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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野萸]

——对人、鬼、神仙三界关系的随意揣想：关于“鬼”、“鬼都”、“鬼文化”及其它

前言——
这篇“鬼话”并无意与时论唱反调，绝对不是为“鬼”鸣冤正名。
话由缘起于中央电视台一九九四年十一月十五日晚其新闻评论部的“焦点访谈”节目《“鬼”主意还要打多久？——关于衡阳“天下鬼都”和华夏陵园的调查》。该报道和述评乃是对南岳衡山旅游区修建“天下鬼都”一事的调查报道和评论。
该报道和述评说及其是“鬼主意”赚“鬼”钱，说及是否宣扬封建迷信，广大观众自有评说。
从南岳公司经理口中第一次听到“鬼文化”一词，不胜惊奇：“鬼”还挂上“文化”、是一种文化现象了？又及闻已动用了一千多万元建造中的“鬼都”必须立即停工，当时三令五申着，不知十余年后的今天，应该已是南岳最招游客的景点了吧！
还有当时省民政厅厅长讲话，说建陵园乃是所谓的死人争活人地问题，以及殡葬陋习与封建迷信，等等。
听来顺理。想想，竟有些许不敢苟同的地方。并随笔记下了来。时在一九九五年二月十八日，今略加修改而已。

[野萸]

“鬼”，雅儒斯文者所不屑齿者。鬼主意、鬼点子、鬼胎、鬼鬼祟祟……，一概贬鄙之谓。鬼头鬼脑，虽讥谑中也稍捎昵爱，那阴风鬼火则一出口即让听者明白其所指斥的阴恶诡诈不是东西。鬼，历来受人恶损，遭人嫌惧。冥顽幽灵嘛。所以，这里的“鬼话”也先认下奇谈怪论的身份来。
谬说谭议，轻松笑写，轻松笑读吧！
先此声明者，为免未读先忌而弃之也。

一）、
“鬼”，是封建观念、从而也是迷信物或者迷信对象吗？
我这里要出来一个不苟同流俗的说法：“鬼”不是封建迷信。
封建观念以信天安命、敬鬼神而远之的孔教儒学为代表、为核心。“子不语怪力乱神”。稍作探讨就能得出：鬼神意识是随人的本体意识的发生而发生的。无论远古的原始群体，还是今天的时尚新新，其头脑里的鬼神观念都是这样来的。鬼神观念先儒家学说千百世就产生了，也先儒家道德而为每个童蒙所知觉与受纳。亲鬼神而狎之，乃普通平民观念。蒲松龄的《聊斋》广集的鬼怪传说可为一证。

封建迷信是对“天命”、“奉天承运皇帝诏曰”的绝对信奉、崇仰、与绝对服从，是对圣旨圣意的“臣领旨”、“臣惶恐”、“臣不敢”——绝不置疑，“臣遵旨照办”——绝无异议、绝对听命、绝不违拗。君要臣死，臣不能不死；父要子亡，子不得不亡。为顾全大局，甚至驯顺“皇上有旨”，将自己年轻漂亮的老婆、姐妹、女儿，乃至母亲，违背她们本意地供献上去；不仅不觉惭愧和羞耻，反以为莫大的荣幸。原因在，精神细胞中续承有自古来的帝王崇拜因子。惟上独尊。谁不这么盲目地迷信，反而被看成是乖怪得离谱的离经叛道，是大逆不道；从而引起“公愤”，不拘几时，就可能遭群起而攻。

至于迷信物或迷信对象，对之沉迷笃信、信之凿凿而梦寐以求者，那传统下来的，就显然是迷信权力、权势、权威、权位。到了现代、当代，则添上了对三十年前“穷光荣”的强力反弹与逆转——迷信金钱；一切向权看、向钱看，为此而不择手段；寡廉鲜耻，也洋洋自得，在所不惜。
此外，就是深信奇迹，迷信怪异。
而对“鬼”，古来就已有“信之则有，不信则无”之说；延到如今，司空见惯，习以为常，也不过半信半疑罢咧。

[野萸]

