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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灵山]

野陌拾菇

秋意雨潺潺，一连下了几天的细雨。村外雾气昭昭，草木葱茏，有如夏绿。如此光景，经历了一周。周末云开雾去，放了晴天。太阳在湛蓝的天空中绽放着笑脸，明而不燥。远远近近，房屋树木，小草介尘都那么鲜亮，格外刺眼，轮廓、色彩特别清晰。
每年这个时候，在上班的途中，沟壑野陌处，总能见到一干人，三两成群，有说有笑，手里拿着食品袋，抑或小竹篮，采拾野生的菌类。每见到沉甸甸的小竹篮，真是羡慕呀：多么好的生活情趣，更又幻想起炖在锅里的蘑菇，是多么的香甜适口。便突然有了想法，什么时候清闲了，必要悠闲地走上阡陌沟陲，也去寻觅野生的蘑菇，然后炖在锅里，和老婆孩子一起，美美地吃上一顿。
真是好巧，今天周末，又无琐事缠身，女儿也在家，便为女儿准备好胶鞋、花伞，一把拉上就出了家门。
一股清新的土腥气迎面扑来，道路潮湿，更有泥泞处。伴着女儿，说说笑笑地走着。庄稼在身畔走过，暗绿泛黄，确是到了收获的季节，路畔铺了一层厚厚的落叶，深黄色；树上的却都是绿的，颜色较深，标题秋的意蕴。边走边看边说，伴着飞鸟流云，天空下，小路中倘佯着开心的笑语声。
常记得，每逢这个时候，母亲也总拾食蘑菇，回到家，洗净，做汤，或是和鸡蛋同炒，满屋子都荡漾着香气。蘑菇野味之香特浓，是市场买到的菌类所没有的，所以特别喜欢吃。母亲隔连几日就采一回。记得我总是把小肚皮吃的鼓鼓的。
她采拾的蘑菇，乡下人叫做鸡腿菇，个头大，肉厚，味道香，是农村菌中的珍品，别人是不容易采到的，母亲勤劳能干，上天也帮她，总能采到。小时候，家里穷，不能常去市场买应时的蔬菜来吃，这些香美的鸡腿菇改变了我们的餐桌，记忆的烙印也特别的深。
辞径寻幽，专门搜寻枯树落叶处，便沿着路边的沟坡走下去。杂草渐愈衰败，斑驳陆离。间杂新出生的野菜，铺张着绒绿的叶子，不同于春天，没有一朵小花。小女儿却嘟囔说：“找的到吗？”
“仔细找，能采到的”
“要是找不到，采不着，咱就去菜店买一堆回来，和妈妈说是采来的”“那不行。采不到蘑菇就是采不到，不能说谎来骗妈妈”
“看到了……”
小女儿飞似的向前跑过去，在一棵树下站住，俯身下去，蹲在那里，指着地上，叫着：“蘑菇，蘑菇！”显得异常高兴。
我也很高兴，忙走过去，来到女儿身边，脚下是一簇蘑菇，大小不一，肆意的峥嵘。蘑菇有白色的伞盖，散褶是黑颜色的，伞柄细长，乳黑色，上面有一个伞环。具体的名字一时忘啦，叫不出名字来，但是却有着机身的印象，这是毒蘑菇。——在书上看到过，不能食用。“唉，气死我啦，好不容易找到了蘑菇，是毒的，还不能吃，真扫兴….”我轻轻地笑着，和她解释，继续前行。心清也变得有些火燥。
在村外转了一大圈，翻沟寻壑的，也没有找到梦寐以求的鸡腿菇。女儿也一个劲地抱怨累了，急欲回家。太阳好像一下子变得毒辣起来：照在身上有些热，地上的潮气也蒸发上来，熏着人，身上好像要出汗，腿脚奔波地也累啦，有酸胀的感觉，看着势道，恐怕蘑菇是采不到了：“好吧，咱们回去吧。想吃蘑菇咱先去买，和别人请教好了怎样才能拾到好蘑菇，咱再来拾蘑菇，怎么样啊？”“好吧！咱还是快回家吧，我都累坏了”女儿说，于是，我们开始往回走。
上班路边遇到的采菇人，都能采到蘑菇，把袋子涨得满满的。怎么回事？扪心自问。
书上常讥讽某人知识的缺乏，就说他草禾不分，我虽然能区分草禾，但是农业实际操作经验不足，常识懂得太少。蘑菇是么时节生长，喜欢什么环境，什么时间成熟，我都不知道。相反，村里的男女老少们长期生活在农村，和大自然打交道，并没有什么人有意地去告诉他们，他们确实农业中的好手、大自然的主人。无论干什么，单凭主观上的心血来潮，是蛮干，不懂得行情，不下功夫，只能空忙一场，什么都得不到的。
晚上，小女儿飞快地跑入屋来，端着一只大碗，风风火火的。我不知道她端的是什么，生怕她一时失手，摔了碗，急忙站起来，去迎。此时，一缕浓重的香气扑面而来，诱人口馋，竟似梦中的仙乡美味，却又不陌生，从小就闻惯得，竟是炖蘑菇的香味。我急忙端过来，还在烫手，便饭放在桌子上。小女儿嘘着气，搓着手，一个劲地说烫。母亲也随着跟进了屋。
原来，母亲拾到了鸡腿菇，做好了蛋花鸡腿菇端过来一碗。我和小女儿开始大吃起来，女儿一个劲地说香，满脸的笑容，不时地瞟我一眼，还抿着小嘴笑一下。蘑菇的香气，一直沁入肺腑，一口下肚，浑身没有一处不舒坦的。妻子在一边笑道：“瞧，把这父女两儿馋的。慢点，别烫着….”母亲在旁边不说话，看着，笑着….
屋内灯火通明，其乐融融；窗外，一弯新月，清辉满院。
（青青原上草，童趣来回找。 ——2010年10月26日于学生公寓）

[william zhou周道模]

写得细致、有情趣有诗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