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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 狂 人 日 记

何 朝 东

史先生的论文出名了！他的《论林黛玉头发》在海内外引起了轰动。这个重大科研成果让大家吃惊不小。一些人说：“这可是一个尖端课题啊！史先生能攻破，真是不简单啊！好多专家也没有攻破的哟。”有的说：“那些没有能力的人才去研究头发以外的课题！”而史先生把林黛玉的头发根数也研究出来了！不简单！不简单！不简单！真乃奇才也！
这么一来，史先生便成为了大名人。他的专著《关于林黛玉的头发根数考》也成了大家都想知道的重要文献。不知是谁，把此论文的内容通了出去。（后来才知道此公是出高价让别人通出去的。）此奇文又在社会上引起了轰动。
某大学中文系的教授得知这个史先生的大作后，决定邀请史先生前去向他的学生作此头发的科研报告。史先生从来没有向大学生作报告的机会。他没有想到他这篇学术论文居然引起了如此大的反响。他更没有想到自己还要到大学去作学术报告。
去的当天，他专门包装了一下自己。本来不戴眼镜的他，特意去买了一副金丝眼镜戴上。他当然知道，如今这个社会是以貌取人。人靠衣装。而戴眼镜的就是知识份子。所以，那副眼镜可是重要的道具。他还专门去弄了个学者的公文包来夹着。这样一包装，活脱脱的大学者就化装完成。那大学者的派头也出来了！
当他以这副打扮出现在大学课堂上的时候，同学们对如此的大学者当然抱以热烈的掌声。此史先生心里乐孳孳的自不在话下。他神气地走上讲台，把手中的公文包一放就向主持人点了一下头。主持人马上对同学们说：“同学们，今天我们真是有幸。我们终于把大学者，红学专家史先生请来了！史先生非常忙啊！继研究林黛玉的头发以后，史先生又开始研究袭人的头发了！他可是我们当今的著名红学专家啊！大家欢迎史先生为我们作报告！”
下边又是一阵掌声。史先生干咳了几声后，就取出了他熬更受夜写出的那篇学术报告。他此时想起了在电视中看到的学者作报告的样子，也就模仿着。他慢条斯理地开始了报告。“同学们，这个林黛玉乃一大美女也！这样的美女能离开头发吗？人们说：人靠衣装，可我却认为人是靠头发装。没有头发成什么？不成为和尚了吗？而美女是要靠头发的装扮的！而美女的头发样式更加重要。大家说是不是这样啊？”
下边的同学都回答说：“对头！”
史先生又认真地说：“这个林黛玉长了一头又黑又长的头发。而且，还非常的多！”
这时，下边一个学生问史先生：“史先生，这个林黛玉长了一头又黑又长的头发，你是如何研究出来的呢？是不是在挖她的坟时，你亲眼看见的？”
史先生马上摆了摆手说：“不！不！不！如果这个林黛玉如那马王堆的西汉古尸存了下来，那她的头发自然就一目了然了！这还有什么研究头呢？我的研究成果之所以重大，就是在不见这个林黛玉的情况下研究出来的！”他特别把那“研究”二字说得非常重。他生怕别人不知道此问题是他研究出来的。他清了清嗓子说：“我通过研究发现这个林黛玉的头发有一万八千二百五十七根！在她死的时候，头发就只有一万五千多根了！这是为什么？她为了与那贾宝玉结合，害了相思病啊！同学们，这个相思病可厉害啊！它竟让这个林黛玉的有方掉了三千多根呀！这可不是小数啊！同学们，您们有这种体会吗？当年伍子胥一夜气白了满头的头发，可他没有掉一根头发啊！而这个林黛玉却掉了三千多根头发啊！三千多根头发啊！”
这时，下边的一个同学又发问说：“史先生，这个三千多根头发是如何研究出来的呢？”
史先生一笑说：“哎！书中对这个林黛玉梳头的描写已为我们找到了答案啊！她每次梳头都要掉十几根头发。一个月就是几百根头发。上了十个月不就是几千根头发吗？这可是我研究的重要内容啊！”

下边的同学听后，有些茫然了起来。而史先生却振振有词地，添油加醋地讲了两个多小时。大家终于才松了口气。听完了他的这篇伟大的学术报告。当同学们抻着懒腰，打着哈欠走出去后，史先生就被记者尾追了起来。有记者问他：“史先生，您除了研究这个林黛玉的头发外，还研究什么呢？”
史先生想了一下说：“当然我还要继续深入地研究书中那些丫鬟的头发。这七十二钗的头发已列入了我的研究计划。向大家报告一个好消息！大家在不久的将来就可以看到我对袭人头发的研究论文了！”
记者们听后，纷纷议论了起来：“看来，史先生研究女人的头发有非常高的造诣啊！”
自从史先生到大学做了报告后，他就清高了起来。现在在他的眼睛中除了他是个人才外，其他的通通都不是人才。对那些作家他也眯着眼睛说：“他们在我眼里只不过是些下流人而已！”
他一天天地狂了起来。
这天，当他与几个朋友聚会时，他接到了一封出版社来的信。他一看幸喜若狂。他举起信对朋友们说：“大家看吧，我的专著要出版了！”
大家也高兴地向他祝贺。他洋洋得意地折开了信，并大摇大摆地取出了信签。当他仔细一看那信，他那脸上立即就来了个晴转阴。原来上边写着：“史先生，你好！你的论文我们看了，觉得有些偏。所以不用！红学研究是严肃的科学，这种课题有些庸俗，所以，不于采纳。谢谢！----。”
这时的史先生才象奄了气的皮球一样，傻傻地望着天空，半天也说不出话来。

[刘云云]

　一个无聊文人的出丑记。用“狂人日记”做题目，与故事内容不很贴切。——个人浅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