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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南雨]

在天安门城楼上

今天我心怀敬畏 拾阶而上
三十几步石阶 加上20元门票让我
轻易地 登上了教科书上的地标
站在城楼中央 寻找足迹 和记忆
我模仿的手悬在空中
挥的有些吃力

广场上的英雄记念碑 人民大会堂
还有长安路 一齐瞅过来 嘲笑
我的虚荣落荒而逃 在金水桥上
被拌了一跤 当年的一块禁地
让南方来的一位书生
轻易地 陷了进去

我还是要守住这些隐喻 或童贞
在蝴蝶闪亮的羽翼上
涂上我的符号 和气味
进入一个民族的神话

去故宫走了一圈

这个三月 有皇家气味扑过来
追赶我进入 当年的皇宫
有羽林军喝道声 不绝于耳
有贵人 妃子们身上饰品
发出的金属声 衣袂轻移
有脂粉香味 随着游人窜出穿进

我也做了一回爷 漫步在故宫里的风
吹落了多少前朝旧梦和
帝王们的抱负 华夏长河在这里
汇集成一座江山 那些喧读圣喻的钦差
从天安门 西华门奔出
或骑马 或乘轿 一路风雨


蜂涌的游客 把故宫挤出一身汗味
那些红墙绿瓦里 不知掩盖了多少前朝旧伤
头顶上一群乌鸦飞过 这些天空的神父
它们没有发言
八国联军当年的骚味
已经被风吹得很远 很远

漫步颐和园

走进这座园林 我多次迷路
纵横交错的水路 旱道 回廊
多么像一个朝代的曲折和
一位强权女人的心机 一座园林
掏空了清朝的国力 有张狂的笑声
至今在园内回荡

历史在这里悄悄地
随着季节转身 一丛在夏末
攀上墙头的爬山虎 我知道
它们就要走下坡路了
那些依偎的情人 和湖上的鸳鸯
仿佛忘记了风雨

一座皇家园林 收尽了华夏风水和
游人的钞票 我看到洋人当年掳去的白银
水流一样 回流进昆明湖里
被浪花反复请洗 履盖

在纪念堂怀念伟人

我是读着你名字 看着你像片
唱着一首与你有关的红歌 长大的
你的名字就是一个国家 一座山
像《沁园春. 雪》一样 高不可攀
今天 我从千里之外赶来

我试图用湖南方言 与你对话
你的神态安祥 淡定 矜持
更像一位诗人在捕捉 一个叫江山的词牌
站在你面前 我必须矮下一尺
我也曾去过你的老家 站在韶山冲
我不能想象 当年一个湖南伢子
怎样在大雁翅膀上 携带一股东风
席卷神州

按年龄或学识 我应该称你爷爷 或老师
可是我距你的版图 山高水长
那么就让我 在这个春日午后
静静地站在你身旁 陪陪你

在八达岭长城上

爬上长城 身上有了寒意
看烽火弥漫燕山 有病的朋友哭了
我也哭了 然后我们又笑了
一块刻上名字的廉价好汉牌
散发出死亡气息 这时有
一个没落帝国的叹息声 远远传来

攀着前人肩膀和智慧 行走
多少让人有些悲哀 无奈
那些守关士卒 裹着前朝风雪
在丈量信仰的高度 和生命极限
一些陈年伤口
至今仍在长城上奔跑 呐喊

一部屹立在北方的历史
据说卫星都能拍到
可是 我们身临其境
又看到了什么

小巷里的四合院

这些弯腰的巷子 这些四合院
标有名讳的文物 史书 或通道
有尚书或王爷的车马 随从 经年出入
那些地砖上留下的伤口 记录了
多少前朝旧梦 走进这些院子
我的脚步慢了下来

我的梦没有这样奢华 有一个
小猫一样的妻子和
听话的儿子或女儿 就够了
然后再搭一座生长诗歌和
爱的温暖小窝 就够了
我体质虚弱 受不了深宅大院里寒气

这些呆在京城的四合院
沉寂在岁月里 仍然一身霸气
有穿堂风 带着陈腐气味
从花厅冲出 把一群游客扑倒

陕西省旬阳县文化文物旅游广电局 姜华
邮编 7257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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