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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头]

<<新西兰之旅-NZ2005>>之十四：重返北半球
时间：2005年6月4-5日(星期六--日)

重返北半球


今天是在奥克兰停留的最后一天了，明天上午一早就要按原来预订好的航班飞赴香港，再回深圳。

下午，在我的请求下，表妹Cherry和LAM已经Anna等朋友陪伴我去位于奥克兰西边郊区的一处水晶矿洞购买一些水晶纪念品，我上次来的时候，发现这里很不错，值得再来。傍晚时分，我请大家到位于中国驻奥克兰的领事馆附近的一家本地最老牌的海鲜酒家吃晚餐，这是我这次来奥克兰与大家一起吃的最后一顿晚餐了，也向朋友们表以谢意。

我们点的菜很简单：3.5磅的一只大龙虾，半打新鲜生蚝。新鲜生蚝每个有手掌一样大小，挤上柠檬汁和番茄酱，嗯，嗯，嗯……

回到旅馆已经是十点多了，我致电Fiona，临走前，我需要把手提电话还给她，也要礼貌性地向她正式道谢和道别。

我拿着手提电脑与Fiona在一楼的大厅汇合了，她一天都没有出门，刚刚还在房间里“练功”呢。我把手机和充电器还给了她，把我从国内带来的<<世界>>和<<翻译风波>>两张DVD留下来了给她，另外再送给她一张我非常欣赏的世界男高音Andrea Bocelli的CD专辑；然后把我们这几天曾经拍过的照片从我的电脑里拷贝到她的USB移动盘里。

一切算是交接完毕了。Fiona想看看我来新西兰以后拍的照片，但此时我的电脑的电池快没电了，需要回去拿电源线。基于保安理由，每一位住客的房钥匙都带有一个IC电子芯片，坐电梯时必须先在电梯上的电子装置上“读卡” ，然后才能到达相应的住宿楼层，住客自己是不能跨楼层走动的。Fiona和我一起回到了我的房间拿电源连接线，打算再一起到她住的6楼的楼层公共休闲厅里再看我的电脑照片。当我们来到6楼的公共休闲厅房时，发现里面正有人在看电视，我们就不便互相干扰了，于是就按Fiona的提议到了她的房间去。

Fiona的房间结构和面积与我住的一模一样，只是她的家当比较多，几乎塞满了约7平方米的房间的每一个角落，包括地上都摆满了，我绝对可以理解这种留学生涯的“充实”。Fiona让我坐到了床上，她自己则坐房间里唯一的一张椅子。我插上电源，打开电脑，把我这次来新西兰的所有图片一一翻给她看。

接着，Fiona打开了她的台式电脑，把她在电脑里的许多照片一张张地翻给我看，那是一个美丽的他乡的故事……

令我印象特别深刻的是她在三个星期前参加的毕业典礼，那是出来留学的人在流放生涯里最激动最难忘的一刻，那一天，天特别蓝，草特别绿，花特别艳，人也特别美……想当年我也特别帅过，所以深有体会，哈哈哈！

看完了她在电脑里的图片故事后，我突然想起在我的电脑里还有一些我在澳洲留学时拍的图片故事集，于是，我边翻看着，边讲解着一个个美丽的阳光故事：与不同的同学的各种聚餐会、野餐、购物、我的陋室、“同居”生活、堪培拉花节、墨尔本之旅、我的毕业典礼、校园生活、葡萄园……当看到了我在澳洲一家著名的葡萄酒厂“Rosemount Estate” 拍的一张照片时，Fiona很快地认出了这品牌来，并马上从柜子里拿出了一瓶这个牌子的红葡萄酒来，用高脚玻璃酒杯倒了两杯，不喝酒的我在碰过杯后，一点点地舔着，哈哈哈！

