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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方衣服]

道 路

北方衣服

我拼命去抓
什么也没有抓着
什么也没有抓到
城市的道路又宽又长
看不清人的脸面

要在山村
手一伸翻开路边
石头竹子看得清清楚楚
没有什么瞒得过眼睛

稻谷玉米
要什么有什么
要多少有多少
堂哥有
婶婶有
村子里的每一个人都有

牛不言放弃
土地自不用说
那是纯净的泥土
没有被坚硬的水泥氧化

春播秋收
农民按季节播种
按季节收割
各人在各自的地上劳作
来来回回

那里没有高高的院墙
风自由自在
从一个晒台吹向另一个晒台
彼此分不出你我

要是换成城里
这辈子怕是回不来
路越修越宽
不知道那里是头
那时到边
就算有那么一天
人回去
心也未必回得去
心一旦弄丢
就难再找回来

路修得越宽人越难回去

城市的院子
比不上自家的园子
种不种菜种什么菜
都由不得我们
城市不是我们的家
城市只把我们当客人看
凡事都得看别人的眼色

山里头说黑就黑到底
黑得干干净净
黑得完完全全
黑是月亮的天
黑是萤火虫的地
路灯争不去
车灯抢不走
霓光挤掉牙齿争的是城市的招牌

工厂上演黑白颠倒的生活
每走一段都会被红灯叫停
连走路都就到监视
我想不通
人们为什么抛弃
脚步如风的山村
跑到这里
接受捆绑
他们在意这里的空气
还是这里的天空

这里
腥味只吸引人
不吸引苍蝇
比如铜臭贪婪虚荣心
它们像一块巨大的磁铁
把人都吸进磁场

面对食物
种植只把植物当食物
购买者爱把食物当享受
种的不值钱
买的才金贵

路修成高速
经过家门口
你上不去
我上不去
我们这些老百姓
都上不去

小小的围栏
把你隔在高速之外
你永远高速不起来
这样的路
修得越多
离穷人也就越远
远到无法逾越

高速之外
被遗弃的轮胎
在拾荒者到来之前
理想会彻底烂掉
只要上车
就有被抛弃的那一天

我要把路带走

土地是农民的依靠
只要把心交给土地
土地就不会种出欺骗
土地是唯一不提戒心
就能面对

土地比小草还卑微
只有肯低下头来的人
才能看见
如高山如大海

农民种庄稼
把土地养大
低价卖给国家
卖给商人
商人把农民养肥的土地
建成天价
卖给农民

踩着
天天踩着
哪一天才能把土地
扛在肩上
跟路一起带走

[何燕子]

有许多句子，单独品读，可能更有哲意。拜读，问好您。

[北方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