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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凝泪成珠]

笔底率真泪凝成——林岳芳诗集读后感（上）
作者/高聚文

五月是一个春意饱满的季节，我收到了上海女诗人林岳芳（凝泪成珠）寄来的诗集《聆听岁月的花开》，二十多年不读不写诗了，收到时有新鲜的感觉，很喜悦。有过写作经历，不愿意被打扰，阅读亦如此，只等小书店关门没顾客了，才洗净两手，将诗集从书架取下阅读。这书不是圣经佛典，不是名家巨作，但她是朋友千里之外真诚寄与我的，“嘤其鸣矣，求其友声”，我知道这书的分量，岂能看轻不当回事。于是一页页的翻，一篇篇的看、一行行的读，乃至一字字的……两个多月读了几遍，也记了一些感觉，看到一些专家的评论文章尤其是巫先生的评论诗，真是一句顶一万句，有“除却巫山不是云”的感叹，有些泄气，但暗想女诗人是很真诚的，不大会计较论者水平的高低，遂将读后的感觉写出，反正一不上税，二不违宪。没有什么头衔，叶稀不会招风。

让我们屏住呼吸，听听由四月的江南传来一阵类似急行军般的鼓点，诗人“不声张，也不说话/4月，我在情的河流里行走/在河的沿岸扬起绿意/并植下一树树的花红”还不行“我还要让/窗外的鸟，在正午/叫上一声声的翠响/一只/两只，或三只都没关系”还不行“只想，偎在你的怀里/在酒杯里/斟满江南的烟雨/在傍晚来临之前、真实地点上两只蜡烛”。沉默了十年，用作者的话说“忍”了十年，积淀了多少生活的感悟，悲喜已凝泪成珠，如今拿起笔来，急匆匆，兴匆匆，情匆匆，浪漫依旧，更求真实。这首带有宣言口气的《情醉江南》虽放置诗集中间，却更像是序言，给其写作定了基调。

望着《早春，江南的田野》看到“过年前播下的油菜/此刻象即将待嫁的女孩/优柔的蒙着浅绿色的面纱/看起来，是那样的波澜不惊/暗地里，却正努力的置备着嫁妆”但等一场酣畅的春雨浇灌“便让自己肆意的舒展起来”我们已经感受到了诗人似乎是有备而来，情满心间，诗满笔端，草长花红，不可阻拦。

童年的记忆，故乡的景象，是人们永远也讲不完的故事。诗人《追忆童年的伙伴》，叙述与隔辈老人的感情，怀念着和如诗如酒的《朋友》“一起快乐的度过/每一个花开的春季/每一个冷冷的清秋”，还特意道出了自己名字的由来：“爸和妈商量着我的名字/既要有花的芬芳/又具备五岳的坚强/父母的宠爱/根植在我生存的每个日子”(读到这里我想加一句旁白，凭着感觉我还真有点信服这姓名学，前纪委书记的名字、前公安首长的名字，前铁道部长的名字，还有很多例子，包括我们身边许多人的名字，即如女诗人吧，观其博文，时而正气凛然，时而温柔如水，冥冥间总好像与姓名学有关)。蟹闹石缝、蝶舞槐花，作者领着我们登上《小船》，走进《茅屋》，童年经历的每一件寻常事，经过岁月的发酵，都酿成了香醇的浓酒，让人迷醉，也让人有泪。趁热打铁顺理成章不失时机，作者又领我们踏进了她故乡的古镇。那有晨露滴落的冬青树的叶子，那从缝隙爬出古老呻吟的参差的青石板，汉月和秦瓦诉说着不变的相思，层叠的青苔却漠然的看着人间。这是一幅有声音有花香的江南风景画“有悠扬的橹声/从记忆里渐行渐远/被缆绳攀歪了脖子的老桃树/却花香依然”这又是极富意境的“古镇印象”，是多维的，“斑驳的木格子窗户/让岁月蹂躏的有些腐烂/有一只蝴蝶不肯远离/轻舞着透明的翅膀/在遗忘的故事里/躲躲闪闪”。

