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论《莎菲女士的日记》受厨川白村的《苦闷的象征》影响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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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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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章时间: 2007-2-05 周一, 下午12:59    标题: 论《莎菲女士的日记》受厨川白村的《苦闷的象征》影响关系 引用回复

论《莎菲女士的日记》受厨川白村的《苦闷的象征》影响关系

深圳 弘雅小学 曾亢



在亚洲,中国和日本两国的历史传统与文化类型各有自己的特点,两者并不雷同。但由于人种分类和地域环境的接近,彼此在物质、精神等方面的交往,既久远又密切。尤其是双方在文化上相互影响的强烈和深度程度,不仅在东方,即使在世界历史上也是罕见的。

伴随西方文艺理论的兴起,西学东渐,日本和中国在近代都较早地引进和介绍西方心理学理论,在上世纪二十年代,弗洛伊德的精神分析学说名声大噪并传到亚洲,日本的文艺心理学家同西方一样,最初是以研究创作心理为开端的,其草创著作是厨川白村的《苦闷的象征》。中国的文艺心理学研究,则是鲁迅翻译《苦闷的象征》一书之后逐步发展起来的。

关于丁玲接触《苦闷的象征》一书,在史料上没有查到具体详细的记载,但相关的文艺批评家认为丁玲曾受其影响。我从译介学和文本分析的两个角度进行论证《莎菲女士的日记》受《苦闷的象征》影响关系。

关于丁玲对鲁迅先生的接触。《丁玲自传》中,《五、心灵上负着时代苦闷的创伤》一章写道:1924年,丁玲来到北京,心理异常苦闷,“我重新读一些读过的东西,感受也不同了,‘鲁迅’成了两个特大的字,在我心头心头闪烁。我寻找过去被我忽略了的那些深刻的篇章,我从那里认识真正的中国,多么不幸,多么痛苦,多么黑暗!”

丁玲曾给鲁迅写信的记载——“我实在苦闷极了!在苦闷中,我忽然见到了一线光明,我应该朝着这唯一可以援助我的一盏飘忽的小灯走去,我应该有勇气迈出这一步。我想来想去,只有求助于我深信引着我的鲁迅先生,我相信他会向我伸出手的。于是我带着无边的勇气和希望,给鲁迅先生写了一封信,把我的境遇和我的困惑都细细坦白详尽地陈述了一番,这就是《鲁迅日记》一九二五年四月三十日记的‘得丁玲信’。信发出后,我日夜盼望着,每天早晚都向公寓的那看门老人问:‘有我的信吗?’但如石沉大海,一直没有得到回信。两个星期后,我焦急不堪,以至绝望了。……鲁迅就是没有给我回信。这件事一直压在我的心头。我要真切地感到我是被这个世界遗弃了的。”

鲁迅拒绝给丁玲回信,实出于误会,他误以为沈从文以女性笔名给他写信,但从中可以看出鲁迅先生在丁玲心目中的地位。丁玲在写信前并未与鲁迅先生谋面,她之所以如此信任他,执意向他求援,主要是受鲁迅先生作品的影响。如“鲁迅,他怎能这么体贴人情,细致、尖锐、深刻地把中国社会,把中国人的剖析这样清楚,令人凄凉,切又使人罢手不得……鲁迅,真是一个非凡的人吧!我这样想。我如饥似渴地寻找他的小说、杂文,翻旧杂志,买刚出版的新书,一篇也不愿漏掉在《京报副刊》、《语丝》上登载的他的文章,我总想多读到一些,多知道一些,他成了唯一安慰我的人。”

这是记录丁玲早期接触鲁迅作品的资料。从中也可以知道,丁玲在1924年和1925年期间心灵异常苦闷。而鲁迅先生译的厨川白村的著作《苦闷的象征》有1924年12月出版和1925年3月出版的两种。可以说,丁玲给鲁迅写信与鲁迅翻译《苦闷的象征》存在某种程度上的契合。

《苦闷的象征》翻译出版后,引起社会的广泛关注,自1924年12月至1935年10月,该书出现了十二个版本重版12次,其中一年内重版的有1926年和1929年,由此可见该书的热销程度,和对新文学的广泛影响。鲁迅在北京大学讲授《苦闷的象征》时,大讲堂常常爆满。

作为鲁迅先生的忠实读者——丁玲,同在北京的她是很了解该译著的影响,况且她同期写信给鲁迅先生,寻求心灵的慰籍。由此可知丁玲创作《莎菲女士的日记》的前几年,受到厨川白村的《苦闷的象征》的影响是存在的。



