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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创]笫二声枪响 (影视剧本 上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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qiuchunl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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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章时间: 2007-2-23 周五, 下午11:10    标题: [原创]笫二声枪响 (影视剧本 上集) 引用回复

笫二声枪响 (影视剧本 上集)




作者: 邱春林



序 幕

画外主题歌:从湖岸到山岳,从田野到村落,嫣红姹紫,笑脸颗颗。她们仰望太阳夕无声地高歌:哪里有青绿的园林,那里便有我;哪里有青春园舞曲,那里也有我的音乐……
歌声起时,画面出现:
春。山青水秀,百花争艳。座落在山湖之城,分外夺目。
一窈窕少女,浓眉大眼,妆束鲜艳,手肘挽一巴掌大小梯形小皮格包。精神抖擞,迎风舞步,在城间柏油马路上,徐徐近来。
夏。山影倒湖面。鸭追湖心,鱼戏水底。
城市一角。那半身少女,翩翩时髦夏装。两只短袖露出的肉色两臂,灵活地把握着小巧轻便高级自行车,自行车横档挂蓍那个梯形小皮革包,渐渐化成主身。只见她满脸堆笑,得意有余。
秋。水面公园。碧水为银镜,倒映公园亭阁栏橄的两个人:一身着白警服的男青年,双手捧一把工艺逼真的多色花朵,笑颜可鞠地伸向那位换上秋装的婷婷少女面前,她含羞偏头,摆手欲止。
换过镜头:那少女在另一湖边随亭栏橄近端,双手捧一把鲜菊,按在胸前。双眼放射出惊异,疑惑的目光,盯着不远处一身着俗旧的男成人步去的背影。
冬。风卷乱雪,雾隐群山,湖水皆冻。
画外歌终止。
刑场。警卫林立,戒备森严。
刑车开至刑场停下。从刑车上押下一个即将执行死刑的囚犯。是那男背身成人。正过身来,却见年轻英俊,面目清癯,步履稳健,从容走向刑场。
那个捧过花的年轻公安干警出现。他把手枪子弹压进枪膛,举起瞄准。
忽然,传来大喊:“不要开枪——!”
一个鬓发苍白的公安干部骑摩托车风驰电掣闯入刑场。
那年轻的公安干警向疾速驰来的老公安干部瞧了瞧,把端着手枪的手放下。瞬间,又举了起来,只听见“呯”的一声枪响。
那个英俊的囚犯倒下。中弹处冒出鲜红的血来。
推出片名:《第二声枪响》。



滨湖市长途汽车站。冬。
站内站外,熙熙嚷嚷;客货汽车夕进进出出。
一个二十七,八岁的年轻人向长途汽车站走来。他就是序幕中出现的那个囚犯,名叫龚建。此刻,他挎着一个旧黄布包,急匆匆地走进候车室,径直奔向票窗的队伍后面站着。
一个头发卷曲,身穿西式格领的成人从龚建身旁擦身而过。
龚建到了票窗口,头探进窗口说:“滨湖鱼场。”窗内售票员一手清票,一手伸向龚建:“一元二角。”
龚建从钱包里面拿出两张人民币递给售票员,又将钱包放入口袋。
这时,那个卷发的人又从龚建身边擦过,将龚建钱包扒走。
龚建并未发觉,接过售票员递给他的票后,又转身走出汽车站。

大众餐馆。
龚建走到餐馆门口,感到饥肠辘辘,该吃点东西了。他习惯地伸手掏钱包,不觉一惊,钱包丢了!他浑身上下翻遍口袋,连一分钱也摸不出来.
他又打开旧黄布包,里面除了买的尼龙网线等渔具外,什么也没有?
他叹了口气,眼看着餐馆内顾客盈门,有吃有喝,不觉咽了一日唾沫。

一辆自行车驶过彩星剧团,骑车的是序幕中出现的女郎,穿着时髦,容貌绰约,端庄艳丽。车把上挂着一梯形小皮革包。她是剧团的女演员,名叫白菱花。
自行车又驶过街道,商店。菱花抬腕看了看手表,将车停在大众餐馆门前,手挽小提包车了餐馆。
在一家寄买店门口。龚建把中己穿的那件破袄脱下来,递给一营业老头,老头掇了摆手,示意不要。他只好又摇摇头,直叹气,然后转向大众餐馆。
龚建慢谩走进餐馆,眼冒金花,视线模糊,浑身无力。
他定了定神,坐在凳子上。服务员走过来问:“同志,吃点什么?”
他定了定神,坐在凳子上。服务员见他不语,折身而去。
龚建也摇了拱头,苦笑了笑。
忽然,他看见前面一张桌上的盘子里,有顾客吃后剩下的大半个馒头。他欲伸手去拿,又有些犹豫;但是,饥饿终于战胜了他,便走过去,慢慢伸出一只手去抓馒头。
那张桌子上正在吃肉丝面的菱花一见,厌恶地将手中的碗一顿,转身跑出餐馆。
龚建缩回手,气愤得想冲出餐馆,转眼看见了菱花遗忘在凳子上的小皮革包。
龚建拉开手提包拉练,里面是菱花的工作证。
龚建略为沉吟,急忙追出餐馆。
餐馆门外,菱花骑自行车刚走不远。龚建扬手大喊:“同志——!”
菱花回头—看是那个“叫花子”,不理,一直往前冲去。一边口里嘀咕道:“叫花子!真不要脸!”
龚建追了几步,见追不上,只好站下。

商店门口。
菱花下了自行车,刚想进去头东西,发觉小皮革包没了,急得赶忙骑自行车回旧路寻找。

餐馆门口.
龚建冒着凤寒冬门口转来转去,焦急地等待着失主。
菱花骑回车赶到餐涫,龚建一见,忙迎了上去。
龚建:“同志!”
菱花崩着脸,冷冷地瞟了他一眼,不理。
龚之迎拢去,伸出小皮革包:“是你的东西丢了吧?’
菱花定神一看,见到小皮革包,惊喜地:“哟,正是我的,叫我好找了。谢谢你喂!”
龚建:“不用,不用!”转身走去。
菱花感激地望着他的背影,忽然想起了什么,喊道,“请你等一等!”
龚建:“怎么,少了东西?”
菱花掏两张50元的钞票,走拢去,递给他:“拿去吧。”
龚建双手推开:“不用了。”又回身走去。
菱花目送他远去的背影……



