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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释行者]

第五卷: 爱意无间

画外音：
每晚，我用苍白的文字，为你点燃希望。
我打开心窗，让你在我心的沃野种植梦想。
认识你后，我不再是一只孤飞的大雁，我知道在远方的异乡，也有一只雁儿，在细细地聆听着我的心事，在用心感悟着我生命的精彩。

第十三章、2006年1月30日上午8时
(农历2006年正月初二)
新年好！这么早？才八点钟哎。
你男朋友没有一起来？他去买菜？哦——今天中午请他爸爸、妈妈和姐姐到你那吃饭？不是在你爸爸、妈妈那里？
那你就不要来了啊！
你怕你上班之后太忙，抽不出时间来？我明白。
是啊！昨天谈了一些题外话。我以为你们没有时间逗留，要去拜年啊！就没有讲了，那知一谈又是两个小时，要知道你们不急着走，就讲一段多好。
那——现在，我们就开始工作，十点你就回去吧？
好，今天就讲我即将要离开他，离开外婆，离开这个让我梦牵肠绕了三十年的苗寨。因为，两个月的暑假很快就结束了，要回去上学。
在我离开前，我专心地帮他画了一张十六开画纸的肖像，我小心地用塑料纸裹好，塞在村寨口大榕树树干上比较高的一个小树洞里。
我想看看，我走后他会不会常去大榕树下，想念我们从相识到相知、相恋后，常常早晚呆在一起的日子。
如果他取走了画，就证明他常来大榕树下怀旧，就会找到我为他画的肖像和上面我写的：阿华我会永远想念你！
到时，他就会明白我的心！
早上接到爸妈打到大队书记那里的电话，讲是八月三十日的下午，叫人送我去公社，然后由公社的张秘书再开车送我去三十里外的一个火车站，爸妈在那里等我一起回省城。
日子过得好快，两个月就这么匆匆地过去，又要上学了。
唉——要是，要是可以不上学？就可以常跟他在一起互相学习，相互辅导对方，练习自己的专长多好啊。
俗话常讲:好花不常开，好景不常在。
要上学了，这是件不得以而为的事。
晚上，我吃完饭，就跟外婆讲，要去阿华家，跟阿华学最后一晚二胡。
因为，我早已向外婆讲清楚了这件事：晚上，我在跟阿华学二胡；早上，我教阿华画画。互相学习，不用交学费，大家都实惠又开心。
外婆听我拉二胡，的确比原来好听许多、顺耳很多，认为我没讲假话，也就没讲什么，当然同意我最后一晚去请教学习，顺便告个别。
是啊！日后，还不知什么时候，才能再见一次面呢？
我又穿上了第一次见他时，穿的那件白色连衣裙，其实，我知道，整个夏天，不，不，应该讲是整个暑假，我的衣着成了苗寨的一道亮丽的风景线。
虽然，少数民族的服装花花绿绿，我承认是好看。
但那些都是自家织的粗布，那能与我的服装比，我的连衣裙穿在身上，那可是又薄、又凉快、又好看，让那些贪靓的苗家妹子和汉族女孩们羡慕死了。
我蹦蹦跳跳地来到了阿华家，径直推开他的房门，见没有人在，我也懒得叫。
说真的，并不是我真的懒得叫，而是这一叫，他爸爸、妈妈知道了，又来跟我客气一番，让我好不自在。
我取下墙上的二胡一拉，阿华不就知道是我来了。
可是，我将整首《二泉映月》拉完了，也没见阿华出现。
为什么会是这样？
我连忙放下二胡，一间屋一间屋地寻找，不仅未见到阿华，连他爸爸、妈妈也不见踪影。我不知道是否出了......
我心里“咚——”的一下，好象跌落一块大石头，心疼了一下，又好象被什么蛰了一下，难到他.......难到他家……
我再也忍不住了，在他家呆脚楼上，向着四周拼命地喊：“阿——华——！阿——华——！你——在——那——？”
我的声音又尖又脆，又响又亮，顿时群山回应，一声声回荡，传得很远、很远，整个苗寨的人，估计都差不多听得到，可就是不见一个阿华家里的人出来解释。
他全家人去了那里？到底出了什么事？难到真的……？我的心一下冰凉到了低谷......
