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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麻沸散人]

我的师姐有着一双大眼睛，叫人看了心动。如果说美丽的女子都长得一个样，那么我的师姐凭她的眼睛自会更胜一筹，她可以毫无愧意的说“比我漂亮的没我眼睛大，比我眼睛大的没我漂亮。”

的确，大眼睛是如此的传神，你可以穿透瞳孔窥探心思。而师姐那双大眼睛散发出来的阴柔之美，让人不怜香不惜玉都不成。

我就是一个普通的文人，偶尔写些文字，自己读罢也觉得狗屁不通。我写东西只图自圆其说，经不起旁人去推敲，也受不起别人去指责，更不指望能够历经岁月的打磨。是一种纯粹的自娱自乐。而大凡文人，都有一见钟情的本领，我也不列外。我喜欢一个女子往往从喜欢她身体的某个部位开始。我曾经喜欢一个长着大大嘴巴厚厚嘴唇的姑娘，现在又迷上了师姐的大眼睛。还有些女子圆不溜秋的屁股，也让我喜欢不已，但那会转瞬即逝。

我竟不知从何时就已暗地里恋上了师姐，我常常偷看她的大眼睛（也不知被她发现了没有），每每看过之余，心里就有一些难以按捺的冲动，要么化作想象中诱人的美丽画面，要么化作笔尖的忧郁文字，有一首曲是可以为证的：

山坡羊·赠师姐

悬壶不济，知己难觅，画不成倾国偶相遇。闺何如，玉何如？泰山自古攀高处，鸳鸯梦凉寒夜雨。缘，天定许；分，人自取。

这首曲的意思是说我本来是应该好好的做个医生，悬壶济世，却苦恼于无法寻觅知己。有朝一日终于遇上了难以勾画的长着大眼睛的师姐，无论她是大家闺秀，还是小家碧玉，我都已经喜欢上了。可我只是一个普通的文人，我要高攀师姐难如登泰山之顶。唯有在下着淅沥沥小雨的冬夜独自做我的鸳鸯梦。我还是听天由命吧，所谓“缘属天定，分乃人为”。

爱，有人说是一种冲动，是做被爱者保护人的冲动。我虽只是暗地里喜欢，独自一人梦幻，但仍然可以履行这爱的义务和享有这爱的权利。

但我很快得知，师姐早就有了心仪的对象，这样的消息就又使得我这样一个多愁善感的文人的心里萌生了一些难以抑制的冲动，要么化作盈眶的热泪，要么化作撕裂的心痛。师姐也很快得知我忝列于文人之列的事情了，于是她委以我一个任务，就是写一篇关于她的一些感情经历的文字。代人写文章，史上叫“捉刀”，这我是知道的。

我不明白师姐是要用这样的文字记录来宣泄不愉悦的情感体验呢还是为了忘却的纪念，或是作为延续旧情的维系物，又或是描记她们曾经的幸福时光或者虚拟以往并不曾有过的快乐。爱，是一种冲动，是做被爱者保护人的冲动。为了履行这爱的义务，我满怀失落地听取了师姐对陈年往事的倾诉——

我上高中的时候，虽然世界已经进入了信息时代，但通讯工具的应用尚未普及。我们都喜欢在课堂上传递小纸条，或互述心底的秘密，或寄以绵绵情话，甚或写一些青春时期骚动的话。我只记得当时班上一个插班生写过一首打油诗：恨为男儿身，老大竟光棍。有人贪痴嗔，我何苟且存？这一传出，大家都笑话插班生，有人劝他自个儿抱块石头跳进长江里头死了算了，还有人给他安了个绰号，叫“愤世嫉俗的处男”。只有一个人写了一首打油诗回应：恨为女儿身，老大无人问。有人嫖娼淫，我何惜童贞？因为没有署名，所以它的出处一直是个谜。

有一回课间时刻，我和几个姐妹正凑在一块谈论班上的男生。突然间那个插班生窜到我们面前，板着脸对着我说，“我知道那是你写的，因为在你看我的时候，我穿透你的瞳孔发觉你内心又一种可望而不可及的揪心之痛。”姐妹们哈哈大笑，我不知道她们是在嘲笑插班生的冒失还是在苦笑我的倒霉，我顿时满脸通红起来，骂他道，“你是个猪！”他并不看着我，铁着面孔说，“人也好，猪也罢，是同类就要互相尊重。”说完转身就走了，脚步竟是那样的轻快。

世上竟有如此不瘟不火的男人，我暗自思忖。

不久我们知道他是个艺体生，学体育的，又专攻铅球一类。大家都觉得插班的艺体生，不过是头大脖子粗，不是高官便莽夫。我有点反感这样的评论，因为我领教过他的阴柔。他的目光仿佛稍显呆滞，但他那双眼的清澈，凸现眼球的明亮，那一对可爱的瞳仁就似两颗钻石嵌入其内，叫人看罢生一种甜蜜的惆怅，有一种依恋的哀伤。

