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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野萸]

题 前

斑竹一枝千滴血，潇湘百折皆愁结；
古今圣意皇皇同，万里江山枉自说！
泪眼来揩惜恨浓，酒兵好笑为消些。
莫讥固执旧时心，有路漫漫何由歇？


内 容 提 示

源溯今古七千载，梦回人妖祸世场；灵肉离合情怪诞，恨爱悲欢趣荒唐。
这是十年浩劫期间发生在岭北湘南一个古老山村的惨情故事。
在太阳公社和竹园大队，继打倒“土皇帝”肖河生和“杨家霸”杨山泉后，又发动了群众专政运动。这被大队贫协主席于际昌视为又一次向无情义的“竺家一户”舅家人发泄怨恨、替过去曾遭够其虐的可怜母亲出气的好机会。而造反军头胡际炳和于五生等则凭他汇报在竺忠民家抄出的“禁书”《推背图》，绞尽脑汁挖空心思，发挥想象，拟构出一个“《推背图》反共救国军反革命谋逆秘密案”，把教师白玉、王三生，以及村民竺韵、竺明英、竺和民、杨柱生、于学财等他们不顺眼的一个个人罗织进去，陷在死狱；进而信口栽陷，任意扩大，弄得整个太阳及邻近地区都刀光剑影，血雨腥风，善良温驯正派者人人骨栗。
血腥恐怖使于五生、牛生、勇忠、贵庆、文革等一些角色兽性大发，也叫诸如于际昌、竺大林、竺武华、林华、新华兄弟等天良发现，恢复人性的正直与善良，从而暗中出力援护受害者。生死爱憎，恩好仇恶；人心畸变，情节离奇；邀歌邀哭，具有极强的可读性，吸引力与感染力。
普通百姓的血泪春秋，寻常男女的哭笑风情。是生的悲歌，更是活的赞歌。生活本身给扭曲得离奇古怪，故事情节也就曲折宕跌，波浪起伏，荒唐怪诞。传奇人物，传奇色彩。纯用传奇手法写传奇故事，并不落武侠或黑江湖窠臼。严肃的传奇有一种特具的新颖情趣。
用严肃的笔调写血火浩劫，思考严谨，下笔严正。语言出冷峻而不失生动，情至真切，哀哀感人；描摹效尖刻而为形象逼真。各种人物，各个内心世界的刻画各各相别，然都栩栩如生，复杂纷纭而非单色调。虽逼淫夺色，糜烂艳情，亦守一定分寸，绝不自然主义地滥肆其真实的污秽。尽管凶残惨酷暴虐，也只在为剥揭某些必不可避的内隐时，方不得不照实录下些许。至于没解透的迷惘，没说清的茫然，就寄希望于读后的掩卷沉思。