二)、
鬼，或鬼魂观念，是心理现象。既然伴随的人的自我意识的觉醒而发生，也就同一切心理活动一样，具其神秘性。其实，所有自然现象的本质都是神秘。包括实证科学证明了、并正在应用着的一切，都只有相对的透明可知度；绝对经不起无休止的追根究底问索。换一个角度或层次，就说不清、道不透。与原有结论甚或还会矛盾。例如牛顿的经典力学与爱因斯坦的相对论、后者关于光的线性传播的不同见解和证明。还特别是众说纷纭的宇宙发生、地外文明外星智能、飞碟现象，等等。越是思维层次高、思想活跃、认识层次广博的人越看得清楚：“奇迹”这个宗教概念就是神秘的现身。而人类本身就是嗜好“奇迹”，善于制造、设置、宣扬、并利用其神秘性的灵物。灵魂与本体，精神与物质，存在与意识，有限无限，这对对既古老的、同时又常新的矛盾，也许是人类智慧永远无法最终解决的问题。

有人曾大胆指出：一旦透彻了解了人体自身小宇宙的一切至细至大，人类也就不复存在了。失去了存在的意义。这就如分数的分母，它可以逼近零，以使分数值逼近最大；但绝不可能等于零而使分数值成为无限大。同理，人类对身外大宇宙的认识也是如此。不管自体或则身外，对人类来说，都是永远没法彻底解开的谜；神秘，难以穷极其原。人对理解感知本身的了解更是如此。换言之，人只有能力着眼于目前。冥冥中，那精神的、物质的，到底盘根，绝对是一团没法弄清弄明白的乱麻。

[野萸]

三）、
同“天堂”一样，“阴曹地府”也是具有意识力的人对自身生前来处和死后去处的存在环境与存在形式的揣测和想像。
这产生于“灵魂不死”或“灵魂不死”由此产生，就恰如“蛋生鸡还是鸡生蛋”这一命题一样，也永远讲不清楚。“灵魂不死”乃世界所有宗教同有的观念。信仰宗教，是社会生活中人一种寻求精神寄托、求心灵安宁或心理平衡的方式。作为经典物理学支柱的“物质不灭与能量守恒”定律，或者就得益于“灵魂不死”观念的启迪才发现的。因此而有牛顿的宇宙发生于“第一次推动”说。同实证已明白了的“物质既不能产生、也不能消灭，乃是变换形式永恒存在着”的论断所指出的道理一样，精神与灵魂更可能通过时空改易及形式变换而永远存在着。这曾被说成二元论的神秘主义、唯灵论，认为在宇宙中或之外，独立于、离开着本体，还存在着一个主宰。即宗教中各种称呼的“上帝”、“天主”、“真主”、“如来佛”、“玉帝”、“神”……等等；对于每个个体，则是“命运”。是这不可知不可见又至高无上的它，决定着宇宙至巨至微的一切，也即你、我、他的一切。

这听来的确神乎其神，玄乎乖谬，但自古以来，还没有任何一个不信此的哲理大师曾令世人信服地最终彻底驳倒、从而消除过它。国外史疏于学闻。国史上，南北朝曾撰过《神灭论》的范缜与齐梁两朝的帝宦贵胄僧释之辩，其所举刀刃与锋利及人体与灵魂之喻，粗想来俨然，细审之亦未必然。
诚然，锋利是刀刃的属性，可是锋利不能主宰刀刃或改变刀刃，而精神却能驱动乃至摆布人。可见，锋利与精神并不全同性。同样，刀刃与人也不尽同性。人具有主观能动性，刀刃则全属被动。人能使刀刃有锋利，也能使之失去锋利；刀刃可令人体消失，却未必能令精神废弃。甚之，精神也许还会永存、甚而还能发扬光大！仅就个体而言，刀刃锈就失去了锋利，人死而精神却常有喊不朽的。实在也还有所留存，只不过因生前环境与地位的不同而其影响面的宽窄、影响程度的大小、影响时间的长短也同样不同而已。
神不灭与神灭，对立双方谁也拿不出最强有力的证据来说服、驳倒、战胜对方。以此，从有人类的那天起，直到今天，都继续着这一争辩。

天文发现的进展更叫人困扰和眩惑。九四年十月二十八日的中央电视台新闻联播报道，英国一组天文学家宣布，发现宇宙年龄比银河系及其中某些恒星都还年轻，仅及后者一百六十亿光年的一半——八十亿光年。称这发现至少有三方面的意义：A、整个宇宙都起源于同一次大爆炸的理论可能不能成立；B、要么此前对银河系年龄的测定有误；C、观测到的宇宙体确实仍在不断向外膨胀，而且越来越加快，要么确有一股未知的什么力在起作用。
这后一意义无疑成了给“上帝主宰”说留的空位。