当晚。下起了大雪。彩星剧场门口。
演出已结束。菱花卸了妆。推着自行车走出门口,准备回家。
外面的寒风呼啸,大雪飘飘。滨湖市区,银装素裹,远山近水,一派苍茫。
菱花骑着自行车顶风冒雪向前急驰。
自行车刚拐进一道阴暗僻静的小胡同,突然闯出两条黑影,拦住她的去路。这俩人都穿风雪大衣,用口罩遮住了大半个脸孔。
菱花惊恐地“啊!”了一声,从自行车上摔了下来。

一辆客运汽车在市郊的公路上行驶,车上只有稀稀拉拉的少数旅客。
龚建坐在靠近司机后面的坐椅上,他双眉微蹙,聪慧明亮的大眼流露出沉思的神情,冷气从车窗缝里袭来,他不禁打了个冷噤,紧了紧那身带补丁的棉袄,将两只快要冻僵的手套在袄袖里捂着。望着凝结在车窗玻璃上的冰冻出神。
汽车开进胡洞口,遇见三个人,有俩人扬手拦住车。
车门打开,三个穿风雪大衣的人上了车。都戴着遮住半边脸的大口罩,两个人紧紧挟住中间一个人,坐在龚建后面的座位。车又“嘀嘀”两声开走了。

客车在派出所门口停下..
龚建起身向后座中间一个人点点头,那人会意地站起身来。
坐在中间那人两边的人拦住路,一个拉下口罩,露出一张螃蟹脸,一双暴凸的眼珠里露出凶光,盯着龚建,问:“你想干什么?”
龚建:“干什么?你们心中有数。走,一道下去。”
另一个瘦个子也拉下口罩,露出秤砣般的鼻子。他紧紧抱住中间那人不让动。
螃蟹脸的眼珠子都快跳出来了,他捋了捋衣袖,一把揪住龚建的前胸:“嘿嘿!真他妈的太平洋警察——管得宽!瞎了你的狗眼:”他扬起拳头,要打龚建。
售票员和旅客们上前劝解。
龚建指着螃蟹脸和秤砣鼻大声对旅客喊道:“大家注意,这俩个家伙肯定是坏蛋!”
螃蟹脸不顾售票员的劝阻,猛地一拳打在龚建脸上。吼道:“胡说八道!你他妈的才是二十一天不出鸡的坏蛋!”
龚建鼻破血流。
众乘客疑感不解地望着双方争执,劝解着。
龚建见那俩人已被乘客围住,趁机一把扯下中间那人的大口罩,接着又解开大衣扣——
龚建:“大家请看,”
乘客们惊呆了,这人正是被流氓劫持的白菱花,她的嘴被毛巾堵住,双手被绳索捆绑着。
龚建:“她在我后面,时刻用脚拨我,我开始没注意,后见她的两眼流泪,就知有鬼。”
秤砣鼻见势不妙,用随身带的“克拉米”伞几下戳破车窗玻璃,飞身跃出,疾忙逃去。
螃蟹脸也欲翻窗逃走时,却被龚建一把揪住。螃蟹脸飞快拿出匕首,刺向龚建手腕,鲜血顿时流出。
龚建忍住疼痛,拽住螃蟹脸不放。众乘客上前将螃蟹睑抓住。

派出所门口。
龚建手腕上裹着一块从破棉袄上撕下来的旧布片,同众乘客一道返上汽车。
菱花从派出所里跑出来,扬手跑向正要开动的汽车:“等一等!”她对龚建说:“同志,你的伤,快上医院看看吧!”
龚建伸了伸手腕,一笑:“不要紧!”
菱花:“上我们那儿住两天养养伤吧?”
龚建:“不了,我们单位还等着我买的东西用。”
菱花:“喂!你贵姓?在哪个单位工作?”
龚建没正面回答,只是扬了扬手:“再见!”
菱花望着远去的汽车,眼里闪着激动的泪花。



派出所办公室。
所长正与菱花交谈,一边做着记录。
所长:“菱花同志,这个被抓的流氓叫王獬,外号螃蟹王,是经常在我市作案的流氓头目之一。那公然逃走的流氓外号虾公李,根据罪犯的交代,他们是想把你劫往郊外玩弄。现在,我们已经打电话与市公安局联系,他们马上就派人来把罪犯押走。依法严惩。审判的时候,会通知你的。”
菱花:“好的,谢谢!”
门外传来吉普车刹车的‘嘎咔”声,所长道:“他们来了。”
所长起身迎了出去,不一会,领进一位身穿警服的二十来岁的精干小伙子。
所长:“我来介绍一下,这位是市公安局刑侦科副科长黄榆同志,这位是——”
不等他说完,黄榆已经一步跨上前同菱花握手,显出热情的神态。
黄榆:“菱花同志,你好1”
菱花:“你好,黄科长。”
黄榆:“哎呀,什么科长,小黄嘛。”
所长惊异地:“怎么,你们认识?”
黄榆:“早认识了,菱花同志是彩星剧团的主角,我妹妹小芳和她一起工作,还是最好的朋友呢!”
三人同笑。
黄榆:“菱花,你今天怎么——”
菱花:“演出完毕回家,没想到半道遇上两个流氓,哎,真倒霉!要不是汽车上一位同志救了我,还不知会出多大的事呢。”
黄榆:“你放心,我们一定会严惩罪犯的,怎么样,天还没亮,就坐我们的车吧,我送你回家。”
葵花:“谢谢!”
吉普车上。
黄榆和菱花并排而坐,继续交谈。戴手铐的螃蟹王独自坐在后面的一个座位上。
吉普车上。
黄榆亲自开车送菱花回家。车缓缓而行。
黄榆:“我多次看过你的演出,实在是好!嗓音甜润,婉转动听,扮演逼真,动人心弦。真不愧是市剧团的女主角。”
菱花不好意思地:“黄科长,你太夸奖了,我进剧团时间不长,哪能称得上什么主角,团里好多人都比我强嘿!”
黄榆摇摇头:“他(她)们怎比得上你!有的嗓音虽然勉强听得过,脸相又不太好!有的脸相可以,而嗓音却象打破锣,难听得很。”
车转着弯,俩人各颠簸一下身子,黄榆的手按了一下菱花的大腿,菱花没在意。
过了弯道。黄榆继续侃侃而谈,“说实在的,象你音色又好,形象又出众,是很有前途的演员。”
菱花红着脸,低下头。
这时黄榆颇含情意地:“菱花,我托小芳给你带的那些信,都收到了吗?”
菱花轻声地:“收到了。”眼睛望着脚尖,两手拨弄着衣角,浑身显出不自在的神态。
黄榆:“你愿意和我交朋友吗?”
菱花更不自在地:“我反复考虑过:第一,我还年轻,不是考虑这个问题的时候,第二,我姐姐的死,还没搞清楚,全家都沉浸在痛苦之中,我更加不例外,所以,还没心思想到这些方面来:第三……”
车钻过胡洞。
黄榆:“哟,你想得好多讶!那好吧,你快到家了,咱们以后再谈!当然,初恋是最难最难的啰!”
车到菱花家门口停下。
菱花准备下车,黄榆主动地帮她先打开了车门。
菱花一声道谢,便关上车门而去,恰好车门打在正想探头出来目送菱花的黄榆的额角上,他用手按摸了一下额头,但还是抬起头从车门的玻璃上目送着菱花进屋,然后才“嘀嗾”两声把车开走。



