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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对死神,我想说----(原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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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燕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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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入时间: 2009/08/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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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章时间: 2009-10-24 周六, 下午12:27    标题: 面对死神,我想说----(原创) 引用回复

  200511月23日(阳历)周三无风无雨阳光灿烂
  
  
  我想记住这个日子,其中,一个最主要的原因是,在14年前的今天(阴历10月22),我们班的牟烟同学出生了,当她哭着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她一定不会想到,在14年后的10月8日,她在继母和生父的陪伴下,前往四川成都的华西医院看病,而且这一看,就被医生下了诊断结果:腹膜厚恶性肿瘤晚期.这九个字是她的母亲在她父母把她从华西带到庐州治疗近一个月后的今天,写给我的一张保留学籍请长假条子上的话,我看着这几个字,没有流泪,我感觉我已经不会哭了,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很薄福,怎么一个班70几个孩子,就一下遇见了两个得大病的可怜的孩子?听完牟烟妈妈的叙述,干巴巴地安慰了几句,然后把家长送走了.
  
  我的心情异常地沉重.坐在座位上,开始幻想死神的模样.
  
  第一次遇见死神的时候,是多年前那个晚上的2点,我还是个读书的傻丫头,寒假回家的第一天晚上睡到5点,我听见灶屋里有人说话,母亲进屋来告诉我:是邻村二叔叔病逝,父亲要我进城去避几天,说我一回家就遇见这样大的事情,怕把我吓坏了,等二叔叔"上山"后再回家.于是,我搭天刚亮的早班车进了城,径直去的大伯家,大伯是父亲的亲哥哥,但因为同父异母,所以大伯当时已经70过了,大妈和大伯同岁,两个人一辈子没有生养,所以一直把我心疼地像宝贝,中午去的,大伯就让大妈给我煮干兔子肉吃,那是我最爱吃的,他们每次都把最好的兔子肉留给我.晚上6点,大伯走路回家,给我看了他收藏了几十年的古董:字画,手表,玉器和陶瓷.这四样是他平生的最爱.所以,我一去,他总会拿出来一一介绍给我,很是自得.做饭的时候,我给大妈搭帮手,大妈悄悄告诉我说,你大伯今年一年已经三次报病危了,因为他的慢性气管炎瘊得歪啊.我只是点头,并没有意识到死神那个时候已经躲在门外窥视我的亲人了.晚饭后,因为天冷,大妈把烧干碳的火盆搬出来,记得大伯当时还说,老太婆,你看叶子就像我们家的女子啊,脸模很同哦.大妈跟着大伯应和着:所以说我最稀罕她来我们屋头嘛.我感觉他们俩真的是夫唱妇随,禁不住想起了自己心里的那个人,跑去给他打了个长达一百分钟的长途.回来的时候,大伯已经睡下,因为我的到来,他们俩分开了,我和大妈睡他们平时的大床,大伯则独自一个人睡在一张单人的小行军床上.半夜近点的时候,我朦胧中听见大妈用手掐着大伯的人中,使劲地喊:文月,文月-----可回答大妈的只是大伯上气不接下气的被浓痰堵住了一样地瘊,没有话语,我也跳下了床,光着脚,站在那张送大伯走的小铁床前,不知道自己可以干什么,更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看着大妈急,大妈喊着我说:叶子啊,快给你大伯揉揉心口吧.我颤抖着把已冻得吓得失去知觉的手伸进大伯的被子里,一时间根本不知道是在搓他的肚子还是在搓他的胸口,我不知道心口在哪里,真的不知道,当时什么都不知道了,大妈又在喊我:叶子,快开灯.我慌手慌脚地却把风扇拉开了,我的天呢,天呢,我吓坏了,一时间我早已经忘记了大伯上衣口袋里的救心丸,外面黑透了,远处的几声狗叫,然后又有几声古里怪气的鸡鸣,我浑身发抖,边哭边在大妈跟前颞颥到:大妈,我找不到灯绳子.短短二十分钟里,我感觉像几十年那么漫长,像一辈子那么漫长,不然,为什么只有二十分钟就让大伯和我们阴阳两隔?我依然发着抖,缩在门边看着伤心地大妈哭着喊着:文月啊,你不能走啊,你不能就这样下台了啊.这个话很强烈很深刻地从那个时刻开始印到了我的脑子里,我从一个70岁高龄的家庭妇女嘴里听见了这句让我最震撼的哲语:人的一生,就像在唱戏.人死了,就好比戏唱完了,下台了.谁都不可幸免.第一次眼睁睁地看见自己的亲人被死神掳走,第一次看着亲人离开而无能为力,那种撕裂般的痛刻骨铭心.
  
