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ust Winner 澳洲长风论坛

[郑安江]

崔家峪的鸡鸣

国庆节放假期间，我们一家人到沂水雪山彩虹谷旅游，晚上住在山里的一户农民家里过夜，吃的是农家饭菜——煎饼、炖笨鸡、炸蝎子、炒山鸡蛋等。一家三口吃得嘴巴油光光的，儿子摸着鼓起来的肚子，直夸这顿饭好吃。
崔家峪是沂蒙山区的一个小村，坐落在大山脚下。村子背靠的山坡上，长满了杏树、柿子树、栗树和山楂树。果树上挂着的那些尚未采摘的果实，在这幅山村风光里成为一种诱人的缀饰。树下散放的羊群、屋前屋后觅食的鸡儿，使山村的气息更为浓郁。这户农家的主人像山里的石头一样敦厚实在，让我们品尝过自家的水果后，说：“山里其实没啥，但你们城里人也许觉着新鲜，那就多走走转转。”
朦胧入梦，外面的山风吹得秋草和树叶沙沙啦啦，响成一支漫柔的旋律。不知过了多久，我被远处的一种声音唤醒：“咯咯咯——，咯咯咯……”是公鸡打鸣儿呢！我翻身时，妻子悄声说：“天亮了吧。”
“还黑着呢！”
“鸡都打鸣了。”她像在对我说话，又似在自言自语。
不一会儿，主人家的公鸡也在鸡舍里叫起来：“咯咯咯——，咯咯咯——，咯咯咯……”睡在另一张小床上的儿子一激灵坐起来，揉着惺忪的眼睛说：“我在电视里听过，这是公鸡在叫。”
再闭上眼睛，我却无法继续入睡。辗转中，自己小时候在内蒙古大兴安岭林区度过的那段时光的记忆，又在心中悄然浮起……
那时，家里喂着一群鸡儿，其中有一只雄姿勃勃的红公鸡，个头大，足有半人高。一旦有陌生人在我家院子附近转悠或向院里张望，红公鸡就会警觉地抖抖翅膀，摆出一副准备“战斗”的架势。红公鸡的厉害，使它有了“会看家”的名声，这叫我在伙伴中间颇为得意。
“咯咯咯——，咯咯咯……”每个早晨，红公鸡都会跳到猪圈顶上，引颈高歌。雄鸡一唱天下白。红公鸡一打鸣，红日头就被唱得朝霞喷薄、金光万丈了。
然而，在我上小学五年级的那年春天，一场鸡瘟夺走了红公鸡的性命。父亲把它的尸体装进筐里，提到荒地里去掩埋时，我躲在屋子里伤心地哭了好久……
崔家峪的鸡鸣声变得此起彼伏的时候，窗外明亮起来，人们的脚步也在房前屋后走动起来——新的一天的生活又开始了。儿子拉开窗帘，向外张望。他兴奋地叫起来：“快来瞧呀！那么高大的一只红公鸡！”


郑安江 2010年10月6日
华纺股份有限公司工会
山东滨州市黄河二路819号
邮编：256617

[巫逖]

鲜活有趣。欣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