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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园北望]

文/广州 崔世林


莲花山看观音佛像

无法象你，站在三界之外
我在这里，看众生膜拜，看零丁洋悲沉
感觉自己象一粒“渺小”，遍体生凉
你法相妙曼，净瓶端庄，莲台高耸着出世的身姿
多么葳蕤。此时的一泓南海，退守
在一篇般若波罗密经文以内，水印拓跌
我尝试拈指，极度生花，不可愈越法门
看不到三千虾兵，五方游神
他们在波平浪静里，或者归隐，游刃无踪
我只看到自己，黥首垢面，彰显在尘世茫茫
从何处来，向何处去，不得而知


念奴娇

我铺陈了民国的那个黄昏
吊桥如戟般狼突。一朵牡丹
象尘世的忧伤，郁郁独发
你举目向浮云。身世，象一滴泪那样失落
此时，人间伤重。你的双鬓雾湿，状纸陈旧
提起父母的苦难，无语对童年
你说桥头，最适合掠过燕子；说沧州
拈指无涯。只我知道，最重要的是
我们已远离神话时代，无法让我跺一下脚
在身后的天空，就为你
造一轮清辉的圆月


红旗谱

那一晚趋于黑白，星光不剩。火把白色
红旗黑色。呐喊声潮起时
母亲一辈子压低的眼光抬起了一次
我抖开旗帜的族谱，墨迹湿润。第一次
发现粮食和菊花需要夺取
人群来了又去，人间不可或缺，大浪淘沙
有些镣铐象铁制的豆瓣，适时熟落
父亲再也没有回来。下半夜，我开始著书，立传
此时不需要睡眠和咯血的烟叶。马匹声远了
风声猎猎，刮痛尘世的暗
月儿，象夭折的妹妹
叫我“哥哥”时，那微微露出的小虎牙


九月

九月，时令未尽。人间已垂垂老矣
祸事连连。父亲，你乳名重阳
生于九月初九，又逢九月初九
此时，不用担心王师北定中原日
也没心事还来就菊花。你借假寐
默念南方我的打工家书；又趁秋高
目光搜寻大雁飞过，菊花不插满头
最不该，你归置黄昏
在场院清点风干的乡愁与悔悟
此时，暮色尚明，天涯未暗
你拄拐，撒网不及，眼睁睁
看一对孙子，腾空而起,化身为雁
嗷嗷地向南

[江南雨]

你拄拐，撒网不及，眼睁睁
看一对孙子，腾空而起,化身为雁
嗷嗷地向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