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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凤平]

狗东西（散文）

中国江苏／徐凤平


　　狗东西其实就是狗，一条黑狗。

　　一条三年前自己野来的狗，一条男狗，用我儿子的话说。

　　猪来穷，狗来富，猫来开当铺。

　　没人赶它走，它就老实不客气地成了长住“狗”口。

　　一排五户人家，谁都不是它的主人，可它把谁都当成了主人。摇尾乞怜，看家护院，倒也可爱，倒也尽职。

　　各家各户给取它的名字各不相同。“黑胖”、“黑奴”、“布莱克”(Black)、“来富”，这些名字倒也贴切。我呢，则喜欢直截了当，直接就叫它“狗东西”，透着几分喜爱，几多亲昵。

　　其实，不管叫它什么，它都会颠儿颠儿地跑过来，尤其是当你的呼唤伴以轻敲碗碟的声音和肉骨头的香气的时候。

　　叫不应它的时候也有。大体说来有三种情形。一是吃得太饱了，无欲则刚嘛，睬你作甚？二是肚子饿是饿得慌，但一没见你买鱼，二没见你斫肉，想玩我？门儿都没有！三就是恋爱期间，谢绝打扰。——骨头诚可贵，爱情价更高啦。

　　后来，又来了一只猫。这猫呀，毛色说黄不黄，说白不白，毫无光泽。尤其是肚子，大得出奇，遂得名“黄大肚子”。不注意听，就听成“还（há）拉肚子”了。赶了几回赶不走，想到“猫来开当铺”的说法，也就算了。

　　这下子，狗东西可来劲了，追逐、扑击，霸权主义的嘴脸暴露无遗。那猫并非省油的灯，它野性十足，以口中之怪声吓阻，以锋利之爪牙攻击，终于争得在狗碗里吃食的平等合法权。

　　前段时间，爆发了禽流感，鱼肉的价格也上涨了，各家荤腥吃得少了，猫狗的生活质量自然也就随之下降了。有时候，一整天也没吃的。偶尔倒一点骨头鱼卡给它们，也是远远不够分享的。那么，狗东西就更不可能招之即来了。

　　狗东西——！狗东西——！你就是喊哑了嗓子，它也不理睬你！那就转而唤猫吧（它现在可爱多了）：黄大肚子——！黄大肚子——！

　　才叫唤两声，猫未到，狗已离弦的箭似的冲到你跟前，活蹦乱跳，且东张西望，好像在问：在哪儿哩，在哪儿哩？好吃的东东在哪儿哩？

　　把猫抱在手上，轻轻抚摩，狗也会非请即来，且着急非常，恼怒非常。它用头顶，用屁股撞，上窜下跳，张牙舞爪，直到你把猫放了，还要对它多加爱抚才肯罢休……

　　有时候，狗东西还起着人民调解员的作用。我们那一排五户人家，计有木匠一（长年在外打工），校长二（一个小学的，一个中学的），教师二。不好意思，这教师二就是我和我的紧隔壁邻居朱老师。不过，朱老师比我还好些，他还有个教研组长的头衔在身，大概能算半个干部。而我呢，真正的平头百姓一个。所以，有时候就很不自在，也就难免尿不到一处去。但自从狗东西来了之后，互相之间的不自在就淡化了许多。常常是，在晚饭前后或进行时，大家聚在门外，将狗东西就作了谈资，讲它的可爱和可笑之处，你一句我一句的抢着说。或者，拿狗东西作引子，互相乱开玩笑，将狗东西加上别个的姓，名是无须再起的，两者合成，分别合成何小黑刘小黑朱小黑徐小黑…… 在这样的氛围里，没有了矜持，没有了自大，当然也就没了自卑，甚至可以说是没大没小。互相间即使有点儿什么龃龉，也多会看在狗东西的份儿上自行化解。

　　谈论狗东西的时候，它是常常参加旁听的，或像青蛙似的蹲坐着听，或四脚朝天翻滚着听，惹得人忍不住要用脚去践踏它。踏就踏，踩就踩，它谅你也没得那份踩伤它踏死它的狠心，依旧仰躺着，婴儿车似的，两边摇摆，快活至极。若你不慎真的踩痛了它，它会“嗷”地大叫一声，但并不对你下口，只对你打个响鼻，箭似的窜出去五六米，再迅速折回来，抬起一只前爪报复似的踩你的脚。你再踩它，它又踩你，如此下去，你是金鸡独立，而它四条腿才抬起四分之一，又非要打个赢仗不可，最后，当然是你吃亏了。当其他人觉得有趣，也加入到踩狗脚的行列时，它就明显地应接不暇了，战不几个回合，它会两腿前伸贴地，身腰及后腿微躬 ，一付“I伏了you”的赖皮模样，这时，你又哪里还忍心再去踩它呢？

　　赫赫，这狗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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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竹淡香]

写的真不错，好形象

[巫朝晖]

挺可爱的“狗东西”嘛！

欢迎新朋友常来交流。

[徐凤平]

谢谢两位版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