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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诚专

秘密行动（小小说）
文/黄诚专

他和她的父亲是文革时的高中同学。
离开学校近四十年，虽然久不久能碰上一次面，但私下里压根儿就没有来往。
他们两家相距并不遥远，只隔两条街，跨过一座桥，拐进几条小巷。
他有两兄弟，他是兄。
她则有两姐妹，她是姐。
他们的弟妹都还在学校读书。
他们原先并不认识，是他们父亲的另一个同学从中充当好人。
她父亲几代单传，到了她这代就彻底给断了香火。
她父母都急待着他们见见面。
见了面，大人们都万分满意，他们俩也很投缘，一见钟情，大有相见恨晚遗憾。
但她的父亲明确表态，他一定到她家落户，否则一切免谈。
场面非常的严肃，态度相当的坚决。
他对她的父亲表示理解，她则比他更显得叛逆。
她说：“那有那么多的规矩，你这分明是封建思想在作崇。”
他坐在一旁笑而不答。
开始，他经常到她家串串。但从来不敢过夜不敢越雷池半步。
后来，她经常到她家转悠，去了就特别留恋，乐不思蜀。
她不想回家的理由很简单，她家很窄，面积才七十个平方。她每次回家都感到憋气，压抑。
她愿呆在他家，原因一样简单得不能再简单。
他家比她家更宽敞，光面积就多出了一大半。
她开有一间杂货店，她既是店主也是打工仔。
她晚上不回去，其实她也不在店里，父母还以为她以店家呢。
他在一家企业单位上班，一有空闲就串到她店里溜达。
他们一来二往，眉来眼去，她很快就怀上了他的孩子。
从此，他家成了她的大使馆，她则成了长住特派大使。
他说：“我们登记吧！”
她说：“我回家要身份证和户口簿。”
他说：“是不是和你父母说一声。”
她说：“要是说了我们的计划就灰飞湮灭。”
……
于是，他们择个吉日，双双到民政局汇合。
先前，他父亲已装修一间温馨的婚房，添置一张超大的婚床。
他母亲选购一翻大棉被，一对双人鸳鸯大枕头。
登记的那天晚上，他在自家里稍无声息地摆了几桌酒菜，叫来亲戚和要好的朋友庆贺一番。
他们起举酒杯，一个一个地给父辈们敬酒。
轮到月光老人时，她郑重地向他亮出底牌。
她说：“还得辛苦你日后去找我父母说情，敲敲他们那花岗岩头脑，请求他们原谅她不孝的女儿。”
此时，大家才如梦初醒，在这个美好的，欢天喜地的日子，她的父母并不知情女儿婚姻的进展。
怪不得，整个晚上，大家一直没有见上他岳父母的尊容。
她又说：“不过也不打紧，我早就找到了应对的理由。”
毕竟是纸包不住火。不日，他们两的秘密传到她父母耳朵里。
听人描述，她的父母咬牙切齿，火冒三丈。声称，非把两小口剁成肉浆不可。
她面对现实，提心跳胆带他回娘家接受处罚。
他们心情凝重一个晚上，可万万想不到，父母看她那隆起的腹部却只字未提。
2009/5/23 （1020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