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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礼华]

　　　[原创]人类原始理想国探幽（哲学探索诗）


　　　　　　　　人类原始理想国探幽（哲学探索诗）
　　　　　　　　　　　　　　—致柏拉图
　　　　　　　　　　根据金大陆《人类第一梦》改编
　
　　　谜洞与明灯

啊 充满高贵品格魅力的柏拉图！
我走进你的《理想国》
如同走进一座没有门墙的
古代西方人文生态博物馆
我看见公元前427年
你在雅典埃癸那岛降生
原名叫亚理斯托利斯
你是一个从小就崇尚独特理想的人
你因身体强壮
前额宽阔
改名叫柏拉图

你拥有雅典最高贵的血统
父亲阿里斯顿的谱系
可上追溯到雅典历史上最后一个君主
母亲柏里克
是著名改革家梭伦的后裔……

你从两个辩论家舅舅
——格苏孔和阿德扎曼斯
与恩师苏格拉底的讨论中
获得创作《理想国》的灵感

是啊——
你创造出了一整套国家的政治学说
它是人类社会
关于哲学、教育、艺术、政治
存在和发展的第一个理想模型……

你是一个无底的谜洞
还是一座闪烁的明灯啊？
2300多年来
可谓是
仁者见仁
智者见智——
有的说你做了人类第一个梦
有的说你是人类的导师
有的则毫不客气的说你是
唯物主义和科学的死敌……

但——
一个客观的事实是：
迄今为止
你的理想仍受全球学术界
高度关注
却又长期悬而未决
这个无底的谜洞啊
将永远伴随人类
它既向人类展示你的智慧与理想
又向人类提供精神探索的
目标与方向

啊 众说纷纭的柏拉图
你以旷世理想天赋

站在古代西方人文生态景观中
任人阅读
任人评析
任人探幽……

　　　现实与理想
1
啊 不幸中万幸的柏拉图！
你幼年丧父
你在民主政体积极支持者
继父皮里兰佩斯家里长大
并受到良好的教育
你虽然很早就在文学和数字上
展露才华
但你心中真正的最大理想
是参与政治

雅典在伯罗奔尼撒战争中失败
加上瘟疫流行
党派纷争
传统的社会伦理道德
信仰和制度
遭到践踏
整个民主政体开始走向没落
这让满腔热血而年少的你
感到悲哀
感到痛苦
感到迷茫……

为了寻找新的希望
你意识到——
避免这些灾难
就是一个政治家所能达到的
最高成就！

公元前404年
雅典终于被迫承认
敌国斯巴达在希腊世界的霸权
同时“三十僭主”政权成立
你曾希望以你的同学与近亲
克里底亚为首的这个政权
实行公道
但事实使你大失所望:
这个政权推行恐怖政策
凶残屠杀公民
不久就被推翻
民主政体又得到恢复……

当政者以“渎神之罪”
将你的恩师苏格拉底
处以极刑
这让你对民主政体产生了
强烈的反感……①

是啊——
你20岁起追随恩师
在你心中
苏格拉底就是智慧和善的化身
你曾对诸神起誓:
生而为人
为男子
为希腊人
尤为苏格拉底的雅典市民……

“三十僭主”暴政
与苏格拉底被民主派处死事件
不仅给了你巨大的
刺激与悲伤
更给了你立志走一条新道路的
巨大激情与勇气……

2
啊 浪漫追寻理想的柏拉图!
公元前394年
你离开生活28年的雅典
开始十二年的游历生涯
这是你人生中最宝贵的时光啊……

所到之处
你详尽考察那里的政治、法律
教育、宗教
并结识大批学者
广泛吸取哲学、天文学、数学、音乐知识
进一步丰富了对理想国的探索——
在埃及，你看到了
东方传统森严的官僚政治
严格而固定的分工
在昔勒尼，你与数学家特俄多儒
交谈自然科学
在南意大利，塔伦托稳定的政治
和发达的经济
尤其统治者阿启泰
他既是杰出的政治家
又是杰出的思想家
他是你追求哲学家与政治家
相结合的理想雏形
在西西里岛的叙拉古城邦
你曾试图运用哲学思想
改造这个国家
与僭主狄俄尼悉俄斯
辩论僭主政体的弊端
不幸祸起
在僭主姻弟狄昂的极力规劝下
你才免于死刑
最后被当做奴隶贩卖
所幸被友人出资赎出
送回雅典……

