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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次，我当了一回真正的老鼠
西窗子

前段日子，几位友人不经意问起我的生肖，一时间让我觉得挺为难。于是，我便自我解嘲地兜了一大圈的圈子，说了一大堆的托词，而后才报上自己那“人人喊打”的不雅之肖。
曲终人散之时，自己亦对自己的托词发笑。不过，认真地回头想想，过去的年头，对于曾经的那段时光，在这段清闲的日子，不知缘何显得愈加的地清晰，而且觉得像铬印似的一直深刻在心田。
那是一段于我生命中属于那种“飘”的感觉的日子。人的生命往往就是这样，就像在跟自己的命运捉迷藏。值得一提的是，我那种“飘”的感觉是绝非不能同一些搞艺术之类的人群的“飘”能相提并论的。因为，我的“飘”纯属为了生活而四处打工，对艺术收获那只是一种顺手牵羊的形式罢了。
那段日子，周身的空气似乎一直弥漫着苦涩的气息。贫穷与病魔象呼吸般片刻不离，印象中的我在厂里总像是从贫民窟出来的一般。干的跟别人一样的活，到了月底也就领到只有别人三份之一的工资，于当时的条件，仅当一个月的伙食开销。
看着同宿的工友回家拎着大包小包的食品回来，有时还真羡慕得不得了，虽然他们每次都要客气地递过来一两样土特产，但自己总不好意思接，总要推辞掉。
记忆中那个下午的风很轻，阳光也显得格外明媚。宿舍的人都换班去了，最后只剩我一个人在里面无聊地打发着午后那悠闲的时光。不知是自己贪吃，还是前两年那每个难熬之夜的可怕饥饿感又再次在那个下午“昔日重来”。
于是乎，不顾一切地爬到上铺的工友刚从家里带来的零食，坐在他床上，掏出了那些能让饥饿感消失的东西。
工友能不知吗？！不过他却从不提起，偶而相遇，也只是相视一笑而已。由于某种原因，到了第二个礼拜，我也就离开了厂子，当然，我也没跟工友去说那事，只有把它永远私藏于心海，就像我时常在厂附近那露天卡 拉OK厅唱的“无言的结局”一般。
时至今日，自己一不小心忆起当年那天的下午，总感到心跳加速，脸红耳赤。时光匆匆地流逝着，当年的记忆有时真得让自己切切地体会到了那种“老鼠”的感觉。
于时间的长廊中，此种“老鼠”感觉也许很多，然而都将随岁月的脚步而消失殆尽。真正忆起的话，也许只是一些茶余饭后的笑柄而已。


每当看着那些莘莘学子边走边唱地从家门口的巷子穿过，敏感的神经总会又扯出些许曾经象牙塔内那么些许值得思忆的陈年往事。
校园的生活对每个人来说，也许都可形容为他们生命中的春天。人生美好的理想、追求都将在此渐成趋型。
当时，我们念的专业学校同时设有初中部，因此课余的活动有时显得比较丰富，学校总会适时地举行一些文艺晚会。印象最深的是一次文艺晚会兼歌咏比赛上，我第一个出场，拿着操练了好多天的吉它，激情澎湃地唱完了“同一首歌”而后接着清唱第二首，也不知是过于紧张，还是那几天练吉它练昏了头，唱到半中途竟忘了歌词。
于是就站在台上，嘴巴张了老半天，还是没能接下词去。最后惹得台上的老师面面相觑，台下的同学哄堂大笑。虽说最后也勉强拿了奖项，可自己却觉得有点受之有愧。不过，这倒激励了我对音乐的爱好和兴趣。
所以在负责学校文学社的同时，对于音乐的兴趣也丝毫没有懈怠。因为在学校负责的事务较多，所以经常地来往于校务处的各个办公室，而其中传达室则是我最经常光顾的地方。因为我每天得分发同学们的信函，同时，自己也订了两份报刊杂志。
那是一个飞花的的黄昏，夕阳诗意地照着热闹的校园，我象往常一样到传达室去拿信件。恰巧的是，那天传达室的阿姨因有事而提早回家，一个人在空荡荡的传达室内，便开始不听话似的这边报纸翻翻，那边杂志看看。突然，办公桌上的电话响了起来，我刚想转身去叫隔壁的老师，突然又不响了。在当时，电话对于私人来说，几乎是不可能拥有的。伴着好奇的心态，我拿起了话筒凑近耳边，只听见里面像蜜蜂似的“嗡嗡”地叫，听得无聊，便随手按了一下按键。刚想放下，没想到令自己吃惊的“奇迹”发生了——话筒里面竟悠扬地传来了贝多芬的“献给爱丽丝”的钢琴曲。不过那时听到这首曲子时，我并不知道它是什么乐圣作品，什么经典名曲之类的。只觉得那种音乐非常的悦耳，它的动听胜过了我平时所翻唱的那些流行音乐。于是乎，一个人就在传达室内爱不释手地拿着话筒津津有味地听了好几遍，最后直到课间铃声结束才恋恋不舍地放下话筒，匆忙往教室的方向跑去。
也许是对于音乐爱好的使然从而产生了对于电话的好奇。所以，每每去拿信件的时候，都要忍不住多瞧上电话几眼，于是，乐圣的那首曲子仿佛又在自己的耳畔索绕。
就这样，我开始努力地盼着周末的到来，因为，那时学校几乎是一座空城。我就会赶着闲暇的时间跑到传达室的窗边，伸手进去把靠近窗边的话筒拿了起来，然后熟练地按了一下那个按键，那动人心弦的乐音便开始渐渐地弥漫开来，直至终结。
而后，又一而再地一遍一遍地重复着，一遍一遍地欣赏着，那种心情比起田间大丰收的农民也差不了多远。就这样，直到感觉到有人在注意到自己的行为的时候，才心满意足地放下话筒，怀着那份农民喜获丰收的心情蹦蹦跳跳地离开了那里。
然而，好景不长，不知是让学校的有关人士察觉，还是传达室的阿姨嫌那办公桌方位欠佳。没多长时间，便把靠近窗边的办公桌移到了墙边。这样，也终于让自己告别了那段“老鼠偷音乐”的时光。
而今，自己每在用吉它弹奏着那熟悉的旋律时，不经意间总会想起那段难舍的时光，于生命的某种意义上来说，应该算是一段当老鼠的经历，不过认真地想想，倒觉得无愧于自己的艺术生命。真的。
回想着这些岁月长河中的过往烟云，自己发觉自己真的是有那么一点老鼠本性。不过，是天性顽劣也好，本性难移也罢，现在想来似乎都不是那么地重要。岁月的脚步永远匆匆，生命的行程总是向前，过去的风云际会，也许在日后漫长的人生之旅永难回头，如果能在回忆中作为人生一道美丽的风景线，也将是撰写此文之如初的希冀。

创作心得： 写前半部分的时候我是苦笑，而写后半部分的时候我则是偷笑。这样看来，经历的那些日子该是一种苦乐年华的日子，人总是这样，在磕磕碰碰、跌跌撞撞地成长的同时，蓦一回首，总会以为这边风景独好。
不过，孙中山先生的一句话我倒是记忆犹新，“事归有憾终须好”。是的，也挺现实的，想要让人生达到一种完美的境界，有时确实是很难。
本文总字数2317字，段落数24段落，行数75行。

作者简介： 原名庄志疆。泉港区人，系华人作协，区作协成员；《中国化工报》泉州记者站负责人之一。作品发表见诸报刊杂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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