黄榆一个人开着车往回行驶。头昏昏然。(化出)
(化入)前两年的冬天。
滨湖市公园。老少个个,情人双双,花儿朵朵,鸟语声声。
黄榆身着大披领华侨服。,头戴礼帽,双手扶着一阁中栏杆。
一姑娘修长身段,婷婷玉立,停栖在黄榆对面。她是白菱花的姐姐白晓兰,在滨湖化工厂当化验员。与菱花长像一模一样。
黄榆大胆地靠拢晓兰,双手捧一束刚从美工服务门市部买来的塑料花,双手捧着它伸向晓兰跟前。
黄榆:“我见到你就抑制不住的高兴。我们今天是第三次见面,我想把这束花献给你。”
晓兰:“假的,我不要,我要真正开放的鲜花。”
她把害羞的脸偏到一边去.
黄榆:“不能说它是假的,它的工艺很逼真,是常开不败的鲜花。”

小车过了胡洞。(化出)
(化入)黄榆家中。在黄榆的卧室里。
满屋华丽,整洁,条理不紊。
晓兰侧身坐在黄榆的床头,一手持圆镜一手撩额前头发,整修面颜。
镜里,晓兰水汪汪的双眼巴眨两下,更显得眉清目秀,满脸俊容,十分可爱。
晓兰画外歌:你曾说,地球鼓鼓的肚,装不下,你和我厚厚的情;你曾说,太阳灼灼的眼,瞧不见,你和我偷偷的影;你曾说,月亮弯弯的耳,听不见,你和我悄悄的声;你曾说,时间长长的线,拽不住,你和我甜甜的吻;你曾说……
歌声中,黄榆进门,轻轻地拴门,耸耳聆听,丝毫不打断歌声。片刻,他又蹑手蹑脚地从晓兰背后靠近,两眼中露出兴奋的神情,大有不可抑制的感觉。
歌声止。黄榆已拢晓兰之身。
他双手捂住她双眼.
她双手掰开他的手,格格地笑,笑声似乎要冲破屋顶。
他无声地笑,笑得两眼不离开她的眼睛。
黄榆:“咱们恋爱了,愿意结婚吗?”
晓兰:“我还来不及跟家虽商量呢!他们都不知道这件事,你那么急于吗?”
黄榆:“不。我是说先尝尝结婚的味儿,并不是真的要结婚。你说,好吗?”说着,嘴唇轻轻地往她的脸上挨拢了,欲要吻。
晓兰头一偏:“不。那太不好了。我迟早属于你,何必——再说,你才招到公安部门,是执法干部了,更要事事谨慎。”
黄榆:“人嘛,都是有情的动物。公事公办,该严肃就得严肃。这恋爱的事,哪里那么严肃,当官的人也不过如此。”说着,又拢去亲嘴,这下晓兰未来得及回避。接着,他搂住了她。
一阵撕扯后,只听得晓兰两声尖叫。

小车快开到黄榆的家门口。正在这时,差点撞了一位临面而来的女人。那女人吓了一跳。
车急刹。黄榆下车,忙扶住那女人,一惊:“妈妈!”
黄榆妈:“你这鬼崽子,你想要老子死了!怎么喇叭也不按?”
黄榆:“忘了。妈,没撞倒就是大吉,别发脾气了。妈,您是还没睡,还是起了床?”
黄榆妈避而不说:“你莫管!鬼崽子,看你撞死老子怎么办?”
黄榆进屋。进卧室。

黄榆蒙头睡觉。(化出)
(化入)滨湖市公园.
黄榆与晓兰并肩起步。
黄榆:“我真不愿与你分手,但是,这是你自找的嘛!”
晓兰:“什么我自找的。人在遇到困难的时候,被另一位陌生男人搭救了一下,这就是另有所爱?你完全是借刀杀人!”
黄榆:“小白同志,你应该严肃待人,检点自己的言行。你认为我所说的都是假,是吗?那就快刀切豆腐吧:”
晓兰:“在你这种人面前,我并不想藕断丝连,不过,”她指着肚子:“这个你得承认,我明天就上医院去掉。”
黄榆:“那我不承认。晓得你跟谁混上的。”
晓兰:“好哇:你……”她扭头跑了。
黄榆眼瞪瞪地望着晓兰的背影。又狡黠地眯了一下眼睛。

黄榆在床上打鼾。

黄榆在床上着力地两边扭动。(化出)
(化入)滨湖市湖畔。
湖岸放着白晓兰的尸体。白菱花和全家人都恸哭欲绝.
周围围着不少人。
“嘀嘀”两声。一辆小车开到湖岸。从车上下来四、五个公安人员和一个法医。走在前头的是新任市公安局的刑侦科长黄榆。
他严肃可怕,威风凛凛。
近前,他指使法医检查。
恸哭的亲属慢慢让开,尸体现出:蓬头散发,两手紧绑,两脚捆缚,脚上的绳子还缠着一块石头。看来,死者纯属被害。
法医检查一遍后说:“从死者的眼睛里可以知道:死者生前患过急性神经官能症,受过很大的精神刺激;再者,从松绑后查出,死者身怀有孕,但问起来,又都说她生前未曾恋过爱;可以确定这一案件与其情人有很大关系。”
黄榆:“好吧,摄下尸体后,先火化,案情待查。”
菱花:“我们家属迫切要求尽早查出案犯。”
黄榆:“放心好了:你是她什么人?在哪个单位?”
菱花:“妹妹。彩星剧团演员。”
黄榆:“啊!好1你们不要急。再见!”
公安人员上车而去。



