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ust Winner 澳洲长风论坛

[柴福善]

真诚质朴话张军

柴福善

张军,我的朋友，而且是文学朋友。

有一天，他对我说，想出书了。我说，那就出吧。无论什么事，顺其自然就好。

他才过而立，名副其实的年轻人。如今年轻人，做事麻利干练，好像没多久，他不雷不闪不声不响不张不扬地就把书鼓捣出来了，而且很雅致，案头一摆，忍不住想抚摸想翻阅。这是他第一本散文集，名为《自然的呼吸》。凭这些作品，他就一帆风顺毫不费力地加入了北京作家协会。要知北京作家云集，作为一名郊区文学青年，加入作协绝不是轻而易举随便等闲之事。

说来我与他相交日久，对他知之自然也就日深了。他工作于公安战线，且“公安”多年，心底依然如溪水那般清澈淡泊，骨子里，终究是个“文人”。领导很知人善任，让他做力所能及且能“及”好的工作，而他自觉把这工作与“写作”结合起来，工作过程也就是收集“素材”的过程，谁让他是个有心人呢？这搂草打兔子捎带脚的事，并非谁想捎就能“捎”谁想捎就可以“捎”的。他深知，写作，逝去的童年是生活，眼前的所见所闻所做更是生活，甚至是置身其间体味更深切的生活。其实，对于一位作家，什么生活不是生活？

随着他年岁增长，阅历增加，日积月累，有意无意间，一番检点，文章竟也积累这厚厚一叠了，以至叠成一本沉甸甸的书。他腼腆而爱怜地说，这可是八年的“成果”。八年对于宇宙，不过须臾一瞬，对于一个人，则是不短的时间了，人之一生能有多少八年呢？繁忙工作，这是正业；上养老，下育小，这是为人子为人父的责任与义务。月月日日，难得闲暇，可他忙碌之余，义务之外，能够于喧嚣中静下心来，积秒成分积分成时地笔耕不辍，竟痴情出这些篇章文字，实在不易。

他生长于乡村，身上也就带着乡下人的真诚与质朴。他以这种真诚质朴去做人，同时也以这种真诚质朴去写作，有如父辈种地，庄稼成熟一片收获一片，而不随意割青，他写作也是，落笔前反复构思酝酿，一旦酝酿成熟，瓜熟落蒂，水到渠成，便写一字是一字，写一行是一行，写一篇是一篇，从不草率成文，也不拖泥带水，追求的是质，而不是量。风风火火，下笔千言，倚马可待，那不是他。

我慢慢读去。

他写大地上的事情，写春雨，写残雪，写花草，写鸟虫，写山林，写河流，“秋雨中的燕子是沉默的，它们聚集一起好像秘密商讨南飞的事宜”，“更多的时候，我喜欢一个人走进田野，和没有经市廛沾染的自然之风携手同行，与绿野相视，让心游于万仞”，字里行间，写得贴切，写得灵动，读着舒服，让人不由得不更加热爱我们的大地，更加珍惜我们的大地，爱护我们的大地。

当然，他更写人间的事情，写乡村，写女儿，写读书，写人生，写“天才”的骗子，写遭父母遗弃的“乞儿”，“农家人眼里，土地是最宝贵的，有一点儿地方不被作物占满，心里就放不下，横着竖着的绿色爬满了菜园，他们心里就熨贴多了”，“每天和孩子在一起，发觉不出她的变化，直到有一天，站在一个角度审视她，才发现孩子悄悄长大了”，“很多嫌疑人在戴上手铐时说，我早知道会有这么一天，这事有了第一次就会有第二次。最好的办法是开始时就不要沾染它”，写得真情，写得真挚，甚至写得让人沉思，让人动容，让人警醒！

读张军的作品，宛若他与我对坐，娓娓而谈，而娓娓来娓娓去，他娓娓的其实就是他自己的心灵，要不怎么说散文为作家自画像呢？掩卷而思，这些文章，读着流利，读着顺畅，读着舒服，虽然有的主题沉重，但读来并不觉滞重，这不能不是作者笔下之功，意之所到，笔之所到。“常行于所当行，常止于不可不止”，虽是东坡夫子自道，却又觉在道与张军了。

如此，我便无须多说什么。

若再闲话一句，他不仅写散文，而且写小说，花开俩朵，各自灿烂呢！

2005年8月7日改，9日再改

(散文集《自然的呼吸》，张军著，中国文联出版社出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