相对而言，我的图片故事较Fiona的丰富一些，而她也饶有兴趣地听着，虽然那些图片只是实际的一部分而已，但也足够让我吹好一阵子了，哈哈！这也是我对澳洲流放生活的一次回顾……看完了，Fiona意犹未尽地赞叹了一番后，问我道：“你有玩健身的吗？”
“嗯？没有呀！怎么会这样问？” 我被这突如其来的问题弄得一脸的稀里糊涂。
“我看你前几天在游泳池里拍的照片和你在澳洲的那些照片，发现一些共同点，感觉你好象是有健过身的。”
“噢？” 我转头再看看电脑屏幕里的我。
Fiona指着电脑屏幕里一张我与同学们聚餐的图片说：“我看你的照片，坐着和站立时的姿势都……”
我盯着屏幕，明白了她所说的意思，胸膛饱满、腰板挺直几乎是我每一张照片的共同特点，我虽然没有当过兵，但气势绝对不亚于职业军人，而且任何时候都是这样的，这就是气质，我心底里却想：真有有眼光！“挺拔” 是我的品牌标志来的，哈哈哈！
……

故事讲完了，已经是深夜一点多了，时间不早了，我跟Fiona告辞了，再过几个小时我就要离开新西兰了，我还要回去房间收拾行装呢。

Fiona把我送到了电梯口，我习惯性地按了往下的按钮，经Fiona提示，我又按了一下往上的按钮，住在这里两个多星期了，每次从我的楼层里按的都是往下的，这次是我第一次到达别的楼层，有点糊涂了。在等待电梯上来时，Fiona带着一种我描述不出来的表情说：“我觉得你昨天跟Andrew说的那些话都很有道理，我深有感触，其实我本来有很多问题很想找你谈谈的……” 此时，电梯的门打开了，
“嗯？什么事？” 我捧着我的电脑站在原地一脸疑惑地看着微低着头的她问道。
“不，算了，你的电梯来了，没什么，以后再说吧。”
她虽然话锋转得快，但我看得出来她欲言又止的困惑，再过几个小时我就要离开新西兰了，我能帮她的就只有这段时间了，还有什么可犹豫的呢？！我转过身来背着敞开的电梯门，用很硬的语气跟Fiona说：“啥事？说。”
“太晚了，你还要休息的，算了……”
“说，现在说。” 我似乎没有给她半点退让的余地，好象在逼供。
“It’s a long story。” 她不再坚持。
“回房间再说吧。” 我提议道。凭经验，我知道“江湖医生”又要“开诊”了。

回到房间后，我们各自坐回了刚才的位置。
我把电脑放到床上，一坐下，我马上直奔主题，“说吧。” 有点象“审问” 。
Fiona坦白道：“这是关于我与男朋友的事情……我们在新西兰读书时认识，来往三年了，也见过双方父母，戒指也买了……他读完书回到了韩国工作，是工程师，经常到一些国家搞工程项目……无论他出差到世界任何一个国家，他每天都会打电话给我的……今年一月份在我们的一次电话交谈中，他……一个月后……几天前……我有许多的困惑，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合适……这段时间以来面对的学习、移民、工作定位等一系列的问题与这件事情使我非常疲惫……” Fiona的眼睛有点发红，有东西在里面打转，但没有跑出来。

Fiona 的Case的确有许多让人感觉迷惑的地方。“XX时候发生了什么事情，他说了些什么，你说了些什么，你们都做了些什么……他的表现，你的反应……；XX时候的情况是怎样的，你们都说了些什么……你现在的感觉是什么……你觉得他在想什么……你有什么期望……” 我有点象侦探查案一样让Fiona把“案件回播” ，我试图从她的“口供”中抽离出一些“线索”……因为喉咙发痒，我开始有点咳嗽，Fiona赶紧为我倒了杯水……

“关于这件事情，你现在要做的是什么都不要做，他需要一点空间……你要以平和的心境跟他进行并非问答形式的沟通，尤其你们现在只在电话里这样沟通是不太合适的……每天发一简短的邮件，随意说说你目前的生活、学习、工作等情况，以及略带一些自己的各种感受、感悟……根据他的性格特征，容许‘隔墙有耳’，自然平静地自言自语，让他躲在门后聆听你的心声……这是另一种沟通的形式……要理解他的某种需要……象放风筝一样，不能老拽着线，适当的时候需要放飞的……暂时把焦点移到目前的义工工作上吧，许多团体可以接触一下，尤其是KIWI的团体，只有参与过他们的活动，才能真正了解他们在想什么，活动的程序和环节是怎样的……” 我们越吹越远了……

