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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yinxiaoyuan]

苦旅
　　文／殷晓媛

一　苦＋旅

蛰伏的夜正酣。善于拨动刻度盘的手

稔熟地校正了回归线。是啄木鸟无法穿透的硬核，海

熄灭所有带有荧光的脚印，顺便擦掉虚假的唇印

和指纹。昼夜循环使一切证据湮灭。蓝色浩浩荡荡

几乎要凝固成墨黑，切断海岸弧线的她



红色的裙摆使无限张开的空间顿挫。蹲坐的姿势

高贵的膝盖正好是波浪上扬的仰角。似曾相识的地标

嘲弄圆周的薄弱贫瘠。等待，你木讷成秋风中的稻草人；

前行，你沦落成原地芭蕾的圆规。缺乏承诺的道路

让八面玲珑的地球，充满嘲弄的弦外之音。

苦行不能磨掉什么，相反，地面和脚的茧子

都越来越厚。



二　苦＝旅

箱子里装满了蜂鸣的声音，每走出一步

大地就发出提示音，朦朦胧胧，模棱两可。

他把身体装满了终生的愤怒，要把这种咸一路

越吃越轻。但阳光从来也没有收敛过，它激荡不止的光线

使他沉重而眩晕，成了一包被浸湿的棉花。头重脚轻，



摇摇欲坠超载的肩膀，挤满了抽象的意象、希望、

情绪和路标。坐下的时候，苦难的记忆和预兆

从背后勒住他的脖子，罩住他的头。举手投足间

充满谋杀者的敏捷。行路时，他们就站在影子里

被他拖曳着跋涉，尽量让他误以为这是

自己的重量。



三　苦？旅？

为哀恸而祷告，为迁徙而诵经。你恶毒的舌头

如果不停，我们如何能奢望走出

这声音的迷阵？一直以为你能像古老的经文中

说的，指引我们。而你只是把我们

带到十字路口，轻轻一句“抓阄吧”

把我们送给某一个概率。我们仅仅有时间



疲惫，或者哭泣——拜你所赐。用眼泪洗涤疲惫，

用疲惫挥发眼泪。我们早就看穿，却披着深色斗篷

挂出虔诚庄重肃穆的表情。我们要在风和火之上

奔走，在超越光速的瞬间，让燃烧的能量剥去

这丑陋的躯壳，只留下

没有物质的速度，

没有感觉的思想。

[珍珠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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