是啊——
十二年经历的这一切
进一步验证了你在恩师殉难时
就产生的感觉：
没有可靠的朋友和支持者
什么事也做不成
在一个已经放弃了
传统道德准则的时代
公正的治理是不容易的……②

3
啊 渴望改变现实的柏拉图！
公元前387年
你在雅典郊外创办学校
运用苏格拉底的一问一答方法
向来自希腊各城邦的世家子弟
传授哲学、政治、数学和天文知识
为实现恩师未完成的理想
而培养未来的理想统治者……

你带领学生们积极参与
各城邦政体、法律制度的
政治咨询——
向马其顿国王遣送使者
告诫宫廷团体研究数学
向小亚细亚派遣使者
使当地的僭主政体
改变成合法政府
令学生亚里士多德为埃癸那岛
制定法律……

为了将理想推向实践
你不顾60多岁高龄
应学生狄昂
——摄政大臣之邀
两次渡海去叙古拉城邦
希望将狄俄尼悉俄斯二世
培养成哲学王
建立理想国
结果因国王与狄昂矛盾不断激化
非但计划不能实现
你的生命还受到了威胁……

狄昂训练军队
用武力征服了叙拉古
但他自己却被人谋害了……

狄昂的死
给了你沉重的打击
令你伤心——
狄昂遵循你的旨意
所推行的政治哲学
所实践的伟大功业
因此而毁灭……

是啊——
你一生中这些不平凡的经历
既为《理想国》的构造提供了
契机和动力
更为《理想国》作为一门学说
在思想文化上
为人类社会政治试验
提供了巨大的热情与勇气……

是啊——
你不是出于无知而厌恶
而是对民主政体知道太多了③
你在《理想国》中构想那些
人类完全不可能实行的规定④
（如公妻制度
政治家是哲学家……）
尽管有些规定曾在你的敌国
斯巴达实现过……

你一生未婚
80岁那年
在一次朋友的婚宴上
你平安地离开了这个世界
然而，你的灵魂
却永远活在人们的心中
正如你的学生
——亚里士多德
写给你的悼词那样——
你的崇高和伟大
人们甚至连想颂扬你
都很困难
你一生的道德文章
达到最高境界
你是一个仁慈和幸福的人
人类再也没有一个人
能获得你这样卓越的成就……⑤

啊 终身奋斗不息的柏拉图！
你的坎坷人生历程
让我想到
东方哲学圣人孔子
你们的命运是多么惊人的相似啊！
你们无愧是人类历史
东西方文明智慧的
两座光辉丰碑……

　　　　智慧与理念

啊 善于追求完备与崇高的柏拉图！
希腊早期哲学注重从物质现象
解释世界之本
但自然力量
毕竟不能替代人类社会的进步
于是你继承苏格拉底遗志
用哲学
对人的精神世界进行关注
为社会提供至善的范本

在《理想国》中
我发现你成功发挥了赫拉克利特⑥
苏格拉底、巴门尼德
毕达哥拉斯四位大师的智慧……

是啊——赫拉克利特
从对立面启发了你
他认为世界永无停息
一切即转化
转化即一切
你承认这个人类早期唯物主义观点
对感性事物的积极意义
但它却不能构成人类内心精神的对象
所以，你在变幻无穷的世界背后
寻找一个永恒的绝对世界
这个世界
就是你理想国的支柱……