我慢慢开始关注他，看他打瞌睡的神情，看他走路的姿态，看他书本的笔记。我发现他的钢笔字写得蛮好，清新，俊逸，如同李太白的诗歌。更让我惊奇的发现是他有一叠厚厚的笔记本，上面都写满了日记。有一天中午，趁着教室独我一人的时候，我忍不住偷看了几页他的日记，有一篇令我至今记忆犹新：

去靠近她吧！以名人的话语激起彼此心灵的共鸣：自由曾可贵，生命价更高。若为爱情故，二者皆可抛。去靠近她吧！用诗歌的言语向她大声坦白：我会用太阳般的激情，鹰鹫般的勇敢，塔松般的坚毅，来获取你雪莲般的纯洁。去靠近她吧！给她悄声的耳语：你有一双温柔的眼睛，你有善解人意的心灵，让我吻着你，你会明白我的心。

我已经完全明白别人对他的看法不过是一种曲解。

我再也不敢单单用眼睛来评判和推测人事物。

我感慨眼睛的奥妙就在于它既能给人以正确的提示又能给人以错误的结果。

然而他的这一切，也就是我的所有发现，我并未向他人提及，有时候那种感觉就如骨鲠卡在喉咙，不吐不畅快，但刚要讲出来时，却又立即被吞了回去。我不知道这是为什么，只是觉得如果让别人知道了，也许我身上的肉就会被剜掉二两一样，我会因此而痛，还会因此而失去本来属于我的东西。男人说美女有所归属，难免是件憾事，我觉得“美男”若有所归，同样遗憾。

后来，学校一年一度的运动会开幕了。插班生在运动场上施展了他的老本行。他侧立着1.7米多的个头，不言不笑，任凭拉拉队的疯狂欢呼。那股冷酷的劲儿跟平日里一样，就像他上课迟到的时候，从不打报告，旁若无人地昂首挺胸踏进教室。有时候我真觉得他是个十足的狂徒，可是又酷得如此不需要理由。我想，男人可以不帅，但一定要酷。他就这样侧立着1.7米多的个头，右手掌托起铅球高举在肩，一小段滑行助跑后，用力向侧前方一抛。不用报成绩，围观者那前所未有的热烈掌声已经证实了夺魁非他莫属。

“哗－哗－哗！”掌声是一阵芳香，直扑我口鼻，是一股暖流，直沁我心脾。

运动场的另一边也响起了同样热烈的掌声。一名掷标枪的选手，从离篮球场很远距离的起点将标枪插到了篮板上，裁判无法准确地测量距离，只有找来绳子从篮板上延伸出一条抛物线来计算成绩。然而这里的掌声，没有芳香，没有暖意。我只感到这是匹夫之勇的炫耀而已。

至此，我已经找到了足够的理由来喜欢他，就欠缺一个理智的表白方式了。

我整日冥思苦想，最后终于有了自己的想法，并且在那时还是自我感觉比较完美的想法。我佩服我自己到底还是聪明的。

我伺机寻找了一个与他单独谈话的机会，我对他说：

“你能不能帮我个忙？”

“力所能及，绝不推辞。”他冷冷的说到，不正视我。

“我喜欢一个人，却不知道该如何跟他说清楚。”我显得有些无奈的说。“这里有他的照片，我给你看看。”没等他开口，我又接着说到。说毕我伸手从衣袋里掏出一块四四方方的小镜子，埋着头递给他。我感到我脸上一定绯红绯红。

他接过镜子，照着自己的那张脸。我瞥见他的眼睛里疑云密布，但刹那就变得明亮如往常了。突然间，他会意的一笑，竟笑出声来了，这在平时是少见的。

……

到这里，诸位看客或许还想听听下文。但我很抱歉，我的确不愿意再写下去了，因为我确实暗地里很喜欢我的师姐，所以我不忍心听到有玉体胴体相互触及一类的话。

至此，我仍不明了师姐以文字记录这段经历的用意何在。

我本将要拟本篇名为《恋爱指南》的，但想想年轻的情怀，就像一朵花儿，一颗小草，只要爱过，经历过，都是美好的。而对于恋爱双方，不管彼此是否永恒、专一，一切都无关紧要，只要她（或他）自己幸福或者曾经幸福就好。所以，恋爱又何必说东、道西、指南、望北呢。

最后，恳请若有认识我师姐的读者朋友们，千万不要将兹文告知她，否则——暗恋未遂！

[刘云云]

我的电脑坏了，没来两天。今天一上来就看到新帖子，好高兴。作者把青年男女初恋的心理和表现，描写得都很细腻而生动。拜读了，请多来稿！

[麻沸散人]

感谢关注

[巫朝晖]

白衣天使本来就有一种特别迷人的气质，麻沸散人笔下的“师姐”必然是天使中的天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