厨川白村写出具有开创性质的现代东方文艺心理学论著《苦闷的象征》,无疑得力于当时西方心理科学新成果的推动。他审时度势,表现了一定的批评性眼光。鲁迅说,就是《苦闷的象征》的“作者据伯格森一流的哲学,以进行不息的生命力为人类生活的根本,又以弗罗特一流的科学,寻求生命力的根柢来,即用以解释文艺,——尤其是文学,然与旧说又小有不同,伯格森以为未来不可测,作者则以为诗人为先知,弗罗特归生命力的根柢于性欲,作者则云即其力的突进和跳跃。”厨川白村广义地借鉴精神分析学说中关于人的生命需要的观念,把主动追求和逆境环境之间的矛盾,看做人类精神苦闷的主要来源,认为这种人生苦闷是文艺创作的心理动力。



中国早期新文学关于“无意识”词汇的渊源。“无意识”这个新词,是否伴随着鲁迅先生翻译厨川白村的《苦闷的象征》而流传大陆,此值得考证。但在该译著中确实有专门的篇幅来阐释“无意识”及弗洛伊德的心理学内容。

(《苦闷的象征》P21—P22)“从这学派的学说,则在向来心理学所说的意识和无意识(即潜在意识)之外,另外有位于两者的中间的“前意识”。将意识比作戏台,则无意识就恰如在里面的后台,有台原在后台的戏子,走出戏台来做戏一样,无意识里面的内容,是支配着意识作用的,只是我们没有觉察罢了。其所以没有觉察者,即因中间有着称为“前意识”的隔扇,将两者截然分开了的缘故,不使“无意识”的内容到“意识”的世界去,是有执掌监视作用俨然地站在境界线上,看守着的。从那些道德因袭、厉害之类所产生的压抑作用,须有了这监督才会有的,由两种的力的冲突纠葛而来的苦闷和懊恼,就成了精神的伤害,很深地埋葬在无意识界里的里面。”

“然而出于意外的无意识心理却以可骇的力量支使着我们。为个人,则幼年时代的心理,直到成了大人的进修也还在有意无意之间作用着。”

关于莎菲的“无意识”。

(一月四号)“现在仔细一想,我唯恐我的任性,将把我送到更坏的地方去,暂时且住在这有洋炉的房里吧,难道我能说得上我是爱上了那南洋人吗?我还一丝一毫都不知道他呢。什么那嘴唇、那眉梢、那眼角、那指尖……多无意识!这并不是一个人所应需的,我着魔了,会想到那上面。”

(三月二十)“晚上七点钟的时候,毓芳和云霖来邀到京都大学第三院去听英语辩论会,并且乙组的组长便是凌吉士。我一听到这消息,心就立刻怦怦的跳起来。我只得拿病来推辞了这善意的邀请。我这无用的弱者。我没有胆量去承受那激动,我还是希望我能不见到他。不过在他俩走时,我却又请他俩致意到凌吉士,说我问候他。唉,这又是多无意识啊!”

(三月二十八晨三时)“……然而这本日记现在是要收束了,因为莎菲已无需乎此——用眼泪来泄愤和安慰,这原因是对于一切都觉得无意识,流泪更是这无意识的极深的表白。

(三月十三)“……虽说他那欣长的身影,嫩玫瑰般的脸庞,柔软的眼波,惹人的嘴角,是可以诱惑许多爱美的女子,并以他那娇贵的态度倾倒那些还有情爱的。但我岂肯为了这些无意识的引诱而迷恋到一个十足的南洋人!”

《莎菲女士的日记》对“无意识”词汇的使用率不是很高,但丁玲对“无意识”的理解颇为深刻,运用得很贴切。这个在上世纪二十年代中国刚刚出现的新词,能灵活准确的运用到丁玲的文学作品中,表现出她对新文学动态的敏感,和对外来文化的吸收。

关于情与爱的苦闷,《苦闷的象征》P13这样阐述:“我们有兽行和恶魔性,但一起也有神性,有利己主义的欲求,但一起也有着爱他主义的欲求。如果称那一种为生命力,则这一种也确乎是生命力的表现。这样子,精神和物质,灵和肉,理想与现实之间,有着不绝的不调和,不断地冲突和纠葛。所以生命力愈旺盛,这冲突这纠葛就愈激烈。一面要积极地前进,令一面又消极地要将这压住,压下。并且要知道,这想要前进的力和想要阻止的力,就是同一的东西。尤其是倘若压抑强,则爆发性突进性即与强度为比例,也更加强烈,加热了炽热的度数。”

我们不难理解莎菲爱恋凌吉士达两个月之久,经受着灵与肉的冲突,情感的矛与道德的盾激烈地抗衡,莎菲的情绪出现歇斯底里症状,发出自怜的狂笑,这虽与她严重的肺病和蕴姊的死有关,但道德、自尊、虚荣似无形的手压住爱欲的火舌。如:

