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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燕子]

三．回视小憩

　　 上天入地不过是想象，但有想象总是不错的．自小就是这样，看了武打片幻想飞檐走壁；看了农村片向往田园牧歌；看了古装片又绮思富小姐与穷公子的浪漫爱情．甚至还会在看露天电影的时候，傻呵呵跑到幕布后面，去瞎想转个面儿又该是一翻怎样的妙境．就像今天的自己，走在街上，看见要饭者，总会站在不远处打量观察要者和施者的异同．碰到很老的牵手夫妇或者年轻的牵手情侣，会示以微笑．会在任何一个地方，换位思考和矫正自己。

　　 现在，站在半山腰回头凝望，漫山绿色在石梯左右茁壮茂密，满眼空旷在视线远处伸展，层层石梯阶阶相扣直入青云．山脚下数栋校舍虽已龙钟，但在初春的微寒里，依旧显出那份亲切．新近拓宽的校园油路两旁，沉默了一冬的银杏树干又发出春意．在开学的热闹里，绽出几许生机．天空高远深邃，山顶处两棵雪松枝叶交错，像是在迎我．多好的早晨啊！一时间，竟又一次渴望拥有一双翅膀，借我一双翅膀吧，让我像身怀绝技的侠女一样，裙裾飘飘，飞翔在空中；马上，忍不住做了一个飞的动作，伸臂出去，向左右平伸，闭上眼......唉，才猛然意识到自己已不是孩子，动作已不如孩子一样自然得意了．刹那间，失落感如蛇一样缠绕了自己．

　　那一时刻，才幡然明白了自己为什么每次登山时都渴望飞了．而那份想飞的欲念，并非常人梦中飞翔那样－－是因手脚没有盖上被子着凉所造成．潜意识里之飞，总是定格在攀登的途中．譬如此时的半山腰．站立了，向前看，似乎距离目标相去不远；回头看，似乎还有太多的人落在身后，还有太多看过的景一一略去．自己究竟是向前看还是向后看呢？这样的问题不答也该明白．所以，默默安慰自己，这不过是一次小憩．可以喘气，可以呼吸，可以平静沉稳大喘气，可以调整步伐深呼吸，然后，毫不犹豫地向上攀登．现在才明白，能够确认目标，对于人生而言，算是幸事了．

　　铃声响起，犹如上战场的军号声，它召唤着一颗平常心去履行自己不平常的神圣之举．抬足、向上、攀登，如果累了，就休息一下，只要坚持自己，没有什么做不到的．走着想着，已进教室，扑入眼帘的是几十张那么清鲜养眼的花儿般的笑脸，还有什么不知足的呢！即便再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