自古以来都如此：一些人把未知和无知全交付给神统制，相信命运，以求得心安理得。有神与无神，这是人类自身心灵永远也摆脱不了的自我困扰。无神，有时表现出来，乃是傲慢的人类不顾事实地对未知的蔑视，至少也算漠视。一些强有力者自以为万物之灵，完全可以主宰万物，因而对一切都称可知可认可解，狂妄地拒绝“不可知”的存在。天大地大，面子为大呀！于是只承认直观感觉就是一切；怀疑想像，间接无形。

[野萸]

四）、
“阴曹地府”说是国粹道教的一内容。国人予死后的存在曰“鬼”；“鬼神”观念是中华本体民族宗教——道教产生的基础和前提。道教与其它宗教的显著区别在崇拜多神。马克思说过，宗教观念是人类社会生活存在的心理折光。道教的崇拜多神，显然是对封建宗传一尊道统的绝对权威的怀疑和否定，是对那统治的严酷与沉重的明目张胆的反抗。很有“人民，只有人民才是创造历史的动力”的味道。因此，道教最具平民信仰的特征。
信奉宗教，敬香化纸，求神拜菩萨，祈祷，无非祈求心性安宁详和。
道教的“长生不老”的提法，是企图沟通短暂与永恒，调和生死，消化界限。认为鬼、人、仙这三界是可以互换互变互通的三种存在形式。

如果真称作一种文化现象，作为阴曹地府的鬼蜮世界其描塑建构的“鬼文化”，则是道教文化组成中的一部分。“鬼文化”关于鬼都——阴曹地府的传说，不难看出，乃是生人依照世人生活现实推而类之于阴冥界、附加六道轮回和因果报应观念的艺术化形象的表达。它是平民们无奈于人间现实、而寄望于想像的心理之杰出范例。
同任何事物一样，议糟粕议精华，见仁见智，自古各有其说。在今天，拙以为，在成见于它的消极方面（误解为封建迷信）的同时，也不能忽视它同其它宗教一样，也还有整饬人心、安抚社会情绪的现实意义与价值。阴冥界对生前行为的善恶报应绝无徇私舞弊徇情爱面，它公平公正，毫厘不爽，不只让善良人得到点心理满足，尤其还有那精神安慰。另外，或者也会对那些不仁不义不忠不孝寡廉鲜耻胆大妄为横行霸道怙恶不悛贪得无厌地巧取豪夺……者们，也有点镇慑和惩诫；或起点预警作用，促其良心发现，从而有所收敛；甚或能回心转意改邪归正弃恶从善呢。从这意义上说，于巩固安定团结局面，稳定社会秩序，净化人们心灵，改善社会风气，规范人们社会行为，等等方面，同其它宗教的作用和效果是一致的。由于根植本民族，其影响显然还强烈过其它宗教。

因此，这并不是什么鬼主意、不是宣扬封建迷信。
再则，“鬼”意识自在自然，如果“鬼文化”于精神文明建设有害，那也是同其它外来宗教文化之害相同：玄幻、神秘、恐怖。这种贻害，恐怕还远不及香烟尼古丁于人体健康之害、麻将“长城”于人们消闲生活带给社会不安定的隐患之害。
烟税为国家财税来源一大宗，因而允许做广告、搞展销、评金奖。对这也属有利有弊的“鬼文化”，也宜顺其自然才好。
特别要界明封建迷信的范围。诸多地方把清明祭扫和中元追思祭奠这些体现民族敬老传统的祖先崇拜也混而斥之为封建迷信，实叫人啼笑皆非。清明扫墓是在世人们在进入春耕春种大忙之前夕，去看望并祈告祖先在天之灵保佑此年丰收；中元节则是在秋收后告慰祖先亲人们，这一年又丰收了，邀同过世亲人共享丰收的喜悦和欢乐，这怎算得封建迷信？至于焚香化纸，那同开追悼会送花圈签悼词以志哀一样，不过是祭祀仪式，又何来封建迷信在？！

大无畏的辩证唯物主义者应没有不敢容涉的范畴、没有忌讳的禁区。对鬼文化这一植根于最广大群众的传统观念，对道教信仰，即便不宜宣扬提倡，也毋须大张挞伐。

[野萸]

