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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燕子

　　
　　换叫（原创）

　　何燕子

　　（“叫”是川麻里熟语的谐音，意思是“嘴子”或“张牌”。）

　　某生学习一般，在家很不听话，总被家长打骂，但不解的是，却非常听老师的话。这一天，语文老师上完课，布置了一篇作文，要求很简单，题目是《我的母亲》，怎么选材都可以，但必须真实。作文布置下去后，就放学了。
　　学生回到家里，虽然肚子很饿，但看见新卷了头发的母亲正在茶桌上酣战，也就没有说话，走到另一张桌子边拿出作文本开始写作文。怎么写呢？他想着老师的要求，然后望望不远处忙于麻战的母亲，咬着笔杆使劲地想。母亲是人，当然要先写她的外貌。于是，他仔细看了看非常专注麻将的母亲，一笔一划地写到：“我的母亲，是一个女人，有着一头很卷的毛发，经常穿着一件灰色大花的衣服，远看，就像一只花蝴蝶。她的眼睛平时总眯成缝儿，最有光的时候，就是她麻将胡牌的时候。她喜欢骂人，张口就是脏话......”学生越写越来了精神，正下笔有神的时候，她的母亲也刚好抠了一把牌，心里高兴极了，看见儿子在桌边忙活，禁不住高声表示关心：“咩东西，你在做啥子？”儿子回答：“在写作文。”“哦？在写作文？写滴啥子？读来给老娘听听”。女人那一会儿心情很爽，说话霹雳啪啦十分利落。儿子看着一直执意要求念文的母亲，犹豫了一下，张了口：“我的母亲，是一个女人，......”那边正摸牌的母亲眼睛看着麻将耳朵听到这个话，嘴里立即开始了反应：“日吗的，老子不是女人，未必还是男人啊？接到起念。”学生接着念：“有一头很卷的毛发......”女人听不下去了，把桌子一拍：“格老子，你妈就有这么丑啊？啥子叫一头毛发？擦咯，给老子重新写，我就不信，老娘在你龟儿子心里就有那么丑！”儿子看着发脾气的母亲，没有敢接话，却在心里想说：是老师要求真实的，又不是我瞎编的。
　　正在这个时候，女人的丈夫回来了，问明情况后，对女人说：“你儿子写的是对滴撒，你本来就是那个样子嘛。你真的想让儿子把他的母亲写漂亮一点吗？”女人昂起脑廓儿，直杠杠地说：“那当然咯！”男人看着女人，然后，不慌不忙地、一字一句地很大声地说：“那好，那就---换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