彩星剧场。春。
大院内:松竹青翠,桃枝绽蕾,杨柳轻飚,芳草茵茵。
演职员工们,正打点行装,整理道具,作下乡准备。

菱花宿舍。
菱花的房间朴素整洁,床上放着打叠好的行装.
菱花伏案写着什么.
画外歌:
绿草装点百花园,
育花开放吐芳艳。
吐芳艳,入弦管,
入弦管,情意牵,
情意牵处心绪乱,
只怨得桃花不识春风面。
歌声中,菱花写完放笔,走到窗前,望着窗外春色出神。
黄小芳悄悄走进来,一拍菱花双肩,菱花吓了一跳。
菱花嗔道:“瞧你鬼里鬼气的,把人都吓坏了!”
小芳:“谁鬼里鬼气?谁叫你这么心不在焉的,这大的一个人进来都不知道”。
菱花:“我还当是虫儿蚂蚁爬进来了呢。”说着连忙笑着躲开,小芳一拳打了个空。
小芳:“以后再跟你算帐。你站在这儿干什么?”
菱花:“背台词。”
小芳:“背台词,哼,你骗我?咱俩打交道不是一年两年,难道你的心思我不知道?”
菱花:“知道?你知道啥?就知道替你哥哥送信。”
小芳:“我哥哥?嗯,连我也瞧不起他,别说你了,成天是半天云里打筋斗,轻飘飘的。不是我爸爸平反,他能进公安局走红运?妈妈又是公安局的领导。我早说了,像他这样的人去管破案,迟早会有人在他手里倒霉。”
菱花脸上流露出一道阴色的表情。
一刻,菱花又掩口笑道:“嘻嘻,你前些时不是还替他牵红线吗?真是一张媒人嘴,时刻变!”
小芳:“那是他向我作揖打躬求得没法子了。再说,有你这个小乔做我的嫂子,兴许也能管管小周郎,我心眼里喜欢!”
菱花红了脸.追打着小芳,小芳躲闪几步,后被菱花按在床上.
小芳:“好姐姐,饶了我吧,以后,再准定给你当个好红娘!”
菱花:“越说越狠了,看我不撕你的嘴。”用手咯吱小芳的腋窝,小芳笑个不停。
小芳讨饶地:“好姐姐,我真的不说了。”菱花这才放了她。
小芳偶然发现菱花写的歌词道:“这是什么?”
菱花:“写着玩玩。”
小芳念歌词:“千棵树,万棵竹,难比我心中一棵树……哈哈,我知道,我知道!”
菱花:“你知道个鬼!”
小芳故作神秘地:“我知道你是写的——他:”
菱花:“他——就是树呗!”
小芳:“你这个心中的树,我知道,就是那个——叫、花、郎!”
菱花红了脸:“你瞎说!”
小芳:“我瞎说?哼!从那次车上遇救,你就是三月的荠莱——起了心啦!”
菱花欲夺歌词,小芳不给。
菱花:“胡扯!还不知道人家是姓张、姓李,连个单位也不清楚。”
小芳哄骗地:“我倒是收到一封信,人家在找你嘿?”
菱花不相信地:“又在编谎了。”
小芳故作认真地拿出一张纸:“真的,人家是从你的包包里发现了地址和你的姓名,特地写信来的。咱俩是多年的好朋友,谁还瞒你,不信,我就替你把信拆开看看,这不是?”
菱花:“真的?!”
小芳:“当然真的!”
菱花:“快拿给我看。”
菱花冷不防抢过纸,念:“下乡体验生活决心书。”她发觉上了当,骂道:“坏丫头!坏丫头,看你还骗人?”边骂边打。



莲湖上。
彩星剧团演职员工坐船前往滨湖渔场.

滨湖渔场。
在挂着“滨湖渔场”的木牌旁边,场长和职员们敲锣打鼓,热烈欢迎剧团。

渔场办公室。
剧团团长:“这次我们来到贵地,是想向渔场工人们学习,体验生活,实地创作,排练反映渔民生活的剧本。有好几个月要打扰你们了。”
场长:“欢迎欢迎!我们一接到你们要来的消息,大家都很高兴,住房什么的,都准备好了。但条件不好,希望同志们多原谅。”
团长:“哪里哪里,真劳你们费心了,感谢感谢!”

龚建家。临湖靠山,伴塘依水。门前一棵桂树,屋后一山翠竹。
场长把菱花和小芳领到门口道:“你们二位就住这家。”
菱花:“谢谢!”
场长喊道:“龚妈!”
一年过半百的老妇人应声从屋里走出来.
龚妈:“场长,什么事呀?”
场长:“市剧团这二位女同志住在您家。”
龚妈:“欢迎欢迎!”
菱花:“伯母,到这儿打搅您家了!”
龚妈:“嘿哟,这说哪里话,不是为工作,你们接也接不来。”
小芳:“伯母,我们年轻不懂事,您老人家多包涵点.”
龚妈:“别客气,屋里坐,屋里坐。”
场长:“我走了,你们就住这儿,龚妈的脾气顶好的。”
菱花和小芳随龚妈进屋。
龚妈一边让坐倒茶,一边道:“你们城里人到我们这水洼子里来,生活肯定不习惯的。”
菱花:“没什么,——龚妈,您家里有多少人呀?”
龚妈:“就我母子俩。我崽建儿听说你们要来,没什么好招待,到湖里打鱼去了。这不,这间屋原是他在住,听说你们来,他把被子都卷到别人家里去了,腾给你们。窄小了,莫见怪。”
小芳:“哎哟,龚妈,我们这来的不好呀!”
龚妈:“怎么?”不解的神态。
小芳:“一来,就把您家儿子赶跑了。”
龚妈笑笑说:“是姑娘真会说笑,我看来得正好,赶跑一个儿子,换来两个女儿,这还不好,我这辈子就是想女儿,可就是没那个福气哟!”
小芳:“赶明儿,我们作您的女儿。”
龚妈:“那感情好.不过,只恐怕忙锤打罄——担当不起哟!你们先坐坐,我到厨房作饭去。”
菱花:“龚妈,我们自己来。”
龚妈:“不用不用。这乡下土灶,不比城里的‘一花炉’(液化气妒),你们烧不惯。”
龚妈进厨房,菱花和小芳打量房间。
小芳指着挂在堂屋的渔具:“哟!这么多网呀、叉的,真是世间神通,各有一门。”突然,她指着鱼扎钓:“这是啥呀?”
菱花:“我也没见过,快别动人家的东西。”
二人走进房间,菱花发现那个旧黄布包。
菱花:“这个布包,我好象在哪儿见过。”
龚建提着一条大鱼兴冲冲地走进屋来。
龚建喊道:“妈!”
龚妈应声从厨房出来。
龚建:“这条鱼留给客人下饭。客人来了吧?”
龚妈接过鱼:“来了。正在房里呢!”
龚建来到房门口,菱花、小芳正闻声从房里走出。俩人相见相互一楞。
菱花:“是你?”
龚建:“是你?”
菱花:“可找到你了:”她忘情地抓住龚建的手握着。
龚建:“啊哟!我的手刚抓过鱼,腥,别脏了你的手。”
小芳吃吃而笑。菱花红了脸,只好松开。
龚妈:“姑娘,你和建儿相识?”
小芳调皮地:“龚妈,他俩是老——相——识!”