五）、
我东方民族以神秘文化传统著称于世。辩证思维——相对论，实际上是我们祖先最早用起、也用得最得心应手的思维方式。“周易”卦象及其与世上万事万物的对应，以及其预见预测性的神秘，至今无人解得。老子的《道德经》关于道——宇宙本体的见解，《庄子》的神奇阐说，至今常挂人们口头的气功、人体特异功能，武术修为的最高境界中意念力的玄妙，等等。而西方也有证实夫妻（恋人）间、还有父母子女间存在着心灵感应效应。这在特别要好的好友间甚至也曾发生。正所谓心心相印息息相通也。
也许东方人类的这一特殊意识恰恰是同宇宙意识进行接触、甚乃至沟通的媒介？换言之，甚或这种特异意识就是宇宙智能于数千万年前所赋与？当花费巨大精力于宇宙探测器的研制与发射去探秘、寻求宇宙智能信息的同时，无妨也任由东方人类的这一特异意识表现表现；也许，碰运气，就凭这渠道、这途径，接通了人类同宇宙智能的联系呢！
况且思想观念是没法强行干预封禁成功的。既然容许陶瓷厂商生产那么多菩萨座出卖，市井中几乎处处可见香烟缭绕、顶礼膜拜，礼拜堂、法堂，寺庙庵院，方方人头攒动，莫如也让这“鬼文化”也在人类智慧画布上小涂上它特有的一种色彩？
[说“鬼”主文已经结束，以下为替衡山“天下鬼都”项目辩]

[野萸]

六）、
“周易城”、“墨城”在山东奠基修建是作为文化新闻在黄金时间发布的。墨家用学说与道教的渊源联系早有专家学者提及，其似算道教信条的原据。信鬼信神，墨子可算道教始祖。四川的“丰都鬼城”既然也对外开放了，不仅开放，而且还多次多番地彰显银屏以为宣扬，那么，在南岳建起一个“天下鬼都”应说也是无可厚非的。

[野萸]

七）、
建“天下鬼都”为的发展旅游。旅游业是一个前景长期看好的行业，当年作此预见，在十余年后的今天，应已为实际效果所证实，从而已成了大家的共识。旅游业就特需要创新出奇、需要玄怪刺激。旅游的乐趣，就在能尝到或见识到与平日平淡生活趣味迥然不同的阅闻。说建“南岳天下鬼都”为打“鬼主意”赚“鬼”钱，尚方宝剑试起后大帽子压人，乃是文革作法的回光返照。这在国中一时还难以根除[斗胆 地说一句：于某些人，或者根本就无意、没想过、完全不愿意要根除]。
其实那应称之为因地制宜的、解放思想敢为人所忌为的好创意，实在是大胆开拓、勇于探索创新的好精神。这种精神已使广东山东等沿海省区在短时间内得以经济腾飞，相信也能带动属内陆腹地的衡阳、甚至整个三湘大地都来个大发展。既然已花费了那么巨大的人力物力、那么多的心血和资财，“天下鬼都”何可半途而废？当年说这话的人直不知缘何而……

那不仅不该停，还须加紧施工，以求尽可能快和尽可能好地建成。为使具有名楼、名山、名竹、名人、壮丽奇诡的自然风光及具有别具一格的特殊生态的三湘大地变成配套的旅游大省，在南岳“天下鬼都”外，还最好再弄几个诸如“祝融峰地返古祝融部落村居及古生活风情”景区，像泰山、黄山及庐山那样，向国际旅游界推介出去。
在京广线旁的南岳本占尽交通便利的优势，为什么没有泰山、黄山、嵩山、庐山那么叫响？根本原因在宣传不够、配套不足，因而知名度大大小于前面的山山。从历史上，楚文化素受以中华文明正统正宗的中原文化的轻鄙与歧视；而为楚文化之一的三湘文化内部，又视自己为正统正宗的湘北文化也对融合有岭南百越气息的湘中湘南文化有所鄙薄。为消除这些消极不利的偏见和成见，宣传上硬要下好一番功夫。要搞得活泼多样、多彩多姿，才可望多半为祝融人九黎人乃至槃狐人后裔的湘人，除了得“无湘不成军”的南蛮名外，更得“无湘不有文”的美誉。昔日愚昧落后野蛮粗鄙的楚南蛮，应是先进文明的三湘潇洒郎！

