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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燕子]

　　（08年。某月。6号。住院治疗的第2天。因为高考的特殊性，所以还是坚持参加了监考。下午贴了考场号码，赶紧赶回医院继续输液。
　　
　　-----国考的悲哀陪葬品）
　　
　　
　　镜头一
　　
　　四点半，走出电梯，映入我眼帘的是七、八位穿白大褂的医护人员，正围绕着病床上的年轻女人说道着。那女人，和我相隔了三张床。我们一个是一床，一个是五床。女人昏迷着，不注意辨别的话，看着像在熟睡。主治医生正在向女人的男人问诊。
　　
　　你几点发现她昏迷的？
　　上午九点多。
　　九点多发现的？那怎么现在才送过来？男人好象被打醒了似的，连忙改口：哦，好象是十一点多发现的，反正，反正那时候已经要吃中午饭了。男人有点口不择言。
　　医生说，就算是中午饭前发现的，也不应该四点半才送进医院。到底怎么回事？你得提供实情，有助于判断病情。
　　医生，昨天晚上我们俩吵架了。
　　吵架？和病情有关联吗？
　　医生，吵架时，我对老婆说了很重（zhong）的话。所以，我担心她吃了耗子药。男人说话声音里带着明显的哭腔。年轻女人突然坐起来，抓着男人的胳膊就是一口。把医护们吓了一跳。几个实习男医生急忙按住了女人看似疯狂的身体。床是加在过道里的，所以，片刻间就聚拢了一圈寂寞无聊的围观者。
　　
　　镜头二两小时后
　　
　　男人抱着已经下过病危通知书的女人哭诉着：云兰子，你不能死啊，医生说你得了脑炎。我根本不相信。你死了我可怎么办啊？边哭边掏出手机，先是打给自己的母亲：妈，你还在店里？哦，没有啥子，我们正在医院里找医生看。妈，就这样啊。接着打了第2个电话：玉哥哥，你可以叫你屋头的来人民医院帮我照看一下云兰子吗？云兰子得了重病。哦，你屋头的去广东打工了？那就算了啊。第3个电话好象是打给村里老乡的：正山表爸吗？你帮我叫一下我二老子。我有急事情找他。栽秧？你告诉他，让他先来帮我几天，回去后我补他所有损失。哦，你就这样说给他啊。想了想，又打出第4个电话，好象是长途。最终因为手机没有电而放弃。
　　
　　镜头三
　　
　　5个多小时后，年轻女人依然处于深度昏迷中。并且小便失禁，床单顿时汪洋一片。旁边人提醒男人，应该给女方家里打电话通知说明一下，不然将来要找话说。男人一边问正在安置导尿管的护士：疼不疼？（被护士训斥：把人按好，现在不是考虑疼不疼的时候。）一边回敬提示他电话的路人：打啥子打？大不了就是一条人命而已。家里始终没有一人赶来。
　　
　　众人皆惊。无语。做鸟散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