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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剑啸的评论(小的\新的\关于五省诗人的五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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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剑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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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入时间: 2006/04/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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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章时间: 2006-7-31 周一, 下午8:15    标题: 李剑啸的评论(小的\新的\关于五省诗人的五个) 引用回复

李剑啸的评论(小的\新的\关于五省诗人的五个)
(一个孤独黯哑着的喉咙) 评云南聂难的诗歌 《 聂 难 》


《聂 难》

(云南)聂 难


一个久已停止写作

久已不再诉说的歌者


如今,聂难有些迟钝

面对春暖花开、大雪纷飞

面对骄阳似火、遍地落叶

聂难惟有痛苦和伤心


聂难曾经天马行空、行云流水地

写诗作文

曾经像一个王一样

坐在诗歌的王冠

2005.9.9



老实说,喜欢上这首诗是没有来由的。黄昏来临,暗淡面容,在电脑幽蓝的闪烁之间,头昏昏沉沉,肚子已饿得咕咕叫,这时恰似一束西斜的太阳光,聂难的诗歌从背后袭来,如水如镜,照亮我日见疲倦的灵魂。

象一支针轻轻跌落,聂难的述说是低微的,“面对春暖花开、大雪纷飞”、“面对骄阳似火、遍地落叶”,“聂难惟有痛苦和伤心”。痛苦过什么,或者说曾经为什么流泪,四季的轮回中,是谁?就这样仓促地选择了缄默不言,选择了暗自伤悲。象一支针悄悄立起,聂难的述说又是尖锐的,我分明感受到它的锋芒逼近,刺痛我的冷漠和麻木,“一个久已停止写作//久已不再诉说的歌者”,就这样,在晦暗的光中,渐渐瞪大了眼睛。

究竟是在哪里出了差错,一个“曾经天马行空、行云流水地写诗作文”的诗人,却“久已停止了写作”;一个“曾经像一个王一样//坐在诗歌的王冠”上的歌者,竟“久已不再诉说”。爱情、社会、生存,战争、死亡、虚无,抑或金钱,抑或政治……如此种种,在聂难这首有着自画像性质的短诗中,没有了答案。强大的阴影,累累的暗伤,却怎么也找不到一个出口。

叙述戛然而止,留下了许多空白,这便是这首诗的成功之处。短短的十行诗,总共不足百字,却写出了一个人或一群人的思想和生存。急迫而忧伤的基调、深沉与内敛的激情、节制的白描手法、近于口语的表达,将“如今”与“曾经”的鲜明对照,将“停止写作”、“不再诉说”的无奈与忧伤,全表达得淋漓尽致。至于“不再诉说”的原因或理由,因为留白,相信一百个人是会有一百个答案一百种解读的,作者不说,也就不必苦苦寻证了。

这个黄昏,落日煌煌,在聂难寂寞而黯哑的喉咙中,我看到的是平和文字背面的刀光凛冽,和凛冽背后伤痕累累的我自己。

(李剑啸于2006年7月6日)


(卑微而快乐地歌唱) 评浙江虞文浪的诗歌《小草们》


小草们

虞文浪


在这一座城市生活了这么久

我还没好好停下来,仔细想想曾经做过的一些梦

这些瞬间被淹没而又时常浮起的梦


今天,我被小区那片草地上的小草们深深打动了

这些弱不禁风的草

不知姓名的草

这些手挽手的草们

在阳光里灿烂微笑

一辈子也不离开泥土的草们



象一滴眼泪轻轻滴在纸面上,这是虞文浪的声音;象一支羽毛高高扬在空气中,这是虞文浪的梦想。为生计整整奔波一天之后,在单元楼六层闷热的屋中,能够被《小草们》吸引,起因大概就源于它轻轻而又高高着的清新和真诚,源于它的自然和流畅。

“在这一座城市生活了这么久//我还没好好停下来,仔细想想曾经做过的一些梦//这些瞬间被淹没而又时常浮起的梦”…….每个人的心中都曾经有梦,并为着这个梦苦苦追寻,可在现实无情的背叛和打击中,在汹涌的一浪高过一浪的追逐中,我们渐渐停不下脚步,到最后竟然说不清自己要追寻的到底是什么。动荡不安的社会变革,灯红酒绿的城市浮华,离乡背井的流浪漂泊……在物质的重压下,在精神的泥沼中,我们奋斗,我们抗争,我们挣扎,我们苦闷,难道,只是为了追寻一个色彩斑斓的梦,一个“瞬间被淹没而又时常浮起的梦”?

