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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苦海]

山上的珠峰和日内瓦湖（组诗）

文/黑龙江 苦海

山上的珠峰

圣南公司的瓷砖
是一只只白鹅
锈在墙上

树木的造桥工程很慢
阳光在无人的下午怠工
山槐树的歌声
唱得耳朵流脓

歌声似的思考
江河水的流量
思维之美
今天从我的身上爆发

小山顶上
目送寰宇
行走于珠穆朗玛之巅
我收起天下试卷
天空，哲学闪耀

谁能从野兔身上
看见潺潺的流水
谁能说珠峰之上
没有水稻之田

谁能说珠峰上皆为冰雪
这里苍山如滴，残阳似泪
这里苍翠欲洗，下午
在山的凹处，回首阳光
不是登上了珠峰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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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上的日内瓦湖

家乡的南湖水的凉
把它的皮肤脱下
穿在我的身上

木桶是一棵棵桦树
一瓶矿泉水
那么

森林就是一水缸凉水
风中的太阳是我嘴里嚼吃的一块冰糖
如此罕见的日子

可是人间。光阴覆水难收
世界被情节入侵
播种在人间你不知道的地方
早晨和下午，如此罕见的风

今天，看南湖公园里的浪花
品读南湖的诗稿
象堪察加半岛的海水
和北冰洋的乡村

仿佛我站在故乡的湖风里
待价而沽，每月五百圆工资就做一名清洁工吧
但我事实上已经出国，远赴重洋
用夏日忽起的扫帚在打扫日内瓦山间的湖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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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上的独行客

小路，四通八达
就抬着一张病床
四处夜游，四处游走

小路，春天的病床
空空的病床
主观上，被单洁白
阳光，被单洁白

一只二十岁的老虎
在身上狂吼
一只狼，蹑手蹑脚，逃去

一首诗把门在身后关上
甘愿一笑，去濒临夜色中的一月一星
在我的身体里度过一杯酒的甘美
我在我的身体里度过了一天和一生

在一顿饭上反复地行走
把一本英文版的圣经反复背诵
想一生的红花绿草
有几人从故乡归还
必须在遥远的今天企及干涸

夕阳把我苦涩到山后
我是叶片中那片人海的消融
生活，参考低下的姿式
人生，振作起片片喧嚣
独行客，山顶上
独行客，出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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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上的缺少

或者你缺少一本好书
你缺少母马，明月，腐尸
你缺少同事，工作简历
你缺少旅游，群山，大地
你不缺的是诗歌史

你缺少的也是早晨
一管芦花里陌生或熟悉的呼吸
缺少一只手深入你的骨髓里
缺少一个可以或者禁止
缺少一双脚步的歌声

在山上你缺少点什么。譬如
缺少一双眼睛穿透你的眼睛
缺少一片散乱的树林在暮色中归牧
缺少有限地看见一个美人的无限

直白地说
缺少一个不应该属于你的爱
缺少一尊佛像，金的。
但你不缺少一种想象
你在想：你现在就是阳光照耀下那一条蜿蜒有度的江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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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平（苦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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