  第2次面对死神考虑问题的时候,是在二十天前,这个时候的我已经没有数年前面对时的慌张了,那个早上,我想起一个很久没有消息的大朋友,不知道他近况如何,更不晓得他过地幸福不幸福,而这些问题对于他而言,似乎都不是很重要了,因为他的儿子比我的年龄还大,而他今年已经70高龄,离休前曾经是9届县长的文秘,曾经出过诗集,并有许多我应该喊阿姨的女子们倾慕于他,认识他纯属偶然,是在湖南的某家大论坛上遇见,当时我在那里很书呆子气地做着原创版面的评手,而他当时是个文字儒雅学识渊博的性情中人,每个朋友的回复他都本着宽厚和仁慈及善处的心态认真回复,深得版面中N个MM的青睐,我给老大说,这个朋友很有修养,而且泡网时间久,可以考虑一下哦.后来他就这样变成我的战友了.后来在QQ里知道了他的这些情况,我无条件地给予了这个老人无限的信任.我们成了忘年交朋友.早上把短信发出去的,在晚饭的时候我意外地收到了他的这样一条回复:谢谢问候!出院恐怕要遗嘱了.发"最后一片叶子飘落"后,希望你可以写点缅怀文字给我.谢谢你了.
  我惊呆了,我一时间仔细看了信息,又反复看了信息,甚至还给我的搭班黄老师看了信息内容,我们一致认为,我的大朋友正在医院,并且正在和死神做斗争.我很紧张,突然间感觉这个世界怎么一点情面都不讲,这个与死神搏斗的人是我的朋友,是一个很正直很和善的老人啊,为什么这样残酷?我抑制不住情绪,直接拨了大朋友的电话,听见的是柔弱无力而沙哑的声音,我的心立刻就有了树叶凋零一样的感觉,我哭着说:张老师,为什么这样胡说?胡说什么呢?可能是我不加掩饰的孩子气吧,电话那边的老人竟然安慰起我来.但从那天起,每天早上给老人一条鼓励信息,每个晚上更希望收到他老人家的平安信息.我不敢关机,我很怕哪个早上起来的时候,没有了他的信息,没有了这个以文会友的很惹人心疼的老人.那段时间.我每天给自己的朋友发早安信息,我希望自己给他带去的是快乐,是信心,是勇气,是精神!!二十天后,我终于接到了最希望接到的信息:谢谢你,我终于活过来了!友谊万岁!!我的天呢,我高兴的直跳,我在班里,给我的孩子们笑,他们都不明白怎么了,我只是傻呵呵地笑.放学的时候,我飞一样骑车回家,给我的父母告诉了这件事情,爸爸说,人,活着,活得就是那股精气神啊.战胜病魔,对于一个老人而言,无疑于第2次生命.所以应该祝福他.不必写什么缅怀文字,这样大的喜事理当庆贺才是.父亲的一席话,让我更深得感悟到了生命的价值.死神,并不可怕,可怕的是我们没有面对和战胜的勇气啊.可以看见大朋友平安的信息,对我而言,真的是很大的鼓舞.我不会说话,也喊不出口号,但我有一颗很温暖的心,我希望自己幸福,更希望我的朋友们幸福,这个话即使没有事例说明,也来自真心.我的大朋友也在这里赐贴回贴,真希望一直,不,是永远,在这里,在我们的精神家园里,可以看见你仙风道骨般自若的深情文字,和你优游儒雅学者般神定的生活姿态啊!!你是一定可以做到的,对吧?!!
  
  而今,在这样一个特别的日子里,在我的学生牟烟生日之际,我想写这样一篇没有修改过,没有加工过,没有润色过的哑巴素文,不想猜测恶性肿瘤这样的病有多么可怕,更不想回想亲人离去时的揪心裂肺,也无论我的大朋友如何面对困难如何战胜死神的英勇与可敬.我只想在这里,在这个我们的精神乐园,在这个与世无争的没有尘埃的原创净土上,为我的朋友,我的亲人,我的孩子们,暖暖地说一句:保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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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燕子的博客:http://blog.sina.com.cn/yuandingm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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