手拿着一把刀子飞快地安星子,把铜丝插进事先钻好的眼子,然后用刀子贴着木棒表面一切,再用刀口在切口上一抹,又接着安下一颗,速度之快,动作之潇洒,曾让我很着迷。小五儿开始赚钱了,这才是小五儿能够找到一个好老婆的真正原因。
  赚了钱的小五儿,后来却犯了事。小五违背了师傅的教诲,偷偷为一些不法商贩做起了“八两秤”,很快他就把附近几个场镇的这门生意给垄断了,这就引起了另一伙做同样买卖的手艺人的不满,一天在肉市场撞见了,那一伙人见小五这么小点的个子,便想趁机收拾一下他,他们哪里知道是碰上了一个不要命的角色。挨了几拳的小五,在一个屠夫的案桌上抓了一把砍刀直扑那一伙人而去,那几个人一看情况不妙,转身就跑,其中一个跑得慢一点的男人就被撵上来的小五儿在肩膀上砍了两个大口子,鲜血淋漓,昏倒在地。小五儿一看要出人命了,丢了砍刀趁乱溜了。不敢回家,在一个亲戚家躲了几天,他老婆来看他,还给他带来了一个更可怕的消息,说是被砍了那人已经到公安局报案,同时还告了小五儿造“八两秤”的事,公安局派人在到处抓他。这下小五儿更不敢回家了,过了几天,小五就跑云南去了。
  小五儿到了云南,在一个老乡的建筑工地上打工。没有泥水匠的手艺,就只能干粗活,他个子小,体力差,根本就吃不消,加上工钱又少,便不安心。后来在一个熟人的介绍下,他加入了一个所谓的“收债公司”,公司老板看到他个子如此瘦小,不想要他;介绍人把小五儿的个性特征和他的一些经历讲给老板听了后,老板就爽快地收下了他,并且还让他做了个小头目。在小五儿的带领下,收债队几次帮人收债都大获全胜,小五那不要命的德行是他制胜的法宝。每次收债,一伙喽罗全都带着砍刀,据说跟电视上看到的香港的黑社会差不多。小五儿一般不先伤对方,要是对方赖帐,小五就拿出砍刀来,把自己的手放在桌子上威胁要砍掉自己的手,对放怕了,于是交钱。小五很快在那一带出了名。
  然而,有一次,小五的运气却差了一点,当他拿出砍刀威胁对方要砍自己的手的时候,对方却轻蔑地说,莫说砍你的手,你就是把你脚砍了也当球疼。小五儿下不了台,一怒之下,命令喽罗们上,结果把那个欠债的男人给砍成了重伤,送到医院后不久就死了。小五于是又开始逃亡,他到过新疆,到过上海,到过广东,到过河南。两年后,他觉得风声已经过去,于是又回到了云南,在他曾经出事的地方,他得意洋洋地和兄弟伙喝夜啤,喝得兴起,他竟然大声地吹嘘起两年前自己在这里所做过的“大事”,结果被旁边的人听到后报了警,几分钟后,小五就被当地的警察抓获了。小五儿被判了无期徒刑。
  今年回家,看到了小五儿的老婆,也就是我称“五舅娘”的那个女人,已经憔悴得不像样了,但是她还是带着儿子在家中老老实实地等着远在云南服刑的男人。听说小五儿在劳改队表现出色,已经改为十五年有期徒刑了。根据他被抓的时间算来,他还有五年时间就可以出来了。我在想:五年后回家的小五儿,该是个什么样子了呢?

                           13 蝌蚪儿

  “蝌蚪儿”是由“科五儿”谐音而来,“科五儿”则是季正科的小名。季正科明明在家中排行第三,却被喊成“科五儿”,我却不知道是什么原因。
  小时候的蝌蚪儿总是挂着一筒鼻涕,挂得长了,就用手背横着一抹,于是两边的小脸就总是结着一层硬壳。又总是跟在他那两个分别叫日本和牙狗的哥哥屁股后边跑,跑不赢,就哭,蹲在地上撒一泡尿又跟着撵,又哭。他父亲听不得他的哭声,就在不知道的哪个角落扯长声音大声地骂:日本,牙狗,你两个狗日的,又在放蝌蚪儿的血吗?日本,或者牙狗挨了骂,便倒回来牵着蝌蚪儿,并悄悄在蝌蚪儿的屁股上踢一脚以泄愤,蝌蚪儿又要哭,看到了哥哥举起的拳头,于是噤声。
  蝌蚪儿上小学和我同学。蝌蚪儿一上小学就成了班上的倒数第一名。他其实智力并不差,就是读书不行。每个学期二块七毛钱的学费,蝌蚪儿总是拖到期末都不交。老师把课堂上睡觉的蝌蚪儿叫醒,问他啥知交学费,蝌蚪儿揉了揉眼睛,打着呵欠说:我爸爸说,星期七交。差点把老师晕死。小学五年,我记得蝌蚪算术得零分的次数起码不少于十次,就算不是零分,也最多得十多分。他写自己的名字,总是把“正”写成“王”,把“科”写成“料”。所以,蝌蚪儿其实还有一个外号,就叫“季王料”,这是我们的小学老师经常叫的,不过没有形成气候。