——某读稿人读后留言：
《疯狂》基调定在揭露五千年宗传的封建道统在那个反常时期的阴险祟作。尝试跳出以人物冲突导引故事发展的通常模式，而把主要笔力放在叙述事件上。通过特定人物的言行心理活动来揭示事件；以事件发展为主线，组织和铺开情节；用对特定人物形象的刻划与描摹，陪衬与烘托情节，进行事件，从而突出事件；以事件表现那一反常时期的时期特征——疯狂。
疯狂——“疯”者，人如龙卷风的怪旋乱转是病态，因而作“疯”；“狂”者，绝无监督干预唯我独尊的王者如还偏生出一把兽爪，那么这王者的作为便是“狂”。那时期传响句名言：“理解的要执行，不理解的也要执行。”这实在是封建道统用现代语言表白的经典。这话将那时期人都变成了磨盘里的麦粒，在纵磨手的疯推狂纵之下，你拥我挤，你冲我撞，结果是都落入磨眼，落得碾成齑粉。可以看出，笔者认定那场疯狂绝对不存在什么对立与矛盾。实乃那些角色随心所欲为所欲为，造因造由地强逼普通大众无条件接招和忍受。而为保持人物形象的真实，行笔中，即使那些角色处疯狂之中，也不吝笔墨点出他们内心其虚慌、亏歉、愧怯与自我疚责，常常会申说对某个具体人并无成见，是形势使然，只好对事不对人。因为他们原本是夫妻、弟兄、姐妹、至亲，是同宗、乡邻、朋友，是师生、同事、上下级；而那一角的人本原地憨厚、质朴、老实、厚道，也善良，会尊重，能体谅，能宽容，还乐于助人。只因了一系列极左思想意识的不断灌输和极左措施的强力箝控，造成了太逼仄的生存环境；以生存险相逼诱，使某些角色个人欲望时尚地膨胀，一改而以追随和附合政治斗争的需要为荣，“理解的要执行，不理解的也要执行”，才衍生了那一幕幕惨剧。显然，那种人物冲突乃是强加，是逼你接招也从没敢接招的、肆意的暴虐作践。
小说因此冒险尝试用直白的议论、用小说人物李晓和白玉夫妇的深沉反思，揭示那反常时期反常社会现象出现的本源。更进一步者，还冒险地用大段大段的白描进行叙述，从而让小说具有了非常非常厚重的社会历史资料感，十分逼真地保持了事件的真实性。粗看，这似乎不符合小说的作法，实在，这恰恰是本书的不同凡俗的特征，是其全部的精髓所在。通过这一手法，揭示了那反常之所以发生的、尘封沉厚的历史背景，灰积深重的传统观念。引人们从社会思想、政治意识、文化理念、经济生活、道德伦常、风土人情和人性兽化……等等，从方方面面落点视角，展开思想，去了解那场浩劫，探究那场浩劫，从而省醒，从而……！
小说用广阔深邃的历史、文化、社会政治结构、传统道德意识为映衬，通过对那个古老山村村民的一遭遭惨遇的摹写，留现那场浩劫给人们心灵和肉体、精神和情感的严重创伤，探讨那场浩劫产生的历史原因、致那时期人性异化的社会根源。当然，这就可能遭人讥哂冒充社会学和历史学人了。
不容易，确实不容易。三十余年日日月月，三十余年风销雨蚀；三十余年生磨死劫，三十余年泪泪血血；三十余年清贫寂寞，三十余年思考记录，三十余年默默执著。不管别人怎么说，他，到底让他写下来，写成了。
用稿中第三十三章“无题——难命其题”中的一段话为本留言作结：
“文化大革命，说白了，不过是浓厚而根深蒂固的、因而百分老奸巨猾的封建意识，钻着马列学说中空子，利用了古老国度里刚刚萌芽肇始的现代文明的单纯、稚气，因而脆弱，对之任意调戏、耍弄、挑拨离间，使之互相扼杀的手段。这是老谋深算的东方帝王幽灵借以巩固其有形无形统治的手段。……文化大革命实质上是中国特色的封建社会主义驱动愚昧的迷信和天真单纯的盲从，向现代科学、文明与进步的疯狂反扑；可悲！本质上极推崇社会成员个性全面自由发展、个体力智自由全面而充分发挥，以集合成全社会精神与物质文明的高度发达的马克思主义，在东方这块古地上的实践中表现出来，成了对个性进行粗暴压制和扼杀的极强有力工具。”……

又某读过系列稿后感慨主要人物之一竺韵命运留——
A、
风流圣主好宽衣，任尔洪恩润庶黎。
左政争纷疑海内，迷茫矛盾贵木愚；
百年正果倾一霎，无数芳心误五七……
危隘摧篁鞭未碎，苦遗出世笋一枝。
B、
冒尖石下蜕胎衣，呈翠枝头摇秀藜。
饮露沐曦贪雨乳，烛萤映雪借光习；
国师巧令分红白，弟子精诚弄六七！
谁怪结缳无涕泪？十年猴戏类无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