是啊——苏格拉底
对正义、善与美
永恒本质的向往和追求
既给了你人格的力量
更给了你伦理的力量
为你确立“理念”提供了方法论依据……

是啊——巴门尼德
真正帮助你完成一般与个别的分离方法
他在研究“有”与“无”
“实”与“空”的关系时
认定“有” 与“实”
是抽象的本体
它们在时间上无始无终
在空间上绝对如一
你借这个抽象的本体
确认“理念”的实在性
把“存在”与“非存在”
划分为“真理”与“意见”两个世界观点
提出感性的个体事物
处在知识与无知之间
是“意见”的对象……

是啊——毕达哥拉斯
认为“数”是世界的本原
拥有超越和不依赖经验的真理
可感事物摹仿“数”而存在
他既给了你“分有”理念的凭证
又让你获得了
僧侣出世精神与信仰
丰富和充实你对理想国的整体构想……

啊 多么令人赞叹而聪明的柏拉图啊！
你大胆将赫拉克利特
苏格拉底、巴门尼德
毕达哥拉斯等大师们的智慧
拿来用作建筑你巍峨矗立
学术殿堂的基石……

在这座迷宫一样的殿堂里
你在寄希望于眼睛盯着真理的哲学王
能理智的治理国家的同时
告诉人类：
最好的国家
就是模仿天上那种
具有最低限度变动
与最大限度静止的完美理念
这是人类最能理解永恒的善啊！

　　　构想与模式

啊 天才理性的柏拉图！
你的杰出贡献
是让《理想国》
成为哲学家的宣言书
成为哲人政治家的治国计划纲要！

是啊——
你系统详尽地考察了四种
不完善的政体
批评他们不断坠落的危害……

你认为斯巴达和克里特政体——
把权利、荣誉作为最高价值
哲学精神失去光辉
这样的国家
很容易把方向转道军事上
虽然战争所需的
勇气、献身、纪律品质值得提倡
但合乎情理的正义基础
却崩溃了……

你认为寡头政体——
由少数占有财富的人掌权
他们尊重财富
轻视美德
惟利是图
造成社会混乱……

你认为民主政体——
过分突出自由
让每个人都认为
自己拥有相同的发言权
它明显否定统治者的知识与品格
让人丧失原则
丧失目标
让领导权极容易落入那些
最善于挑逗群众情绪的辩论家
和野心家手中……

你认为僭主政体——
是一个卑鄙的政体
由寡廉鲜耻的色情狂和疯子的人掌权
他们对内镇压
对外战争
使社会处在暴政的统治之下……

是啊——
这四种政体都是不正义的政体
你要改变这种模式
这个理想国家的公民
因人的天性、能力、智慧各不相同
所以人们要各尽所能
彼此依赖、相互补充
于是你将公民分成
劳动者、守卫者、统治者三种类型……

神用铜和铁所造的劳动者
为国家提供物质需要
必须得到统治者的保护和领导

神用银子所造的守卫者
保卫国家
执行军事任务

神用金子所造的统治者
——哲学王
他们人数最少
但因为具备最高的知识
品格绝对至善……

是啊——
你将灵魂分为三类
欲望的美德是节制
意志的美德是勇敢
理性的美德是智慧
灵魂要在理性的统率下发挥美德
在哲学王的治理下
遵守美德
实践各自的职务……

你这样严格分工的国家机构
是天才的描述啊！⑦

是啊——
你深信真正的理想国
是由理性智慧所支配的国家
真正的统治中
是具备真知灼见的智者
所以权利、道德、知识
必须要有机地结合在一起

是啊——
要建立理想国
必须培养“哲学王”！

教育从学前儿童开始给予高度重视
金、银、铜、铁质均可享受
不分男女，不分阶层
其课程除了阅读、美学、计算外
还有体操、赛跑、琴弦、歌唱等
体育和美育的培养
这样既让个人体魄强壮
又陶冶情操、锻炼品格
16岁以后
对学习者实施第一次淘汰
去掉铜铁质子女
对留存的金银者进行高等军事训练
培养他们的坚韧勇敢
吃苦耐劳的意志和品格
20岁以后
对学习者进行第二次淘汰
仅存金质者中
擅长思辩的贵族子弟
进入大学深造
10年后可以成为高级官吏
其中极少数道德高尚
学养厚实的杰出者
继续钻研
然后回到普通人中间去
体验生活
50岁时方可成为“哲学王”
（现代小学、中学义务教育
和大学、硕士、博士研究生培养方式
是从你这里脱变而来的吗？）