  上中学后我就很少在家里,与蝌蚪儿也就没有了什么接触,只是知道他是没有考上初中,跟他两个哥哥跑云南当泥水匠去了。那时的蝌蚪儿十三四岁,但是他肯长,已经比我要高出一个脑壳,起码有一米六几。成天呆学校里,为了考中师而拼命学习的我,有次回家看到了从云南回来的蝌蚪儿,很是羡慕他,觉得他到了大地方,见了大世面,我那点所谓“成绩好”的优越感,差点被蝌蚪给消灭殆尽。我上了县城高中,高三那一年放假回家,看到回家过年的蝌蚪时,那家伙已经差不多接近一米八了。有人开玩笑说:“这么大个蝌蚪儿,该变成蛤蟆了。”蝌蚪一表人材,又在外面当泥水匠,并且听说已经是个小包工头了,给蝌蚪儿做媒的人差点把他家门前的田坎都踩垮了。可是,蝌蚪儿却宣言,他要干大事,他现在不会考虑这个事情,即使要考虑,也不会找乡下女子。蝌蚪儿的豪言壮语镇住了所有的人,也让我考大学的人生理想差点动摇。我对蝌蚪儿衷心地佩服了。蝌蚪一定会干一翻大事业的,一定会成为万元户的(那时候“万元户”这个概念很流行)——我坚信。
  再次见到蝌蚪儿已经是在我大学毕业之后好几年了。在县城的一家银行门口,一辆云南牌照的桑塔纳轿车突然停在闷头疾走的我的面前,吓了我一跳。车窗摇下,露出一颗戴着墨镜的大平头。认不到了嗦?大平头笑扯扯地问。嘿嘿,蝌蚪儿!我脱口而出。蝌蚪儿也嘿嘿地笑,说上车上车,我们去喝茶。喝了茶,吃了饭,也就知道了眼前的蝌蚪儿可真是成了人物了。此时的蝌蚪儿在云南的昆明市和个旧市都有好几个建筑工地,他的手下有好几百号人马,还有了成套的先进的建筑设备,他在那里已经是个响当当的角色,与当地的很多政府官员都有了很深的交情。言谈之中的蝌蚪儿自然是神采飞扬,意气风发,有着指点江山的气势,任何人也无法把他与从前那个鼻浓口呆的并发明出“星期七”的家伙联系起来了。我必须承认,我那时的内心的确是生出了深深的自卑感的,我只是在内心不断地感叹人事的不可逆料,命运的不可捉摸。读书有什么用?算术得零分的蝌蚪儿就是不会算帐,现在也专门有人给他管账;就算现在他还可能把名字写成“季王料”,他签的名也照样有效并且值钱。蝌蚪开着桑塔纳回来接他的父母到昆明,与我不期而遇而愿意主动招呼,他的自信再次彻底地盖住了我这个老家的第一个大学生。我并不嫉妒蝌蚪儿,但是我开始怀疑自己的人生。
  最近一次见到蝌蚪儿,那是前年我母亲去世的时候了。那时正是重庆最热的时候,气温高达41度。接倒家中的噩耗,我从成都一路伤心地赶回去,未能给母亲送终我更是痛苦不已。在母亲的灵前。我流着泪久久独坐,突然一只手伸过来握住了我的手,我抬头,才见是蝌蚪儿。光着上半身,穿了一条兰色短裤,脚上踏一双夹在脚趾缝的那种拖鞋,一双脚黢黑。我在伤心中猛然一惊,这蝌蚪儿怎么这样了呢?他递了一支烟给我,没有说话,悄悄走了。后来我又才知道了蝌蚪儿另外一些故事。
  在云南发了财的蝌蚪儿随着交往圈子的扩大,他结识了很多不同的人。这些人常常聚集在一起玩耍吃喝。在这样的过程中,蝌蚪竟然沾上了毒品。后来的情形基本上就可想而知了,钱耗完了,生意没了,家散了——剩下一个光光的蝌蚪儿了!蝌蚪儿进了三次戒毒所,我不知道他经历了怎样死去活来的过程,竟比较彻底地戒掉了毒瘾。光身一人的蝌蚪儿回到了老家,开始种田为生。开始时他担心大家瞧不起他,基本上不与别人接触;后来,队上的人都很关心他,都热情地帮助他,使他才有了抬头生活的信心。凡是队上人家有事需要帮忙,蝌蚪儿总是第一个到,最后一个走。他帮忙非常诚心,干事的时候闷声不响,尽抢最脏最累的干。在为我母亲办丧事那几天,我的确看到蝌蚪总是在热得要命的厨房里做饭,偶尔跑出来站在屋檐下透口气。他很少说话,别人也很少找他说话。但是我看得出,大家都很喜欢很尊重蝌蚪儿。
  我想,这个蝌蚪儿,我儿时的玩伴儿,小学的同窗,他与我走了完全不相同的两条人生之路。他经历了辉煌,更经历了惨痛的挫折。我们也许会同情他的不幸,甚至会谴责他的自我毁灭。但是,当一切都沉淀下来之后,我们看到的是一个虽然显得沉默,却并未失去生机的蝌蚪儿,一个经历了大起大落大喜大悲,却还坚守着善良本分的人生准则的蝌蚪儿,一个享受过锦衣玉食,也能安于失落的困窘的蝌蚪儿。这里,我为蝌蚪儿深深祝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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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平淡的生活诗化,把飞逝的时光变成文字,让每一个走过的脚印在我的回望之后才湮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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