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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湘西刀客]

肉与灵的碰撞
——读窈窕深谷的《一抹虚笔》



　　打开窈窕的《一抹虚笔》，一行一行地往下读，心跳的感觉越来越明显。我是一口气读下去了，再也不敢回头去读她。也许，要等自己的心情平稳下来后，再慢慢去品。
　　一首好的诗歌，就应是这样，能一下子抓住读者的注意力，进入阅读的快感。“找一个笼子/把自己装下”出人意料，却又在情理之中。我们不是生活在防盗网的“盒子”里吗？起句，就进入核心，这个世界到处设防呵！读下去，原来是要“让目光不再成为分子 粒子”，分解。要穿越时空，穿越世俗的具象。从语言上，她摒弃了常用的“过门”（中国传统的诗歌讲究比兴），这样爽快的语言，在诗人的其他诗中不多见。
　　“朝着阳光划过的辙痕/伸展”从第二节的语言上看，顺畅地承接了前一节的动感与诗意流向。小小的七行，我分了下类，共用了10来个动词，“朝着”、“划过”、“伸展”、“幻化”等动感十足的语言，很好地表现了诗人内心的灵动与诗意汹涌的不可节制。下一节的几个“感觉”连缀，更好地增强了诗意上的造势：“人呵 就如那一个个矗立的字符/如一横纳不入一撇/一撇溶不进一折”，脱口而出，巧然天成，美妙之极。哲理与灵性共存，振人心屝。纵观语言放纵，奔突，但也有放有收，收放自如。
　　从前三节上，就能明显地体会到该诗的语言特色来，她的特色，就是运动的特色，就是“男性化”的特色。诗人的作品，我是从来不主张有男性化与女性化之分的。这是从形的方面来点评的。对一首诗的解读，难就难在对内涵的把握上。要指出她的不足还容易些，要说出她的好，具体好在哪儿，往往难以言说。既是说了出来，也不得要领。正所谓诗无达诂。
　　凭我个体经验来揣度，诗题“一抹虚笔”的一个虚字，透露出写作者现实与梦想，肉体与心灵的时空落差与碰撞。一个诗人，首先应是一个有独立人格的人，拟或思想者，一个常人但高出常人的思想者。她有太多的梦想，太多的心结。热闹的街市已没有一方静谧的净土。她要找一个“笼子”“幻化的/任何一种形态”，自由的展示与高蹈。作者喜欢大自然，在周末节假日喜欢去乡下，去爬山，喜欢一个人静静地寂寞着。但片刻的安静之后，“一个趔趄 坠入命运撒开的大网”。她不得不与生计事务同流，与低俗打着交道，“感觉空气的硬度 感觉呼吸/的冻结”……因此，她看到了现实的现实，命运的强大。“走不进自己的骨骼”。从而发出了“要强迫地去按照一种使命/来构筑身姿？”的感慨与“除了将自己敛于笔头/还能去做些什么”的反诘。最后，在生命的源头（想到了至亲的亲人），在“让梦/在夜半的哭泣中/渐渐归于/寂静”，做“一只向往那一抹浅浅的黄泥的小小的蚂蚁”，“紧紧的握住这支笔/画一个蓝天”。
　　窈窕这首诗，我想她是一气呵成的。灵感过后，现在如果让她自己回头再来看看，复写，也许难以相信有这样的妙笔。客观地说，窈窕的诗还没有定型，正处于上升期，但每一次新作，都会有让人眼亮的地方。可贵的是，她能在繁忙的日常工作事务，包括管理论坛中，抽身回到内心深处，为理想，为诗狂，为诗者精心打理，且不断捧出好作品，这最是值得品读欣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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附原作：

<<一抹虚笔>>
——窈窕深谷

1.
找一个笼子
把自己装下
在四面手能触抚的地方
感觉着泥石的粗砺
让目光不再成为分子 粒子
在每缕光线 时空
草叶间穿行

2.

心跳的节拍
失常的不合规范
一切在和谐的朝着阳光划过的辙痕
伸展
试图的改变着一种姿势
幻化 能幻化的
任何一种形态

3.

感觉空气的硬度 感觉呼吸
的冻结 感觉着
以一种水的柔软 不能渗浸
的韧性

一个趔趄 坠入命运撒开的大网
执意的沉迷 一拢一拢雾气弥漫
人呵 就如那一个个矗立的字符
如一横纳不入一撇
一撇溶不进一折

4.

除了将自己敛于笔头
还能去做些什么
沸腾的血液 想成片成片
的铺开
呈现的是鲜红 是墨黑
抑或就只是一地无言
的苍白

5.

走不进自己的肌肉
走不进自己的骨骼
更无法昧着心的眼睛让十指
随意的舞蹈
柔柔的水滴
一片石子 一根苇草
一个简单的真诚呼出
便能轻轻的击个粉碎

6.

要伫成一种形态吗
要强迫地去按照一种使命
来构筑身姿
或是怎样的?

一块山顶的岩石 千百年风雨的不能解冻
一条小溪 永远的保持于
一种向下的姿势
抑或 是一只小小的蚂蚁 向往的
就只是那一抹的
浅浅的黄泥

7.

再也躲不进母亲温暖的子宫
不能触抚到父亲淳淳的名
眼眸的荒芜 让梦
在夜半的哭泣中
渐渐归于
寂静
紧紧地 紧紧的握住这支笔
画一个蓝天 画一片白云
画出清风 明月 花草
黑黑的字体 张爪着
让风 再堕入那
一抹虚笔

[斯厚人]

为理想，为诗狂，为诗者精心打理

[巫逖]

“紧紧的握住这支笔/画一个蓝天”。
欣赏。

[钟生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