东方露曙,湖波粼粼。渔场一角。初夏。
剧团演职员工正在各自忙碌——
有的与渔民研究剧本。
有的修整道具。
有的练功。
有的吊嗓.
有的在水上学划船打网夕有的在岸上织网补网·.

一只船上,菱花和小芳正向龚建学习划船荡浆.
菱花荡浆姿势不对,龚建纠正她。
小芳忽然在水面上发现什么,指给龚建看,
龚建手起叉扬,叉上一条十来斤的大黑鱼。
小芳满怀敬意拍手称赞龚建。
菱花含情脉脉望着龚建。

龚建家。
龚建和菱花、小芳一同进屋。
龚妈:“建儿,缸里没水了。”
龚建:“嗳1我马上去挑。”
菱花赶忙抄起一担桶道:“我去。”
龚建一把夺过水桶:“那哪能行?!”
菱花看见灶上一筲箕青菜,忙拿过道:“好,我去洗它。”
龚妈上前要夺,菱花跑出了门。
龚妈赞许地:“真是一位好姑娘!”
小芳:“真的好吗?说给您老人家作儿媳妇么样?”
龚妈:“啊哟!可别折弄我了!人家是天上的星星,看得到摘不到!”
小芳:“龚妈,您老放心,我来做媒!”
她附在龚妈的耳边说了几句,龚妈脸上露出笑容。

湖畔,月明如昼。
菱花独自站在岸边,望着摇曳星月的湖水。
湖波中幻出她和龚建双双依偎的影子。
菱花捧着发烫的脸暗自好笑。
不远处传来琴声,菱花寻声走去。
渔场职工小谷的宿舍。
龚建、小谷和一伙青年人正拉着胡琴谈笑。
落 小芳轻步走进,拉着小谷悄悄说了几句,把嘴往外呶呶,小谷会意地点点头。
屋外,菱花漫步走来。
小谷:“建哥,我们来段‘菱花曲’听听。”
龚建:“那是自己编的,土腔土调,有么好听。”
小谷:“本地鼓打本地锣嘛!我喜欢听,拉!哎,还有一个条件。”
龚建:“什么条件?”
小谷:“自拉自唱。”
小青年们跟着起哄:“对,对,自拉自唱。”
龚建拗不过大家,只好依了他们,唱起了“菱花曲”:
花儿白,叶儿红,
白玉菱花开湖心。
绿蔓牵动芙蓉水,
好似天星落水中。
不与百花比娇美,
笑在水波傲雨风。
我爱菱花花似玉,
玉花开在我心中。
菱花躲在门外偷听。
小芳悄悄走到菱花身边。
小芳:“菱花姐,躲在门外干什么,进去听呀!”
菱花摇摇头,含羞低首,口张开欲说又闭。
小芳知道她害臊,不由分说,推着菱花进门。
看见菱花进来,龚建的胡琴声嘎然而止。
小芳问龚建:“唱完了?”
龚建:“唱完了。”不好意思地收起了胡琴。
小芳:“你唱完了,该我们的歌唱家来一段。”
菱花:“死丫头,你要唱就唱,干吗推我呀?”
小芳:“人家唱了一段‘菱花曲’,你也应该。唱一段‘我心中的树’才是呀!”
菱花害羞地捂着脸:“我不唱!我不唱!你唱。”
小芳:“好,我就替你唱!”
小芳打开随身带的“小山羊”,将一盘磁带放入里面。
小芳:“我唱了,大家都听着!”
小芳一按扭,“小山羊”里传出了菱花的歌声:
山中花,水上芦,
难比我心中一棵树。
刚直不畏豺和虎,
弱草危枝挺身护。
啊1心中的树哟,
壮美的树:
你是扎在哪块土?
你是长在哪山头?
望望云海看不见,
你在烟水苍茫处。

岭上松,坡上竹,
难比我心中一棵树。
不与凡木同朽腐,
愿伸枝杆扫浊雾。
啊!心中的树哟,
壮美的树:
爱你善良又勇敢,
爱你诚实又俭朴。
莫道心中无圊圃,
你在我心灵最深处.
小青年们拍手叫好.
菱花:“死鬼,你么时候把我的声音录下来?”
小芳调皮地:“你是早有心意,我是早有预谋。”
众笑。龚建不好意思地低下头,
菱花羞赧地跑出门去.
小芳对龚建:“你这根呆木头,还蹲在这里干什么?哎呀,太不懂女孩子的心了!”
小谷推龚建:“去呀,快去呀!”