而我们的生存到底如不如一棵随风摆动的草呢,那么自由,那么生动,那么自然地与大地是紧紧相依,透彻着的、肥皂泡般绚丽绽放或层层破碎的理想面前,“这些弱不禁风的草”、这些“不知姓名的草”、“这些手挽手的草们”、这些“在阳光里灿烂微笑一辈子也不离开泥土的草们”,究竟比我们的貌似强大、比我们的标新立异、比我们的追名逐利要快乐多少呢?

感谢虞文浪,是他,用他的《小草们》轻轻拨开季节的粉尘,让我们看到生命的真实和痛;感谢在小区那片草地上灿烂微笑着的小草们,是它们,用卑微而快乐的歌唱,在最显迷失和困顿的夏日夜里,给我的萎靡强有力的一击。

(李剑啸于2006年7月14日)


(一首生动别致的爱情诗)评江西石冰的《我和一个女人在楼梯弯处相遇》


我和一个女人在楼梯弯处相遇

(江西)石冰

上帝还在酣睡、没发现
我和一个女人在楼梯弯处相遇
当时我坚持向上抖动
她挪开一些台阶向下删除
我们的目光相距约三公分、没细节
我还未经她获准就已偷偷的恋上了她

上苍的爱神怎么就没看见
我和一个女人在正负擦肩走过
我绅士的用脸向她微笑
我们虔诚的握手分别
楼上没有行走、跺脚和东西落下来的声音
楼上的椅子再也没有挪动
我也未能再一次敲开她的房门
就各自收藏住露珠霜冻的记忆

被撂倒的爱情代表冬日
冬眠悄悄起身而失眠
她走了以后我才醒来
把这篇含泪的诗写完
写在她能看得见的地方
那逐渐云淡风轻的天上
我的诗希望她能看懂
我不想念出她的名字
相信幸福的春天天总会是蓝的


一首好诗是可遇而不可求的,这,正如石冰“相遇在楼梯弯处的爱情”。当“上帝还在酣睡”,“当我坚持着向上抖动”,当“我们的目光相距约三公分”,这样的爱情和这样的诗便毫无遮掩的呈现在读者的眼前。

真实的爱情是不需要技巧的,这正如石冰的爱情诗《我和一个女人在楼梯弯处相遇》。没有玫瑰花,没有相思豆,没有传统和现代爱情所需要的道具,没有传统或现代爱情诗所需要的意象、修辞和技术手段,在“上苍的爱神”都“没看见”的时刻,在“我和一个女人在正负擦肩走过”的时刻,近乎白描的叙述,流畅似水的情节,一首生动别致的爱情诗就这样悄悄诞生了。

这首诗写的只是一个场景,除了“我坚持向上抖动”,而“她挪开一些台阶向下删除”,除了“我们的目光相距约三公分”并且“我绅士的用脸向她微笑”,整个过程并“没细节”的过多展示和异常煽情的表达,不见她的说话,不见她的眼神,不见她的心思,甚至连她的美貌也看不见,而“我还未经她获准就已偷偷的恋上了她”,而铭心的爱情就这样仓促来临,而这样的爱情诗就这样令人动情,一下子打湿我们的爱情。

“楼上没有行走、跺脚和东西落下来的声音//楼上的椅子再也没有挪动”,这样寂静的时刻,对于爱情,任何的评论都将显得无力和徒劳。而对于这首诗,如果一定要绕舌下去的话,我只想希望诗歌的语言和表达能够再雕啄一下,以更接近一首经典的距离。并在最后问好作者。

