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言蒴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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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入时间: 2006/07/09 文章: 3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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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小的时候就知道有个城市叫苏州,很小的时候就知道苏州有个地方叫虎丘。
儿时的梦是瑰丽多彩的,虎丘在我幼小的心中也是瑰丽多彩的。一个执着的梦随着岁月的增长酿成了长久的夙愿。
一个风和日丽的周末,终于实现了愿望,拜谒了名城苏州,拜谒了心慕的虎丘。
吴中无险壑,虎丘据为首。在“吴中第一山”的招牌前,不禁哑然。区区百余米的高度,充其量当为山丘,竟不惭以第一自居。遥望枝繁叶茂中矗立的塔顶,蓦然想起刘禹锡《陋室铭》中的名句:“山不在高,有仙则名。”始悟自己感知的肤浅。虎丘傲立吴中,景秀江南,素有“江左丘壑之表”、“吴中第一名胜”之誉,岂能徒有虚名?从吴越到明清,从王侯到墨客,虎丘是一部史书,记载着虎啸马嘶烽火连天,记载着博深渊薮的诗文词斌。虎丘还有迄今已一千余年的最古老建筑,更兼帝王军师、才子艺妓、诗剑书画、道佛两教的大融合。倘若这些风流人物生活于同一时代,试想虎丘这个四合院该是怎样的群星荟萃?如此之盛,无愧榜首,焉有他山能出其左?如此之势,声名鹤起,岂是高度所及?
走进虎丘,处处流溢着悠悠的古韵陈香,每个景点散发着传奇的色彩。
入头山门,夹道两侧银杏参天,叶黄橙橙锁初秋,如电影《英雄》中美女论剑黄叶飞舞的远古场景,初现美的苍凉。过了海涌桥,便是断梁殿。这座距今六百六十多年的建筑物,黄墙黑瓦,飞檐翘角,红壁丹脊,遗风古朴,最为称奇的当是殿内正中圆木大梁在中间竟是断开的。它采用“四架椽屋分心用三柱”的方法,形成悬挑式的受力构件,其奇想和工艺令人称绝。
在山道的尽头,忽然开阔可容千人。这是生公讲学的地方千人石,更象一个你方唱罢我登场的舞台。左侧,高僧竺道生在此讲法,普渡芸芸众生。中间,吕洞宾和陈抟在二人亭下棋品茗,乐不思蜀。右侧,唐代颜真卿和明代章仲玉在练笔,分写剑池、虎丘,真假难辨。而从剑池隐约传来吴王阖闾的三千利剑的脆响,还有越王勾践、秦皇嬴政、吴王孙权掘墓的镐声,惊扰了阖闾的寝梦……人过留名,雁过留声,争雄称霸也罢,舞文弄墨也好,这些人终究要退出这个舞台,把这个舞台留给了留连景仰的后人。
先见虎丘塔,晚见苏州城。沿山道而上,虎丘塔不时摄入视线,象一个千呼万唤始出来的女子,直到山顶,方始识得虎丘真面目。映象的朦胧,视线的朦胧,在瞬间揭开蒙着面纱的虎丘。
近看虎丘,与心中的朦胧虎丘似乎有了不少差距。千年日剥露蚀,历经雨浸风啄,虎丘已成了中国的比萨斜塔,塔顶向北倾斜二度四十八分,塔的重心点偏移九十七厘米。我不能不心存顾虞,虎丘塔会不会象雷峰塔那样溃倒?塔身砖灰已剥离,一派败落景象。据说原来塔身每层四周均有木栏,后被雷电击中,木栏化为灰烬,光溜溜的塔身多少有些荒凉。
我已看不出虎丘曾经的矫健巍峨,苍劲英姿。披一身沧桑的虎丘更象一个风烛残年的老人,无声地从远古走来,蹒跚地走向未知的岁月。它向人们细诉一个个悠久的故事,它告诉人们一个恒古的道理,千古风云俱往矣,数风流人物还看今朝。
我在虎丘塔前留了个影。但我知道,在岁月的舞台上,谁也不能站成永恒的风景,包括虎丘,包括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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