菱花独自在湖边漫步.
龚建远远望见,想上前,又犹豫不敢。转回家门。
湖边,菱花初开。
菱花在湖提上一棵大柳树下坐下。

龚建家。
龚建妈:“芳芳对我说了,菱花对你早有心意,你要当面和她谈谈才是。”
龚建犹豫地:“我……她就在湖畔等我,我不好……”
龚妈推他道:“不好什么?傻货,快去呀!”
龚妈含笑目送龚建出门。

湖畔。
菱花望着初开的菱花出神。
菱花内心独白:“剧团就要回城了,该怎么对他说呀?”
龚建心慌意乱地走来。
菱花看见走来一个黑影,忙问:“谁?”
龚建更加心慌,一失足,从堤坡上往下滑。
菱花走来:“是你?”
龚建掩饰地:“是,是我,想给你摘菱花玩,喜、喜欢吗?”
菱花含羞无语。一阵,默默地点了一下头。
龚建高兴地从湖边摘来一朵菱花。
龚建将菱花递给她,菱花含羞不接。龚建失望地把手缩回。菱花连忙轻声道:“给我戴上吧。”
龚建喜出望外,将花戴在她头上夕激动地:“菱花,你,你,……”
菱花:“我怎么啦?”
龚建:“你真的不嫌我?
菱花一指他:“你呀……”偎在龚建怀中。
明月朗照,情影成双,鱼跃水面,菱花摇漾……



摈湖市大街上,
一干部模样的人从一商店出来。
与戴礼帽的人擦身而过。
那干部走远。戴礼帽的人转一圈商店出来。正面一看,正是螃蟹脸。他拿一个大钱包,狡黠地一笑。
从他的侧面走来一个人,近前:正是秤砣鼻。
俩人一见,互相一惊。
秤砣鼻用手向一个方向一指。
螃蟹脸一点头。
俩人先后而去。

一条小巷的一角。
秤砣鼻问螃蟹脸:“么样‘刷’出来的?”
螃蟹脸做一个怪像,说句“局”语(意卧:同上次一样)。接着说:“黄兄不假呀,还够朋友。”
秤砣鼻一声怪笑。马上又一指螃蟹脸的大钱包:“今天?”
螃蟹脸:“不多,十来个大麻脑壳加几块大猪肝,一‘撇’多‘水”’。
秤砣鼻:“一‘撇’多‘水’算么事,比多的还远着呢!走走走,马虎一餐去。”
俩人穿过另一条巷子,又到了大街,进了“滨湖酒楼”。



滨湖渔场湖畔。
彩星剧团的演员们各背行旅,上了船。
场长和渔场职工前来送行.

龚建家。
龚妈:“小芳回城后,可别忘了这儿,有空经常来玩。”
小芳:“我们一定来看望您,”她向菱花扮一个脸色: “尤其是有了菱花姐这层关系,我们会来得更勤密的。”
菱花追打小芳。
龚妈:“这丫头,嘴巴真比刀子快!”

湖边。
龚建与菱花惜别。
菱花:“别忘了,中秋节一定上我家来玩。”
龚建:“嗯,可我耽心……”
菱花:“耽心什么?”
龚建:“你爹妈看得起我这个打渔人吗?”
菱花:“怕什么?他们又不是老虎,怕把你吃了?还是男子汉?”
龚建憨厚地一笑。
船上有人喊:“菱花。”
菱花应声:“嗳,”又叮嘱龚建:“别忘了,中——秋——节!”
龚建:“嗳!——再见!”
菱花跳上船板。
龚建和场部职工扬手告别。
船逐水而去。



滨湖市区。
穿着时髦、风度翩翩的黄榆,口叼香烟,独自驾驶吉普车出游。
他眼睛盯住了菱花骑自行车的背影,加大油门,追了上去。
吉普车猛地刹住。菱花吓了一跳,连人和车摔倒。
黄榆走出车门,刚从地上站起来的菱花一见是他,没好气地:“是你?吓人一跳!”
黄榆:“对不起:我是想试试你的胆量。没想到……”
菱花调过自行车轮头,欲骑走。
黄榆:“菱花,我特意弄了两张电影票——《生死恋》,一起去看吧?”
菱花没好气地:“我没空。”又要骑走。
黄榆一拉菱花:“我知道你今天休息嘛!”掏出影票。
菱花甩开他的手:“我还有别的事。”便骑上自行车。
黄榆忙追:“哎——菱花,菱花!”
菱花不理,径直而去。
黄榆恼怒地撕碎电影票。

黄榆家。
黄榆躺在沙发上生闷气。
小芳哼着歌子进来。见哥哥这番情景,忙劝他:“哥,你别老缠住菱花了,炉子靠水缸,你热她不热嘛,何苦呢?”
黄榆:“我的事用不着你管!”
小芳:“告诉你,菱花姐她有对象了!”
黄榆心里一震:“谁?”
小芳:“龚建。你不认识的。
黄榆:“龚建?哪里的?”
小芳:“滨湖渔场。
黄榆鼻孔一哼,轻蔑地:“哦!是他呀!一个打渔的!”

十一

菱花家。
菱花正同父母争论。
菱花:“……打渔的又怎么样?我就喜欢他,爱他!”
菱花妈:“人家黄榆,爸爸是公安厅的高干,妈妈是市公安局长,他自己又捉升了科长。论家庭,论地位。哪点儿不比那打渔的强?再说,我跟你爸一生造业,在搬运站做苦力,你姐姐又不明不白到了阴家,哪里不想你享享福呢,哎你,真是金盆儿不要,银盆儿不要,偏要拣个破瓦盆。”
菱花:“妈,您别提了好吗?我讨厌他”
菱花爹:“孩子,这终身大事,可不是儿戏,马虎不得呀,长工不好,只一年;丈夫不好,是一生哪!".
菱花深深地:“爹,这事我考虑过了,龚建他老实厚道,心眼好,心肠好,是个好人!”
菱花走进自己房间,拿出龚建一张半身照,深情地望着,幸福地笑了。

