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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城子]

一诗可以名世
——读马骅的《乡村教师》/ 山城子诗话[12]
文/ 山城子

大唐一诗名世者，当是张若虚。他的《春江花月夜》流传至今，魅力依然令人赞叹中国古诗之艺的高不可攀。其实陈子昂也达到了“一诗名世”的高度。《感遇三十八首》我几乎没印象，而他的《登幽州台歌》，却张口即诵：“前不见古人，后不见来者。念天地之悠悠，独怆然而涕下！”
今天又诵，是因为在刊上邂逅了马骅的人格与生平。生平也简单，1996年毕业于复旦大学；工作七年后，2003年2月到云南乡间做免费教师，直至2004年6月20日失踪。人格自然是从做“免费”见出，更从他的诗《乡村教师》见出。这首配照发表于《诗歌榜》2009创刊号封二上的短章，仅有6行，如下：

上个月那块鱼鳞云从雪上的背面回来了，
带来桃花需要的粉红，青稞需要的绿，
却没有带来我需要的爱情，
只有吵闹的学生跟着。
十二张黑红的脸，熟悉得就像今后的日子
有点鲜艳，有点脏。

“鱼鳞云”应是最美的云象了——儿时我曾躺在草地上仰天发痴，面对的就是这个有着蛋白弧形细纹，散射开去，极令人神思遐想、默默憧憬的鱼鳞云。这里肯定是美好事物的象征了。传来了“全面推行素质教育”的好消息，还是认识并可借鉴到孔夫子或董仲舒的某些科学的教育思想与方法了？带来的“粉红”与“绿”，都是有利于学生全面素质健康发展的“营养”性所在了。至于“爱情”，那是直写，因为有“学生跟着”，恋爱是顾不及了——犹然说一心扑在教育上了。对学生了如指掌的“熟悉”，是为师者强烈责任心的佐证。促进学生优势（“鲜艳”）的发展，而引导他们克服不利于健康发展的不良（“脏”）习惯，教育任务也极其明确的了。
这诗，塑造了一位多么懂教育，而又负责，又有献身精神的教师形象呀！或者就是马骅自身精神的意象写照罢！先前有过这样“免费”而又懂科学又负责任的教师嘛？“前不见古人”哩；而今后，还可能有嘛？“后不见来者” 呀！仅此一个，偏偏失踪了，令人痛惜至极，如何不“念天地之悠悠，独怆然而涕下”呢？
然，马骅老师有《乡村教师》在，亦足可以一诗名世了。

2009-4-27于黔中文化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