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敬迎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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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入时间: 2007/04/11 文章: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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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卿嫂
玉卿嫂指着我脖子上的一道“伤”,大惊小怪:“乖乖!谁掐的?”
我热着脸不知说什么好。那的确像一道伤,紫红的,淤血状。琴她们几个对着我笑,意味深长。我恼了,冲她们喊:“笑!笑!没见过吗?你们敢说谁没有过?”
其实我这话说对了一半。这种“伤”,只有一部分皮肤过敏的人才会有。倒有个美丽的名字,“胭脂痕”。胭脂痕怎么来的?说出来脸红。男人嘬的。男人两片热辣辣的抽烟喝酒说粗话的嘴叼住一用力,就成这样了。昨天我跟男友见了面。这是见证。
玉卿嫂忙不迭地打来热水,蘸湿毛巾:“敷敷。一敷就好。”
玉卿嫂脖子上也经常有“类似”的伤,但不是胭脂痕。胭脂痕是上嘴,她那个得上手。她丈夫掐的。
玉卿嫂不会生养。男人想儿子想急了,就这后果。
说起玉卿嫂的称呼,还有些来历。她本名叫王玉清,比我们年长几岁。刚调来时,电视剧《玉卿嫂》正播出。有人就开玩笑叫她“玉卿嫂”。一起头,便刹不住。从此叫开了。
慢慢地,我们觉得她还真有几分像电视里的“玉卿嫂”。不只因为人漂亮。主要还有,身世。现代人讲什么“身世”?当然讲。玉卿嫂就很有“来头”。她家原本家境很好,父亲是油田副局级干部,仕途平坦。玉卿嫂是独女。自是受宠。后来出了件事,改变了一切:母亲和父亲闹别扭,负气喝了药。发现晚了,没救过来。事情传出,父亲的晋升打上了休止符。没过半年,父亲把一个小自己二十岁的女人迎进了门。对玉卿嫂说,这是你李阿姨。玉卿嫂没正眼看一眼这个大自己五六岁的阿姨。甩门而出。
从此再没迈进过。
她父亲再婚时,大办了一场,收了六七万的彩礼。托人把钱转给她。被她悉数退了回来。
父亲结婚后不久,玉卿嫂也结婚了。嫁给了我们厂一个普通工人。一个业余诗人。大作常在厂报发表。我没见过。我们厂的报纸我从不看。净些形势一片大好,报喜不报忧。没劲。
近段时间,玉卿嫂脖子上的伤不见了。脸上的笑也不那么苦了。由衷的高兴。她高兴什么?难道就那些电话?
她那个变态诗人,听说不写诗了。工作辞了。窝在家里写电视剧。他能写出《玉卿嫂》么?
写剧本就安心写你的,他打电话!在厂里上班时,从未接过他的电话。一呆在家里,可好,几乎每天半上午都要打过来。我们是化工厂,厂区离生活区远,坐车得半小时路程。可再远能远到哪里去?每天下班回家,三点一线,至于“如隔三秋”么?再说了,真好到那地步了吗?不打不掐就是好的了。
可玉卿嫂不这么想。
每天,她都像等待婴儿降生一样,等待那个神圣的电话。她有手机,却从未响过。甚至连短信提示音都未有过。由此我们断定,诗人是在作秀。大概剧本写不出,体会到生活的艰难了。体恤一下上班的人吧。可你不能发个短信么?打给谁看呀。
电话多了,玉卿嫂的笑多了。有时候,她故意夸张声音,放大自己的幸福。仿佛电话那端不是她的老公,倒像她刚懂事的孩子。一向朴素稳重的玉卿嫂,甚至学会了用“嗲”声。她一嗲,我们身上就一抖。打毛衣的扎着手,喝茶的烫着口。是可忍孰不可忍。最看不过的是琴,她有时候忍不住,压低声音说,恶心。
玉卿嫂还是照打她的电话。不顾众人的侧目。成习惯了。
出事那天的情况是这样的:
那天一上班,处里通知上面近期查账,要求我们立即着手整理账目,出了问题拿我们是问。大家不敢怠慢,小动作统统收起来了。准备好好忙上一天。刚坐定,电话响了。琴接的。仍旧是诗人打来的。玉卿嫂这会儿却没了踪影。“上厕所了!”琴没好气地回复了电话。挂断后仍不甘,又骂了句,神经!
玉卿嫂却没从厕所回来。
后来才知道,她压根儿就没上厕所,她打的回家了。她的抽屉钥匙忘到家里了。没钥匙没法做账。她回家去取钥匙。
再后来的事情是听玉卿嫂的邻居说的:
玉卿嫂一进屋,就看到了那一幕。慌作一团的诗人和不知名的妖冶女人。在他们结婚才买的大床上。床头柜上的电话屏上,闪烁着已拨电话。熟悉的号码。
诗人每天的电话是为了验证玉卿嫂的存在。具体说,存在的位置。
玉卿嫂疯了。一霎那疯的。她的邻居说,可怕呀,原来一个好好的人会一下子疯掉的。
玉卿嫂没再来上班。她刚学会的“嗲声嗲气”,也随之消失了。
她父亲把她接走的。不知在哪里养病。
想去看看她,怕也找不到地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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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云云
2008澳洲彩虹鹦十佳版主
加入时间: 2005/10/06 文章: 1598 来自: 中国广东广州市 积分: 944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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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竹淡香
会员等级:6
加入时间: 2006/01/22 文章: 1008 来自: 中国重庆 积分: 866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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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小舟
澳洲彩虹鹦版主
性别: 
加入时间: 2006/08/22 文章: 327 来自: 中国 积分: 59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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