龚建家。中秋节早晨。
龚建房间的镜框里嵌着菱花神气的全身照,龚妈正用手帕轻轻地擦揩镜面。
龚妈望着望着,喜滋滋地笑,自言自语地说:“好姑娘,真是一个好姑娘!”将镜框放在一张条桌的中央。
龚建走进家来,搬船桨欲走。
龚妈上前,双手拽住:“哪里去,今天中秋节,你还不进城,到哪里去?”
龚建:“出纳到县银行取笔款,为从安全出发,场长叫我送小谷去。顺便,可到菱花家里看看伯父伯母。”
龚妈:“到她家就到她家,还跟小谷一起办啥公事?叫别人跟她一起去不行?”
龚建:“妈,公事也要办呗!菱花那里我晓得的!”
龚妈:“晓得,你晓得个屁?头次到人家家里,马虎不得,还得带百把块钱买些东西!”
龚建:“百把块,要带那么多?”
龚妈:“不那么多还行,人家城里姑娘,都讲排场,比得你,一天只知道吃三餐饭,不兴想想自己的事。”
龚建:“菱花说了,不要我一点东西。”
龚妈:“啊呀!老鼠咬了罄——好说不好听,她不说,她爹妈不说,别人也会落闲话。”
小谷在门外一晃。龚建瞟了他一眼。
龚建:“妈,不要紧,我先这样去一趟再说。”
说着,他不由分说地出了屋。
龚妈望着他的背影,摇了摇头。

湖边。
龚建安上船浆。小谷发现船上的鱼叉。
小谷:“谁的鱼叉?”
龚建:“我的,趁着在湖上叉条鱼进城。”
小谷解缆坐上船去。

小船在滨湖市岸边停泊。
龚建、小谷,走上岸去。
王獬和虾公李晃荡着走过。

滨瑚市街道。
龚建、小谷并肩而行。
小谷:“建哥,你到菱花那里去吧,我一个人去取款不要紧,取后我在船上等你就是.”
龚建:“不行,不怕一万,只怕万一。我跟你一起把事办妥后,再一块到菱花那里去一趟。”
小谷:“那像什么话?爱情是自私而又秘密的,我一道去,站墙壁?”
龚建:“莫瞎开玩笑。我去一趟,又不是去说秘密话,正大光明地去她家看一看。”
小谷:“反正我不去。这样你先去吧,我在银行附近等你来,行吗?”
龚建沉思片刻,点点头:“也好。”俩人分道而去。

彩星剧团附近街道。
龚建急步走着。陡然,他停住脚步。
龚建画外音:“让小谷一个人到银行那里等我行吗?她万一有什么差错怎么办?不,我不能先到菱花家,要跟小谷一道把事办好了再去。”
龚建转过身子,又往回走去。

银行路上。
小谷独自走着。
小谷画外音:“建哥今日听信我的话,等他?我才不呢?把款取后,一个人把船划回去,让他和她(菱花)留在市里赏月吧!”
小谷加快了步伐。

市长途汽车站。
菱花满怀喜悦地跑到汽车站迎接龚建。
途经商店,她进去买了一包月饼。
第一趟汽车未接到龚建。她便坐在候车室等候。
她望着手中的月饼,眼前出现幻觉——
(叠印)
风尘扑扑的龚建向她走来,手中拿着一束菱花编织的花环。
她迎了上去。
龚建笑着将花环戴在她颈上。
她将一个大月饼递给龚建。
龚建将月饼吃了两口,又递给她。
菱花幸福地笑了。
幻觉消失,菱花手里仍拿着月饼。
她的眼光死死盯住车站的进出车辆。

银行路上。
王獬和虾公李一前一后,相随而行。
王獬:“叫花郎真的在我的神机妙算之中:汽车站两趟班车不见他,晓得他会划船来。哪晓得他还带了个陪客——一个财主,嘿嘿,晓得这陪客,先‘搞’了他,让叫花郎‘罪’上加‘罪’。”
虾公李:“老兄高见I不过,‘搞’他要巧妙,栽赃要合情理。”
王獬:“自然,那自然?”
虾公李,王獬附耳低语。之后,一前一后而去。
银行。
小谷从银行取过钱,装入提包,走出银行。
王獬和虾公李远远跟着。

十二

湖边。
小谷哼着歌曲来到停船处。上了船。
岸边芦苇丛中。
王獬向虾公李示意,二人向小谷的船箭步闪去。
小谷忙问:“谁?”
王獬:“搭船的。”说着上了船。
小谷:“搭船的?你们到哪儿去?”
王獬:“你上哪儿,我们就上哪儿。”说着,猛然上前抢夺小谷的提包。
小谷一惊,一面护着提包,一面大喊:“抓强盗!”虾公李忙从背后抱住小谷,捂住小谷的嘴。小谷狠命一咬,虾公李“哎哟”一声松了手。
小谷和二人搏斗。
虾公李打下了水。又爬上了船。
王獬乘小谷不防,一拳打了他的下身,小谷应声倒下。
虾公李上前卡住小谷的脖颈。
王獬顺手摸过船上的鱼叉,往小谷背后一刺,紧接着又一叉。
虾公李抱起小谷的尸体抛往水中。
小谷的手把虾公李上衣的一粒扣子碰掉在船舱。
王獬和虾公李逃走。

十三

银行。
龚建在银行门前徘徊张望,未见小谷,便进了银行营业室。
龚建问银行营业员:“请问,滨湖渔场的出纳刚才在这儿取款吗?”
营业员:“是小谷吗?她已取过钱好久了。”
龚建:“谢谢!”

龚建急步往市郊湖边走去。
一老太婆担着一担米吃力地走着。
龚建上前热情地:“老妈妈,您要到哪里去?“
老妈妈向另一个方向指了指:“那前边,还有两里路,这几十斤供应米还得我来挑。哎!过中秋节,老公也要上班,毛丫头下午没上班又出去了。”
龚建接过她的担子:“我来帮您挑。”
老妈妈感激地:“那怎么要得呀?”
龚建:“没关系,我挑,一会儿就到。”
老妈妈家。
龚建将老妈妈送到家,解开衣扣敞凉,一粒衣扣掉落在地,龚建丝毫未察觉。
老妈妈感激地:“真劳为你,坐下歇会儿吧!”
龚建:“不了。老妈妈,二回来,我这早还有事呢!”转身走了。

湖边。天已黄昏,夜幕初临。
龚建见船还未走,心里一喜,一个箭步跳到船上。
龚建到船上无人。怕是小谷跟他开玩笑,一个人搭汽车走了,便转身上岸去,准备找菱花会一趟再走。可是,他的裤子夕鞋底都沾上了小谷的血,他未觉察。
此时,龚建身后远远跟着俩个人。