诗集中组诗较多，这种形式更能充分展开诗人的想象，多镜头、撒大网。如《自然的魅力.》对风、雨、雷、电、霜、雪，一个都不能少的点名，《风》写的很有些意思，“把风的尾巴/紧紧的/拽在手里/我怕/一不留心/风就从我的身边飞走了/留给我/空落落的/遗憾”风在这里可理解为时间，岁月，生命，恋情，机遇，好事等等，写者似有所指，读者展开着想象。而“雨是个多情的丫头/总是抽泣着/赖在我的岁月里/赶她/也不肯走”江南的雨缠缠绵绵没完没了撕不开扯不断，男人尚且撑着油纸伞在雨巷中彷徨，忧伤，况且多情的“丫头”。《四季》中，不仅在这组小诗里，在生活中也最喜欢夏。”把石榴花揉碎了/抛了满地/烫着了树上的知了/不停地刮噪/青蛙躲在荷叶里/讥笑着别人的愚蠢/扑通/豆大的雨点/把青蛙砸了个正着”一张夏天的图画，画的很有情趣，让人一笑，身心放松，又回到了曾经的暑假。

面对《城市的喧嚣》，作者站在中国最大城市的街头观潮，看着人们“在冷漠的眼神里/交叉而过”心情显得茫然与沉重，感慨着“蜜蜂的吟唱/在城市的喧嚣里/变的毫无意义”。遂想起曾生活过的《乡村的春天》，那扬花的麦子、含苞的油菜、河柳上的翠鸟、嬉戏着的水鸭，还有，还有“村边，那一株桃树/开花了/羞羞答答/象一个农家姑娘/每天等待着心仪的男子/却对旁边的人/不露一点痕迹”。一边是喧嚣与冷漠，一边是恬静与多情，像是一副意象工整的对联。

《青灯下》是诗人对当下人们在古寺刹影的袅袅香火中的种种挣扎相的思考，很有独到的眼光，在这里“每个磕拜的人/怀揣着各自的目的”一个个“微闭秀目，轻启朱唇”“一滴烛泪滑落/收藏起凡夫小小的秘密”，连庙宇屋顶上的瓦也有想法，期待“和天举高的时刻/却总是拉不远/和地的距离”，而被“香火熏染的树干/象古稀老人的脸”善解人意地用叶子饱蘸着甘露“染绿了香客欲望的容颜”。佛门本是清净之地，莲花境界，却面对着太多的苦厄困顿，红尘询问，现实祈求，这让爱思索的人有时会不屑一顾，但佛是有不可想象的大慈悲的，在钟鼓梵音中会给每一个虔诚者一把钥匙，让其自己打开各自隐秘的心结，满意而归。我辈自当跟随着作者“洗手静心，点上一炷清香”，一起感受到了“在蓝蓝的天外/在滢滢的水中/正盛开着一朵/心灵的海棠…… ”。《今晚，聆听花开声音》的意境有些朦胧，有些神秘兮兮，诗人似乎有意用通感的表现技巧记叙抒发了只属于自己的人生体验，留给读者去猜。

几篇小散文并不刻意文学语言，确是直抒胸臆，如对朋友之交的期待“我需要真诚的朋友。人生本来就很短暂，如果，在相逢相识后的日子里，大家戴着虚伪的假面具，让心灵的碰撞，隔着个撒哈拉沙漠，那真是一件痛苦的事情”言真意切，所望殷殷。不由得让人摸摸自己的脸。

古典诗中最引我兴趣和关注的是《春回杭州湾》，因我当年曾到冷清的杭州湾观过钱塘江大潮“云淡天高孤帆远/涛吻渔网浪拍岸/苇叶舒姿雁飞舞/螃蟹嬉闹碎石间”除了螃蟹别的景象都还依稀记得，它给了我亲切的回忆。古典律诗最好写也最难写，现代人心中要有数，只能点到为止浅尝辄止，陷进去，十分之十会淹没了自己。注意到了有几首拟古诗词写得挺好，尤其那首《忆岳飞》读来抑扬顿挫顺畅淋漓如词如曲可吟可唱，也许有先入为主的看法吧，虽然读来古朴苍凉，但总觉得是花木兰的慷慨激昂，性别在写作中是能有所感觉的。

[巫逖]

热烈祝贺《聆听岁月的花开》出版发行。十分欣赏这篇评文。啊，我给您的诗是怎么写的，记不起了。提上大家读。

[家园北望]

欣赏

[凝泪成珠]

[凝泪成珠]

[巫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