三点多了，我从床沿挪到了靠墙的那边，用两个枕头垫着靠坐在床上……

“你昨天跟Andrew说的那些东西都很有道理，的确是这样的……你怎么对女孩子的心理理解分析得这么精确……真是这样的……你看过许多书吗？” 她突然问我。
“嗯？？” 我瞪大眼睛，眨了几下，看着她，有点惭愧地回答说：“没有呀，我从前从来都不看书的呀，我给你看的文章里都说过啦，我从前是不会表达的，我是在2001年时才有说话的感觉的……”
“那你怎么能说出这么多东西来呢？昨晚你说了两个小时，而且都没有重复的。” 她笑着说。
而我一时间无言以对，我看着她，眨眨眼，然后扭头看看窗外，努力地思考着想给她一个合情合理的答案，其实我自己也想知道答案是什么，但我难以找到令人容易信服的解释。

“该说说你的‘故事’了。”Fiona开始给我一点“坦白” 的空间了。
我从11和19这两个奇妙地巧合的数字说起，还有日本、东北、大连等等名词，都包含了说不清的“巧合” 的故事……Fiona笑着说“很可怕哟”……带有点疲倦的我象说梦话一样，慢慢地把将要出版的书的故事情节透露了一些……她说故事很让人感动，但我表示我已经把一切在来新西兰之前都“放飞”了，一切已成过去，已结束……

聊了几乎一个通宵，一方面都有点倦意了，另一方面大家越聊越轻松自然，所以大家坐的姿势也越坐越“走样”了。快五点了，我发现我是垫着枕头半靠半躺在床上的……

“关于Andrew那方面，还是象我昨天所说的，让他执行‘沟通工程’ ，你要象大姐姐一样督促他，必须让他一点一点地把他的思想体系描绘下来，趁他回国前一点一点地修整完善起来，不能拖，这对他来讲是一件非常重大的事情，他回去以后将是他的人生的转折点，马虎不得……他不适合当官的，按他的性格，站在官门外还没有踏进去就已经‘消失’ 了……”
我叮嘱Fiona，象大哥一样的口吻……
……
快六点了，我发现我几乎是躺在了床上了……

六点十五分，窗外的天空似乎开始泛白了，我真的要告辞了，我还要回去收拾行李，七点半就要退房，我的朋友八点正就会来接我，我将坐上午十点的航班离开奥克兰。后会或许还有期……

Fiona再次把我送到了电梯间，我们在微笑中告别了，自然而然地。感谢她的信任！祝福她！

……

住在我隔壁房间的老汉IAN的记性非常好，前天见到我时主动地问起我是否确定在周日上午8点离开，并说到时一定他会再见我一次，跟我道别。他说11月份可能回去香港，顺道也来重来深圳，我留下了联系方式给他，到时候我会好好地款待他的。果然，这天早上7点半，他正式与我道别，并抢先一步为拖着沉重的行李箱的我按电梯。

表妹Cherry和LAM在机场为我送行，这次新西兰之旅的确非常感谢他们对我的种种关照。两年前我才与Cherry认识，这次是第三次见面，她是在这里给予我帮助最多的人。对铁哥铁妹们除了感激还是感激。


从新西兰飞回香港要十一个小时，我一上飞机就开始打瞌睡了，不时地有点咳嗽，一方面是机舱里比较干燥，另一方面这是这两天说了太多梦话的结果。在我来新西兰前的一个星期，我曾经帮一位刚刚开始读MBA的朋友补课，之后我的喉咙就开始经常发痒，不时地咳嗽，持续了几天，大概是我的喉咙构造不适合一次性演说太长时间，尤其是精神比较集中的情况下。我从前“开诊”多是用耳朵“听诊”的，近年来才比较多地用口，这是一项脑力劳动和喉咙肌肉运动的结合。感谢朋友们的信任，让我这“江湖医生” 有帮大家做点事情的机会。在深圳，已经有两个朋友“挂号” 了，我正在考虑是否可以开一家“健心房” 呢，哈哈哈！

从某种意义来讲，新西兰已经是我的另一个家了，我非常喜欢那里的纯朴气息的……

在飞机上，我腾云驾雾地把这次新西兰之旅的故事整理了一遍。这两个星期好象一场梦，当我重新踏足北半球时，意味着梦醒时分我又要回到现实中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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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