菱花家。
菱花垂头丧气地回家来。
菱花妈:“毛丫头,你只管出去玩,晚饭也不吃了?你晓得吗?今天是过中秋节!”
菱花:“中秋节,鬼中秋节,”说着,一声哭进了自己的睡房。
菱花妈心一软,忙进菱花睡房间出了么事。
菱花只哭不语。
菱花妈一边唠叨:“真是喜欢哭。还算你好,回来有人搞到你吃。要不是今天碰上一个小伙子帮;我忙挑米回来,还不知道要在么时候有吃的呢!”
菱花一惊,忙起身:“谁?一个什么样的人?,”
菱花妈:“哎呀呀:你这问得稀奇,一个过路青年,学雷锋学得好,帮我挑,是的,我也忘了问他姓名,只记得是穿的一件浅绿衣,脸上是个长方形儿。”
菱花更惊:“啊!是他?!龚建?!”
菱花妈:“喽?你说他是谁,是那个龚建?:“

十四

夜。
菱花从街道往湖边走。

一辆吉普车在市区行驶。发出怪叫。
吉普车上,黄榆监押着龚建。

监狱。
吉晋车开进大院。
菱花从湖边转来,快快经过监狱。无意中一瞥,不觉一惊。
灯光下,龚建戴着手铐从吉普车上下来。
菱花一阵晕眩。一直捏在手上的月饼落在地上,碎了。

十五

彩星剧团。
黄芳宿舍,菱花推门进来。
菱花急促地:“龚建被捕了?”
黄芳:“听说了。”
菱花: “他犯了什么罪?”

审讯室。
桌上摆着没有签字的逮捕证。
逮捕证特写——
姓名:龚建。罪由:抢劫杀人兼强奸杀人嫌。
龚建愤怒地:“我没有抢劫、杀人!更谈不上强奸杀人1”
他那双戴手铐的手推开黄榆递给他的笔。
黄榆冷笑道:“你不签字?在这里你还敢顽固?那好,你看我的!”

黄芳宿舍。
菱花痛苦地:“不,这不可能!不可能I”她伏案痛哭。
黄芳的眼泪也流了下来。

审讯室。
龚建的手被铐在一根房柱上。
龚建额上渗出豆大的汗珠。
黄榆:“这叫‘猴儿抱桩’。怎么,坦不坦白?”
龚建倔犟地摇摇头。
黄榆:“嘿,茅厕里的石头——又臭又硬。再给你来个‘反背宝剑’!”
审讯室里的标语:“重证据,不轻信口供,不搞逼、供、信。”
龚建的手被反背铐着。
黄榆弹了弹烟灰,走过来将龚建手铐上的钢圈用力一紧。
手铐深深地嵌进龚建的肉里。
龚建昏厥过去。

菱花家。
菱花扶桌痛哭。
菱花妈絮絮叨叨地:“这下好,七拣八拣,拣个漏油灯盏。”
菱花爹:“你就少罗嗦几句,孩子心里不好受!”

审讯室。
黄榆神情严厉地:“交不交代?”
龚建:“我犯罪有什么证据,拿证据来!”
黄榆:“对你这样证据确凿又顽固抵抗的犯人不能客气。要问证据嘛,够多的了,你自己也清楚。你的凶器是鱼叉,你身上的衣扣,血迹,不都是明摆着的?还、有, 你与白晓兰的事,以及白晓兰的死。这些再不点了,材料我们都掌握了,足够判你的罪,观在就看你的态度了……”
龚建气急地打断了黄榆:“你们这完全是张冠李戴,诬陷好人!哪里一个白晓兰,我连认也不认识?”
黄输:“哼哼!不认识?记得吧?一年多以前,在—辆客车上,你背一个女病人下车,到医院。”

龚建极力回忆。(化出)
(化入)市郊客车上,乘客拥挤不堪。
一青年女乘客突然呕吐不止,头晕眼花。
站在她附近的龚建忙扶住她,并连声喊司机停车。
车停了,龚建背着女病人就往医院赶去。

市医院。
医师问龚建:“她是你爱人吧?告诉你一个好消息,她怀孕了。”龚建一惊:“嗯?我爱人?不是不是,我还没结婚呢!”

审讯室。
黄榆:“怎么?记起来吗?你说,你是怎样把她谋杀的?”
龚建:“怎么!她死了!是我谋杀的?!放屁I我连她脸形都没看清楚!……你们放屁!!”
“啪!啪!啪!”黄榆上前打了龚建三个耳光。
黄榆:“抗拒不交代,死路面前摆!”
黄输的拳头击在桌面平板玻璃上,墨水瓶触了起来,掉到地上,摔敲了。黄榆的手也刺破出血。
记录员慌忙地:“黄科长,快去包扎。”
区一体化 二人出门而去。
龚建心乱如麻,悄悄捡起一块三角形玻璃碎片。

十六

监房。
深夜,秋风秋雨。监房灯光昏暗,看守持枪在门外走动。
龚建躺在囚铺上,身边放着一碗饭。手里紧握着那块三角形玻璃碎片不放。
他回想着审讯室里的情景——
(叠印)
黄榆:“就凭我们掌握的证据,完全可判你的死刑!”
黄榆:“抗拒不交代,死路面前摆!”
“猴儿桩抱”、 “反背宝,剑”的折磨……
龚建想到这里,心念俱灰,偷偷在破被里写着什么。他将纸条折好放进口袋里,起身悄悄下了囚铺,走到看守望不见的墙角,举起玻璃向喉管刺去……
霹雳轰响,倾盆大雨。

黄榆卧室。翌日清晨。
黄榆躺卧床上,正作好梦——
(叠印)
花园里,菱花姗姗而来。
黄榆笑嘻嘻迎了上去。
他摘下一朵鲜花,给菱花戴,菱花取下,扔在地上。
他拥抱菱花,菱花挣脱,反手打了他一记耳光。
黄榆惊醒,电话钤响。
黄榆:“喂,我就是。什么,龚建自杀了?……我马上来。”
他精神振作地跳下床,穿上衣服,走出门去。

监房。
龚建直挺挺躺在囚铺上,手握带血的玻璃。
一刑警将龚建绝命书递给黄榆道: “这是从他身上搜出来的。”
黄榆念:“我虽弃人世,冤屈天地知,花有重开日,案有澄清时。”对众刑警:“乱七八糟,死不悔改!”
一刑警:“法医出外去了,是不是送医院抢救?”
黄榆:“刚才不是检查拍照了吗?已经没气了,还有什么救头,快!快送火葬场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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