啊 你这套整体教育计划的焦点
是塑造“哲学王”的品格与心态！⑧
难怪有人说——
只要你的《理想国》与卢梭的《爱弥儿》
留存在世
即使其他教育著作被毁
教育园地
也同样馥郁芬芳……⑨

　　　　源与流

啊 令人惊讶与感动的柏拉图！
你以一个高尚成熟哲学家与政治家的
求善意识
把你心目中所期望的理想国构建起来了
你在宏观上赋予了它
崇高的伦理旨意
合理的组织结构
你在微观上赋予了它
清晰的政治原则
丰富的管理手段……

是啊——
这是一个理想国家有血有肉的模式
是后世社会制度
政治统治
和国家学说的滥殇
它不仅对世界文明的发展
产生过重要影响
而且具有永久的理论价值……

是啊——
人类经济、艺术、教育、政治、精神的
一切活动
必须通过国家的结构和功能
去策划
去影响
才能实现
才能让正义和善
滋润每个人的心灵……

是啊——
分工合作原则
是所有社会构造的基础
“哲学王”统治原则
是谋求一切公共利益
而不是谋求个人或党派的利益
这是国家得以
生存和发展的保障……

是啊——
你在《理想国》里
寄托了人类早期美好的期待
与正义和善的
最高向往与自觉追求
它是从希腊奴隶制政体衰落的
客观现实中生长出来
你力图摆脱这种衰落
寻求重建新的政体
它不是海市蜃楼式的虚幻和空洞
它是你合理、和谐、美妙的真实理想……

啊 睿智光芒的柏拉图！
人类直到今天
仍然没能高超和自由地
驾驭正义
人类将永远从你那里
观注人类早期的渴求
而获得新的激情与启迪……

是啊——
你为后人提供了一个
乌托邦蓝图的思想源
让人类在不同文明发展阶段
不停地研究着
争论着……

你永远是那么光辉
那么甜美
那么永远召唤和引导着人类……

啊——我
一个深受东方神话和佛、道、儒
与龙凤的文化熏陶
并热爱探索与挑战的炎黄子孙
在浙江衢州古城大南门城头上
面对藏在乌云后面的暗月
面对阴雨连绵的刺骨冷风
面对你那来自远古西方
梦幻的理想主义意识流
怎不令漫步中的我豪气万丈
仰天长啸
深情为你喝彩啊？！


————————————————————
注：
① 费尔特著，吕武吉译：《柏拉图的哲学》第8页。
②《外国哲学史研究集刊》第2页。
③ A·E·泰勒：《柏拉图其人和著作》，第2页。
④ 罗素：《西方哲学史》，第160页。
⑤《哲学史论丛》第430页。
⑥ 赫拉克里特（公元前544—484年）生于爱非斯，是古希腊著名的唯物主义哲学家，被列宁誉为“辨证法的奠基人”。他从对自然的规律出发，在“逻各斯”中试图发现世界的本质，但“逻各斯”在赫拉克里特的眼中与一定的物质基质相关联。它在事物无休止的变化中，看到宇宙的普遍的规律。认为世界是不断变化的，总是会发生新的改变的东西，任何事物都在流动中，不存在永久的东西。人不可能两次涉足同一条河流中，由于不断的变化，一切事物处于不断从一种状态向它的相反状态转变之中，并且自身包含着对立，并在对立中保持平衡。
⑦ 恩格斯：《反杜林论》，（《马克思恩格斯选集》，第三卷，269页。
⑧ 费尔特著，吕武吉译：《柏拉图的哲学》第52、59页。
⑨ 卢梭著，李平沤译：《爱弥儿》上卷，第1页。

[巫朝晖]

洋洋洒洒，下笔千言大作，定当细细拜读。

欢迎常来！