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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燕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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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入时间: 2009/08/04 文章: 2951 来自: 中国 积分: 69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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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创] 翠儿
何燕子
她姓苏,叫翠儿,是我初中时的好友。
那时候,我还在农场学校读书。可以去的最远的地方就是连队和连队之间相邻的那片沙枣树林。去的目的很明确,弄吃的。记得最甜的是一种叫黑沙枣的小果儿,外皮黑而发亮,顶多有黄豆大小,但如果把很多颗聚拢在手心,再一起放入口中,你会有一种被幸福填满的感觉。大的沙枣特别涩,所以,我们一般都是去那里折黑沙枣枝。翠是蹲级的那种学生,比我大好多岁,但因为她的字写的相当漂亮,我便十分羡慕,成了她的好友。当时的我个子小,但因为成绩,是班长。所以,我和苏之间,属于绝对的取长补短型。她帮我免去很多欺负,而我,则是她日常作业的完成者。她告诉我,她父母都没有多少文化,只要没有老师请家长,一切就OK。从那时候开始,我就每天两份作业,同学们背后都悄悄叫我“绝对好人”。
我也明白,大龄的苏没有心思读书。初二的时候,苏的父母已经开始安排她相亲。我和国子,还有春兰等都是苏的朋友,对于她父母做的这件事情,我们敢怒不敢言。再加上苏的家里实在太穷了,想要儿子的父母顶着风浪不顾一切地超生,罚到最后,不是她父母哭,而是场领导流着泪给她父母求情,希望她母亲别再超生了。记得她相亲那天,男方父母怂恿其子直接登门到苏家,我们几个在那陪着苏,尴尬一阵后,苏的那个他提议打牌,我最怕的就是这个事情。当我说不会打时,我至今清晰地记得那个来相亲的男人说了一句话:“恁笨,连牌都不会打?!”我的脸“唰”的一下红了个完整。转过脸来,我把苏叫到门外,气愤地说:“翠儿,那个人长的什么德性啊?歪鼻子豁嘴儿,说起打牌唾液直飞,整个一个白痴啊。你不会跟这样的人过一辈子吧?”苏笑个不停,然后劝我说,别生气,那人缺心眼,太直,其实人不坏。我听了后,目瞪口呆。找了借口提前离开,我知道,苏不会再回到教室去了。
让我总会想起苏的另外一个原因,是她家里那份让我羡慕的温暖氛围。苏的爸爸单名一个字,海。连里人都戏称“送孩儿”。这个与她父母坚决要男孩的行为有关。她后面还有两个妹妹,两个弟弟。是连里孩子最多的几个倔户之一。有一天早上,我去喊苏上学,只见她妈妈走进屋,一间很窄小的屋,除了两张相互呈九十度抵触着的木板床外,别无他物。苏妈妈个子矮小,长的也非常不起眼,但没有想到,她走到床前,先喊了“二小,小三,老五,尕六-------”,一个一个挨着叫了之后,又笑呵呵地俯下身去,撮起嘴巴,像个在外觅食很久刚回窝的老鸟儿,在一张张小脸上挨噌着亲吻,苏的弟弟妹妹们伸长胳膊边撒娇边继续赖床,嘴里还不知足地哼唧着邀着宠,那份幸福,让站在一边的我快羡慕疯了。与富贵无关的温暖情景,活生生表现在我眼里,而同时,也深深地刻在了我的心上,至今都无法忘记。
初中读完后,我就离开了那地方。还是在工作后,抽时间回小时候待过的那地方时,才知道,苏和她的歪嘴丈夫后来成了当地一富,只可惜苏一直因为身体原因没有生育宝宝,最终收养了一个女儿。而我们念书的那所学校,也早已被夷为平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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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燕子的博客:http://blog.sina.com.cn/yuandingmw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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巫逖
钻石级版主——感谢您,和我们一起成长!
加入时间: 2005/09/12 文章: 31925 来自: 澳洲悉尼 积分: 13049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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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好的文字,版主怎不来··· _________________ 巫逖
澳洲彩虹鹦国际作家笔会荣誉会长
与澳洲前总理约翰·霍华德先生在任时合影
www.azchy.com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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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燕子
做博主了,别忘了时时更新博客提升排名哦!
