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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袭长空

守望灵魂系列之烛火·萤火虫·焰火

◎烛火

一想到烛火，风就起来了。
我把魔鬼阻在窗外。
我把自己想像成烛火的模样。
镜子里的烛火左摇右晃，神色慌乱，
哆嗦地像鹰的猎物。
它蜷缩着身体，准备猫进夜色。
它拼命地向门的方向攀爬，
门外万丈悬崖。

我想拥抱它，揽入我的体温。我甚至可以
做枯瘦的野草，供它燃烧，
如果悬崖燃成楼阁的图画或是秋千。
我伸手拦截，然而
它却从我的指缝间轻易滑过——
那么轻盈，那么从容

我竟想让它就这么走下去，
走下悬崖，
我不再干预它的方向。
退到镜子的背后，身子紧贴墙壁，
我要在一切都被掌握之前
目睹现场。
那一瞬间，它就像一只美丽的小鹿，
洒脱地飞奔，洒脱地跳跃，
姿势多么优美。

◎萤火虫

“萤火虫，小灯笼，照来西来照到东。”
“萤火虫，小英雄，不怕暗来照人行。”
“萤火虫，小人精，一亮一闪像星星。”
“萤火虫，小神经，情人也怕见星星。”

萤火虫，角落里数星星，一颗，两颗，三颗。
“我们是第几颗？”
两个萤火虫开始确认权杖归属。

“假设你是第N颗，我是N+1，你应该听从于谁？”
“嗯。问题很复杂。是我，还是你，这是个问题。”
“假设我是第N颗，你是N+1，我应该听从于谁？”
“哦？问题很简单。当然是我。”
“为什么？我需要个理由”
“爱你需要理由？”“好吧。”

听起来，一切都是这么自然。
正如我轻轻抓住你的手，你说萤火虫讨厌。
我捉了一双萤火虫，你说你想亲吻它们，
然后就顺从地闭上了眼。

◎焰火

阵阵疼痛，来自肉体的撕裂。
一张张或是一层层的厚棉衣，从光着的身子
蜕下。蝉就是这样诞生的。
我知道蝉蜕的所有秘密。
在没有被扒光衣服之前，我尽量保持
淡定的态度。

像许多低调的明星一样，
我把自己拧成一卷灰色的长衫。
我学会了如何在白昼掩藏自己，学会了
如何在黑夜被露珠打湿，
学会了如何在不卑不亢的位置上写下
类似遗嘱的文字。

我以躲藏为乐，
我能在孩子们争先落逃的惊叫声里
猜测游戏的规则。
我关闭眼睛关闭嘴巴关闭梦想，
我关闭回忆关闭生活关闭思想
但是，我骄傲——
一线火苗，就让我生出斑斓多姿的翅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