[野萸]

八）、归总说
总之，如果说可以称作文化现象，“鬼文化”绝非封建迷信文化。它同其它宗教文化是相同的。而且因源出本民族根柢，应更具有保留价值。假如也像到商店买观音座、财神爷回家供奉，同基督礼拜堂、法堂及清真寺一样，有人信仰信仰，也应不遭非议才恰当。

又及：所谓的死人与活人争地说，乍听来的确吓人。据称，湖南若全搞土葬，二百五十年后全省将完全变作坟场。这太耸人听闻了。
细想想就决不会如此——
其一，三湘大地并非昨晚才从太平洋海底浮起或从天外飞来。此中人迹已上数十百千万年，自古至今，究竟过了多少个二百五十年的周期，谁也说不出个准数。在此期间的死人，除少数水葬、鸟葬、火化风葬、悬棺崖葬外，绝大多数都行的土葬。要说埋过死人，怕处处都埋过千百万遍了；至今活人也没让死人挤得没法插足者，有成语“沧海桑田”和俗语“三十年河东四十年河西”作了形象的解释。古往今来，沧海桑田，山河移位，连活人居处也多不过数十百年间就可能或毁或弃地迁动徙换，何况个坟堆？！有人管事，尚能多留十数或几十年，活人顾自己活而疏于看顾照管者，不过数年——有的甚至还不过数月就夷为平地复原野地了。所谓“昔日祖公坟，今朝子孙田，步步踩的祖公身”也。

尤其是在今天强调计划生育的情势下，一对夫妻提倡只要一个孩子；普遍地是独生子女，家庭发展的必然趋势，两家才合生一个新家。后人对活在的明天的老人——那些自小来受宠惯坏的小皇帝小公主们，一向唯我成性，自我中心成习，对其活在的长辈敬否尚且难准说，至于对死者的关照，就只有天才晓得！当然，起初为撑撑门面，还可能会热一热，过后的冷……也许今年埋下，明年就被人翻了，也会懒得去管了。

其二、土葬也绝非封建迷信的传统陋俗。入土为安，活人对死者的安顿，这是人类意识到自我而具有了理性，从而超脱了动物后区别于动物的一大显著特点；以此慰藉生在者。自古还有“青山埋骨”一语，称死后为“归山”，即死后都是上山的。舜陵就在至今也很少有人去的九疑山深深处（现在的祭陵是后人附会的舜源峰，其实墓还在往里数十里的深僻处，俗名“癞子山”中也）。炎帝陵也离酃县（现改称炎陵县了？）城有三十余里。而更早的，南岳祝融峰乃古华夏人中最早学会用火的部落——火神祝融氏的归老之地也。
同时，尤其普遍可以看到的是，陵山里绝少让坟茔是光秃秃黄土一堆的。都会植树造林种草绿化。陕西桥山黄帝陵的陵柏区，恐怕是至今陕北绿化得最好的地方。乡下人土葬上山也就绿化到了那处，这对荒山回绿诚属一大好事！

其三、见到一些干部能利用其特权特位大肆动用公款，随心所欲地抓他们的“经济效益”和“社会效益”，衡阳郊区传开“要致富修公墓”的顺口溜，反映的正是有、并为满足城市中一些暴富者的那求“千古留迹”的土葬需求。虽然提倡火葬，但既然有这种大佬不惜巨费地热衷这种传统葬法，和作为社会财富再分配的一条途径，又何必要硬性堵死？一个即便出高价也要买墓地；普通老百姓卖点墓地，并附带从丧葬劳役服务中获得点收入以致富，应也可以嘛！只要卖的不是耕地，卖的荒山，卖完了，也就绿化完了。

“卖完了算”，“茶园公墓”的老头并没说卖得的钱也吃光了算。这些最普通不过的老百姓可不是凭藉权势关系不费吹灰之力就暴富、从而向来挥金如土绝不心疼的花花公子哥，他们过惯的是一分钱掰两瓣花的勤俭日子，他们绝不会光顾自己一代就挥霍一空，他们做梦都想的如何为子孙后代攒业，多半都要投入到再生产中去。这样一来，这就成了真正惠民利国的好举措，那经济效益和社会效益也一定是相当可观的。

一九九四年十一月十六日，南昌滕王阁近
一九九五年二月十八日改就
二OO五年六月再改后重新输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