在阿华家吊脚楼的楼梯口，就这么傻傻地坐着，我都不知到底坐了多久，直到月亮入云，星星稀疏，寒意侵身，我才缓缓起身，刚要下楼，见有人打着手电筒来到吊脚楼下。
“谁——？”我赶忙问道：
“是小琴吧？我是阿华的爸爸！”来人用手电照了一下我，说道。
“是伯父？那——阿华呢？”我着急地问。
“下午他赶牛回来时，被一头牛挤下一个陡坡，好象是跌断了脚，现正在医院拍片哩！我回来帮他拿一些衣物，他叫我早点回来，原来他早知道你会来找他？”
“那——伯父！赶快带我去看看他吧！”
“明天早上我带你去好吗？”
“不！伯父！今晚就去吧？明天我爸爸、妈妈就到火车站接我，要回去上学了啊！”
“太晚了！”
“不怕！帶我去吧？伯父！”
“确实太晚了！这山路又难走……？”
“那——这样吧！伯父，您也辛苦了！走了十几里山路。还是我自己去吧！再见！伯父，请早点休息吧！”
说完我飞速下楼，就要赶回外婆家。
“等等！这么晚了你一个人去？”
“对啊！”
“唉——还是我陪你去吧！”
“那好！我们一起帮阿华收拾吧？”
“好吧！”
阿华爸爸就帮阿华挑了一件短袖、一条的确良长裤、一条短裤，还带了几本书，简单地装在一个小旅行包里，就要下楼，我赶忙取下阿华那把二胡带着，他看了我一眼，也没有说什么。
下了楼，阿华爸拉着我向村寨外走去。
被阿华爸拉着手，我心里一阵激动。阿华爸心很细，是怕我看不清路而跌倒，他的关心、他的细心，真的令我感动，我不好出声，只有乖乖地跟着阿华爸走。
“小琴，去跟你外婆打个招呼吧！不然……”
“好的，那麻烦您等一下我？”
“不用，我陪你去，你外婆才会放心啊！”
“也对！还是伯父想得周到！”
有阿华爸陪着，外婆果真答应让我去看阿华，还让我也带上一只手电筒，怕万一阿华爸的手电筒没有电池，那不就惨了。
黑灯瞎火走崎岖山路没有照明，不摔死也会跌残废，所以，我赶快接过外婆递过来的手电筒，连忙道谢：“谢谢外婆！”
“好了！天太晚了，快走吧！路上千万要小心啊！王教授！麻烦你路上多照顾我这外孙女，多谢了！”外婆反而不再唠唠叨叨，边讲边推着我出门。
“外婆请放心！我一定看好小琴！不会有事的！”
“我们走吧！外婆再见！”
我怕外婆再说什么，拉着阿华爸走了。
晚上走夜路不比白天，得全神贯注地盯着这本来就不平坦的山路，这条山路弯弯曲曲，忽高忽低，时宽时窄，崎岖不平，一不留意踩空一脚，轻者也会断手断脚，重者……
为了早点见到阿华，我根夲不感觉有什么好害怕的，跟在阿华爸的身后，高一脚低一脚地向公社卫生医院走去，心里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尽快在阿华睡觉前赶到。
我觉得此时的我，好象有许多话要对他讲。只要能见到他，再辛苦也没有什么！
“小琴姑娘！你真有心！路这么远，又这么难走，天还这么黑，都要去看他，真得谢谢你！对我们阿华这么好！”
“伯父，别讲客气话！阿华是我的老师，他有事我心不安啊！去看他也是应该的，再讲我明天就要回省城读书了，不见个面，告个别，我于心不安哪！”
“难得有心！在这个年代……还有你这样的人……”
听阿华爸的口气，在这么个年代，难到就没有有情有义的人了？不会吧？
“伯父，其实世上还是好人多啊！您们一家就是啊！”
“多谢小琴看得起阿华！看得起我们一家！多谢！”
“伯父，您总是这么客气？”
“你对我们一家人这么好！说一句谢谢是应该的。”
“是您太客气了！难怪阿华那么懂事？”
“小琴，你说话真甜！”
“伯父，我不会讲话的，我讲话从不经大脑想的，日后有什么地方讲得不对的尽管批评啊！”
“小琴你真懂事！”
……
我与阿华爸爸就这么客气地边对话，边小心翼翼地在唯一的手电筒光亮照射下，行走在这黑夜中的山路上。
……
老朋友，你——不用担心！
我只是感觉有点透不过气来，不要紧！休息一会就好了！
打氧气？
不用，让我再坐高一点，过一会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