(李剑啸于2006年6月23日)


(一首诗和一个时代) 评论山东陈亮的诗


-<<北平原>>16首选一之:集 市


放像机似被按上了快进键:舌头、嘴、表情

手势、腿脚、声音、货物像被上紧了发条,速度在

加快。色块模糊着错动,世界乱成一个绳团

按慢进键:一个钱包被三只手牵去,大盖帽下

射出的目光,怀疑着给每个身体五花大绑又松开

一个鸡笼被撞翻,满头火苗的公鸡窜上了树梢

狗在下面大声威吓,也不灵验。一头牛眼球血红

越睁越大,那张脸在变薄,薄,像一张见不得光的纸币

四处寻找缝隙。一头猪被当场击杀,剖开肚腹

刀在发抖:一个复仇的心型定时*,在有节奏的

响着倒退的脚步。一个商贩在哭泣,泪珠摁不住

一张尖叫着要跳起来的罚单。一个临时抽奖台

大喇叭的嗓子在冒烟。像一辆巨型收割机,在收割

那些自动迎过来麦穗。按恢复键:蚂蚁们开始消散

一排排工事抬头喘息,密集的子弹已经撤离

拾垃圾的老人自角落里复活,正要打扫和清点


面对陈亮的这样一首意象纷呈、异质杂糅的诗歌,首先我想急于表达的并不是自己对这首诗歌有多么喜爱,而是想说过去自己对诗中表达的现实种种曾经是多么的麻木和忽视,以及自己对这种题材和写作手法是多么的不擅长,以至从未写成过这样的一首好诗。

而作者对这一切却有着超强的感捂和驾驭能力,面对动荡变化的纷繁时代,他以惊人的准确把握。如冷峻锋利的手术刀一般游走在浮华的表象之上,丝丝入扣,精确到位,直至全面剥离出异化的、混乱的、痛楚的,甚至是有些血淋淋的真实来。

全面市场化、经济化的进程是建立在大多数人相互竞争和独立奋斗之上的,有成功,有失败,有挣扎,有血泪,温情脉脉的表象之下是无序、盲目、苦闷和扭曲,如此汹猛的的冲击力连一个普通的集市也不会放过。驾驭这样一个宏大的题材,作者并没有用惯常的手法来表述,没有直接的批判和简单的抒情,那样只能陷入苍白、空洞和滥情。他独辟蹊径,以一台放像机的快进、慢进和复原,密集地展现出北平原上一个无名集市的一天或一个时刻。大量的名词、节制的抒情、纷繁的意象、准确的把握和表达,在充满反讽和冷抒情的冰冷表象下,市场化时代生存的种种,被一台小小的放像机循环放出,看似“无厘头”的表达中,映射出的却是有关生存、命运、精神、秩序等诸多思考。

这是一个娱乐化的时代,连诗歌也不可避免地具有了娱乐的特征(囿于篇幅,不细阐述)。在这首诗中,娱乐的眼睛就是一台精巧的放像机,在它的解构和重组下,在它客观的角度和近于戏謔的视野中,我们日常熟视无睹的事物被放大和变形,市场经济以来,现实的物化、异化;个体的焦灼、孤立甚至恐惧;拜金主义、贫富分化、生存挣扎、精神空虚全被收录成象,然后用不同的速度和方式释放出来。因而这首诗是具有极强的时代特征的,同时由于它“娱乐的眼睛”的作用,相比较其他同类型诗歌,这首诗也是具有文本意义的。

诗意、哲理,讽刺暴露,全在陈亮的放像机中还原出来。“对于这个快速发展的时代,我还能够说些什么”,在放像机的快进与慢放之间,在一个普通集市中多么平常而相似的一天里,所有的表象和深层的思考全都变形和解构,一 一 还原出它本来的面目。至于陈亮和他的这组诗歌,以前好象在什么刊物上见到过,或者根本没有,时代伟大,人生动荡,原谅我实在是记不清楚了。就是这样,“按恢复键:蚂蚁们开始消散”“一排排工事抬头喘息,密集的子弹已经撤离//拾垃圾的老人自角落里复活,正要打扫和清点”。