加入时间: 2009/08/04 文章: 2951 来自: 中国 积分: 69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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william zhou周道模
做博主了,别忘了时时更新博客提升排名哦!
加入时间: 2007/10/05 文章: 3689 来自: 中国四川 积分: 136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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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剡
澳洲彩虹鹦版主
加入时间: 2005/11/10 文章: 1317 来自: 中国神农架 积分: 89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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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燕子 写道: |
[原创] 翠儿
何燕子
她姓苏,叫翠儿,是我初中时的好友。
那时候,我还在农场学校读书。可以去的最远的地方就是连队和连队之间相邻的那片沙枣树林。去的目的很明确,弄吃的。记得最甜的是一种叫黑沙枣的小果儿,外皮黑而发亮,顶多有黄豆大小,但如果把很多颗聚拢在手心,再一起放入口中,你会有一种被幸福填满的感觉。大的沙枣特别涩,所以,我们一般都是去那里折黑沙枣枝。翠是蹲级的那种学生,比我大好多岁,但因为她的字写的相当漂亮,我便十分羡慕,成了她的好友。当时的我个子小,但因为成绩,是班长。所以,我和苏之间,属于绝对的取长补短型。她帮我免去很多欺负,而我,则是她日常作业的完成者。她告诉我,她父母都没有多少文化,只要没有老师请家长,一切就OK。从那时候开始,我就每天两份作业,同学们背后都悄悄叫我“绝对好人”。
我也明白,大龄的苏没有心思读书。初二的时候,苏的父母已经开始安排她相亲。我和国子,还有春兰等都是苏的朋友,对于她父母做的这件事情,我们敢怒不敢言。再加上苏的家里实在太穷了,想要儿子的父母顶着风浪不顾一切地超生,罚到最后,不是她父母哭,而是场领导流着泪给她父母求情,希望她母亲别再超生了。记得她相亲那天,男方父母怂恿其子直接登门到苏家,我们几个在那陪着苏,尴尬一阵后,苏的那个他提议打牌,我最怕的就是这个事情。当我说不会打时,我至今清晰地记得那个来相亲的男人说了一句话:“恁笨,连牌都不会打?!”我的脸“唰”的一下红了个完整。转过脸来,我把苏叫到门外,气愤地说:“翠儿,那个人长的什么德性啊?歪鼻子豁嘴儿,说起打牌唾液直飞,整个一个白痴啊。你不会跟这样的人过一辈子吧?”苏笑个不停,然后劝我说,别生气,那人缺心眼,太直,其实人不坏。我听了后,目瞪口呆。找了借口提前离开,我知道,苏不会再回到教室去了。
让我总会想起苏的另外一个原因,是她家里那份让我羡慕的温暖氛围。苏的爸爸单名一个字,海。连里人都戏称“送孩儿”。这个与她父母坚决要男孩的行为有关。她后面还有两个妹妹,两个弟弟。是连里孩子最多的几个倔户之一。有一天早上,我去喊苏上学,只见她妈妈走进屋,一间很窄小的屋,除了两张相互呈九十度抵触着的木板床外,别无他物。苏妈妈个子矮小,长的也非常不起眼,但没有想到,她走到床前,先喊了“二小,小三,老五,尕六-------”,一个一个挨着叫了之后,又笑呵呵地俯下身去,撮起嘴巴,像个在外觅食很久刚回窝的老鸟儿,在一张张小脸上挨噌着亲吻,苏的弟弟妹妹们伸长胳膊边撒娇边继续赖床,嘴里还不知足地哼唧着邀着宠,那份幸福,让站在一边的我快羡慕疯了。与富贵无关的温暖情景,活生生表现在我眼里,而同时,也深深地刻在了我的心上,至今都无法忘记。
初中读完后,我就离开了那地方。还是在工作后,抽时间回小时候待过的那地方时,才知道,苏和她的歪嘴丈夫后来成了当地一富,只可惜苏一直因为身体原因没有生育宝宝,最终收养了一个女儿。而我们念书的那所学校,也早已被夷为平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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