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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于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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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于蓝
城市就像夏天暴风雨前迅速膨胀的乌云，从远处铺天盖地而来，昔日青翠鲜绿的充满生命绿色的庄稼地，瞬间就被一座座没有生命的水泥大楼侵占了，原先的房子当然也被拆掉了。地处城郊的三十里铺镇也要拆迁了。通知一出，大部分居民很快就都搬走了，其实，很多的人早都渴望着拆迁，因为拆迁后不但可以拆掉原来破旧阴暗杂乱无章的旧房子，可以得到一笔安家费，而且还能住上漂亮的商品房，做一个真正的城里人。就是有人不愿意搬，除了极少数人外，有些人其实不过想多要一点拆迁费。所以，拆迁工作还比较顺利。但到最后，却出现了麻烦，有一对八十多岁的老夫妻，他们既不要钱，也不要房子。无论拆迁工作人员怎么做工作，他们就是不搬。
老头子一句话也不说，老太婆就是一句话：“不能搬，小柱子从小就在这里长大，搬了家后，他会找不到家的。”
这一对老人，老头子已经八十一了，老太婆也已经七十九。老头子看人的眼光有点呆滞，盯着人半天不眨一下眼睛，看得人的心里直发毛；老太婆的眼睛总是低敛着，平时半天不抬一下眼皮，只有说话时眼中还闪着一种光泽。他们的房子已经很久很破了，屋内光线很暗，要是别人早已巴不得早拆了。
但面对着这样一对高龄老夫妻，工作人员无可奈何。人们以为这对老夫妻老糊涂了，因为人到了老的时候，在心理和行为上，往往就象孩子那样任性、天真和幼稚，或者人们干脆就认为他们是患了老年痴呆症。
对这样一对老人，拆迁工作人员实在是一筹莫展。真的是拉也拉不得，碰也碰不得。工作人员只好问他们：“小柱子是谁呀”？
“……”老夫妻俩谁也不说话。
“谁是小柱子？”
“……”,停顿了一下，老太婆抬起头来看了工作人员一眼：“小柱子……小柱子。我儿……”
“小柱子是你儿子？”
“啊？……”老太婆抬眼看了一下工作人员的脸，又停顿了一下，“嗯。”老太婆点点头。
“你儿子在哪呀？搬过家以后，他一定能找到家的”工作人员说。
老太婆说：“找不到的，找不到的，他从小就在这长大的。”
“我们帮你通知他，等你住上漂亮的房子时，我们打电话通知他来，现在，找人非常方便，一个电话就行了。”
“找不到的，找不到的。”
“你儿子在哪里？”工作人员问。
“不晓得。”老太婆说。
“不晓得？”工作人员一脸的迷惑，这对老夫妻真的得了老年痴呆症？
“嗯。”老太婆点了一下头。
工作人员真的没有办法了，甚至有点哭笑不得。
过了一会，老太婆喃喃地说：
“下雨，下雨，国民党把我儿拉走了。叫小柱子去帮他们搬什么东西……
“我儿那年十三岁，我儿长得高，就像小树那么高。我要在门前在等着我儿小柱子……回家，家拆了，小柱子就找不到家了。
“你看那树，小柱子就跟那树一样高。”
——工作人员往外一看，看到门前有一颗有好几层楼高的大树。
老太婆眼中噙着泪水，老头子在一旁叹了一口气。
老太婆接着说： “那树，他经常爬。吃早饭的时候，他把地主家的牛拉过来，就拴在树上。”
说着说着老太太眼中的泪水大股大股的流了下来。老头子也在一旁抹眼泪。
原来，这对老夫妻的儿子，1949年时才十三岁，当时在给地主家放牛。一个风雨交加的夜晚， 被国民党军抓到台湾去了。尽管到现在仍然毫无儿子的一点音信。但这对老夫妻每天都在等着儿子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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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登志]

一个辛酸的故事．

[刘云云]

不错，一个感人的亲情故事，拜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