就是这样。

(李剑啸于2006年6月8日)


(时光的暗伤)评论安徽孙启泉的诗歌《一个图书馆工作人员》

《一个图书馆工作人员》

(安徽)孙启泉


我在图书馆上班

一日三餐

每天守摊  度日如年

印满美女 名流 恐怖分子

的杂志 灿若桃花

置身其中 我无动于衷

闻不到书香

也许离它们太近

厮守太久 彼此厌倦

我心中没有它们

它们也当我不存在

每天我都得给它们和读者挪出位置

将室内和书架打扫干净

偶而也能静下心来

和它们和平相处

看看漫画 找几处名人的隐私

像有着偷窥癖的男人

更多的时候 我无所事事

打着哈欠 心神恍惚

像一个行将就死的人

他的幸福生活

就是无疾而终


这是一首轻质的诗歌,它的语调是轻的,它的基调是低的,它的方向是向下滑翔着的。一个图书馆工作人员,一个被命运捉弄的小人物,在满是“美女 名流 恐怖分子”的图书馆里, “每天守摊  度日如年”。 命运操纵着他,他也操纵着命运,每日“将室内和书架打扫干净”,不是因为对神圣、权威、力量和美的虔诚与崇拜,而仅仅是为了“给它们和读者挪出位置”。不仅“度日如年”,不仅“无动于衷”, 不仅“彼此厌倦”,而且还终于“能静下心”开始“来和它们和平相处”,以至于能“看看漫画”“找几处名人的隐私”来。一个或许曾经满怀理想的人,一个可能包含激情的人,在无情的尘沙与流水面前,终于被时光哑然击伤,他举着曾经握满希望的手,用一块漫不经心的陈年抹布擦来擦去,“打着哈欠 心神恍惚 // 像一个行将就死的人”。

而在轻松叙述的背面,却充满了强大的压力,平静中蕴涵着的巨大波澜,直逼得人落下泪来。愤闷、苦痛、挣扎或者抗拒,还时不时地与神圣的历史、庄严的人物开点小玩笑,让他们蒙尘,让他们重新排列,让他们深陷水火,或者让他们在黑暗的屋子里哑然失语……然而这一切又到底能有什么用呢?在一个令人鼓舞的伟大时代里,在一个美女、名流、恐怖分子领袖着的世界中,就算是再优秀的“图书馆工作人员”,还不是只能被光明灼伤,只能被阴影遮蔽,只能被遍地崇高和冠冕堂皇弄得“无动于衷”和“彼此厌倦”。一个连自己的命运都控制不了的小人物,一个在史册林立的图书馆中“闻不到书香”的管理员,除了忙于简单的“一日三餐”,除了“无所事事”着“像有着偷窥癖的男人”,又能做些什么?!自我的感受总是屈从于伟大时代的要求,微薄的理想饱受现实的歧视和折磨,时代的喉咙中他终于以微弱的声音告诉全世界说------“他的幸福生活 // 就是无疾而终”。

这首诗是轻松的,浅层叙述、口语化、压抑的抒情、反讽、间或还有点冷幽默,然而读起来却沉郁而有质感。《一个图书馆工作人员》一天或一生的一个或若干个生活片段,淋漓出当下经济社会的重压下知识分子内心的焦虑、苦闷、无奈和挣扎。时光带给一个人的伤害是无声的、缓慢的,从崇高到卑微,从理想到现实,从世界到自我,从生到死……现在,当这样一把剑渐渐锋利地逼来时,感谢在安徽的孙启泉先生,他以他的智慧和诚实,让我们看到流年中的衰与荣,看到了生活的真实和真相。


(李剑啸于2006年6月1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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