(三月二十二)“二来我怕别人给一些理智的面孔给我看,好更刺透我的心,似乎我自己也会因了别人所尊崇的道德而真的也感到象犯下罪一样的难受。”P293

(三月二十四)真的,有时话都到口边了:‘我的王!准许我亲一下吧!’但又受理智,不,我就从来没有过理智,是受另一种自尊的情感所裁制而又咽住了。”P294



文艺——象征性的生命力。

《苦闷的象征》如此说:“我想试将平日所想的文艺观——即生命力受了压抑而生的苦闷懊恼乃文艺的根柢,而其表现法乃是广义的象征主义这一节,现就借了这新的学说,发表出来。”P21

“换句话说,既无非说是“活着”这事,就是反复着这战斗的苦恼。我们的生活愈不肤浅,愈深,使比照着这盛,这苦恼不得不愈加其烈。在伏在心的深处的内底生活,即无意识心理的底里,是积蓄着极痛烈而且深刻的许多伤害的,一面经验着这样的苦闷,一面参与着悲惨的战斗,向人生的道路进行曲的时候,我们就或呻,或叫,或怨嗟,或号泣,而同也常有自己陶醉在奏凯的欢乐和赞美里的事。这发出来的声音,就是文艺。对于人生,有着极强的爱慕和执着,至于虽然负了伤,流着血,苦闷着,悲哀着,然而放不下,忘不掉的时候,在这时候,人类所发出来的诅咒、愤激、赞叹、企慕欢呼的声音,不就是文艺吗?”“因为文艺决不是俗众的玩弄物,乃是该严肃而沉痛的人间苦的象征。”P24—P25

我们再来分析一下,莎菲象征化的生命之力有哪些?

“头昏”、“窒息”、“咽住”、“惆怅”、“折磨”、“梦想”、“焦躁”、“害怕”、“笑”、“苦”、“忍耐”、“咳嗽”、“欲望”、“狂热”、“懊恼”、“嘲笑”、“痛饮”、“死”、“烦闷”、“懊丧”、“怨倦”、“牢骚”、“悔恨”、“希冀”、“驱遣”、“吐露”、“生气”、“拯救”、“妄想”、“忍受”、“寂寞”、“躲避”、“攫取”、“痛恨”、“象被许多小老鼠咬”、“象一盘火在燃烧”、“摔破”、“乱跑”、“躺在热情的针毡上”、“灼热”、“渺茫”、“沉溺”、“失望”、“眼泪”、“泄愤”、“流血”、“缥缈”、“发癫”、“痛哭”、“鄙夷”、“可怜”、“痛击”、“堕落”、“糟蹋”、“仇敌”、“报复”、“玩品”、“浪费”、“悲境”、“兴奋”、“狂笑”……

从以上六十个词汇和短语中,绝大多数都是象征化的苦闷的生命之力,在《莎菲女士的日记》中,到处充斥着这种病态、凄苦、悲观的词汇,其中“笑”46个,“哭”25个,“眼泪”18个,“咳嗽”10个,而“梦想”、“美梦”、“梦”等词出现了十余次。

厨川白村说:“梦的真内容——即常是躲在无意识的底里的欲望,便将就近的顺便的人物、事件用作改装的家伙,以不称身的服饰而出来了。这改装便是梦里显在内容,而潜伏着无意识心理的那欲望,则是梦的潜在内容,也既是梦的思想。改装是象征化。”“说到梦,我的心头就浮出勃朗宁咏画圣安特来亚的诗来:‘梦么?抢着去做,拼着去做,而做不成。’这样子正合乎佛洛特的欲望说。”“抢着去做,拼着去做,而做不成的那企慕,那欲望若正是我们伟大的生命力的显现的那精神底欲求时,那便是以绝对的自由而表现出来的梦,这还不能看作艺术吗?” P27

莎菲如是说:

(三月十四)“这是爱吗?也许要爱才具有如此的魔力,不是,为什么一个人的思想会变幻得如此不可测!当我睡去的时候,我看不起那美人,但刚从梦里醒来,一揉开眼睛,便又思念那市侩了。”

(三月十四晚上)“我是有如此一个美的梦想,这梦想是凌吉士所给我的。然而同时又为他而破灭。所以我因了他才能满饮着青春的醇酒,在爱情的微笑中度过了清晨。”

“我想遍了,我觉得为了保存我的梦想,为了免除使我生活的力一天天减少,顶好是即刻上西山好,”

厨川白村关于“梦”的阐释,是否合乎莎菲的“梦想”呢?不同的文学批评家有不同的看法,但从丁玲接受厨川白村的这一思想的角度来看,则是新鲜而深刻的,在文学创作中丁玲作家给予生动的体现,或许这就称谓“文艺”。

通过以上论述,可以得出这样一个结论,即丁玲作家的《莎菲女士的日记》受到厨川白村的《苦闷的象征》著作的影响,而鲁迅先生作为该文艺理论著作的译者,也深深地影响了丁玲作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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